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舞蹈的起源與發(fā)展淺論

趙 敏

（合肥經(jīng)濟貿易科技學校 安徽 合肥 231261）

在諸多藝術形式中，舞蹈的特點是不受外界的影響，個人以及群體都可以盡興地欣賞和創(chuàng)造舞蹈。客觀地說，舞蹈可以促進青少年生長和發(fā)育，激發(fā)人類的想象，擴大并加深人們的情感以及合群的本能。[1]

一、古代舞蹈的起源

關于舞蹈的起源，有模仿說、游戲說、巫術說、情感說、勞動說等說法。[2]我國古代典籍里對此多有記述。舞蹈是“樂心內發(fā)感物而動”的動作的外在表現(xiàn)，并且舞蹈會隨時跟著人喜怒哀樂的感情而變化。

從目前的文獻來看，舞蹈的起源大致有寄生于巫、寄生于戲兩種說法。然而，中國上古時候最先開始舞蹈的，應當還是巫覡，他們是專以舞蹈為職業(yè)的。巫的本職在于歌舞，而舞蹈由此興起也是有很大可能的。當然，也有人認為舞蹈寄生于古代的戲本。

當人類需要表達快樂情感的時候，表現(xiàn)在顏面的為笑容，表現(xiàn)在聲音的為笑聲，表現(xiàn)在手足體態(tài)的則為舞蹈。《詩序》寫道：“詠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禮記》也寫道：“歌之為言也，長言之也，悅之故言之，言之不足，故長言；長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嘆之不足，故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由此看來，舞蹈的發(fā)生應當是在人類極其快樂之時，并且在狂歌之后，舞蹈也是人類快樂表現(xiàn)的極致。所謂：歌，詠其快樂之聲；舞，動其快樂之容。因此，古代之舞，無不有歌；近代之舞，無不有樂也。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的舞蹈，僅僅是舞蹈的雛形，比不上后世節(jié)奏上的完備；這初具雛形的舞蹈，完全受內心快樂的支配，極為自然活潑，而且遠勝近代的節(jié)奏，這些節(jié)奏反而束縛內心的愉快。

《路史》《呂氏春秋》等典籍也記載了舞蹈的起源。《路史》中寫道：“陰康氏之時，水潰不疏，江不行其原，陰凝而易閉，人既郁于內，腠理滯著而多重腿；得所以利其關節(jié)者，乃制為之舞。教人引舞以利導之，是為大舞。”《路史》上這段關于中國舞蹈起源的記載，大意是在陰康氏的時候，因地方潮濕且人民多病，于是作大舞來教育民眾，利其關節(jié)以保持健康。《呂氏春秋》則寫道：“昔陶唐氏之始，陰多滯伏而湛積，水道壅塞，不行其原，民氣郁閼而滯著，筋骨瑟縮不達，故作舞以宣導之。”《呂氏春秋》這段關于中國舞蹈起源的記載，大意是在陶唐氏的時候，也是因為排除疾病，以保健康而作舞蹈。陰康氏是否為《呂氏春秋》中陶唐氏之轉音，亦為陶唐氏之別寫，或兩書傳聞異辭，因現(xiàn)無其他書籍，不便考證；但中國舞蹈的起源，遠在陶唐氏以前，則可以斷言了。在陶唐氏的時候，人類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舞蹈為人類之健身法則，因教人舞蹈以卻病，而不只為快樂的表現(xiàn)了。舞蹈由快樂的表現(xiàn)，進而發(fā)展為人類健身之法則。中間歷史的演進，也非短時間所能成功的。可以說，《路史》《呂氏春秋》是記載中國舞蹈起源的兩部重要古籍。[3]

二、古代舞蹈的發(fā)展

商代的人對于跳舞頗有興趣，民間好鬼，祭祀頻繁，常用巫覡，以樂神人，跳舞也就此盛行起來。

周室初興的時候，樂舞仍然盛行，周公制禮作樂，把前代的禮樂作了一番整理，各種舞蹈的制度才得以固定下來。也就在此時，舞蹈的制度才有了明確的規(guī)定。周初已經(jīng)把舞蹈定為一種課程，自天子以至于庶人，都要加以學習。周朝也是舞蹈的全盛時期，對于舞蹈的順序、舞蹈的時間、舞蹈的器具，都有明確的規(guī)定。僅就舞蹈的器具而言，據(jù)《文獻通考·樂部》記載，有相、應、牘、雅戈、簽、弓矢、戚、揚、翟、鷺等十六種之多。周朝有比較成熟的舞蹈的方法，總結起來，即一種動作，必有鼓；動作終了，必蹲下；文舞主揖讓，故垂手示謙遜；武舞威武，要昂身擊刺。這也是古代朝廷宗廟的樂舞的基本模式。[4]

周朝時舞蹈所用的器具，所穿的衣服，無不釐然有序，載明簡冊。天子有時赴太學觀舞，有時和臣下同舞，這被視為一種重要的禮儀。初時，舞蹈大多用于祭祀和國家典禮，舞蹈十分鄭重莊嚴。但后來舞蹈漸漸用于會賓游宴，一面喝酒談笑，一面有輕歌曼舞在旁助興。周代廟堂之上，君臣之間，祀慶重典，游樂筵宴，都有跳舞表演，民間也盛行舞蹈。

舞蹈是一種藝術，藝術必定反映社會，而且隨著社會變遷，自周秦而后舞蹈之道漸廣，變化也逐漸增多。三國之際，魏武帝曾增損漢樂，晉仍沿襲其舊制，更有《正德》《大豫》二舞，以太常官監(jiān)督管理。初唐舞蹈除此之外，又有武后作《圣壽舞》，用舞者140 人。宋代承唐制，發(fā)明了隊舞。元代郊廟宴饗的樂舞，和前代一樣，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增設了各種樂隊。明朝樂舞，置太常司專管其事；增設樂官樂舞生，以為郊廟典禮之用。至于清代，一般郊廟樂舞，和前明差不多，另外，《楊烈舞》《喜起舞》等還保留著滿洲人的精神。[5]

中國古代舞蹈經(jīng)歷了原始社會、封建社會漫長的歷史時期，并有了若干階段的發(fā)展、演變，從而形成了具有獨特的神韻和審美特征的中國舞蹈藝術，這是一個漸進的過程，也是一個繼承、創(chuàng)新、吸收以及不斷發(fā)展變化的過程。舞蹈藝術通過反映內心意愿和想法的動作，來充分地表達自己的感情，或袒露或傾訴。[6]同時，中國古代的舞蹈，雖未能以接續(xù)完整的樣態(tài)被保護并被傳承，但在中國古代文明所輻射的疆域內外，以形而上的精神、形而下的器物或非物質文化的技藝，以及通過文字、圖像、符號等多樣態(tài)方式得以流傳。[7]

三、舞蹈教育功能及演變

舞蹈不僅是一種藝術，與音樂有著密切的關系，同時具有教育功能，也是一種體育活動。

唐代杜佑《通典》寫道：“舞也者，詠歌不足，故手舞之，足蹈之，動其容，象其事。”《詩序》則寫道：“詠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然樂心內發(fā)，感物而動，不覺手之自運，歡之至也。此舞之所由起也。”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是跳舞的起因。因此，自原始社會以來，就有舞蹈，而且其和音樂具有最密切的關系。

《禮經(jīng)會元》上甚至說舞蹈能“移風易俗”，書中寫道：“教之以舞，所以均調其血氣，而收束其筋骨，條暢其精神，而涵養(yǎng)其心術。是以血氣和平，耳目聰明，移風易俗，天下皆寧。”《禮經(jīng)會元》是宋朝時所作，具有不少時代的印記，不但會把舞蹈當作調其血氣健身的法則，而且當作涵養(yǎng)情性的方術。因此，要把舞蹈的效果擴充到“移風易俗，天下皆寧”上去。

《律呂精義》關于舞蹈的本質則有著生動的論述：“凡人之動而有節(jié)者，莫若舞；肄舞，所以動陽氣而導萬物也。夫樂之在耳曰聲，在目曰容，聲應乎耳，可以聽知，容藏于心，難以貌睹；故圣人假干戚羽旄以表其容，發(fā)揚蹈厲以見其意，聲容選和，則大樂備矣。”《律呂精義》是明朝朱載堉所作，自然有更多歷史的色彩，非專指起源時代。不過他說舞蹈是因“樂心內發(fā)，感物而動，不覺手足自運，歡之至也”而起，確為精辟之論。可見舞蹈之起源，為快樂表現(xiàn)之極致，與“不覺手足自運，歡之至也”，古今亦有同感，非一人之私見。中國的舞蹈由快樂所致，進而發(fā)展為健身的法則，提到中國古代的體育教育，便不能忘掉“十有三年舞勺，成童舞象，二十而冠，舞大夏”。因此，中國的舞蹈，才能形成中國唯一的體育制度。[8]

中國古代舞蹈與我國古代的宗教哲學密切相關，以“圓”的動作體現(xiàn)精神性；同時，中國古代舞蹈蘊含了強烈的精神性，包含諸多的中國傳統(tǒng)文化因素，這也讓中國古代舞蹈更能走進人們的精神世界，更能產生對人精神上的教化功能。中國古代舞蹈有著豐富的中華傳統(tǒng)文化內涵，最具有代表性的哲人當屬孔子了。孔子所倡導的“仁、義、禮、智、信”，在古代舞蹈中被反映出來，產生了巨大的影響。以老子、莊子為代表的道家的思想也對中國古代舞蹈產生了一定的影響，與儒家思想一道，體現(xiàn)了古代的宗教哲學精神。

中國古代舞蹈發(fā)揮其精神教化功能有著善于傳情達意、較廣的受眾范圍以及統(tǒng)治者對“樂與政通”的重視等有利條件。《禮記·樂記》記載：“德者，性之端也；樂者，德之華也。……詩，言其志也；歌，詠其聲也；舞，動其容也。”就說明舞蹈不僅僅是一種情感的表達，更是一種真善美的傳達。隨著生產力的發(fā)展，特別是發(fā)展到封建時期，舞蹈從宮廷走向民間或者舞蹈從民間走向宮廷，都較為普遍，標志著舞蹈既為王公貴族服務，也為市井群眾服務。統(tǒng)治者為了維護自己的統(tǒng)治，也樂意出現(xiàn)“樂與政通”的局面。因此，中國古代舞蹈精神教化功能與國家政治、自然環(huán)境、“道德”行為以及個人自我完善等是密不可分的，也是其主要表現(xiàn)。[9]

從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意義上來說，“舞”的最高價值是助世間的生命個體于無常的人生中尋找恒定的生命法則，去體悟生命的真諦。在中國古代，舞蹈作為“樂”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而存在。正是基于這一認識，中國古代舞蹈也是中華傳統(tǒng)身體文化的承載者，從而承擔“修身”以及完善人格的文化使命。比如，周代《六代舞》《六小舞》，就兼有祭祀和教育國子的雙重使命；漢代《盤鼓舞》，完美演繹了道家所提倡的“獨與天地精神往來”的生命追求；魏晉《鴝鵒舞》，展現(xiàn)了舞者謝尚崇尚自然，超凡脫俗之志。縱觀歷史，劉邦《大風歌》、李世民《秦王破陣樂》等，有歌功頌德之意，更是內圣之學的“具身化”。[10]

中國古代舞蹈的起源是受多方面因素影響的，從早期的巫覡、祭祀到后來的會賓游宴、發(fā)揮教育功能乃至娛樂大眾等，是一個漸進的過程。人們?yōu)榱吮砬檫_意的需要，就會手舞足蹈。人類利用舞蹈來自娛自樂，舞蹈也逐漸成為具有表演性質的娛樂大眾的藝術。[11]中國古代舞蹈凝聚著我國勞動人民的智慧，影響著世代的炎黃子孫，也見證了中華民族五千多年的燦爛文化。[12]我們只有了解中國古代舞蹈的起源與發(fā)展，將自己置身于中國舞蹈藝術發(fā)展的歷史景觀之中，才能認知和把握中國舞蹈藝術發(fā)生、發(fā)展的歷史事實與客觀規(guī)律，熟悉并了解中國舞蹈歷史發(fā)展的進程和民族傳統(tǒng)，為當代中國舞蹈藝術的發(fā)展奠定良好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