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丁 賢
就業是最大的民生。近年來,上海始終把擴大就業放在經濟社會發展的突出位置,實施就業優先戰略和積極就業政策,采取有力舉措,有效應對新冠肺炎疫情、國際形勢變化等對就業形勢的影響,就業工作保持穩中向好態勢。
為進一步持續鞏固促進就業工作成效,推動實現高質量充分就業,有必要對2005年通過的《上海市促進就業若干規定》廢舊立新,制定更加全面的就業促進條例。2023年2月25日,《上海市就業促進條例》(以下簡稱《條例》)經市十六屆人大常委會第一次會議表決通過,于3月1日起施行。《條例》共十一章八十一條,立足于促進法的基本定位,緊貼實際、適度前瞻,注重將解決當前問題與建立長效機制相結合,更好地發揮法治固根本、穩預期、利長遠的保障作用。
隨著上海的高速發展,支撐城市運行所需要的就業體量也不斷增加。從人口結構看,外來從業人員持續增長,目前已經超過戶籍從業人員;從產業結構看,第三產業已經成為吸納就業的主力軍;從市場供求看,“招工難”和“就業難”的結構性矛盾始終存在;從內外部影響看,中美經貿摩擦、人口老齡化、新業態發展等各類因素對就業的影響程度不斷加深。就業不僅僅是經濟問題,更是社會問題和政治問題,就業穩則民心穩。
《條例》緊扣實現高質量充分就業的目標,強調把擴大就業放在經濟社會發展的突出位置,深化實施就業優先戰略,強化就業優先政策,健全就業公共服務體系,堅持勞動者自主就業、市場調節就業、政府促進就業和鼓勵創業帶動就業的方針。
考慮到促進就業工作需要多措并舉凝聚就業合力,《條例》注重匯集社會各方力量共同推進,一方面明確了各級政府、各相關部門的職責,規定政府建立促進就業工作目標責任制和促進就業工作協調機制,加強政策支持與創業扶持,并將促進就業工作考核結果作為各級政府年度績效考核和領導干部綜合考核評價的重要依據;另一方面倡導全社會樹立積極的就業觀、擇業觀,規定了勞動者、用人單位、社會組織、家庭、學校、大眾傳播媒介等社會各方的促進就業責任和義務,同時也規定了對在促進就業工作中成績顯著的單位和個人給予表彰和獎勵。

“限招男生”“35周歲以下”“身高1.7米以上”“畢業于名牌大學”……在你的職場生涯中,是否遭遇過這些已司空見慣的歧視性條款?近年來,上海在促進就業公平方面取得了長足進步,勞動者就業質量有了明顯提高。但不可否認的是,就業歧視現象依然存在。就業歧視的類型多種多樣,概括起來,主要有性別、身份、年齡、地域、婚姻狀況、身體狀況、經驗資歷等方面的歧視。就業歧視帶來的危害是明顯的,不但會對被歧視者產生負面影響,還會引發一系列的社會矛盾和沖突,從而對經濟和社會的可持續發展產生障礙。
消除就業歧視、促進就業公平是推動實現更高質量更充分就業的重要內容。《條例》立足于采取多種措施消除就業歧視現象,力求為勞動者營造一個公平競爭、合理有序的就業環境:明確用人單位和人力資源服務機構不得發布含有民族、種族、性別、宗教信仰等方面歧視性內容的招聘信息,不得違反國家規定在戶籍、地域等方面設置限制人力資源流動的條件;明確對傳染病患者及傳染病病原攜帶者的就業權益保障;就用人單位和人力資源服務機構查詢勞動者診療記錄、醫學檢測報告、違法犯罪記錄等信息作出限制。
國務院《“十四五”就業促進規劃》明確提出要“著力打造覆蓋全民、貫穿全程、輻射全域、便捷高效的全方位公共就業服務體系,提升勞動力市場供需匹配效率”。隨著城市數字化轉型的持續深入,上海公共就業服務還有較大的優化和提升空間,公共就業服務基礎需進一步夯實,線上線下高度融合、高效便捷的智能化公共就業服務供給需進一步落地。
《條例》對標國際國內最高標準、最好水平,推動公共就業服務數字化轉型,創新就業管理方式,全面提升企業和群眾辦事的便利度和滿意度。《條例》規定健全覆蓋各類勞動者群體和用人單位的就業公共服務體系,整合公共就業服務資源,細化公共就業服務內容和標準;進一步加強公共就業服務信息平臺和服務隊伍建設,積極培育人力資源市場;還對人力資源信息發布、就業參保登記、就業監測、促進就業資金使用以及失業預警和儲備政策、勞動爭議糾紛多元化解等就業管理內容作出具體規范。
大力發展高質量的職業教育是提升就業質量、促進民生改善、助力產業升級的一項戰略性舉措。職業培訓是職業教育的組成部分,是提升勞動者技能、壯大技能人才隊伍的重要手段,也是穩就業保民生的關鍵之舉。
職業培訓如何適應經濟社會發展要求這一問題在立法過程中始終被高度關注。不少市人大常委會委員坦言,職業培訓的供給能力不足,技能人才培養還不適應產業轉型升級和技術進步的要求,尊重勞動、尊重技能的社會氛圍也有待于進一步優化。企業也直抒胸臆,提出勞動者就業創業能力與企業需求還存在一定差距,職業培訓的針對性、實效性需要進一步提高。
為緩解結構性就業矛盾,提升勞動者職業技能水平,增強勞動者就業創業能力,《條例》在制度設計上著力解決職業教育和培訓發展過程中的機制性瓶頸問題,如明確健全終身職業技能培訓制度,構建以行業和企業為主體、職業學校(含技工學校)為基礎、政府推動與社會支持相結合的高技能人才培養體系,并就職業技能培訓政策扶持、用人單位和相關培訓機構職業技能培訓、產教融合培訓、公共實訓、職業技能等級評價以及相關補貼措施等方面作出了規定。
就業是每一個勞動者賴以生存、實現人生價值的手段,也是關系到社會穩定的關鍵因素。在市場經濟環境下,始終存在著一部分就業困難群體,由于年齡、技能、文化等多方面的因素難以實現市場化就業。城鎮失業人員、農村進城務工人員、殘疾人甚至是高校畢業生中的就業困難人員,都可能成為就業援助的對象。解決這部分群體的就業困難是政府義不容辭的責任,也是建設和諧社會的內在要求。
為幫助就業困難人員和重點群體就業,加強兜底幫扶,《條例》明確實施就業援助制度的具體要求,強化就業援助工作:完善就業困難人員認定辦法,建立就業困難人員認定標準動態調整機制,并強化對就業幫扶效果的跟蹤與評估;發揮公益性崗位安置作用,對就業困難人員和零就業家庭提供有針對性的就業援助服務;對青年、高校畢業生、退役軍人、殘疾人、刑釋解矯人員等重點群體細化就業幫扶措施。
近年來,平臺經濟、共享經濟等新業態蓬勃發展,催生了網絡主播、外賣小哥、專車司機、文案寫手等與互聯網關聯密切的新職業。國家統計局發布的數據顯示,我國現有靈活就業人員達2億人,占總就業人口26%左右。靈活就業為勞動者就業創業、拓寬收入渠道提供了新機遇,同時也帶來了新挑戰,如勞動關系認定難、社會保障欠缺、組織程度偏低、休息時間偏少等等。在立法過程中,社會各界對靈活就業問題格外關注,立法如何維護好靈活就業人員社會保險、休息休假、勞動安全等方面權益一直是焦點、難點問題。
為發揮靈活就業對穩就業惠民生的積極作用,支持多渠道靈活就業,為靈活就業人員提供公平的就業環境和良好的職業發展前景,《條例》設立“靈活就業”專章,從靈活就業服務、靈活就業人員職業技能培訓、靈活就業人員權益保障等方面細化保障措施;支持和規范發展新就業形態,科學合理設定平臺經濟及其他新業態、新模式監管規則,明確互聯網平臺企業依法合規用工等內容;建立和完善新就業形態勞動者職業傷害保障制度,維護新就業形態勞動者職業保障權益。
此外,為督促落實促進就業工作職責,加強事中事后監管,《條例》還對促進就業工作目標考核、部門監管、資金監管、人大監督等作出規定,并就違反招聘信息發布規定、虛構用工信息、失職瀆職等相關違法行為設定了相應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