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融合風險的因素分析

摘要：針對文旅產業在融合發展過程中面臨的各種制約，從5個維度分析出影響文旅產業融合的15個風險因素，以合肥市文旅產業為研究對象，采用DEMATEL方法分析各風險因素的中心度和原因度，結合ISM法進一步分析合肥文旅產業融合風險因素的結構，劃分出深層因素、中間因素和匯聚因素。研究結果表明：市場融合風險中心度最高；技術融合風險和組織融合風險是關鍵的基礎性風險；產品融合風險是傳導性風險；市場黏合度不足是主要風險結果因素，也是文旅產業融合風險的直接體現。根據分析結果提出相關建議，以推動合肥市文旅產業進一步融合發展。

關鍵詞：文旅產業；融合風險；因素結構；DEMATEL-ISM

中圖分類號：F59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4-3652（2023）02-0034-09

DOI：10.19933/j.cnki.ISSN1674-3652.2023.02.005

基金項目：安徽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項目“健康養生產業跨界融合發展風險測度及防控對策研究”（AHSKY2020D14）；合肥市哲學社會科學規劃項目“合肥大力發展現代文旅產業對策研究”（HFSKYY202127）；教育部人文社科研究青年基金項目“項目組合系統脆性的演變路徑及其控制策略研究”（18YJC630040）。

一、引言

隨著社會生產力的發展，我國經濟發展步入了新常態，國家大力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發展綠色經濟，實現可持續發展。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的天然耦合性推動著文化旅游產業一體化發展進程。文旅融合戰略自2018年提出以來，已成為我國文化與旅游產業發展的共識。文旅產業融合發展是大勢所趨，是加快產業轉型升級、帶動國民經濟發展的重要手段，是培養新產業、新業態、新產品的重要舉措。然而，文旅產業融合過程中存在著眾多不確定性因素，導致當前文旅產業融合中仍然存在著許多問題，包括產業融合深度與融合層次不夠、文旅產業發展不均衡、政府推動力強而市場主體力量較弱、過于依賴文旅地產運營模式、文旅產業融合經營運作能力不足等，因此對文旅產業融合風險的研究不容忽視。

國外對文化旅游的研究起步較早，相關理論的研究已較為成熟。目前在文旅產業融合研究方面，有學者研究產業關系以闡明旅游產業與文化產業的相互影響關系[ 1 ]，但還沒有關于兩個產業融合的專門提法，研究較多的是具體文化形式與旅游資源的融合，以及文旅產品的開發，如博物館文化與旅游的融合[ 2 ]，特色舞蹈文化與旅游的融合[ 3 ]，電影文化與旅游的融合[ 4 ]，等等。由于國情的差異，我國與國外有所不同，現階段我國文旅產業融合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產業融合路徑[ 5 ]、融合類型[ 6 ]、融合模式[ 7 ]、融合度[ 8-10 ]幾個方面。在文旅產業融合風險的研究中，劉俊梅等[ 11 ]具體針對區域文旅產業融合，從資源、市場、形象和產品四個方面進行相關風險研究；于春玲[ 12 ]從環境風險入手，認為養生旅游的發展要以良好的生態環境為基礎；楊園爭[ 13 ]針對旅游與文化產業融合的模式風險進行研究，提出了融合的模式和要規避的風險；干永和[ 14 ]對融合產品風險進行研究，提出基于消費者偏好的中醫藥康養旅游產品開發策略。

現有的文旅產業融合風險研究中，大多從單一的角度識別風險因素，且局限于單一的業態，缺少對文旅產業融合全過程的風險把控及缺乏對風險因素重要程度的考慮。因此，本文在已有研究的基礎上，以文旅產業融合過程為切入點，構建文旅產業融合風險評價指標體系，運用DEMATEL法計算風險因素間的邏輯關系、影響程度和被影響度、中心度和原因度；結合ISM法將風險因素系統細化成各個子系統，并以層次化的拓撲圖呈現出來，以此實現系統性的分析整體融合風險，為文旅產業融合風險管理提供思路。

二、文旅產業融合風險因素分析

（一）文旅產業融合過程

產業融合理論認為經濟的迅猛發展帶動了科學技術的不斷進步，同時市場需求、產業結構也在不斷變化，使原有產業的獨立性逐漸消失，產業邊界逐漸模糊，各產業之間通過結合形成新產業，逐漸實現產業一體化。文化和旅游產業都有明顯的監管邊界、技術邊界、產品邊界和市場邊界[ 15 ]，隨著產業邊界的逐漸模糊，文旅產業逐步融合。產業的融合過程包括四個階段，分別是技術融合、產品融合、業務與組織融合及最終的產業和市場融合[ 16 ]。本質上，文化與旅游的關系就是從資源到產品、從產品到產業的3個層次的融合關系，并且這三個層次呈現縱向先后發生，橫向同時并存，相互作用發展的形式[ 17 ]。鑒于對產業融合理論的理解，本文繪制了如圖1所示的文旅產業融合框架，文旅產業經歷了技術融合、產品融合、組織融合和市場融合，同時在產業管理及外在環境的影響下，逐漸形成產業新形態。文旅產業融合框架圖如圖1所示。

（二）文旅產業融合風險因素識別

技術融合能改變不同產業的生產技術和工藝流程，是文旅產業融合的基礎；產品融合意味著文旅產品的互通，是文旅產業融合的標志；企業是產業融合的實施者，能為產業融合提供運作平臺，因此，組織融合是文旅產業融合的載體；技術融合突破了文旅產業原有界限，文旅市場得以交叉滲透，因此，市場融合是文旅產業融合的動力[ 18 ]；環境風險是文旅產業融合的客觀存在。基于技術、產品、組織、市場和環境五個維度在文旅產業融合中的重要地位，其中的不確定性風險是文旅產業融合中不可忽視的潛在危機，容易帶來經濟損失、產業一體化受阻從而阻礙市場融合發展。

在此基礎上，本文收集大量案例及文獻資料，匯總整理出文旅產業融合過程中存在的風險因素，建立如表1所示的文旅產業融合風險指標體系，包括技術、產品、組織、市場和環境五個維度下的15個風險指標。

三、基于DEMATEL-ISM的合肥文旅產業融合風險因素模型構建

決策實驗與評價試驗法（Decision-making Trial and Evaluation Laboratory，DEMATEL）通過矩陣運算，揭示因素之間量化關系的優先級和強度，但該方法無法有效識別因素的層級結構；解釋結構模型法（Interpretative structural Modeling Method，ISM）確定因素之間相互影響的關系，是分析一個因素對其他因素的影響的有效工具，有助于確定系統中因素的優先順序和水平，但它不能量化因素之間相互作用的強度。因此，將ISM與DEMATEL結合時能有效解決兩個方法存在的缺陷[ 19 ]。將這兩種方法結合，不僅能得到重要程度高的因子，還能通過建立因素的層次關系，得到各階層因素，有利于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本研究選取合肥市作為研究區域，近年來，合肥市對于文化和旅游產業融合發展的關注度不斷提升，文旅產業相關項目一直在增加，對文旅產業投資力度逐步加大。合肥擁有煙波浩渺的巢湖風光，鼓角爭鳴的三國情懷，既有歷史的厚重感，也有科技的未來感。但是文旅產業在融合過程中，其業態、管理體制、產品、機構、場所有著較大的差異，合肥文旅項目普遍存在一些問題。比如，出現大量同質性項目；文化創新載體不夠，旅游體系不夠健全；關聯產業支撐不成體系，沒有形成完善的產業鏈，缺少產業和品牌的規劃；公共文化服務仍然處在基礎階段，缺少特色化、多元化、個性化服務；專業人才缺乏、創新動力不足、產業研發能力不強，產業鏈整合度低等劣勢。

（一）基于DEMATEL的各風險因素對文旅產業融合的影響分析

1.構建直接影響矩陣，計算綜合影響矩陣

用問卷星在網絡平臺發布調查問卷，參與問卷調查的有旅游管理公司職員、文化公司職員、相關學者及專家。文旅產業融合風險因素相互影響程度計分方式為0～4分制，其中0分表示無影響，1分表示影響較小，2分表示影響一般，3分表示影響較大，4分表示影響非常大。本次調查發放200份問卷，共收回142份有效問卷，借助SPSS 25.0軟件對問卷數據進行信度檢驗，得到15個指標的Cronbach’s Al？ pha信度系數為0.856，說明問卷數據可靠。本文將得到的評分進行篩選取平均數并取整，構建出直接影響矩陣A。

2.分別計算影響度（Di），被影響度（Ri），中心度f及原因度r

計算結果如表3所示。影響度表示因素i對其他各因素的影響程度；被影響度表示因素j被其他各因素影響的程度；中心度表示影響因素的位置及其所起的作用；原因度為正值時表示該因素對其他因素的影響程度更強，原因度為負值則表示該因素受其他因素影響的程度更強。

具體運算公式如下：

（二）各風險維度對文旅產業融合影響結果分析

從表3可以看出，技術融合風險因素總體中心度并不高。這說明技術融合風險處在文旅產業融合風險的中介地位，屬于過渡性的關鍵因素，技術關聯性風險在文旅產業技術融合風險中處于首要地位，其次是技術能力欠缺和技術服務水平不足。

產品融合風險因素總體中心度中等；在文旅產業融合風險中，產品融合風險也是重要的中介風險，而產品定價不合理和產品結構定位不準確在產品融合風險中的重要程度較高。這說明文旅產品在市場中的銷售流通很大程度上受到產品定價以及產品的結構定位的作用。

組織融合風險因素總體中心度較低，在文旅產業融合風險中的定位屬于間接風險地位，其中管理能力有限與組織結構風險對于組織融合風險起著核心的影響。

市場融合風險因素的中心度最高，且在文旅產業融合風險中的地位也最高，其中市場需求風險的中心度在整個系統中是最高的。這說明市場需求變化風險在市場融合風險甚至文旅產業融合風險中處在核心地位，需要重點關注；其次，市場黏合度的中心度在整個系統中位居第二，也是市場融合乃至文旅產業融合的關鍵。

環境風險總體中心度集中在低位。環境風險對于文旅產業融合風險的形成風險地位并不顯著，但卻有較強的附加負面效果，其中經濟環境風險的中心度最高，意味著經濟環境波動對于文旅產業融合有著較為明顯的影響。

（三）基于ISM的文旅產業融合風險因素結構分析

1.計算整體影響矩陣及可達矩陣

匯總層級劃分的結果，從低層次向高層次繪制出遞階層次結構圖，如圖3所示。

（四）文旅產業融合風險因素層級結構分析

由圖2層次遞階可以看出文旅產業融合風險因素的層級關系，在模型中將文旅產業融合風險因素劃分為三類：匯聚因素（第1層級）、中間因素（第2層級和第3層級）、深層因素（第4層級和第5層級）。

第一，深層風險因素主要包括組織結構風險、管理能力有限、技術能力欠缺、技術關聯性不強、政治環境風險和不可抗力因素。其中組織結構和管理能力互相影響，且對技術能力與技術關聯性存在直接相關性；政治環境風險和不可抗力因素互不影響，卻作用于其他因素，屬于自主性風險因素，隨宏觀環境變化或自發產生。

第二，中間風險因素包括技術服務水平不足、產品研發設計水平低、自然環境風險、經濟環境風險、產品結構定位不準確、產品定價不合理、市場需求風險、市場營銷風險。其中，技術服務水平不足和產品研發設計水平低直接影響市場需求和市場營銷風險，自然環境風險對產品融合和市場融合都存在直接影響，而經濟環境風險直接作用于市場融合風險。中間風險因素對文旅產業融合風險的形成起過渡作用，而過渡致因進一步誘發匯聚風險的形成。

第三，匯聚風險因素是市場黏合度不足，是直接作用于文旅產業融合的風險因素，也是文旅產業融合風險的表層體現。

四、結論及建議

（一）研究結論

本文對文旅產業融合過程進行系統分析，識別出文旅產業融合過程中的風險因素，并將風險因素分類為技術、產品、組織、市場和環境五個維度，形成文旅產業融合風險指標體系。本文以合肥文旅產業為具體研究對象，依據問卷調查所得數據，采用DEMATEL和ISM相結合的方法，得到市場融合風險處于中心地位，其中市場需求風險是重要風險因素。已有研究認為市場融合是文旅融合的直接動力和測度標的[ 20 ]，且文旅融合的關鍵是市場主體的建設和培育[ 21 ]，也佐證了文旅產業融合風險中市場融合風險的地位。技術融合風險、組織融合風險和環境風險是基礎性的風險因素，其中管理能力有限、不可抗力因素、組織結構風險、技術能力欠缺等是深層風險因素。產品融合風險處于中介地位，文旅產品是文旅融合的顯性特征，文旅產品的最終目的是要面向市場，因此，產品融合風險是關鍵的傳導性風險。市場黏合度不足是結果性的風險因素，也是文旅產業融合風險的表層體現。通過對文旅產業融合過程中的風險因素探討，豐富和完善文旅產業融合中對融合全過程風險管理內容。

（二）相關建議

首先，加強市場化運作，構建多領域文旅消費體系。市場融合風險是合肥文旅產業融合風險的首要風險，因此，要結合消費者需求進行文旅市場的有效開辟，結合時下流行態勢及產業發展動向，科學分析消費者的消費偏好、消費能力，把控潛在市場需求；運用多元的宣傳和營銷方式，推廣文化產品，提升品牌形象；加強土地、資本、技術等要素的市場化配置，充分發揮文旅企業的生產優勢和傳播渠道優勢發展文旅產業，推動市場黏合度提升。

其次，推動文旅領域管理創新，實現技術創新。技術、組織融合風險是合肥文旅產業融合的基礎性風險，因此，企業作為文旅產業融合的載體，不僅要有科學合理的組織結構，也要在文化旅游兩方面都有交叉管理的能力。為了進一步優化文旅產業發展，首先需要政府完善文旅體制改革，加大文旅產業投資傾斜度，加強文化營商管理，同時要注重專業人才的培養；大力推動文旅產業與科技相結合，依托大數據等實現全域信息管理，通過互聯網實現智慧導覽和遠程連接，通過虛擬現實技術實現沉浸式旅游體驗。

最后，注重產品開發與品質塑造，加強產品研發創新。產品融合風險是合肥文旅產業融合的傳導性風險，因此，應加強文旅項目創新，減少同質性化項目，展現差異化產品，建設有特色的文旅基礎設施和文旅消費場所，豐富文旅產品和服務供給，因地制宜地開發特色旅游項目；同時，豐富包括餐飲、演出在內的夜間文旅市場，促進新的文旅消費模式發展，注重產品精品打造，結合文化特征、市場需求塑造品牌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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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貢獻聲明：劉穎負責撰寫與修訂，何葉榮負責指導。

Factor Analysis of the Risk of Cultural Industry and Tourism Industry Integration

--Taking Hefei as an Example

HE Ye-Rong， LIU Ying

（School of Economics Management， Anhui Jianzhu University， Hefei 230022， Anhui， China）

Abstract： In view of the various constraints faced by cultural tourism industry in the process of integrated development， fif？ teen risk factors affecting the integration of the cultural tourism industry are analyzed from five dimensions. Taking the cultural tourism industry in Hefei as the research object，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centrality and cause degree of each risk factor with the DEMATEL method. Combined with the ISM method， it analyzes the structure of risk factors for the integration of Hefei’s cultur？ al tourism industry， then sorts it into the deep factors， intermediate factors and convergence factors.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centrality of market integration risk is the highest； technology convergence risk and organizational convergence risk are the two key underlying risks； product fusion risk is a conductive risk； insufficient market adhesion is the main risk outcome factor， and it is also a direct reflection of the cultural tourism industry integration risk. According to the analysis results， relevant sugges？ tions were put forward to promote the further integr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cultural tourism industry in Hefei.

Key words： cultural and tourism industry； integration risk； factor structure； DEMATEL-ISM

（責任編輯：趙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