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善強
(聊城大學 山東 聊城 252000)
李斯特出生于1811 年的匈牙利,于1886 年7月31 日晚去世。他出生于一個熱愛音樂的家庭,自小跟隨父親學習音樂,從9歲起就可以登臺演出。李斯特的故鄉有良好的音樂氛圍,所以,李斯特自小就接受音樂的熏陶。作為浪漫主義時期的天才音樂家,李斯特在其音樂作品中展現了對祖國和人民的眷戀,而且,這樣的特征更多地反映在他的音樂作品當中。李斯特在鋼琴演奏風格上直接繼承了克萊門蒂和貝多芬——技術輝煌、富有動力,追求宏偉的交響性音響。李斯特9 歲的時候就跟著車爾尼學習鋼琴,車爾尼教授了李斯特一年半的時間。在這一時期,李斯特的鋼琴水平有了極大進步,不管是音樂表現力還是演奏技法都有很大的提高。而車爾尼所傳授的即興式炫技特征也對他之后的作品產生了深遠影響。李斯特12 歲時就到巴黎跟隨帕埃爾學習樂器,之后又跟著雷哈學習和聲及對位法。其中,雷哈所教授的內容對李斯特采集和加工民歌的技法產生了深遠影響,同時,這也是李斯特創作匈牙利狂想曲的基礎。
李斯特創作的《匈牙利狂想曲》一共有19 首曲目,要想把握《匈牙利狂想曲第十一首》,就要對其整體有大概的了解,因為本首曲目與套曲之間是總體與個別的關系。19 世紀以來,狂想曲這一體裁具有情感奔放、節奏流暢的特點。狂想曲這一名稱原本來自古希臘,在當時代表著游吟詩人的歌唱和有一些伴奏的歌曲。狂想曲經常從民間流行音樂中取材,具有民間音樂的特征,其音調流暢奔放,具有鮮明的民族化特色。從1839年開始,李斯特就一直在搜集匈牙利民間音樂。李斯特創作的《匈牙利狂想曲》一共有19 首,這19 首作品創作于1846 年至1885 年間。其中的許多作品都是作者以吉卜賽人的民歌和舞曲為基礎,進行獨特的藝術加工,輔以鋼琴演奏技巧創作出來的。在李斯特的故鄉,流行的是恰爾達什舞曲,這樣的舞曲特征在李斯特的《匈牙利狂想曲》中都得到了展現。在整個套曲當中,李斯特融入了個人風格,其細節的處理十分細膩微妙,有獨特的感染力。我們可以將《匈牙利狂想曲》看作不同風格的民族音樂相融合的作品,同時,它也展現著吉卜賽音樂的創作特征。
《匈牙利狂想曲第十一首》是多段并列曲式,整體結構為A+B+C+D,其中,A 部分為(a+a1)+b+a2,B 部分為(c+d+d1),C 部分為(e+e1)+(f+f1)+(g+g1)+連接,D 部分為(h+h1)。
A 部分(1—17 小節),慢板,為帶再現的單三部曲式,由呈示段、中段和再現段組成,為a小調,速度帶有即興的特點,較為自由。其中,呈示段由兩個樂句構成,兩句的開頭部分相同,為非方整型的平行樂段,a(1—4 小節)以a 小調主和弦的分解和弦構成的震音和琶音開頭,結束在屬和弦上,a1(5—9 小節)同樣以主和弦的分解和弦構成的震音開始,最后落在主和弦上。雖然兩個樂句運用了相似的材料,但從左手音樂素材的使用上可以看出兩個樂句的不同之處,a 樂句左手運用了較為短小的琶音,而a1 樂句則使用了更為短促的裝飾音,相比之下,a1 樂句更為俏皮、甜美,兩個樂句之間有相互呼應的感覺。中段b(10—11小節)全部采用了大三和弦,雖然只有兩個小節,但是,在調性和風格上卻和A 部分的其他段落不同,第十小節為C 大調,第十一小節為E 大調,但是,兩個樂句之間并沒有出現轉調時的過渡和弦,這是吉卜賽音樂的特點,體現了作曲家與吉卜賽音樂的密切聯系。李斯特在他的音樂論文《匈牙利的吉卜賽人及其音樂》中談道:“在真正的吉卜賽音樂中,當大膽進行轉調時,過渡的和弦幾乎是一種聞所未聞的浪費。在大多數情況下,我們的音樂家會對這種‘空中翻跟斗絕技’瞠目結舌。”但是,在第十一小節結束的地方,作曲家又采用了E 大調的主和弦,同時,這也是a 小調的屬和弦,順利地使樂曲返回到后面再現段落的a 小調。再現段a2(12—16 小節),在調性上回歸到a 小調,可以看作呈示段的擴充,第十六小節結束的地方落在了A 大調的主和弦上,由充滿幻想的a 小調轉向色彩明亮的A 大調,為全曲B 部分的調性的出現及隆重的風格作了鋪墊。
B部分(17—40小節),行板,由c(17—24小節)和與具有擴充性質的d(25—32 小節)和d1(33—40 小節)組成。共有三個樂句,每句八個小節,為方整型樂段。調性在A 大調、b 小調和D 大調上相互轉換,情緒鮮明,并且采用了新的素材,大量使用帶有裝飾音的和弦和附點節奏,其中,c 樂句左手低音加和弦的構成和d 樂句的右手有相似之處,而c 樂句的右手和d 樂句的左手都使用了附點節奏,這就導致雖然c 樂句和d 樂句不同,但演奏出來的效果卻很相似,具有強烈的匈牙利民間舞曲的特點,此外,d 樂句右手的空拍配合左手的附點節奏的演奏效果和c 樂句很像,使B 部分舞曲的風格特征更加鮮明。
C 部分(41—115 小節)為并列單三部曲式,快板,速度較前兩個部分明顯加快,快速的半音階跑動可以說是全曲最活潑的樂段。這一部分的調性為#f—A—#f—#F。呈示段(41—69 小節)由兩個樂句組成,e 樂句(41—51 小節)和e1 樂句(52—69 小節),兩個樂句開頭相同,為非方整型的平行樂段,調性為#f 小調。呈示部采用了雙手交替的十六分音符、左手八分音符的跳音、右手十六分音符組成的樂句,其中,第二個樂句為第一個樂句的上方二度的模進,第三個樂句為第二個樂句的上方四度模進,第三個樂句后面九小節下行的半音階則是對樂句的擴充。音域的逐漸提高、聲音力度的漸強,加上八分音符的跳音和快速跑動的十六分音符,使舞曲的風格更加鮮明,展現出一幅熱烈的舞蹈畫面。中段(70—101小節)較呈示部更為熱烈、輝煌,由兩個樂句組成,分別是f 樂句(70—91 小節)和f1 樂句(92—101 小節),兩個樂句開始相同,也是非方整型的平行樂段,調性為A 大調。相較于呈示段,兩個樂段的左手都采用了八分音符跳音為主的伴奏,不同的是,呈示段是采用單音、雙音以及和弦的方式,而中段則采用了單一的單音方式,單音的采用使得中段的樂句更加活潑,也更能凸顯出旋律聲部。中段旋律聲部在使用和呈示部同樣的半音階素材的基礎上,以分解和弦為主,增加了樂句的流動性。呈示段在第三個樂句的后方,對樂句進行了擴充,而中段卻是在第一樂句后面增加了六個小節的半音階和連續四小節的顫音,對樂句進行擴充,兩者之間形成對比,又遙相呼應。C 部分的第三樂段(102—115 小節)由兩個樂句組成,g 樂句(102—108 小節)和g1 樂句(109—115小節),調性回歸到了#f 小調。這一樂段左手由之前呈示段和中段的八分音符變為四分音符,由中段的單音變回低音加和弦的演奏方式,而半音階則由呈示段和中段右手單手變成了雙手三度。漸強的半音階使音樂更加輝煌,逐漸走向高潮。C段到D 段之間有十小節的連接(116—125 小節),連接部仍然是#f 小調,卻一直在#f 小調的重屬和弦上進行,這種極其不穩定的和弦的運用是為了引出高潮,為即將到來的高潮部分增添一絲期待。連接部使用了和C 部分不同的八度和和弦,隨后到來的漸強的分解和弦更像是一種愈加歡快熱鬧的舞步,最后出現了八分音符和四分音符的和弦,最后一個和弦落在#F 大調的屬七和弦上,預示了高潮部分的到來,順利引出D 段。
D 部分(126—164 小節),急板,整體結構為單一部曲式,調式為#F 大調,由兩個樂句組成,分別為h 樂句(126—141 小節)和h1 樂句(142—164 小節)。h1 樂句為h 樂句的低八度演奏,所以,D 部分為非方整型的類平行樂段。在音樂素材的使用上,左手變為八分音符,采用了單音、八度加八度和弦的織體,右手則使用了八分音符的和弦。h1 樂句相對于h 樂句來講多出了7 個小節,其中,五個小節是對第140 小節主和弦的高八度重復,h1樂句在后半部分增添了許多重音記號,并且由h 樂句的mf 轉變為ff,音域的升高、力度的漸強、急板的節奏、大量厚實的和弦,使樂曲達到了最高潮,再加上樂曲結束的尾音落在主和弦上,使樂曲在磅礴的氣勢中結束。
《匈牙利狂想曲第十一首》展現了匈牙利的民族精神,也展現了李斯特內心深處的情感。整首曲目就像組詩的一部分,有著夢幻史詩般的特征。第一部分的旋律比較自由,有著即興的特點,不管是情緒還是力度對比都比較強烈,大量大三和弦仿佛展現了打破寧靜思緒的驚濤駭浪,而且,裝飾音進行非常有沖擊力,體現了自由而浪漫的色彩。第二部分整體給人莊重堂皇的感覺,許多雙音構成的倚音營造了宏大的場面,彰顯了華麗的音樂色彩。第三部分是曲目連接高潮的部分,快速的半音階跑動和分解和弦的運用給人華麗卻又不失細膩的輝煌感,熱烈的場面更是預示了高潮部分的到來。最后的第四部分中,許多連續八度和旋的彈奏使整首曲目給人鏗鏘有力的感覺。而且,在這一部分當中,速度是最快板,推動了高潮的到來,最后,樂曲在輝煌和激昂中落幕,充分展現了李斯特所創作的匈牙利民族音樂的魅力。
李斯特的作品展現了匈牙利民間文化的特征,符合李斯特的性格特點,深刻揭示了匈牙利民族文化向世界各地傳播流行的趨勢。在音色和節奏的把控上,李斯特有自己獨特的技巧,表現了杰出的鋼琴音樂藝術創作才能,展現了匈牙利民族音樂的魅力。通過對作品的簡略分析,我們可以看出《匈牙利幻想曲第十一樂章》是一首飽含愛國情感,具有鮮明民族特征的曲目,整首曲目略顯憂郁,又狂放不羈,寫作手法有非常強烈的自由特征,加上吉卜賽音樂的素材,成就了李斯特“鋼琴之王”的美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