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園，桔園（外一章）

溪洋

你從歷史的長河里走來，在沖出斜谷山口的剎那，一躍上岸。從此，湑水近在你的左岸，天臺遠在你的右邊，秦嶺的南峁便化成了你美麗的笑臉。

子午仙風一直吹著，晨來暮去，日夜往返，樂此不疲；湑水一直流著，北來南往，纏纏綿綿，低語輕歌。

你定然是位美麗的姑娘。因為你喜歡生命的原色和漂亮的綠樹。不知在哪個時間？不知是哪只飛鳥還是哪個老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是噙來的一粒桔籽，還是直接把生于淮南的桔苗帶回了你的身旁？

桔生淮南是桔子，桔生淮北則成枳。那么，桔在地理分界線上能成個啥？是你給它做了一身四季碧綠的衣裳；是你用執著的毅力改變了它的生長習慣；是你把心臟揉碎給它們掛滿了枝頭。

因此，這里四季常青，風景怡人；這里桔子圓滿紅亮，更加甜香。因為有了桔子，這里的子民代代有了生存的依仗。因為有了綠色的果樹，這里生機勃發，生命之源涌動。

一切水到渠成，萬物皆有因由。正因為這里被你造就成了天然的氧吧、山水畫廊。所以，道家來了、佛家來了，儒家也來了……多種文化在這里碰撞交融，底蘊厚積，氣運蒸騰。

地靈則人杰，仙賢會輩出。不經意間，唐公昉在這里修道成仙了，連他的雞犬都聞道飛升。無從計數里，又有多少兒郎因為在桔燈下勤學苦讀，終于走進了大雅之堂？

因為唐公昉的舉家飛升，你便有了一個神奇的名字--升仙村。因為桔子在此生長繁茂，碩果累累，你便又有了一個給力的名字--桔園。升仙村是歷史的記憶，而桔園卻是人們對你恩澤的呼喚。

你氣息淳樸，涵養了一方福地；你披心瀝膽，養育了這一方生靈；你長生不老，枝繁葉茂，從生命深處發芽，從現實氣息中蛻變，五月里花繁蜂涌，十月間天地飄紅。

你叫升仙村，那是一種天道的自豪；而你叫桔園，更是一種地域的驕傲。因為升仙村，桔園聲名鵲起；而因為桔園，升仙村亦傳播久遠。

呼喚升仙村，猶如親近天地、融入自然；而呼喚桔園，那就猶如跪乳之羊在聲聲喕叫著“母親、母親”。

廟壩有三棵皂角樹，廟壩在升仙村。

廟壩的皂角樹每棵都很高大。大的三人難合圍，小的大小伙也抱不住。皂角樹呈三角形布局，最大的一棵長在東北角，其它兩棵成一線挺拔在西邊。

三棵皂角樹通體黑綠，樹冠擎空，高比五、六層樓房，堅定地拱衛出一片方圓1000多平方的濃陰天地，成了村民交流集會娛樂活動的中心。

老輩傳說是唐公昉修道時所植，飛升時所用。這樣的傳說自然是牽強卻寄托著情感，反正是這里的一個子民，千百年前親手把你們栽下，成就了今天的風景。

哪個人能一站千年，默默堅守？哪個人能根植厚土，天天向上？是你，唯有你！

看慣王朝更替，聽慣了風唱雨泣，喜也罷、悲也罷，你始終堅守這塊土地，不離不棄。

你們是世間最懂得忠誠的朋友，有一顆平淡、永恒的心，即便世態變遷、風起云涌，你們也不會放棄腳下的厚土、頭頂的青天；哪怕滄海桑田、地老天荒，你們也不會收斂氣息，阻礙勃發。

你們見證了升仙村的過去，看到了桔園的現在，還要陪伴故鄉的未來。有你們存在，升仙村一直青春不老，有你們存在，桔園永遠充滿活力。

皂角樹啊，你們不僅是故鄉的風景，也是故鄉的護神，是故鄉的精魂，是故鄉的永恒！

——選自西部散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