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佳
隨著近年來元宇宙概念爆火,虛擬人與虛擬偶像等相關概念也逐漸流行開來,成為資本新一輪的關注焦點。自2020年被稱為中國虛擬偶像元年以來,虛擬偶像正逐步滲透到電視節目、短視頻平臺、微博以及小紅書等多種媒介中,并將在未來幾年得到更加迅猛的發展。根據量子位《2021年虛擬數字人深度產業報告》,2030年,我國虛擬數字人整體市場將達到2700億元。其中,虛擬偶像作為一種身份型的虛擬數字人,將能夠借助虛擬IP的巨大潛力,在虛擬數字人的整體發展中起到主導作用,并在未來逐步成為元宇宙的重要一環。①而粉絲群體作為虛擬偶像發展過程中起到至關重要影響作用的因素之一,應被進一步予以關注。
目前,學界對于“虛擬偶像”這一概念尚且沒有統一的定義。本文引用喻國明老師在《試論人工智能時代虛擬偶像的技術賦能與擬象解構》中對“虛擬偶像”做出的定義:“虛擬偶像是在人工智能時代互聯網等虛擬場景或現實場景中進行偶像活動的架空形象。”②盡管有不少學者將視角聚焦于人工智能與虛擬現實等技術發展對虛擬偶像的推動作用,但應當認識到,虛擬偶像之所以區別于Siri、小愛同學等服務型數字虛擬人,其根本差異在于同粉絲之間緊密的互動與聯結關系。隨著虛擬偶像受眾的逐漸泛化,粉絲群體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同此前三次元真人偶像間產生了相當大的差異,粉絲的身份與地位在虛擬偶像的生產運營過程中發揮了空前重要的作用。本文將結合粉絲文化的相關理論,試分析不同類型的虛擬偶像及其粉絲群體的發展現狀,探討虛擬偶像粉絲的角色發生了哪些轉變以及其中的內在機制,最后從粉絲文化視角探討粉絲角色上的轉變為虛擬偶像未來的發展路徑帶來的幾點啟示。
虛擬偶像并不是一個年輕的概念,早在2007年,風靡全球的日本虛擬偶像初音未來就將這個詞帶入大眾視野中。初音未來是日本音樂軟件公司CRYPTON以雅馬哈集團第二代VOCALOID語音合成程序為基礎開發而成的音源庫。③就國內而言,洛天依、言和等虛擬歌姬的先一步成功、虛擬現實技術的不斷發展,以及國內造星產業的成熟,都為打開虛擬偶像的市場提供了先決條件。2020年以來,字節跳動A-soul、抖音平臺柳夜熙、天妤等新一批虛擬偶像的出現,使得其概念逐漸由小眾轉向大眾化,形式上逐漸趨于形象寫實化、職業細分化、樣態多元化等。形象上,虛擬偶像可以分為擬人與非擬人兩種;而職業上,虛擬偶像作為一種身份型的虛擬數字人,其勢必要在社會中扮演一定的角色。除了早期以初音未來、洛天依為代表的虛擬歌姬以歌手的身份進入大眾視野,虛擬偶像還出現了例如虛擬男團/女團(如A-soul,WL.s外來人員),虛擬主播(如絆愛、Nanako),虛擬主持人(如湖南衛視小漾),美妝博主(例如AYAYI、柳夜熙)等多種身份。職業上的細分使得虛擬偶像有能力全面地滲入各個行業。華智冰作為國內首個虛擬學生,更是有著清華大學計算機系學生的社會身份,能夠從事學習、寫詩、作曲等行為活動。
盡管虛擬偶像在多方面呈現出不同的類型,但本文主要根據其背后的運作方式,將虛擬偶像分為三大類,分別是基于合成音源的虛擬偶像、基于人物IP的虛擬偶像,以及基于真人扮演的虛擬偶像。不同類型的虛擬偶像同各自粉絲之間的運作模式也有所差別。
第一類基于合成音源的虛擬偶像是其中最早出現的,也是虛擬偶像誕生之初的樣態,即以初音未來、洛天依為代表的虛擬歌姬。這一類型以VOCALOID聲庫中的音源為基礎,通過軟件合成虛擬人的音色,使得虛擬歌姬能夠以固定的音色從事歌曲演唱活動。
第二類虛擬偶像依托于其獨特性鮮明的人物IP。這一類虛擬偶像的前身是活躍于番劇、小說、游戲中的“紙片人”。例如,《戀與制作人》等乙女游戲中的虛擬形象,以其人設俘獲女性粉絲的芳心。如英雄聯盟女團KDA的出道,當自帶流量的人物IP被賦予人格化的意義、能夠從事偶像活動時,粉絲的加持就會使其轉變為偶像。
第三類虛擬偶像是最為常見的虛擬主播,即通過設備對人體進行動作捕捉,合成虛擬偶像的行動,再依靠背后演員“中之人”對其配音實現虛擬偶像的擬像化行為,從而做到同粉絲進行實時互動。其運營方式更類似于戴著面具的演出,因此這類虛擬偶像又被粉絲稱為“皮套人”。從江蘇衛視的競演節目《2060》中的虛擬偶像,到騰訊《跨次元新星》推出的虛擬人,再到字節跳動推出的女團A-Soul都屬于這一類虛擬偶像。
艾媒數據2022年對虛擬偶像粉絲的調查顯示,普遍認為虛擬偶像相較于三次元真人偶像具有以下優勢,包括人設更易于管理、風格更易于設計、人設不“塌房”等。偶像本身的轉變也使得其粉絲文化呈現出同真人偶像粉絲文化所不同的特征。這種新變化主要體現在其身份角色上。此前的粉絲群體往往處于被動的接受者位置,盡管他們一直在對大眾文化進行抵抗式的解讀,但這種解讀一定程度上是受到主流文化排斥的。然而,進入虛擬偶像時代,粉絲的創造性接受成了必不可少的行為,更組成了虛擬偶像的意義內涵。這種轉變使粉絲地位在虛擬偶像發展過程中得到了空前的提升。
詹金斯等學者將粉絲對偶像作品的積極解讀定義為“文本盜獵者”,認為粉絲在別人的領地利用別人的材料來構建自己的奇思妙想,他們形成了一種文化,這種文化將媒介消費的經驗轉化為新文本,乃至新文化和新社群。④“盜獵”這一措辭為粉絲消費者闖入大眾文化生產者所創建的禁區,掠奪走自己所需要的內容這一行為增添了一絲強取豪奪的匪氣。實際上,這種“盜獵”行為在今天的虛擬偶像粉絲中間仍然存在,但不同于此前粉絲的“盜獵者”身份。虛擬偶像粉絲的創造與解讀行為不僅在一定程度上賦予了虛擬偶像意義,甚至由于不受到真人營銷的種種限制,文本創造者能夠完全按照粉絲需求生產文本。盡管官方給出了虛擬人物的基本人設,但更全面的人物內容與作品輸出需要虛擬偶像在粉絲內部進一步發酵。粉絲甚至能夠參與到偶像的生產中,創作出屬于自己的文本。因此,這種“盜獵”行為在虛擬偶像的粉絲中變得逐漸“合法化”。粉絲們不再需要從大眾文化中小心翼翼地“盜獵”,而是能夠在自己所創造的文化中“圈地自萌”。
詹金斯于1992年提出了“參與式文化”這一概念,指出全體網民基于Web2.0網絡平臺,通過某種身份認同,積極主動地創作媒介文本、傳播媒介內容、加強網絡交往,所創造出來的一種自由、平等、公開、包容、共享的粉絲文化樣式。⑤粉絲不再是被動的受眾,在這種文化下,粉絲的主動性與創造性將會得到極大的凸顯。
這一點尤其能夠體現在洛天依這類基于合成音源的虛擬偶像上。隨著技術的發展,洛天依等虛擬偶像也能夠開辦演唱會,甚至登上央視春晚的舞臺與真人偶像同臺演出。2019年7月,數萬人聚集上海梅賽德斯奔馳文化中心,參加第七屆B站線下聚會BML(Bilibili Macro Link)。這場初音未來和洛天依首次同臺的全息演唱會是國內近年來最強的虛擬偶像演出之一。⑥虛擬歌姬最初僅有音源及人設定位,這就需要粉絲的大量參與來共同構建其完整人設。他們可以是一個偶像,也可以只是一串代碼。粉絲只要掌握了軟件的使用方法,就能利用虛擬人的音源數據為偶像制作歌曲,并且往往能夠在粉絲群體的互相關注中獲得積極的反饋。因此,在其傳播過程中,粉絲被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創造者位置。洛天依的粉絲構成包含三個層級:能夠使用軟件為其創作歌曲的一級粉絲,能夠通過其他軟件為其進行內容輸出的二級粉絲,以及處于完全的接受地位的三級粉絲。⑦他們共同的積極創造構成了一種新的文化樣態,這種文化僅屬于他們自己。這在以往的三次元真人偶像身上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作為粉絲只能苦苦等待。但在虛擬偶像身上,粉絲的地位不僅從參與式文化中進一步獲得占比,更是充分發揮了粉絲主體的創造性與可操作性。粉絲不僅能夠滿足自身對虛擬偶像的某些幻想,甚至能夠從中盈利。這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粉絲群體的職業化。
粉絲群體通常被看作一個極具排他性的群體,這種排他性一方面主動地表現在粉絲群體對其他偶像的排斥與敵對上,另一方面又被動地表現在粉絲外部群體的難以融入上。圈外人對于粉絲行為的難以理解,使得粉絲長期以來被視為病態、瘋狂、膚淺的社會群體。虛擬偶像的出現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這一點,使其受眾的廣泛性得以提升。對于三次元真人偶像的粉絲而言,人設只是其被資本構建出的虛幻外殼,人設崩塌所導致的公眾對于真人偶像的不信任,以及情感投入回報的不確定性,造成很多受眾徘徊在粉絲群體之外。然而,虛擬偶像有著本身就架空于人設的天然優勢,對虛擬偶像而言顯然并不存在人設崩塌這一擔憂。再加之為粉絲而誕生的虛擬偶像同粉絲之間的聯系更為緊密,種種優勢使得粉絲能夠從中獲取穩定的情感回饋。不僅如此,在虛擬偶像粉絲群體中擁有一定的技能加持(例如手繪、視頻剪輯等),將比三次元偶像粉絲群體更容易獲得身份認同。隨著洛天依登上央視春晚,省級衛視播出虛擬偶像競演秀《2060》,以及抖音等短視頻平臺對柳夜熙等IP的推廣,虛擬偶像同二次元文化逐漸進入大眾視野。虛擬偶像不再只是御宅族的陣地,更多對元宇宙概念感興趣的年輕人關注到這一文化并加入其中成為創作者。
促成虛擬偶像粉絲角色轉變的原因是多方位的,但可以從內外兩方面進行分析。外部原因包括80后、90后追星一代的成熟,粉絲掌握技能的增加,軟件技術的發展,等等,技術與經驗為粉絲自主運營虛擬偶像提供了雙重可能。而從粉圈內部的文化內涵、粉絲自主創造成果上來講,粉絲賦予虛擬偶像的意義是能夠被無限延伸的。技術與意義的因素為粉絲角色的轉變提供了堅實的基礎,也為粉絲打造自己心中的完美偶像提供了可能性。
所謂技術,并不僅僅包括創造虛擬偶像的虛擬現實技術與人工智能技術,而是廣泛包括了所有能夠給人們生活帶來便利的技術。物質基礎的不斷發展,使得人們能夠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粉絲經濟上來。對于虛擬偶像而言,除了畫師給定的形象設計與簡單基本的人設,其余則需要粉絲自行延展。開放性的創作模式一定程度上增強了虛擬偶像的可操縱性,視頻與音頻的制作不再是文本創作者的專權,而是成為“平民化”的創作工具。種種技術的發展使得粉絲的創作不再局限于寫文繪畫,他們已經能夠生產出被粉絲群體外的受眾接受的高質量作品。這種生產在滿足自身需求的同時也起到了相當的宣傳作用。
這種無限性可以從兩個層面上進行解讀,一方面是指虛擬偶像本身可以被賦予無限的意義,另一方面是指粉絲能夠為虛擬偶像創造出無限的意義。自出道起,真人偶像的人設與技能就會同他們綁定,倘若隨意虛構,就會成為偶像人設“塌房”的一顆定時炸彈,因此人們能夠賦予真人的含義終究是有限的。而對于虛擬偶像而言,其本身就是一張空白的畫紙,粉絲或運營者可以圍繞這個原點做出無限擴充。正如詹金斯使用了德賽都提出的“粉絲具有游牧的性質”這一觀點,認為盜獵的粉絲“總是在移動,‘既不在這兒,也不在那兒’,不受永遠的財產權限制,總是不停歇地向其他的文本進軍,挪用新的材料,制造新的意義”⑧。粉絲群體本身并不是一個固定的組織,而是在不斷流動的、“游牧”性質的組織,因此其創作能夠不停地煥發出新的生機與活力。這兩方面意義共同構成了粉絲文化的無限性,逐步促成了粉絲角色的重要地位。
沒有實體成為虛擬偶像吸引粉絲的一大優勢,這使得它更像一個容器,使粉絲能夠隨意地創造與自我投射,它不僅是偶像本身,更承載著粉絲自身的情感投影。粉絲能夠借助這個容器分享與講述自己的故事。這種新的偶像形式的出現,也為廣大受眾及其粉絲群體帶來了新的審美價值,主要體現在其能夠給受眾創造出新的審美體驗以及滿足粉絲更多的精神需求等方面。
首先是智能化的審美體驗。粉絲身份上的“反客為主”決定了虛擬偶像的智能化發展方向。從服務型數字虛擬人的發展趨勢中可以看出,人類對于數字虛擬人最初的設想是Siri、小愛同學、天貓精靈等能夠通過程序設定自主學習、同人類溝通對話的功能性虛擬人。虛擬偶像作為身份型的虛擬數字人,不應該只是停留于面具階段。人類表達情感最為直接的方式就是交流與溝通,因此虛擬人要想做到真實的擬人化,應當有能力同粉絲進行對話。例如,百度輸入法推出的虛擬人林開開,以及能夠“模仿”明星同粉絲之間進行對話的軟件“愛豆陪陪”。這種依靠大數據進行的智能對話使得這類應用能夠在粉絲群體之間迅速流傳開來,滿足了粉絲對于近距離對話溝通的情感需求,并給粉絲帶來前所未有的對話體驗。
其次是沉浸式的審美體驗。隨著元宇宙市場的不斷擴大,技術的革新也在逐步加快。盡管現在的技術已經能夠滿足虛擬偶像的演唱會舉辦與線上的見面會需要。用戶能夠通過一定的設備觀看演出,甚至同虛擬人物進行對話。由于不受空間地理位置等現實因素的限制,受眾能夠在虛擬空間獲得現實空間無法達成的全新審美感受。盡管受到建模與視角的限制,虛擬偶像距離完全的沉浸式仍舊相差甚遠,但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隨著設備與技術的不斷革新,更加沉浸化的演唱會與簽售會都能夠同粉絲見面。
這種沉浸式與智能化勢必會在不久的將來促成虛擬偶像的私有化。虛擬偶像的傳播使得更多的人們關注并成為其粉絲,其創造出的文化所具有的排他性構成了粉絲內部的共同話語。然而,偶像這一概念不僅有其社會意義,也有其個人意義。對于粉絲群體而言,偶像是群體聚合的中心力量,但對于粉絲個人而言,偶像也是其精神與情感的寄托。虛擬偶像不僅要成為粉絲群體的黏合劑,也要實現同粉絲智能對話與近距離沉浸式接觸的情感交流。如柳夜熙、天妤、AYAYI等,這一類虛擬偶像大多運營于抖音、小紅書等自媒體平臺,以生產內容和直播為主,往往并不會刻意維系同粉絲之間的緊密聯系。作為同樣從作品衍生出的人設粉,虛擬偶像的粉絲似乎遠沒有達到“紙片人”粉絲的活躍程度。盡管柳夜熙自誕生之初已然在抖音平臺創造出一條視頻圈粉百萬的神話,但從功能上講,粉絲對于柳夜熙的話題關注同粉絲們對“紙片人”所產生的情感寄托大不相同。由于其較少采用直播等實時的方式出現,“柳夜熙們”同粉絲之間的聯絡也是比較松散的。無法實現粉絲對虛擬偶像的私有化是這一類虛擬偶像為何在初期受到火爆追捧,但往往后勁不足、高開低走的原因之一。反觀百度輸入法推出的虛擬數字人“林開開”,能夠進行多輪流暢對話,可與暖男相較的聊天技能使他能夠迅速脫穎而出,這為虛擬偶像未來發展提供了可參考的案例。
盡管虛擬偶像的出現使得粉絲群體的身份地位從各個角度上都得到了空前的提高,但由于虛擬偶像自身尚存的一些弊端,其并不能完全地滿足粉絲對虛擬偶像的需求或要求。例如,虛擬主播的不斷發展促成了“中之人”這一職業的誕生,即虛擬偶像背后的扮演者。粉絲與偶像之間的依賴性導致其聲線不可更改,因此真人的參與為虛擬偶像的發展帶來了不可控因素。2022年5月,A-soul官方賬號宣布,字節跳動虛擬偶像珈樂因“中之人”原因將進入直播永久休眠狀態。該事件發生后,虛擬偶像人設不會崩塌的賣點受到了巨大挑戰。粉絲們開始意識到,即便是虛擬主播,只要其基于真人扮演,勢必會受到一定的制約。不僅如此,盡管近年來虛擬偶像在資本的推動下如雨后春筍般出現,但大多數發展后勁不足,即所謂“出道即巔峰”,難以再造初音未來與洛天依的粉絲盛況。
虛擬數字人作為時代與技術發展的產物,其出現具有一定的必然性。而虛擬偶像由于其自帶粉絲即自帶受眾的媒介屬性,在未來更精準的投遞信息上也具有突出優勢。虛擬偶像作為滿足粉絲對偶像逐漸擴大的精神需求的產物,在其發展的過程中必須意識到粉絲這一力量正逐漸處于主導地位。作為元宇宙發展的重要一環,虛擬偶像終將在未來為人們帶來更多的經濟價值與情感價值。創作者們要正視粉絲在虛擬偶像發展過程中的推動作用,只有注重分析粉絲在接受與創造過程中的親身感受與體驗,才能打造出粉絲心中純粹完美的虛擬偶像。
注釋:
①量子位:《2021虛擬數字人深度產業報告》[EB/OL].網經社,2021-12-15.http://www.100ec.cn/index/detail--6604822.html.
②③喻國明,耿曉夢.試論人工智能時代虛擬偶像的技術賦能與擬象解構[J].上海交通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0(01):23-30.
④⑤⑧[美]亨利·詹金斯.文本盜獵者:電視粉絲與參與式文化[M].鄭熙青,譯.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6.
⑥⑦宋雷雨.虛擬偶像粉絲參與式文化的特征與意義[J].現代傳播(中國傳媒大學學報),2019(12):26-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