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超,岳陽陽,張孟釗,劉 爽,李小兵,李 延
腹主動脈瘤(abdominal aortic aneurysm, AAA)是炎癥、氧化應激等因素所致腹主動脈不可逆擴張,隨著瘤體直徑增大,破裂風險增加,瘤體一旦破裂,病死率可達80%以上[1]。目前,臨床治療AAA以手術或介入治療為主,尚無藥物治療方法,深入了解其發病機制,尋找有效治療靶點,可為臨床治療提供新的思路和方向[2]。中性粒細胞、淋巴細胞、巨噬細胞等炎性細胞浸潤是AAA的主要病理機制之一,研究發現,趨化因子在腹主動脈壁炎性細胞黏附聚集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3]。CXC趨化因子受體2(CXCR2)是CXC趨化因子受體家族成員,在炎性細胞中廣泛表達,介導疾病的炎癥反應過程,故推測其可能參與AAA的發生與發展,但目前CXCR2與AAA關系的相關研究較少[4]。除此之外,基質金屬蛋白酶(MMPs)所介導的膠原蛋白與彈力纖維降解也是AAA的重要病理機制之一[5]。本研究旨在分析AAA組織CXCR2表達及其與已知炎性細胞因子基質金屬蛋白酶-9(MMP-9)的關系,以深入了解AAA的發病機制,為臨床診治提供新的思路和方向,詳述如下。
1.1研究對象 選擇2019年7月—2022年7月我院80例AAA作為觀察組。①納入標準:經影像學檢查及手術病理證實為AAA;患者知情同意并自愿配合。②排除標準:存在自身免疫性疾病、感染性疾病者;近期應用免疫抑制劑、糖皮質激素類藥物者;臨床資料不完整者。另選取同時期行腹動脈-股動脈移植術者40例作為對照組。觀察組男44例,女36例;年齡31~68(56.27±8.45)歲。對照組男24例,女16例;年齡29~66(55.76±6.80)歲。2組性別、年齡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1.2方法
1.2.1樣本采集:留取觀察組術中AAA前壁組織及對照組腹前動脈血管吻合處正常動脈壁組織,甲醛固定、脫水、石蠟包埋、切片,-80 ℃凍存待檢。
1.2.2免疫組織化學檢測[6]:二甲苯、梯度酒精脫蠟脫水,PBS緩沖液沖洗,加3%過氧化氫甲醇液、3%山羊血清封閉液,依次加CXCR2單克隆抗體、MMP-9單克隆抗體,4 ℃過夜。PBS緩沖液沖洗,加二抗,37 ℃孵育50 min。二氨基聯苯胺顯色,蘇木精復染。400倍鏡下,隨機選擇5個視野觀察,統計陽性細胞的占比。陽性細胞占比評分:無陽性細胞計0分,陽性細胞占比<25%計1分,25%≤陽性細胞占比≤50%計2分,50%<陽性細胞占比<75%計3分,陽性細胞占比≥75%計4分。染色強度評分:無染色計0分,輕度染色計1分,中度染色計2分,重度染色計3分。總分=陽性細胞占比評分×染色強度評分,總分>3分為陽性,否則為陰性。
1.2.3蛋白免疫印跡法:組織樣本加入蛋白提取液制成勻漿,4 ℃過夜,15 000 r/min離心50 min分離上清液,使用BCA蛋白濃度測定試劑盒(美國Thermo),測定蛋白濃度。聚丙烯酰胺凝膠電泳,各泳道加入30 μg蛋白上清液,轉移至PVDF膜,加5%脫脂牛奶,封閉放置2 h。分別加入CXCR2單克隆抗體、MMP-9單克隆抗體,4 ℃封閉放置過夜;PBS緩沖液沖洗,加入稀釋至1∶5000辣根過氧化物酶標記的馬抗鼠IgG二抗(美國Sigma),37 ℃孵育2 h。PBS緩沖液沖洗,加入ECL化學發光顯影試劑(上海杰美基因醫藥科技),分析目的條帶光密度值。
1.2.4RT-PCR:采用TRIzol RNA提取試劑盒(美國Invitrogen公司)提取總RNA,采用紫外分光光度法測定總RNA濃度。取1 μg總RNA,RNA逆轉錄模板1 μl,逆轉錄緩沖液3 μl,逆轉錄酶2 μl,上游引物1 μl,下游引物1 μl,加雙蒸水至20 μl總反應體系,37 ℃反應50 min,逆轉錄為cDNA,試劑盒購自美國Promega公司。PCR反應體系:cDNA 2.5 μl,PCR試劑混合液12.5 μl,DEPC 8 μl,上下游引物各1 μl。反應條件:95 ℃預變性1 min,95 ℃變性30 s,55 ℃退火30 s,72 ℃延伸1 min,共循環40次,72 ℃延伸5 min。引物序列:CXCR2上游:5'-CAGCGACCCAGTCAGGATTTA-3',下游:5'-ACCAGCATCACGAGGGAGTTT-3',擴增片段長度251 bp;MMP-9上游:5'-GCTGGTGTTATGTGAAGTTTTCAAG-3',下游:5'-CCGTTTACAGGTGTGCCTCAAATGG-3',擴增片段長度317 bp;內參引物序列上游:5'-ATCATGTTTGAGACCTTCAACA-3',下游:5'-CATCTCTTGCTCGAAGTCCA-3',擴增片段長度318 bp,均由北京三博遠志公司提供。瓊脂糖凝膠電泳分離PCR擴增片段,分析基因相對表達量。
1.3觀察指標 比較2組CXCR2、MMP-9蛋白表達及mRNA表達水平。比較不同臨床病理特征AAA患者CXCR2蛋白表達情況,并分析CXCR2與MMP-9蛋白表達的相關性。

2.1CXCR2、MMP-9蛋白表達陽性率比較 免疫組織化學檢測結果顯示,觀察組CXCR2、MMP-9蛋白表達陽性率均高于對照組(P<0.01)。見表1。

表1 2組不同組織CXCR2、MMP-9蛋白表達陽性率比較[例(%)]
2.2CXCR2、MMP-9蛋白表達量比較 蛋白免疫印跡法結果顯示,觀察組CXCR2、MMP-9蛋白表達量均高于對照組(P<0.01)。見表2。

表2 2組不同組織CXCR2、MMP-9蛋白表達量比較
2.3CXCR2、MMP-9 mRNA相對表達量比較 RT-PCR結果顯示,觀察組CXCR2、MMP-9 mRNA相對表達量均高于對照組(P<0.01)。見表3。

表3 2組不同組織CXCR2、MMP-9 mRNA相對表達量比較
2.4不同臨床病理特征AAA患者CXCR2蛋白表達情況比較 瘤體直徑≥5 cm、有心腦血管意外史AAA患者CXCR2蛋白表達陽性率分別高于瘤體直徑<5 cm、無心腦血管意外史患者(P<0.01,P<0.05)。見表4。

表4 不同臨床病理特征AAA患者CXCR2蛋白表達情況比較[例(%)]
2.5CXCR2與MMP-9蛋白表達量相關性分析 Pearson相關性分析顯示,CXCR2與MMP-9蛋白表達量呈正相關(r=0.547,P<0.001)。
AAA發生是一個慢性過程,其中一個重要環節是單核細胞募集至腹主動脈內壁,并進入外膜,引發炎癥反應,在炎性細胞的趨化過程中,趨化因子發揮重要作用[7]。CXCR2是G蛋白耦聯受體超家族成員,在單核巨噬細胞、中性粒細胞表面表達,刺激炎性細胞的趨化[8]。既往研究證實,CXCR2與動脈粥樣硬化密切相關,而動脈粥樣硬化又是AAA的已知危險因素之一,故推測CXCR2可能參與AAA的發生與發展[9]。本研究結果顯示,AAA組織CXCR2蛋白表達陽性率高于正常動脈壁組織,AAA組織CXCR2蛋白表達量高于正常動脈壁組織,AAA組織CXCR2 mRNA相對表達量高于正常動脈壁組織,這一結果與既往研究相符[10],證實CXCR2在AAA組織中高表達,提示其可能參與AAA的發生。
針對AAA患者臨床病理特征的分析顯示,瘤體直徑≥5 cm和有心腦血管意外史AAA患者CXCR2蛋白表達陽性率分別高于瘤體直徑<5 cm和無心腦血管意外史患者,表明CXCR2蛋白表達升高提示患者處于病情更嚴重、風險更高的狀態。AAA的組織學改變以腹主動脈壁膠原降解、炎性細胞浸潤、血管新生等為主[11]。腹主動脈細胞外基質以膠原、彈力蛋白為主要成分,二者的合成與降解在正常生理狀態下可保持動態平衡,進而維持腹主動脈正常的結構功能[12]。而病理狀態下,炎性細胞分泌大量MMPs,使膠原酶激活,膠原蛋白分解加速,導致腹主動脈持續擴張[13]。MMPs是以鈣離子、鋅離子為輔助因子的蛋白水解酶,可降解細胞外基質中的蛋白成分,在組織重構、炎癥反應及心血管疾病、惡性腫瘤中起關鍵作用。MMP-9可促進彈力蛋白降解,降解產物可趨化白細胞,進一步導致炎性細胞浸潤,促成AAA的發生與發展。有研究證實,AAA血管壁中MMP-9表達上調,參與慢性炎癥反應,進而介導血管重塑[14]。本研究Pearson相關性分析發現,CXCR2與MMP-9蛋白表達量呈正相關,表明CXCR2表達上調可能通過靶向調控MMP-9過表達,進而參與AAA的發生與發展。
綜上所述,CXCR2、MMP-9在AAA患者主動脈瘤組織中表達上調,且CXCR2與MMP-9蛋白表達量具有正相關性,CXCR2可能通過調節MMP-9的表達,參與炎性細胞浸潤與慢性炎癥反應,進而促進AAA的發生與病情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