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笑青
云南少數民族檔案資源開發利用有著悠久的歷史,從漢晉起,史書、檔冊、詩文集、專著中輯錄的少數民族檔案史料逐漸增多,其留下的少數民族編纂成果尤為珍貴。1949年后,當地開啟了大范圍的少數民族社會歷史情況調查,數量較多的調查資料匯編也正式出版。在這其中就包括了云南省所編著的《民族問題五種叢書》。近年來,由于我國對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重視,云南省委、省政府也采取了一系列措施,重視文化遺產和記憶遺產的保護,對各民族的優秀文化進行深入的了解與保護,對瀕臨滅絕的少數民族優秀傳統文化進行深入挖掘與利用。與這項工作取得的成績相比,研究成果卻并不是那么理想。單單從已經發表的論文不難看出,大多論文是以某個少數民族或者某一種特定類型的檔案進行論述,缺乏全面而又系統的思考,甚至對基礎性的工作與開發利用工作沒有進行正確的區分。云南省作為少數民族聚居地,是我國少數民族最多的省份。隨著時代的發展,云南省少數民族檔案的開發與利用已經取得了很大的進步,但也出現了一些不足之處。本文在分析云南少數民族檔案資源開發利用的成就、缺點的基礎之上,進一步提出解決問題的措施。
東巴文化與納西族檔案史料的歷史成果豐富,種類繁多,有以麗江木氏土司的《木氏族宦譜》、清代《乾隆麗江府志略》、民國《東巴文資料》、洞經樂隊名冊《永保平安》等為代表的紙質歷史檔案;也有《明麗江土官木高碑》等珍貴的石碑檔案資源;還有納西族民間口述檔案文獻如創世史詩《創世紀》、英雄史詩《哈斯戰爭》、散文體神話《七星披肩來歷》等口述類型檔案資源。[1]
因為東巴文化內涵的魅力,吸引了大量國內外學者的關注。來自十多個國家的學者們,從語言學、民族學、歷史學等方面對東巴文化進行全面的了解,從而進一步對其進行研究。1988年,國外的一些優秀學者因研究東巴文化而聚集,成立了國際納西學研究會,使得東巴文化能夠被更多的人所熟知,走向了國際化的舞臺。經歲月沉淀的東巴文化能夠綻放出屬于自己的光彩。同樣,國內的學者們也注重對東巴文化的研究,在這些研究中不得不提的就是國家社科基金的重點項目“納西東巴文獻搜集、釋讀刊布的深度開發研究”,這個項目不僅為東巴文化及檔案資源的研究與利用提供了全新的思路,而且也填補了東巴文化文獻整理在深度開發中的空缺。
大理的白族檔案在開發與利用中也取得了斐然的成績,尤其是在民族聲像方面更是取得了很大的成果。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成果有《大理歷代名碑》《大理白族古代碑刻和墓志選輯》等。在新中國成立以后,對于大理地區少數民族文化的保護,不論是中央還是地方都是高度重視的,并且開展了一系列的活動。20世紀50年代,我國對云南各少數民族的真實情況進行了調研,白族的社會歷史調查組在此次調研中在白族的歷史文化、文獻編纂等方面取得了初步的進展。20世紀80年代,大理州的文化部門、高等院校、研究學者等針對大理白族的檔案資源進行了較為系統的整理,不僅出版了大型的叢書,例如《大理叢書》,更出版了數量相當的小型叢書,例如《洱源縣白劇劇目選》。許多檔案學專業、情報學專業與圖書館學專業的老師與學生也相繼加入研究白族檔案的隊伍中來,根據白族檔案史料的特點,先后發表了《鄉村治理視閾下白族鄉規民約碑刻檔案開發研究》等。不得不提的是,大理地方民族文化影像資源不僅豐富,而且還受到了許多專家學者的重視,對于這一類型的民族檔案資源也進行了開發與利用,并且通過云南省教育廳的項目,為大理白族聲像檔案資源的開發與利用打下了基礎。
紅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的檔案機構、學校、宗教部門以及政府相關機構,對哈尼族傳統文化資源都有因地制宜的收集和保存,哈尼族文化檔案的傳統資源包括該民族的語言、文字、服飾、宗教、藝術、風俗等。[2]
隨著歷史的發展,紅河州的各少數民族也形成了具有民族特色的文化,每個民族都擁有著自己的民間文學,其中,哈尼族有《不愿出嫁的姑娘》為代表的英雄史詩等。2013年6月,哈尼梯田因它的森林、水系、梯田和村寨“四素同構”系統符合世界遺產的標準,被列入世界遺產名錄。紅河州的紅河縣境內主要居住著哈尼、彝、傣、瑤等少數民族,少數民族人口占全縣總人口的94%。素有“江外僑鄉、歌舞之鄉、棕櫚之鄉”的美稱,縣境內有被譽為世界哈尼梯田之最的寶華撒瑪壩萬畝梯田,有舉世矚目的哈尼長街宴,有被國務院批準的第一批非物質文化遺產阿扎河鄉普春的哈尼族多聲部。哈尼族的風俗文化包括哈尼族的歷史、民俗、宗教等多方面,這是哈尼族社會歷史記憶十分重要的構成部分,對比其他的社會歷史記憶,不難發現的是,哈尼族的哈尼族檔案更具有真實性、權威性。
少數民族檔案資源數字化程度不高,網絡普及率較低,這是云南少數民族檔案資源在開發與利用過程中存在的一個顯著問題,直接影響到開放公布的力度和社會共享能力。云南省各地方部門對于在新媒體、數字化的浪潮中,怎樣明確分工,從而進一步開展自身的工作,主觀認識上還不夠清晰。由于受到經濟發展的影響,云南省的檔案數字化水平提升受到限制,館藏資源的數字化水平還處于探索的階段,絕大部分地市州級的綜合檔案館未設立專門的信息門戶網站,僅有部分市州級人民政府門戶網站,在站內為當地市州檔案局(館)開辟了專欄,此類專欄只是發布一些政務信息,沒有館藏介紹,也沒有數字化資源,更沒有針對少數民族檔案的服務。[3]
就目前的情況而言,雖然云南省在少數民族檔案資源建設方面的工作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是在檔案資源利用方面仍然有進步的空間。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
首先是各地方檔案館的工作仍有不足。對于少數民族的口述檔案與實物檔案雖然開展了一系列的走訪調查工作,但是工作的側重點還是處于基礎的收集整理、搶救保護階段,沒有深入地、更高層次地利用檔案資源。在檔案資源開發與利用期間,對于總的工作目標缺乏清晰的認知,對于工作的任務缺乏明確的分工,對于工作的流程缺乏長遠的規劃,與此同時,一些客觀的原因也導致檔案資源開發與利用存在缺陷。
其次是雖然云南省各地區已經建立了自己的檔案館,不論在檔案館的設施上,還是檔案的保管手段,都有了很大的進步,但檔案資源的利用方式依然是以調閱紙質檔案為主,較為被動的利用方式顯然不利于工作效率的提升。檔案館作為宣傳、交流、提供服務的平臺,并沒有充分利用技術手段來發揮自身的功能與優勢,許多檔案館的網站不能及時準確地發布信息,難以滿足用戶的需求。
最后是在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領域,檔案館也走在保護與利用的隊伍之末,非遺文化的大量成果都存儲在非遺館、博物館和圖書館等機構,而檔案機構作為存儲原始檔案、初始資料的職能部門,對原始文獻收集工作不夠重視,忽視了相應的知識準備,缺乏與非遺傳承人或組織的信息溝通,[4]使得整理和保管的非遺相關檔案不夠完善、不夠系統、不夠集中,檔案部門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開發利用力度較弱。
首先是提供少數民族檔案信息的能力較弱。從各市、州檔案館所建立的網站來看,多數檔案館仍然停留在對檔案信息的簡單介紹上,并沒有對檔案館的檔案信息資源進行更深層次的介紹,用戶不能了解到檔案信息的內涵。例如,某少數民族的名人事跡或者是某年所發生的重大事情在檔案館提供的信息中找不到;有的檔案網站甚至出現了錯別字這樣的低級錯誤,相對于文字介紹,音頻視頻文件的數量并不多;有的檔案信息網站更新的速度較慢,不能及時對網站進行更新與維護,直接導致檔案信息網站的訪問者數量減少。云南省少數民族眾多,少數民族文化資源豐富,出現這樣的情況還是比較令人感到可惜的。這并不能說明當地領導并不重視檔案資源的開發利用,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資金不足、資源共建共享平臺建設落后等問題。
其次是雖然建設了數據庫,但是各數據庫之間依然是相對獨立的,數據庫之間的聯系并不緊密,數據庫之間的檔案資源進行統一研究難度較大。這就要求建立一個共建共享平臺,擬定統一的標準與規范,在此基礎上對檔案信息資源進行深度的開發與利用。
作為檔案信息資源的管理人員,應當從主觀意識上改變自身的觀念和陳舊的管理模式,結合實際情況開拓創新,開發利用的方式應該朝著多元化的方向發展,使得檔案信息不僅是官方的信息,也是與社會大眾緊密相關的信息,檔案管理也向著社會化模式轉變。但是,這并不意味著傳統模式需要被擯棄,傳統模式同樣發揮著重要作用,傳統模式要和新模式相結合才能夠發揮出最大的作用,主要表現在以下兩個方面。
第一是少數民族口述檔案資源的開發與利用。自主開發與利用少數民族口述檔案資源。云南省少數民族眾多,少數民族文化各有風采,內容涉及遠古神話、生產勞動、宗教活動、戰爭歷史等方方面面,[5]有節日、民俗等諸多展示形式。各地區的檔案館與圖書館可以聯合行動,根據當地少數民族的實際情況對口述檔案資源進行自主采集。例如汕頭大學對客家民族口述檔案進行收集與整理,不但豐富了客家地方特色的歌謠、民俗等文化,而且使客家文化被大眾所熟知,產生了良好的社會反響。
第二是建立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檔案資源庫。針對非遺的檔案資料設立獨立的收藏柜,使其與其他的檔案資料能夠區分出來,以便于更好地進行保護;獨立登記,登記內容有非遺項目的名稱,以及視頻、音頻、圖像等資料;建立非遺數據庫,這個數據庫應當使用現代化的技術手段,構建檔案資源共建共享平臺。
在推動建立少數民族檔案數據庫的進程中,檔案部門應擔當帶頭作用,協調、聯合其他機構,形成有效的合作關系。云南省檔案館規劃與各地圖書館、博物館等部門的交流合作,對項目的全程進行準確把控,為少數民族檔案信息資源的共建共享提供保障。除此之外,檔案部門要抓住機遇,以國家的重點項目作為依托,對各少數民族檔案進行深入的開發與利用。
此外,檔案部門在信息化建設領域也有廣泛的合作機遇。例如,檔案部門可以與當地政府融媒體中心進行合作,引進人才專門負責檔案館(局)的網站及公眾號的UI設計、功能開發、文案編排、音視頻制作等,并定制傳播方案和活動方案;檔案部門也可以通過與社會力量進行合作,加強館員的新媒體技能培訓,讓部分館員成為負責本館新媒體編輯工作的職能館員。[6]
少數民族檔案資源的開發與利用離不開互利互惠的合作關系。如何去建立聯合開發機制?首先需要注意的是開發的對象是誰,開發的目的是什么,開發的主體是誰這三個方面;再次需要注意的是合作的關系,誰解決主要問題,誰解決次要問題;最后要注意的是聯合機制建立之后,怎樣進行規劃,如何擬訂制度,這不僅會避免一些不良現象出現,還能在遵循市場規律的前提下,滿足公眾的需求。
談到少數民族地區如何圍繞地區特色進行創新工作,不得不提云南圖書館,其在這方面做了很多嘗試,也取得了很多成果,有一些方法在檔案資源開發利用方面值得借鑒。例如紅河州將地方特色農業與豐富的礦產資源相結合,圍繞紅河州確定戰略任務。紅河州將檔案信息資源轉化為生產力,從而滿足群眾的社會需求。收集整理遺落在民間的檔案資源,且將檔案資源進行匯編并出版。20世紀80年代以來,云南省大理州的高等院校、博物館、圖書館等機構對于遺落在民間的檔案資源進行了整理,將整理出來的成果進行統一的編輯出版,包括省、市、縣(區)級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和口述檔案、民間文學、舞蹈歌曲等。圍繞著民族特色開發利用檔案資源不僅是對云南省檔案工作的支持,也對推動云南省的經濟發展也有著重要的意義,可以使云南省各民族的文化走進國際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