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極應對全球產業鏈變局新挑戰

徐秀軍

目前，增強全球產業鏈韌性已是國際社會關注的熱點議題，世界各國都在努力尋求發展利益與安全利益的均衡點。2022 年9月19 日，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向產業鏈供應鏈韌性與穩定國際論壇致賀信中指出，安全穩定、暢通高效、開放包容、互利共贏的全球產業鏈供應鏈體系，符合世界人民共同利益，中國堅定不移維護產業鏈供應鏈的公共產品屬性，保障本國產業鏈供應鏈安全穩定，以實際行動深化產業鏈供應鏈國際合作。2022 年12 月，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召開，再次強調產業政策要發展和安全并舉，提升產業鏈供應鏈韌性和安全水平。

地緣政治風險損害產業鏈協同

從歷次產業轉移來看，全球產業鏈發展演進主要受技術、市場、成本等因素影響。近年來，國際經貿問題日益政治化、工具化、武器化，全球產業鏈呈現出本土化、區域化等趨勢。

產業鏈的本土化。某些國家將供應鏈高集中度視為對外高依存度，并與“國家安全”掛鉤，出臺或計劃出臺一系列旨在提高自給率或本土化率的政策，鼓勵制造業回流或供應鏈多樣化，甚至不惜采取“筑墻設壘”“脫鉤斷鏈”的做法。2021 年6 月，美國將半導體制造和先進包裝、大容量電池、關鍵礦物和材料、藥品和原料藥作為“關鍵產品供應鏈”，要求加強控制，形成不對稱優勢。2022年8月，美國《芯片與科學法案》出臺，為本土芯片行業提供巨額補貼和稅收抵免。2023 年1 月17日，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在達沃斯論壇上宣布歐盟綠色交易工業計劃，在清潔能源領域布局全產業鏈。同時，為避免在計劃的綠色轉型中陷入目前對石油天然氣的依賴，擬出臺《歐洲關鍵原材料法》，打造本土稀土供應鏈。

產業鏈的區域化。由于產業鏈本土化效果不彰，近岸外包、友岸外包等產業鏈的區域化政策逐漸增多。2022 年4 月，美國出臺法案，將拉美作為產業回遷的目的地。5月，美國總統拜登在日本宣布啟動“印太經濟框架”。7月，美國財長耶倫訪韓期間兜售“友岸外包”，即將全球產業鏈中的部分業務交給美國的盟國和友好國家。2023 年1 月24 日，《歐洲芯片法案》在歐洲議會相關委員會投票通過，其中明確要求，歐盟展開“芯片外交”，與中國臺灣地區、美國、日本、韓國等戰略性伙伴合作，確保供應鏈安全。

經濟全球化曲折前行。面對全球經濟高度相互依存的客觀現實，實行全面的脫鉤斷鏈對任何國家來說既不可能，也不符合自身利益。但是，發達國家將同競爭對手及廣大發展中國家之間的經貿往來鎖定在產業鏈的中低端，試圖在低層次上維持全球化的運行，確保自身獲得低廉的能源資源和生活必需品。在可預見的未來，全球化仍會繼續前行，但表現為產業鏈中低端產品的全球自由流動，而產業鏈高端則會遭遇高門檻和限制，甚至強行阻斷。與之相反，2022 年中非合作論壇第八屆部長級會議發布《聯合聲明》，明確表示中方愿助力非洲實現工業化，提升在全球產業鏈供應鏈中的地位。這展現出中國愿成為非洲站起來、強起來的歷史進程中最可靠的堅定戰略伙伴。

全球產業鏈的不安全因素增加

數字化使全球產業鏈逐步邁向全鏈控制的新階段，警惕少數國家大搞數字霸權。得益于數字技術的迅猛發展并加速向所有產業滲透，全球數字經濟規?？焖僭鲩L。但數字技術具有高度的壟斷性，隨著數字經濟尤其是產業數字化的發展，所有產業與數字技術越發緊密融合，產業鏈的控制權也隨之集中于掌控關鍵數字技術的少數大國。據《全球數字經濟白皮書（2022 年）》統計，2021年全球47個國家數字經濟增加值規模為38.1 萬億美元，其中，發達國家數字經濟規模為27.6 萬億美元，發展中國家僅為10.5 萬億美元。未來，世界各國圍繞全球產業鏈的控制與反控制將日益集中于數字技術領域。

日益頻繁的突發性沖擊使全球產業鏈逐步邁向產業備份的新階段，警惕經濟全球化偏離正確方向。眼下，無論是企業層面還是政府層面，都更多考慮供應鏈的可靠性和安全性，且置于成本和效率之上。2020 年8 月，麥肯錫全球研究院發布《全球價值鏈的風險、韌性和再平衡》報告稱，高達93%的受訪企業高管計劃采取在供應商之間保持冗余、近岸外包、減少獨特零部件的數量以及實現供應鏈的區域化等措施來使自身具備對市場沖擊作出快速反應的能力。這種以維護安全為由尋求更加多元化、抗風險能力更強的產業備份模式，將會導致企業甚至國家在關鍵領域的對外合作與開放上越發有所選擇或保留，內顧傾向加重，甚至采取縮短、稀釋產業鏈的舉措。

不斷增強全球產業鏈韌性

推動全球化向前發展的動力依然存在。增強全球產業鏈韌性就是要打破產業圈層間的界限，不斷強化產業鏈的協同與互補。

重建以信任為基礎的全球產業鏈，將更多的國家和企業納入全球貿易網絡。如今，全球供應鏈的中心化和可靠性受到沖擊，迫使各國將供應鏈的可靠性和安全性置于成本和效率之上。然而，供應鏈和產業鏈是在全球價值鏈分工主導下形成的，是在現代運輸技術和信息技術支撐下資本全球化的產物，正向著智能化、綠色化加速轉型。要充分發揮新一代信息技術在推動產業升級和經濟復蘇中的重要作用，彌合數字鴻溝導致的發展鴻溝，降低數字化門檻，推動生產方式變革。

不斷夯實本國參與國際分工的產業鏈基礎，充分發揮區域合作對全球產業鏈穩定的有力支撐作用。當前，世界各國都在大力吸引外資，力求在新的國際分工體系中占據有利地位。中國充分發揮超大規模國內市場和產業體系完備、勞動力素質高的優勢，以中國之確定性應對世界之不確定性。2022 年12 月9 日，首屆中阿峰會成功舉辦，簽署《利雅得宣言》《中阿全面合作規劃綱要》等有分量的成果文件。這標志著國際能源市場上最重要的一組供求關系雙方，將全力構建面向新時代的命運共同體。

共同維護和加強多邊貿易體制，不斷推動經濟全球化朝著正確方向發展，共同分享經濟全球化的成果和收益。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推進高水平對外開放，穩步擴大規則、規制、管理、標準等制度型開放，維護多元穩定的國際經濟格局和經貿關系。這是中國以高水平開放促進高質量發展的宣言。國家主席習近平在致2022 年中國國際服貿易交易會賀信中指出，中國堅持真正的多邊主義，堅持普惠包容、合作共贏，努力構建高標準服務業開放制度體系，愿同世界各國一道，攜手共促開放共享的服務經濟，為世界經濟復蘇發展注入動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