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養豬對鄉村振興與農民增收的調研與對策建議
——以揚州市為例

劉鵬剛，金艮，趙玉清，楊凡，韓宗晨，張湯杰*

（1.揚州大學獸醫學院 江蘇揚州 225009；2.揚州大學比較醫學研究院 江蘇揚州 225009；3.揚州大學教育部農業與農產品安全國際合作聯合實驗室 江蘇揚州 225009；4.定西市安定區畜牧獸醫局白碌畜牧獸醫站 甘肅定西 743000）

2022 年中央提出保障糧食安全是國家重大戰略需要，而豬肉類是民眾最主要的食品之一。我國生豬產量連續多年占全球生豬總產量的50%，也是世界第一大豬肉消費國。2021 年最新統計數據顯示，江蘇省生豬存欄1,483 萬頭，占比全國存欄量的3.3%。近年來由于疾病侵害和保種力度不足，生豬存欄量和種豬保有量明顯下降。最新數據顯示，2022 年上半年，揚州市生豬存出欄“一降一升”，6 月末，全市生豬存欄61.16 萬頭，同比下降1.9%；其中，能繁母豬存欄6.46 萬頭，同比增長6.4%；上半年生豬累計出欄65.4 萬頭，同比增長23.7%。豬肉產量5.24 萬t，同比增長24.8%，這兩項的增幅均居全省前列[1]。

豬常見病及新發疾病是影響養殖規模和生產效益的最重要因素之一。2019 年非洲豬瘟侵入我國，嚴重影響大中小養豬業的發展，尤其是對小規模農戶養豬造成了毀滅性的經濟打擊。這種現狀一直持續到2020 年底才有所好轉，大中養殖企業生豬存欄量和出欄量逐漸開始增加，然而小規模農戶養豬基本沒有恢復，并且大多數農戶不敢繼續養豬。2022 年數據顯示，我國生豬養殖產業每年因生豬病死造成的淘汰量約6,000 萬頭，約占總出欄量的10%，其損失不可估量[2]。而豬場中一旦發生流行病和傳染病，有時甚至會讓豬場付出清場的代價，尤其對中小型企業會造成毀滅性的打擊，非瘟就是最典型的代表。

養殖業拉動農民增收對實現鄉村振興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2021 年我國生豬出欄量居前的五家企業為牧原股份、正邦科技、溫氏股份、雙胞胎、新希望，除牧原股份以外均采取了“公司+農戶”的養豬模式，不僅提高了農民的收入，還可以解決農民的就業問題，是實現鄉村振興和農民增收的重要舉措。因此，調研摸底揚州市生豬養殖現狀、做好常見病和新發病的預防與控制，為穩定生豬養殖數量和提升生產效率，尤其對“鄉村振興”和“建設新時代魚米之鄉”，提供重要的參考價值。

1 揚州市生豬養殖調研與分析

1.1 揚州市生豬養殖基本情況

針對揚州市37 家不同規模的養豬企業。調研數據顯示，揚州市養豬業主要以中規模私營企業為主（42.86%），自繁自養是地方小規模養豬企業的主要生產模式，并且中小企業也參與了“公司+農戶”的養豬模式，帶動周圍村鎮農民的收入，具體如圖1 所示。

圖1 養豬對象的調研結果

因此，生豬養殖數量集中在100～10,000 頭，其中母豬存欄量1,000 頭左右，主要采取自繁自養模式，而圍繞雜交改良品種建立了自己穩定的繁殖豬群。而養殖規模小于100 頭微型農戶，以仔豬育肥肉品上市為主，出欄率較高，主要以地方品種豬和引進豬為主，如下表1 所示。

表1 養殖規模的調研數據

這種“公司+農戶”的養豬模式，具有以下優勢特點：①農戶增收。普通農戶依托于大中型公司，小豬和飼料都不需要額外購買，獸藥和疫苗有公司獸醫負責，也不需要花錢；而對于初次進入養豬行業的新手，養殖技術也會有專業技術人員進行現場指導和跟蹤培訓；②企業收益。農戶自己負責修繕養豬基地，減輕了企業養殖基地建設和資金的壓力，可以將更多的經費投入擴大養殖，加快企業的生產發展步伐。這種模式可以讓豬更加分散，也更有利于豬場糞尿的排放和污水處理。此外，帶動周邊農戶賺錢，體現的是大企業的社會責任感；③鄉村振興。“公司+農戶”的養豬模式可以促使養豬企業帶動周邊的農戶一起實現盈利，不僅提高了農民的家庭收入，還可以解決當地農民的就業問題，更是實現鄉村振興和共同富裕的重要舉措[3]。

1.2 生豬養殖面臨的疾病威脅

近十年以來，由于疾病威脅給養豬業帶來了巨大的經濟損失。目前，飼養管理不完善的中小企業，普通常見疾病仍然時常發作，如外傷、骨折、胃腸炎、疝痛等，這類疾病呈散發狀態，幾乎不影響整體豬群的健康。2021 年冬季以來，豬流行性腹瀉和胃腸炎成為換季最常發的疾病，常會伴有仔豬腹瀉消瘦，甚至出現死亡。調研數據顯示，養豬場防疫消毒主要以噴浴（72.97%）和浸浴（29.73%），養豬場普遍采用每周兩次消毒的占比43.24%，已經制定了健全完善的免疫程序比例為78.38%，而一些小型養豬場免疫程序正在制定和完善中。豬場常發疾病調研數據統計證實，主要有高熱病、病毒性腹瀉和豬瘟，而大腸桿菌是主要的細菌性病原，具體如下圖2 所示。

圖2 豬場常見的檢測病原

本文結合調研數據，總結了引起豬常見疾病發生的病因。

1）豬腹瀉性疾病：①細菌性感染。包括大腸桿菌、魏氏梭菌等，增強生豬體質，減少細菌感染；②病毒性感染。豬流行性腹瀉病毒、豬傳染性胃腸炎病毒、豬德爾塔冠狀病毒、豬急性腹瀉綜合征冠狀病毒等；③環境因素。隨著季節的改變，出現晝夜溫差大，濕度過高等。

2）豬呼吸道疾病。細菌性感染，主要包括鏈球菌引起的鏈球菌性肺炎以及胸膜肺炎等；病毒性感染，包含豬圓環病毒病、豬繁殖與呼吸綜合征病毒等；寄生蟲感染，如豬肺絲蟲、蛔蟲等。

1.3 生豬養殖對農民增收的影響

最新數據顯示，2022 年上半年75%的上市豬企業處于虧損狀態，例如牧原集團上半年出欄3,128 萬頭豬，預估虧損額最高達到68 億元；正邦科技預計虧損42 億元，新希望虧損38 億元。大集團的虧損反映出整體行業盈利的舉步維艱，筆者調研中小企業得出，持平的比例為37.84%，虧損的比例為29.73%，能夠完成盈利的為13.51%。影響育肥豬生長快慢的因素很多，主要是品種差異和疾病侵害，具體數據見下圖3 所示。大中型養豬企業主要依靠豬肉帶來的經濟收入，而一些輔助產業均與養豬相關，比如豬肉副產品加工等。而小型或農戶養豬所占整個家庭收入比值集中在30%～50%之間，充分說明農民收入存在多樣性，例如種植一些農作物和當地打零工都可以提升家庭收入。

圖3 影響育肥豬生長快慢的因素

令人遺憾的是，超過50%的小型企業和農戶都有放棄養豬的想法，主要原因是利潤薄、不賺錢、虧損嚴重等。分析主要原因如下：①近年來豬病的肆意爆發和大規模淘汰，使得豬群數量波動比較大；②豬肉價格市場不穩定，甚至出現虧本的局面。此外，影響養豬場經濟效益最重要的因素有飼料（70.27%），豬苗和豬肉價格（62.16%），疾病防控和人工成本（56.76%）。

上述很多因素導致虧損的小企業和農戶不愿意繼續養豬，具體見下圖4 所示，成為養豬業多樣性發展的瓶頸，也是畜牧獸醫行業改革的重要參考。

圖4 不再愿意從事養豬業的原因

2 推進科學技術對生豬養殖的支撐

2.1 政策引導與保障飼養管理

本課題緊扣2022 年中央1 號文件，堅持中國人的飯碗任何時候都要牢牢端在自己手中，穩定生豬生產長效性支持政策；江蘇省1 號文件努力建設農業強、農村美、農民富的新時代魚米之鄉。應該為大中小規模養豬企業和農戶提供政策的優惠。例如放開禁養區域，只要不是風景區、水源地、自然保護區等地，都可以新建擴建養豬場，而且，養殖的手續也進一步簡化，以前在耕地上養豬進行建設用地的轉用審批，現在不需要審批節省了繁瑣的手續和步驟；同時，各地政府還出臺相應補貼政策，不僅貸款方面給予優惠，還實行各種獎勵，比如出欄數量達到一定規模給予獎勵等，可以說目前是財力和條件全方位的支持農民養豬[4]。

飼養管理是防控疾病和提高生產效率的重要渠道。不同季節采用不同的保溫和通風措施，能夠減少豬群的應激反應，讓豬擁有一個舒適的環境。揚州市地理位置恰好處于江蘇省中部，屬于亞熱帶季風性濕潤氣候，又向溫帶季風氣候的過渡區；雨量充沛、空氣濕潤，非常容易引起飼料的發霉。因此，確保食物營養全面和科學用藥，防治飲水污染和飼料變質，尤其對于仔豬影響尤為明顯。此外，執行嚴格的疫苗注射，制定規范的免疫程序，可以有效保護豬群免受烈性傳染病的侵襲。

2.2 科技成果推廣有效提高豬群繁殖能力

公豬繁殖力在一定時間內對分娩胎數的影響明顯大于母豬[5]。許多學者將精子的質膜完整性、線粒體活性、頂體完整性、氧化力等作為公豬繁殖力的重要指標[6]。然而，公豬睪丸發育和精子成熟的持續監測方法和技術，尚未見詳實的報道和統一的參數標準。比如梅山豬、二花臉豬等依據生長發育關鍵指標，制定出適合現代規模化養殖篩選種公豬的標準，為養殖企業提供重要生產指導。

豬群繁殖能力直接決定養殖企業收入和利潤，跟蹤監測后備豬群的繁殖性能，如種公豬陰囊和睪丸的形態變化，發育成熟時睪丸約重超過380～550g，其大小隨種豬的月齡、種類而定，成熟睪丸為6cm×8cm×15cm。并隨時監測可能由于遺傳、環境應激、疾病導致的睪丸發育障礙，提前淘汰發育不良的仔豬。生產種公豬精子質量評估，對母豬懷孕率具有重要的參考。采集新鮮的精液進行稀釋，顯微鏡下觀察精子密度、形態、運動活力等，初步評估精子的質量[7]。精液在16～19℃的條件下短期保存。依據團隊服務成果顯示，某豬場公豬繁殖性能明顯提升，使得母豬產胎數平均從11.3 頭提升至13.1 頭，直接經濟效益超過500 萬元。

2.3 建立高校技術服務團隊跟進生豬疾病防控和檢測

養殖技術與疾病防控到基層。例如豬的疫病時常發生，農民在養豬技術和知識方面欠缺，有養殖戶復養時間不久就再次遭遇豬病打擊，而且疫病控制也增加了養殖戶的飼養成本，很多養殖戶都擔心一旦遭遇豬瘟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此外，雖然目前國家是鼓勵養殖，但是很多養殖戶也害怕如果一旦豬肉供需平衡后，國家又會開始“禁養”，到時候還是養殖戶受損失。因此，想要鼓勵養殖戶積極開啟生豬養殖，還得從解決養殖戶的“后患”做起，否則，即使“給錢又給地”，也難以調動養殖戶的積極性，要從政策和導向上根源上消除農民的顧慮和擔憂。

2019 年以來，服務團隊持續跟蹤對接2 家中型規模養豬企業，定期收集不同豬群的糞便、血液及部分組織樣品，依托揚州大學畜禽疾病檢測中心和科研平臺，進行環境衛生監測和病原微生物檢測，并根據檢測結果實時制定疫苗免疫程序。如果出現病死豬，采集病原體含量最多的典型病料組織，如腎、肺、肝、淋巴結等，從臨床剖檢、組織病理切片分析和病原微生物檢測等方面[8]，綜合診斷病情發展和病理過程，做好防控措施。

2.4 鼓勵企業探索與實施智慧養豬

智慧養豬已經成為世界范圍內最新的生豬養殖模式，其作為現代農業生產最新的理念和技術，將智能化、數字化、信息化等最先進的科技手段融為一體[9]。牧原作為國內智慧養豬的龍頭企業，豬住上了高層樓房，機器人扮演管家，生產運營從飼料添喂、生長狀況、健康監測、糞污清除、環境溫度濕度調控等都由機器智慧完成，做到了全程智能化和數字化。形象的解讀為：機器送進去的是飼料，產出來的是新鮮的豬肉[10]。

目前，揚州市部分養豬企業已經實現了數字化和自動化，例如國家級生豬產能調控基地揚州市三生畜牧有限公司，已經將智能化與生態化、標準化融合起來，促進了生豬養殖的全面發展。然而部分中小企業，還需將智能化進一步融合，可以借鑒已經技術成熟的智慧養殖模式，結合不同養殖企業已有設備和技術，將智慧養殖與現代化養豬無縫連接，極大地提高了飼養管理效率和疾病防控技術[11]，每年為企業節約養殖成本及提高生產效益。智能化養豬是繼機械化養豬以后的又一次大變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