陳 薇
(滁州學院 學生處,安徽 滁州 239000)
習近平總書記在2016年全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上指出:“要堅持把立德樹人作為中心環節,把思想政治工作貫穿教育教學全過程,實現全程育人、全方位育人,努力開創我國高等教育事業發展新局面”[1]。隨后,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關于加強和改進新形勢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的意見》提出“全員全過程全方位育人”,即“三全育人”。 在“三全育人”中,“全員”是實施主體,統領全過程育人、全方位育人。沒有“全員”的積極參與,全過程育人、全方位育人就會成為一句空話,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也難以取得實效。因此,思想政治工作的推進與落實,需要“全員”同心同德、同向同行、協調推進。然而在高校思想政治工作開展過程中,還存在不少與新時代育人要求不相適應的現象,全員育人仍需深入推進。
全員育人的對象指向青年學生,目的是培育青年學生形成符合社會發展要求的思想品德,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做到“明大德、守公德、嚴私德”。青年學生思想品德的形成與發展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思想政治教育某一個環節上的“缺位”“乏力”“脫節”等,均可能致使前期思想政治工作成效化為烏有,極端情況下還可能造成嚴重的負面影響。因此,在“兩個大局”時代背景下,社會思想文化呈現多元多變多樣態勢,迫切需要全員育人,引領青年學生向著時代新人方向發展。
青年學生思想品德的形成,既受到人際交往的影響,也受到社會環境的影響,尤其是在信息技術高速發展的今天,互聯網對青年學生的影響之大前所未有。可以說,任何一個偶發因素的出現,都可能使得青年學生思想品德的形成偏離正軌。而就思想品德本身來說,一旦形成即具有一定的“惰性”,尤其是當青年學生“認死理”時,對其思想品德的干預與引導相對于以知識傳授為主的智育來說更加困難。品德形成的復雜性增強了育人的艱巨性,克服這樣的問題不能靠哪一個(類)人,而需要“全員”戮力同心。
青年學生的思想品德形成后具有一定的“惰性”,仍具有可影響性、可變性。這種影響一方面來自外在因素,即青年學生容易受到外界各種思想觀念的沖擊;另一方面來自內在因素,即青年學生作為個體,因生存發展的需要而不斷拷問自己原有的思想品德觀念。內外因素的交替綜合,使得青年學生的思想品德面臨重構風險。當青年學生形成了符合社會發展要求的思想品德,則需要筑牢思想防線,防范其隨時面臨的解構風險;當青年學生已形成的思想品德背離社會所提倡的道德觀念,則需要幫助其邁入正軌。不管是筑牢防線還是祛邪扶正,均需要育人之人的高度警覺性。高度的警覺不是一時的警覺,也不是某一個方面的警覺,更不是靠一個(類)人的警覺,而是“全員”全過程、全方位的敏銳覺察。
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對象即青年學生不是一成不變的。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屆接一屆的學生畢業離校,一級又一級的新生進入校園。新的教育對象并不能自發形成良好的思想品德,這要求高校用積極的思想觀念教育引導學生,保持育人的連續性,否則“我們的育人工作就會缺位,思想政治教育就會失語,相反地就是在放任消極的思想觀念的擾亂和思想觀念主體的物質欲望的張揚”[2]。要保持育人的連續性,使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入腦入心,并轉化為青年學生良好的思想品德,需要一代又一代的“全員”接續奮斗。
全員育人要求在思想政治教育工作過程中,每個人都履行自身的思想政治教育職責,形成各司其職、各負其責、協同配合的思想政治工作局面,最終實現青年學生成長成才目標。然而,美國經濟學家曼瑟爾·奧爾森認為,“如果一個集團中的所有個人在實現了集團目標后都能獲利,由此也不能推出他們會采取行動以實現那一目標,即使他們都是有理性的和尋求自我利益的”[3]2。也就是說,“全員”中的個體不一定自覺自愿地為共同目標而努力工作。在思想政治工作開展過程中,也確實存在這樣的情況,主要原因有兩點。其一是個體工作成效的內隱性。如果“全員”數量較多,當個體努力工作時,對增進全校思想政治工作效果可能并不明顯,再加上思想政治工作效果顯現本身就具有延時性,個人價值得不到及時正向反饋;而當個體選擇“出工不出力”,甚至“不出工也不出力”時,個人可能不會因此受到懲罰,基于“經濟賬”的計算,個體極大可能選擇不采取行動。其二是共享集體利益的非排他性。全體學生思想品德提升,給“全員”中的每個個體都帶來了教書育人的“便利”,卻無法排除未作出努力的個體享受這樣的“便利”,這種利益共享上的非排他性使得個體更愿意“搭便車”。因此,曼瑟爾·奧爾森認為,“實際上,除非一個集團中人數很少,或者除非存在強制或其他某些特殊手段以使個人按照他們的共同利益行事,有理性的、尋求自我利益的個人不會采取行動以實現他們共同的或集團的利益”[3]2。也就是說,如果不采取有效措施,使得個體按照高校思想政治工作要求開展工作,就會產生“搭便車”行為。基于以上分析與討論,在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中,必須堅持深入推進全員育人。但在推進過程中,還面臨現實梗阻。這些問題產生的根源,既有育人主體主觀方面的認識偏差,也有客觀方面的能力不足,還有體制機制方面的不健全。
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中,育人主體因崗位職責側重點不同,可能會產生思想認識偏差,從而忽視或忽略思想政治教育職責。比如在課程(課程思政)育人方面,育人主體主要是廣大專業課教師和哲學社會科學課教師。在比例上,他們占高校教師的一大半;在影響上,青年學生也認為他們所教授的專業知識與技能相較于思想政治理論課來說更“實用”。而在現實的思想政治工作過程中,部分專業教師和哲學社會科學課教師認為自身的主要職責是傳授專業知識與技能,思想政治教育質量高低與否與已無關。在網絡育人方面,網絡本身具有的虛擬性、跨時空性、迅捷性、交互性、群聚性等特點,使得網絡育人處于一種“懸浮無根”的狀態,似乎找不到育人主體。在服務育人方面,育人主體包括后勤服務人員、圖書管理人員和安全保衛人員等。高校后勤社會化改革以后,這些服務人員將學生生活服務擺在第一位,經常忽略或根本就沒有對青年學生開展思想政治教育的意識,遇到思想方面的問題,第一反應還是找輔導員或班主任。以上育人主體的思想認識與行為方式導向的結果之一,就是使輔導員承擔了過多的思想政治教育職責。不少高校推行“包保責任制”后,輔導員仍然承擔著思想政治教育之外的其他許多工作,背負著過重的職業壓力。輔導員可以憑借工作熱情“忍一時”,但從長期來看,轉崗或離職是其理想化、理性化選擇,這對輔導員隊伍建設來說將是一個很大的沖擊。
做好青年學生的思想政治工作,不僅要有工作熱情,還需要職業能力和本領。從育人主體本身的專業性來看,除馬克思主義學院教師入職招聘時有明確的思想政治教育相關專業要求外,黨政干部、共青團干部、輔導員等在入職招聘時專業要求較為寬泛,專業課教師和哲學社會科學教師入職招聘則有明確的專業領域與研究方向要求。可以說,“全員”所具備的思想政治教育素質與能力不均衡,且部分育人主體的思想政治教育素質與能力“先天不足”。從工作職責要求來看,教育部在2014年出臺了《高等學校輔導員職業能力標準(暫行)》,該《標準》圍繞輔導員的九大職責,提出了具體的職業能力分級標準以及相關理論、知識要求。而對輔導員之外的其他育人主體只有籠統的思想政治教育職責要求,如《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進一步加強和改進大學生思想在教育的意見》提出:“學校黨政干部和共青團干部負責學生思想政治教育的組織、協調、實施;思想政治理論課和哲學社會科學教師根據學科和課程的內容、特點,負責對學生進行思想理論教育、思想品德教育和人文素質教育……廣大教職員工都負有對大學生進行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責任”。要求不明,職責就不清,再加上“‘智易德難’的教育特點與‘趨易避難’、‘刪繁就簡’的人性特點”[4],使得沒有明確育人職責和要求的育人主體開展思想政治教育的主動性積極性不高,工作能力相較于學生的思想政治教育需求而言明顯不足。
體制機制不健全,是導致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未能取得實效的重要原因。主要表現為以下三個方面:一是沒有建立起運轉良好的組織體制。2018年,教育部印發《關于開展“三全育人”綜合改革試點工作的通知》,按照“重點突破、標準引領、數量從嚴、質量從優”的原則遴選了兩批共25所高校作為試點,數量不到全國高校的1%。從實際情況來看,試點高校還沒有完全建立起運轉良好的組織體制。二是缺乏符合高校實際的實施體系。隨著思想政治工作的深入推進,高校普遍認識到思想政治工作應融入人才培養全過程,需理順思想政治教育與教學、科研、管理、服務的關系,打通思想政治教育“最后一公里”。然而這是一項系統工程,不僅需要高校認識到位、組織到位、保障到位,更需要全員配合、通力協作。從現狀來看,各高校還沒有形成運行良好的實施體系。三是思想政治教育評價體系不健全。對思想政治教育開展的好壞與質量高低,應有科學的評價體系。然而,思想政治教育目標的抽象性、過程的復雜性、效果的延時性等特點,使得思想政治教育質量評價缺乏客觀的可量化指標,評價結果的公平公正受到考驗。
2018年,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教育大會上強調:“思想政治工作是學校各項工作的生命線,各級黨委、各級教育主管部門、學校黨組織都必須緊緊抓在手上……辦好教育事業,家庭、學校、政府、社會都有責任”[5]。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做好思想政治工作的重要論述,對高校推進全員育人提出了明確的要求,指明了前進方向。高校應以此為指導,深入推進全員育人,建成更高質量的思想政治工作體系。
育人主體之所以會產生認識偏差,根本原因在于責任不清。因此,高校要根據每個(類)育人主體的崗位性質、職責要求、服務面向等建立責任清單,使每一個(類)育人主體都清楚自身肩負的思想政治教育職責。
一是提高政治站位,充分認識到全員育人的重要意義,共享育人的價值理念。要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在全校范圍內開展思想大討論,讓每一個(類)育人主體認識到學校思想政治工作是“一盤棋”,樹立正確的育人理念,真正將“立德樹人”理念貫徹落實于教育教學各個環節。
二是建立責任清單,使“全員”清楚自身所應承擔的責任和擁有的權利,做到責權統一。如課程(課程思政)育人主體中的廣大專業課教師,有權對大學生開展思想政治教育,有權對大學生思想品德狀況進行監督和評價,有權享受由思想政治教育效果提升帶來的精神利益(如看到學生健康成長而獲得的精神振奮、心理慰藉、職業價值認同)與物質利益(如職稱職務晉升)。
三是加強監督考核,使“全員”扛起育人責任,并落實在具體的育人行動中,做到知行統一。每一個(類)育人主體責任清單建立后,就要落在具體行動中。因此,高校要加強對每一個(類)育人主體的監督考核。要在充分發揮學校督導組以及主管部門作用的基礎上,充分發揮學生的積極性和主動性,如參與評選“我心目中的最美思政課教師”或開通專門接受學生投訴的郵箱等,做到獎懲結合。
具備良好的思想政治工作能力,是“全員”提升思想政治教育實效性的前提。因此,高校必須對工作側重點不同的育人主體提出明確而具體的要求,有針對性地提升其開展思想政治工作的能力。
一是明確職業能力要求。根據學校實際,針對不同類別的育人主體提出具體的職業能力要求。如對專業課教師來說,既要有專業方面過硬的學識和本領,還應具備開展思想政治工作的相關理論知識和能力。具體來說,專業課教師應具有寬廣的知識儲備,具有馬克思主義理論基礎,了解思想政治教育基本原理和方法,養成對大學生自覺開展思想政治教育的意識;在專業課教育教學中,能夠在保證課程知識體系完整、邏輯嚴密的基礎上,發掘思想政治教育元素,使學生在專業學習中樹立起正確的價值理念;在學生日常教育管理工作中,能與輔導員、班主任、黨團組織負責人、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開展經常性溝通與交流,掌握學生的思想動態與行為變化,并在專業教育教學中有針對性地給予教育和引導。
二是開展教育與培訓。在高校范圍內,“全員”的專業背景是多樣的,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具有非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科專業背景,讓他們不經教育培訓和引導就能自覺自如地應用馬克思主義理論方法指導教育教學工作是困難的。因此,高校要統籌規劃、科學安排,對“全員”開展長期不懈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可將新入職教職員工的崗前培訓、日常工作中帶有知識普及性與方法指導性的講座報告等結合起來,全面提升“全員”的育人能力和水平,使他們同向發力、同向育人。
良好的體制機制是“全員”協同育人的保障。因此,高校必須在全校范圍內進行統籌規劃,建立符合高校實際的體制機制,以保障“全員”協同育人。
一是建立全校統籌規劃、運行順暢的組織體制。良好的組織體制是實施全員育人的前提。因此,學校首先要成立由主要負責人擔任組長,黨委宣傳部、黨委學工部、黨委組織部、人事處、教務處、馬克思主義學院等部門負責人為成員的思想政治工作領導小組,統一領導學校“三全育人”工作。其次要明確“三全育人”的目標任務,制定“三全育人”實施方案,做好頂層設計。再次要做好條件保障。重點抓好輔導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隊伍建設,保障黨建和思想政治工作專項經費投入,做到專款專用。
二是形成全員參與、各盡其責的實施體系。首先應根據學校“三全育人”實施方案,制定各類育人體系具體的工作內容與任務,確定每個體系的工作責任書、實施路線圖和完成時間表。其次,要找出學校思想政治工作的難點、堵點,設立攻關項目或改革試點,提出在這些方面進行改革以取得突破性進展的工作目標。再次是搭建思想政治工作創新改革平臺,如“課程思政”改革項目、學風建設平臺、新媒體育人載體建設平臺,將育人落實到學校思想政治工作的各個環節,落實在每名教職員工的實際行動中。
三是改進思想政治工作評價。首先,應挖掘各群體、各崗位的育人元素,并作為職責要求和考核內容,融入整體制度設計和具體操作環節,推動思想政治工作制度化。其次,要健全評價指標體系,處理好、回答好三組對應關系,即“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質量標準是什么與如何確定評價體系的關系,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質量評價有哪些內容與如何科學開展評價的關系,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質量評價應在提升人才培養質量中發揮什么作用與如何定位高校思政政治教育質量評價的關系”[6]。在評價過程中,既要堅持定性分析和定量分析相結合,也要做到過程評價和結果評價相結合,努力做到內容全面、指標合理、方法科學。再次,要正確運用評價結果。評價的目的在于科學應用評價結果,若將評價結果束之高閣,則整個評價活動毫無意義。因此,必須做到及時反饋、改進、再反饋、再改進,實現思想政治工作評價與思想政治工作實踐的良性互動循環。
“全員”是“三全育人”的關鍵,是推動全過程育人全方位育人的動力要素。因此,在我國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中,高校應全面貫徹黨的教育方針,圍繞“立德樹人”根本任務,充分發揮“全員”在思想政治工作中的主體能動作用,匯聚“全員”智慧與力量,在準確把握青年學生思想品德形成與發展特點基礎上,積極回應新時代青年成長成才訴求、時代發展要求和社會進步需求,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貢獻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