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佩,張珊瑚
(四川農業大學經濟學院,成都 611130)
當前,我國數字經濟發展已取得一定成效,成為穩定國民經濟增長的“加速器”?!吨袊鴶底纸洕l展報告(2022年)》的相關統計數據顯示,2021 年,我國數字經濟規模達到45.5 萬億元,占GDP 比重達到39.8%。2023 年2 月,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關于做好2023 年全面推進鄉村振興重點工作的意見》,明確提出要扎實全面推進鄉村振興,數字鄉村建設成為重要抓手。2022 年,中央網信辦等十部門印發《數字鄉村發展行動計劃(2022-2025 年)》,部署了8 個方面的重點行動、7 項重點工程,為發展鄉村數字經濟提供了支撐。同時,數字鄉村建設是崇州市推進“四大工程”的驅動力。然而,從崇州市培育鄉村工匠的實踐來看,一方面,鄉村人口外溢導致鄉村內生主體缺位,面臨可持續發展困境[1];另一方面,農民數字素養不足、被動性卷入的參與方式,導致數字鄉村建設產生“懸浮”問題[2]。因此,強化農民主體地位、推動數字經濟賦能內生化,顯得尤其重要。鄉村工匠作為推進鄉村全面振興的“生力軍”,是打破數字經濟賦能主體缺位困局的重要切入點,更是解決數字鄉村建設“懸浮”問題的關鍵。如何高效利用數字經濟加快布局高質量的鄉村工匠培育工作,是新發展時期需要重點關注的課題。因此,本文系統梳理數字經濟賦能鄉村工匠培育的內在邏輯,在此基礎上探析數字經濟賦能崇州市鄉村工匠培育的現實困境,并提出優化提升路徑以期為數字技術助力崇州市培育鄉村工匠人才提供建議。
鄉村工匠作為長期扎根農村、專注于傳承傳統技藝的鄉村手工業者、傳統手藝人、非遺傳承人,是展現非物質文化遺產魅力的重要載體。近年來,數字技術的快速發展與廣泛應用不斷推動傳統行業高質量變革,非物質文化遺產也搭上了數字化、智能化的“快車”,實現轉型升級發展。2021 年,《“十四五”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規劃》提出要推進大數據應用,加強非遺數字化建設。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實施國家文化數字化戰略,不斷完善文化數字化建設的頂層設計與總體布局。在政策的驅動下,鄉村工匠培育為數字技術提供新發展思路,數字技術為鄉村工匠培育提供新動力來源。傳統的技藝傳承普遍是通過上一代傳承人的口傳心授而得以延續與發展,但這種單一的傳承模式并不有益于培育更多的傳承人。當前,互聯網與數字技術在鄉村地區的普遍應用,有利于進一步縮小城鄉間的“數字鴻溝”,推動非遺文化傳承模式的日趨多元化[3]。以5G、AI、AR、VR、3D 打印、3D 掃描、動態捕捉等技術手段為媒介,將非遺文化傳承與數字技術結合,形成“鄉村工匠+數字化技術”的新型傳承模式,成為更多人了解學習傳統技藝的有力工具,從而增強培育鄉村工匠的動能。
近年來,隨著數字技術的不斷突破與創新,電子商務已成為數字經濟發展的重要組成部分,農村電商在“三農”領域的應用越來越廣泛[4],成為農村數字經濟發展的關鍵突破口。立足于鄉村工匠培育目標,著力發揮農村電商對于鄉村工匠培育的作用,最大限度地提高數字經濟賦予鄉村工匠培育的價值。當前,我國鄉村工匠的發展形勢日益嚴峻。一方面,鄉村工匠的年齡結構不夠合理,代際傳承出現斷層風險,尤其在非遺文化傳承中表現最為明顯。廖家木雕是廖家匠人結合本土資源稟賦而孕育出的一門集技術和藝術于一體的“在地文化”,主要流行于四川省崇州市廖家鎮,并于2022 年入選四川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而當前廖家鎮7 位廖家木雕傳承人中,50 歲以上的占比71%,“青黃不接”的問題突出。另一方面,大多數鄉村工匠主要以個人或開設小作坊的方式發展,并且面臨產品競爭力較弱、市場化程度不高、品牌價值缺失等發展難題。為順應時代發展潮流,鄉村工匠傳承技藝的方式更加需要突破創新,更好滿足現代人個性化的消費需求,而農村電商在“三農”領域的興起與普及,成為鄉村工匠制作、展示和銷售產品的重要窗口。只有培育更多具備電子商務技能的復合型鄉村工匠,才能滿足大眾化推廣與多渠道銷售的要求,進一步展現傳統技藝的實用價值與藝術價值,有力促進農村數字經濟發展。
鄉村工匠作為新時期鄉村全面振興背景下重點培養的高素質農民,亟需以數字化、智慧化、網絡化的先進信息技術驅動鄉村工匠培育進程。數字技術能夠提高鄉村工匠的生產經營能力,提高其對自身的職業認同感與歸屬感,切實提升幸福感與獲得感,實現“數字富民興農”[5]。但隨著互聯網技術的迅速發展,相當一部分傳統技藝在現代科學技術變革的沖擊下難以為繼。同時,許多鄉村工匠受到一定影響,制作的工藝品不僅難以產生較高的經濟價值,而且普遍出現“會做的人不會賣,會賣的人不懂做”的現象。而數字經濟的出現與發展,無疑為鄉村工匠培育提供了更多新的機遇。利用數字技術賦能鄉村工匠培育的各個環節,優化整合各項資源,突破時間與空間的限制,使得鄉村工匠獲取知識的途徑更加方便快捷,更好滿足鄉村工匠的各種需求,實現鄉村工匠“量”的增長與“質”的飛躍。鄉村工匠可通過利用低成本、高效率、多元化的數字媒體技術,不斷改良傳承技藝的方式,拓寬鄉村工匠培育路徑,如把制作手工藝品的過程錄制成視頻在網絡平臺上發布,吸引更多對傳統技藝感興趣的人來學習與傳承,有力推動鄉村數字經濟發展。
數字基礎設施深刻影響數字鄉村建設的進程,更是鄉村數字經濟發展的支撐中樞。鄉村工匠培育工作的開展需要整體化的謀篇布局來支撐其可持續發展,不能一味依賴于傳統的培育方式,而是要使用數字技術,實現傳統鄉村工匠培育的轉型與創新。但就目前全國總體發展情況來看,鄉村數字基礎設施還不足以支撐鄉村工匠培育工作的開展。一方面,長期城鄉二元式的經濟發展結構導致城鄉“數字鴻溝”逐漸加大。第51 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城鎮地區網民規模與互聯網普及率明顯領先于農村地區,并且農村網民規模僅為3.08 億人。同時,由于鄉村自身發展水平有限,5G 等新興數字基礎設施的布局與建設進度和城市相比依然有較大差距。另一方面,鄉村數字基礎設施的規劃建設在頂層設計與統籌協調等方面有所欠缺,還不能大規模應用到鄉村工匠培育過程中。當前,我國大多數鄉村互聯網設施較為薄弱,數字化、智能化服務水平不高,現代化物流配送體系、智能倉儲設施的建設情況也無法滿足農村電商日益增長的發展需求,有礙于鄉村工匠培育平臺的形成,并且嚴重制約了鄉村數字經濟的發展。
為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和農業現代化,促進農民富裕增收,培育高素質農民是新時代農業現代化發展的客觀要求[6],而培育鄉村工匠是豐富高素質農民內涵的關鍵所在。鄉村工匠培育作為一項點多面廣的長期性系統工程,需要加強對其進行前瞻性思考、全局性謀劃,這也就要求鄉村工匠的培育改變傳統培育模式,充分利用信息科學技術提升鄉村工匠培育質效,實現培育的可持續發展。但就崇州市目前大多數培訓來看,由于培育主管部門缺乏對培育對象的需求調研,導致培育內容不具有很強的針對性,甚至難以適用于實際的生產生活,這也造成資源浪費和培訓效率低下。與此同時,培訓課程的內容通常是由培訓主管部門自行安排,多集中于傳統生產生活技能的培訓,培訓內容較為單一,并且培訓方式不夠靈活,多是以線下的方式開展,未能充分考慮時間、空間等因素的影響,增加了培訓的不確定性。此外,培訓方式較為固化,“數字技術+傳統技能”的復合培訓嚴重不足,使得多數鄉村工匠的數字素養和能力較低,這也限制其在某些范圍、領域的發展,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鄉村工匠的轉型發展。
目前,我國已進入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建設與發展的新時期,培育鄉村工匠能夠有效提升鄉村內生發展動力。但審視崇州市鄉村工匠的培育現狀,仍面臨一些困境。一方面,物質基礎條件不充分。鄉村工匠作為鄉村振興發展重要的人力支撐,其發展需要足夠的培育資金,保障培育工作的順利開展,并且培訓專項資金的制度是否規范、各項補貼是否及時到位也是關系到培育工作有效開展的重要因素。與此同時,各方培育主體在現階段的培育工作開展過程中仍然存在各行其是、權責交叉、資源信息溝通不暢的現象,難以實現人、財、物、信息等資源的互換流動與優化配置,降低了鄉村工匠培育效率。另一方面,培育的多元化政策體系尚未形成。培育工作的頂層設計有待細化,從“前期培育對象篩選、培育目標設計、培訓內容安排”再到“師資隊伍建設、培訓效果考核、后期跟蹤指導”的全過程體系建設缺失,并且大部分地區缺乏對鄉村工匠的分層分類培育規劃,各培育環節契合度不高。近年來,中央與省級各個部門陸續出臺了各項政策制度支持培育鄉村工匠,但地方政府部門仍然缺乏因地制宜的細化舉措和靈活應對。
鄉村工匠數字素養的培育順應數字時代的發展要求與全面發展的重要任務,其離不開數字基礎設施的重要保障。因此,要著力改善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狀況,保障鄉村工匠培育高質量開展。一方面,打破鄉村工匠的培育困局,激發數字技術賦能鄉村工匠發展活力。在鄉村地區加強4G 基站建設,加快建設5G 網絡、千兆光纖網絡、物聯網等信息基礎設施,為數字技術應用于鄉村工匠培育過程創造良好的使用環境,充分發揮數字技術覆蓋范圍廣、成本低、效率高、不受時空限制的獨特優勢。另一方面,鼓勵開發使用具有“三農”特點的信息技術產品、移動應用軟件,匯聚各類優質培訓資源,搭建為鄉村工匠培育綜合服務的網絡平臺,全方位打造鄉村工匠培育的網絡組織體系。
數字時代背景下,鄉村工匠的培育內容與方式需更加具有針對性和實用性,從而保證鄉村工匠培育質效。首先,開展培育對象的篩選和識別,從而確保培育內容設置的科學性,筑牢培育工作的堅實基礎。其次,開展相關調查和研究,與崇州當地的數字鄉村建設規劃和鄉村工匠培育要求有效銜接,使得培育內容更加系統全面,實現鄉村工匠數字化精準培育。以新時期數字技術的發展目標為導向,根據當地特色產業的發展優勢和市場發展需求,從不同類型鄉村工匠的從業特征和職業意愿要求著手,分層分類科學設計規劃培育內容。與此同時,將培訓內容與數字技術進行有機結合,如電商營銷、新媒體應用等數字技能,增強鄉村工匠創新運用數字化技術的能力,提升自身數字素養。最后,培育方式需靈活多變。培育過程要始終堅持理論講授與實踐操作相統一,將理論真實轉化應用到數字鄉村建設的最前端,充分利用數字技術帶來的快捷與便利,以生動形象、真實可感的數字化培訓方式加深數字技能實踐操作。
在數字經濟快速發展的時代,為創造一個良好的培育環境,關鍵是要在物質基礎條件上為鄉村工匠培育打下堅實基礎,并且需要暢通多條渠道來獲取更多的資金支持與保障。首先,根據數字鄉村發展對鄉村工匠培育的目標要求,僅以政府作為當前培育體系的資金投入主體是遠遠不夠的。數字經濟賦能鄉村工匠培育應立足地方發展實際,要基于崇州當地與數字化融合發展的特色產業、特色產品和鄉村工匠培育規模及需求的綜合判斷,設定專項培育資金給予支持。其次,鄉村工匠的有效培育需要多方培育主體的參與,構建人才培育的協同發展模式。建立政府、行業企業、職業院校等聯動合作機制,在傳統線下培訓的基礎上,各方培育主體可根據用人發展需求靈活采用數字化的培訓方式,對鄉村工匠的培育進行全過程的監督與管理,充分提升培育效率,不斷推動鄉村工匠培育的實踐與創新,增強鄉村工匠未來面向市場的核心競爭力。此外,要增強鄉村工匠培育政策引力,建立完善的鄉村工匠培育政策體系,以多元化政策保障支持數字經濟賦能鄉村工匠培育高質量發展。
在數字經濟時代,培育鄉村工匠是新時期全面推進鄉村振興的重要著力點,也是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的必然要求。但就目前的發展情況來看,數字技術應用于鄉村工匠培育仍有很大的發展空間。因此,崇州當地應結合數字鄉村建設的戰略要求,充分發揮數字技術在鄉村工匠培育過程中的作用,加快構建數字經濟賦能鄉村工匠高質量發展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