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確定”是生活的常態

◎文/王國梁

那年，父親精心打理的兩畝桃樹結果了。桃樹三年結果，三年的辛苦勞作終于見到成果了。父親望著滿園青綠的桃子，欣慰地笑著，我們也期待快點嘗到勞動果實的甜美味道。

可誰知，一場特大冰雹把偌大的桃園砸得一片狼藉，不少桃枝斷掉，橫七豎八地歪斜在地上。還未成熟的桃子落了一地，那些桃子已經拳頭大小了，再等十天半月就可以成熟。我們一家人收拾了一整天桃園，把殘枝抱出來，把落地的桃子裝筐。一筐筐青桃子能吃的很少，大部分都扔到溝里了。母親心疼極了，坐在地上放聲大哭。妹妹也哭了起來，她手里攥著一只桃子，說什么都不肯丟掉。我想起父親三年來付出的心血：寒冷的冬天別人都歇了，父親卻在桃園修剪桃枝；桃花開的時候，父親忙著授粉、噴藥；結出小桃子后，父親忙著疏果……眼見著好收成到了，卻不成想遭遇天災。

父親見我們哭哭啼啼，突然高喊一聲：“別哭了！”我抬起頭，見父親很淡然地收拾著桃枝。他對我們說：“沒啥大不了的！莊稼人嘛，哪能年年風調雨順？老天爺不幫襯是正常現象，誰也做不了老天爺的主。趕上啥說啥，沒事！咱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呢，瞧，桃樹上還有沒被砸的桃子呢，該干啥干啥！”

母親停止了哭聲，但還是忍不住抱怨：“當初我就不讓你栽桃樹，栽的時候沒想到會被雹子砸嗎？”父親說：“怎么沒想到？莊稼人不能跟老天爺斗。狂風暴雨冰雹每年都可能來，來了就認倒霉。過日子就這樣，有順的時候就有倒霉的時候，誰也不敢保證不遇到倒霉事。遇到就遇到唄，日子還得過下去，過著過著就又順了。”

父親的一番話，我們都聽懂了。如今想來，父親想表達的意思就是，“不確定”是人生的常態。我們做事情，都希望心愿達成，但很多時候，即使你全力以赴，也會受到不確定因素影響，以失敗告終。風調雨順，心想事成，一直都是人類的美好祈愿。古代人為了求個風調雨順的好年景，不停地上演各種各樣的儀式。可事實上，無論你如何祈禱，該承受的糟糕結果還是難以避免。天下事沒有容易的，其實相比較來說，種田還稍稍好一些，付出汗水，收獲果實，受不可抗力影響的幾率稍小一點。所謂天時地利人和，種田往往需要的天時多一些，而做別的事，天時地利與人和缺一不可。

人生在世，“不確定”始終伴隨著我們。胸有成竹，勝券在握，只是人們期待的一種境界，沒有誰能保證萬無一失，我們應該接受任何結果。記得我剛畢業那年，工作很努力，卻怎么做都不順手。我沒有因此而抱怨焦慮，只是調整了自己的工作狀態。妹妹自己創業，有一年賠了個底朝天。她說：“做生意沒有穩賺不賠的，賠了就好好總結經驗，找機會東山再起。”果然，兩年后她的生意有了起色。

“不確定”是生活的常態，誰都可能遭遇努力被辜負，付出成了空，可是我們依舊要全力以赴地生活，只有全力以赴，才會走出“不確定”因素帶來的困境。你只管努力，剩下的交給天意——這是生活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