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甜,曹 騫,廖力夫,溫玄燁
(1.昌吉州林木種苗森林病蟲防治檢疫站,新疆 昌吉 831100;2.昌吉州農產品檢驗檢測中心,新疆 昌吉 831100;3.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疾病預防控制中心,新疆 烏魯木齊 830000;4.國家林業和草原局生物災害防控中心,遼寧 沈陽 110031)
鼠害是我國林業重大生物災害之一,具有活動范圍廣、繁殖能力強、破壞性大、防治難度高等特點,在局地對林草業生產和生態建設造成嚴重危害。近年來,隨著退耕還林、天然林保護等國家級重點生態工程的全面實施,森林資源逐年增多,生態治理成效日漸顯現,但與此同時林草有害生物危害面積與發生形勢也在不斷變化,這對林草有害生物防治工作提出了嚴峻挑戰[1]。
2015年,針對林業鼠(兔)害問題,原國家林業局下達相關防治工作要求,明確要求各地要切實加強林業鼠(兔)害防治工作,嚴控化學農藥使用,努力維護生態建設成果。2019年,內蒙古自治區錫林郭勒盟蘇尼特左旗發生2起肺鼠疫病例,烏蘭察布市化德縣發生1起腺鼠疫病例,在社會上造成了巨大影響,引發了部分群眾的恐慌情緒。自2005年以來,新疆疾控中心在準噶爾盆地發現大沙鼠鼠疫自然疫源地,對整個盆地及其周邊生活的居民構成潛在危害。據報道,新疆烏魯木齊市轄區的戈壁荒漠地帶存在鼠疫自然疫源地并有動物間鼠疫流行。其中,2009年該地區動物間鼠疫處于流行較為猛烈的狀態,從染疫動物種類來看,證實以大沙鼠為主的動物間鼠疫已經波及到其他動物[2]。因此,做好鼠(兔)類防控工作不僅能夠保護生態安全,而且能夠維護社會穩定、保障公共衛生安全。許多學者圍繞大沙鼠生態學及防治方法開展了大量研究,本文對相關研究工作進行概述。
大沙鼠(Rhombomys opimus)是嚙齒目(Rodentia)倉鼠科(Cricetinae)沙鼠亞科(Gerbillinae)大沙鼠屬(Rhombomys)的一類,主要以植物性食物為食,取食梭梭枝條和根系、牧草的綠色部分及種子等,是梭梭林的主要害鼠,也是鼠疫自然疫源地中的重要貯存宿主。針對大沙鼠鼠害分布與地形的關系,通過分析和研究航拍資料,發現新疆古爾班通古特沙漠南緣研究區內的沙丘多為南北走向,該區大沙鼠鼠洞主要分布于沙丘的東坡及東北坡(占鼠洞的50.7%)、陰坡(占鼠洞的61.2%)、平坡和緩坡(占鼠洞的89.7%),以及海拔為432.5~435 m(高程為2.5~5 m)梯度下(占鼠洞的53.8%)和地形起伏度0.1~0.25 m范圍內(占鼠洞的34.7%),以上研究表明大沙鼠鼠洞空間分布差異與地形有密切關系。在基層的大沙鼠鼠害防治中,結合地形因素,可提高對鼠害的防治效率,這為新疆鼠害治理工作提供了新的思路與方法。劉江等[3]采用點格局分析方法O-ring統計和Programita軟件,對甘肅民勤綠洲荒漠過渡帶人工梭梭(Haloxylon ammodendron)林大沙鼠鼠洞空間分布格局及其與梭梭間的相互關系進行研究,發現尺度不超過1 m的范圍內,鼠洞于梭梭周圍聚集或趨于聚集分布,當尺度變大時,植物園西、中部有效鼠洞與廢棄鼠洞均由聚集分布轉為隨機分布,而新果園北、中部由聚集分布分別轉化為隨機分布與均勻分布;鼠洞在小尺度上對梭梭存在依賴,且鼠洞在植物園西與新果園北、中分別對3級與2級梭梭的依賴性最強;鼠洞對梭梭的依賴性主要取決于梭梭體積與數量的綜合效應,效應越大,依賴性也越強。楊永剛等[4]對昌吉州所屬2個市和3個縣開展調查工作,主要調查大沙鼠的目測最大鼠數、洞群密度、洞群覆蓋率和林木被害率,分析這4項調查指標之間的相關性,以探究荒漠林區大沙鼠發生危害程度的最佳調查指標。結果顯示,4種調查指標均呈顯著正相關,因此,將洞群覆蓋率作為衡量荒漠區大沙鼠發生危害程度的統計指標較為可靠。
在行為研究方面,圍繞大沙鼠的采食與警戒行為開展了大量研究。在生境選擇領域,戴昆等[5]采用樣線法隨機計數大沙鼠巢域,研究結果表明大沙鼠在選擇巢域時,受地形因素的影響較大,且大沙鼠建巢一般都會選擇沙丘地區;大沙鼠所選擇的巢域中,梭梭分布尤為關鍵,一些非食物性因素可能會產生較大的影響作用。趙天飆等[6]通過調查發現,“白刺+鹽爪爪+紅柳半固定沙丘”是大沙鼠較為適宜的生活環境;不同的季節,大沙鼠選擇棲息地時也會存在較大不同,春季一般都會選擇“白刺+鹽爪爪半固定沙丘”作為棲息地,秋季又會遷移到“鹽爪爪+裸露土崗”環境中;大沙鼠選擇棲息地主要受到3個因素的影響,具體為地形、植被覆蓋面以及食物條件。張三亮等[7]采用樣線法調查民勤縣荒漠林區大沙鼠的洞群分布情況,發現大沙鼠主要在丘間地棲息,不會選擇在丘頂和背風坡營巢;民勤荒漠林區的植物覆蓋度、種類豐富性與大沙鼠的洞群數量間的相關性不顯著,而灌木蓋度與其存在顯著正相關關系。程曉甜等[8]利用紅外相機對大沙鼠及其天敵的活動規律進行研究,不但證實了荒漠林的主要害鼠是大沙鼠,而且詳細掌握了大沙鼠及其天敵在不同季節的活動規律和每個季節的日活動規律。汪沐陽等[9]通過探究3種不同道路對大沙鼠分布情況的影響,發現國道216對大沙鼠的分布影響最大,其次是縣級道路,影響程度最小的是沙石道路;這些道路對大沙鼠的洞群面積和數量產生了較大影響,在國道216兩側800 m位置處洞群數量、洞群面積出現峰值;沙石道路的距離變化不會顯著影響大沙鼠的洞群面積,該研究成果為保護區道路管理提供了有力依據。喬雪麗[10]基于大沙鼠分布數據、氣候、土壤和地形因子數據,采用MaxEnt模型預測了大沙鼠在當前氣候和溫室氣體低、中、高3種濃度排放情況下2050年和2070年的潛在適生區,分析了亞洲大陸未來氣候條件下大沙鼠適生面積和分布格局的變化趨勢,探討了影響大沙鼠分布的主要環境因子。經刀切法分析(Jackknife)顯示,溫度季節性改變、旱季降雨量、土壤可交換鈉鹽、最暖季節降水量以及土壤基本飽和度是大沙鼠適宜生活區分布最直接的影響因素。在大沙鼠季節性遷徙方面,僅開展了社群與擴散觀察,涉及季節性遷徙的研究不多。從生境選擇的結果分析,不同季節大沙鼠對生境的選擇有差別,即隨著季節的生境環境變化,大沙鼠會根據需求進行遷徙,尋找適合生存的新環境。但因跟蹤技術要求高,截至目前,關于大沙鼠季節性生境間的遷徙資料仍不完善。通過調查和分析大沙鼠的遷徙情況,可以了解其最適棲息環境,為鼠害的防治以及阻斷自然疫源性疾病的傳播提供科學依據和有力支持。
為解決大沙鼠危害嚴重的問題,我國先后開展過各種投藥防治措施,如在阿拉善左旗地區梭梭林大沙鼠洞口人工投放20.02%地芬·硫酸鋇餌劑進行藥效試驗、采用0.25 mg/kg雷公藤甲素為餌料對大沙鼠進行防治、應用毒餌保護器防治大沙鼠、選取5種化學藥劑對甘肅省河西地區大沙鼠進行防治等。但藥物防治對投藥區的天敵和家畜會產生影響,而利用鼠類天敵控制鼠類密度仍是控制效果好、對生態環境影響小的重要措施[11],因此藥物防治對生態平衡的影響還有待觀察。利用和引進鼠類天敵對控制鼠害種群數量增長有著積極作用,如猛禽、蛇、狐貍、黃鼬等都是鼠類天敵。設置鷹類棲架和人工堆石等招引措施已在控制林業和草原害鼠種群數量方面發揮出積極作用。加拿大學者Boonstra等[12]通過研究發現,鼠類在沒有天敵的情況下,其種群密度的波動依然存在,因此引起鼠類數量變化的因素較為復雜,而天敵作為一項關鍵因素,對于鼠類數量變動會產生較大影響。我國研究人員通過實地考察一些具有代表性的地段和路線,并對主要天敵的種類、活動規律及對荒漠林鼠害防治的作用進行了初步分析,認為猛禽及沙狐(Vulpes corsac)對鼠害防治的作用較大。2007年通過調查,初步查明了阜康市荒漠林區鼠類天敵共12種,統計棲架下猛禽吐物和糞便,發現猛禽對棲架的利用率達到了70%以上,但缺少棲架設置前的鼠密度數據,無法驗證棲架對鼠害數量的控制效果。在時磊等[13]進一步的研究中確定了紅隼繁殖期的領域最小半徑約為0.64 km,為確定人工巢箱設立距離提供了依據。
設置鷹類棲架和人工堆石等招引天敵可能是控制大沙鼠較為經濟且有效的方法。掌握大沙鼠的最優生境,提前在最優生境設置鷹類棲架和人工堆石,后期通過調查大沙鼠密度,可評價天敵對大沙鼠的控制效果。探究大沙鼠遷徙規律、人工巢箱和棲架的最佳設置位置,對于掌握大沙鼠最優生境及遷徙路線非常必要,能夠為后期合理設置鷹類棲架提供理論依據。建議根據最優生境及遷徙路線合理設置鷹類棲架,降低成本,做到科學防控天敵。對試驗區、對照區大沙鼠密度進行數量調查,科學評價天敵對大沙鼠的控制效果,最終達到用最低投入防控大沙鼠的效果,為林業和草原鼠(兔)害的生物防治提供技術措施和理論指導。此外,越冬和早春繁殖期是大沙鼠危害荒漠林最嚴重的時段,可采取集中控制提高防控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