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旭
(中共菏澤市委黨校,山東 菏澤 274032)
黨的二十大指出,當前社會的一項重要任務就是“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1](P18)這表明中國式現代化是中華民族復興的必由之路。所謂中國式現代化,就是人口規模巨大、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協調、人與自然和諧共生、走和平發展道路的現代化。中國式現代化是一種全新的文明形態,也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現實抓手,學習把握其思想內涵對于我們全面準確理解二十大精神具有重要的推動作用。相較于西方式現代化,中國式現代化具有自身特征,它在理論文明形態、人與自然關系、道路發展模式、對外相互交往上具有獨特的優勢,是對現有西方文明的一種補充與超越。
西方式現代化是建基于近代自然理性之上,以科學技術的廣泛運用為基礎,在認識自然和改造社會的狂飆突進中誕生的一種發展模式。相較于前現代社會,它以彰顯人性力量、尊重客觀知識、追求自由平等為價值理念,以機器化大生產代替個體手工業,聚居式新城鎮代替隔離式舊城邦,代議制民主代替貴族制等級,資本主義自由市場經濟代替封建自給自足小農經濟為主要表現形式的一種社會組織架構。一言概之,西方式現代化是以商品交換為主要特征的市場經濟,以自由主義為核心價值的思想形態,以個人權利保護為基本內容的民主政治,以及在三者基礎上演化而成的一系列政治、經濟、文藝、宗教等文物制度,這些共同構成了近代西方社會的現代性主體。它的實踐形式主要表現為個人主義和自由主義的普遍結合,民族主義和殖民主義的全球性對外擴張,以及理性主義和普世倫理的意識形態傳播。
西方現代性的源頭最早可以追溯到文藝復興和啟蒙運動,后者使人類從傳統宗教的束縛中解放出來,不斷彰顯人性,弘揚人性力量的偉大。從這層意義上來說,現代性是近代西方思想史上一次偉大的思想啟蒙,它開啟了近代理性主義先河,伴隨著西方近代崛起的整個過程,迅速成為推動西方社會快速邁進現代世界的重要力量,并使其一躍成為了世界文明的中心。曾幾何時,西方社會因科學的高度繁榮和理性的人文特質而被備受世人推崇,在西方人眼里,現代性無異于就是科學、人權、資本三者高度結合的產物,這也是造就當代西方一切發展奇跡的根源。因而,在相當長的歷史時期內,西方式現代化成為了世界多數國家競相學習和模仿的典型,儼然成為了評判各個國家制度差異和衡量一切民族文明優劣的無形標尺。
但是,這種發展模式在為西方國家帶來現代性的同時,也使西方社會付出了沉重代價。自然環境的破壞、工具理性的肆意濫用、拜金主義的物欲橫流、勞動分工的嚴重異化、人類精神空虛式的沉淪以及社會經濟發展的長期滯脹和周期性經濟危機的相互糾纏,這些矛盾和危機不斷涌現、相互疊加,使整個西方世界在螺旋式下降的同時,也在一步步蠶食著西方人的精神世界。這不由得促使他們開始對于原有的一切產生懷疑,對于以往引以為傲的現代性開始反思,特別是針對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人與自我的關系有了全新思考。在尋求社會和自我心靈的救贖道路上,西方學者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東方,在傳統中華文明里,他們看到了一種完全有別于西方現代性的新世界觀和價值觀,找到了一條可以解決西方現代性危機的道路——中國式現代化,相比于西方式現代化,它在理論、實踐、價值等多個維度具有不可比擬的優越性。
在近代西方思想啟蒙過程中,作為思想先聲的哲學領域涌現了一大批思想家,其中以笛卡爾的“我思故我在”最為出名,它在懷疑一切的口號下,肯定了作為主體人的認知能力,實現了從探討自然到探討人類自我的革命性轉變,奠定了現代性的底層思維邏輯,開啟了近代理性主義的先河。從質的進步意義上來說,這種理性主義迎合了資本主義社會對于解放思想的要求,打破了原有世俗權威,與科學技術的結合極大提高了機器的生產效率,最大程度實現了生產力的解放。正因如此,人類開始瘋狂地利用工具理性追求利潤最大化,迷戀于對生產效率不切實際的幻想,并執念于將科學技術運用于任何生產場景,而對于勞動效率的極致追求又促使勞動分工大規模普及,分工后的每個勞動者只是生產線上的普通一環,每天重復著簡單機械的工作,喪失了全面發展的機會和能力,人類淪為了機器的附庸,而不再是一個鮮活的個體,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勞動異化者,開始從多元化的生存境遇走向單向度的自我極端。除此之外,饑餓的威脅和生活的絕望,一步步折磨著當代底層勞動者的身心,反噬著他們的精神世界,并成為了當代社會一切社會矛盾的根源。從理性的進步到理性的反人類,工具理性在為西方現代化帶來巨大進步的同時,也陷入到了惡性循環之中,而對于它的批評之聲卻從未中斷,例如,法國思想家涂爾干就認為,西方現代性危機的根源在于一味重視工具價值,而忽視了道德價值,改變現狀的唯一手段就是要重新建立分工機制和職業團體來規避“失范的分工”。
在對工具理性的批判中,我們發現西方現代性主導下的理性哲學擁有自身無法克服的困難。相比于西方現代性的種種問題,中國式的現代化則以馬克思主義理論為指導,作為一種科學的世界觀和方法論,它在理論的徹底性、科學性、實踐性方面遠優于西方現代性理論。眾所周知,馬克思主義理論是在批判資本主義經濟發展中誕生的,是在繼承和借鑒一切世界優秀成果的基礎上形成的最為完備的科學體系。它提出了勞動異化理論,深刻闡釋了作為工具手段的機器對于勞動者的宰制,克服了社會權力的控制和資本發展的現實邏輯,為人類全面自由發展奠定了基礎。所以,從這個維度來說,以馬克思主義理論為指導的中國式現代化已經超越了奠基于工具理性下的西方現代化。
西方思想的底層邏輯是自由平等,但自由平等的價值理念在完全追求利益最大化的資本主義社會下具有天然的沖突性。追求資本主義自由,實行按生產資料所有制進行分配,就無法保障絕大多數勞動者的權益,就會出現資本家不勞而獲,勞動者越勞越窮的情況。“富者恒富”的馬太效應不僅會加劇社會的兩極分化,也影響著現實的公平正義,造成了更大的不平等,這種自相矛盾從資本主義誕生之日起就植根于自由理論的深層次邏輯之中。正是因為先天基因的理論缺陷和后天發展的環境制約,共同導致了自由主義的畸形存在,而這種理論在西方資產階級思想家構筑的體系藩籬中,注定無法真正跳脫出來,實現對自我的真正“革命”。
馬克思認為,資本是西方現代性危機的根源,它本身無法克服由于擴張所帶來的種種社會危機。作為儲存于商品中以貨幣形式存在的社會勞動力,資本的運行規律可以簡單地概括為:貨幣-商品-貨幣,資本家利用手中的生產資料不斷剝削工人的剩余價值來賺取利潤,達到資本積累的目的,這是資本主義社會財富增長的秘密。所以,資本的本質就是追求利潤的最大化,不斷為自己帶來增殖。資本的這種本性雖然給資本主義社會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巨大財富,也為世間帶來了無數的悲慘和痛苦。馬克思曾引用登寧的話說過:“資本從誕生之日起,身上的每個毛孔都流著血與骯臟的東西。”[2](P378)這種野蠻和災難顯然不是一個尊崇理性的社會所應有的社會圖景,與當初那批宣揚“自由”“平等”“博愛”的啟蒙思想家們的初衷也完全背離。正如恩格斯所言,“同啟蒙學者的華美諾言比起來,由‘理性的勝利’建立起來的社會制度和政治制度竟是一副令人極度失望的諷刺畫。”[3](P157)恩格斯這一論述恰恰表明,資產階級的自由、平等、博愛都是為資產階級利益服務的,是資產階級的意識形態。
馬克思以其敏銳的洞察力覺察到了這一點,他用勞動的二重性撕下了西方現代自由主義的虛偽面紗,用剩余價值學說將隱藏在平等交易下赤裸裸的剝削關系擺在光天化日之下,把資本家偽裝的精致利己主義呈現在了世人面前。他在批判資本主義社會的同時,也將解放無產階級、實現人類自由而全面的發展作為自己終生不渝的目標,并由此形成了一套關于社會發展和人類發展的理論學說。[4](P5-8)作為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忠實踐行者,在中國共產黨的團結和帶領下,中國人民已經實現了小康社會,正在向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現代化目標邁進。習近平總書記曾說過:“在共同富裕的道路上一個也不能少。”中國共產黨根本宗旨就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堅持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特征,也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根本目標,它本身早已經鐫刻在了中國式現代化價值體系之中。
自1840年鴉片戰爭、中華兒女走上救亡圖存的道路以來,尋求中國的現代化就與民族救亡圖存緊密地聯系在一起。囿于當時的認知水平和民窮思困的歷史現實,國人對于現代化的理解還僅僅停留于西方先進的軍事技術和政治制度上,而對于現代性的思想基礎和底層的價值邏輯則知之甚少。面對西方在制度方面的絕對優勢,采取西式現代化模式成為了包括中國在內一切想要變法圖強、改變落后面貌國家的首要選擇,也是落后民族趕超一切先進文明的必由之路,甚至某種程度上隱喻了西方文明對于東方文明無可指摘的優越性。正是在此種背景下,“全盤西化”“中體西用”等一系列主義理論之爭,夾雜著對西式現代化的簡單照抄照搬,泥沙俱下般地涌進了中國。所以,中國式現代化在最初的孕育階段就蘊含著西方現代性的基因,這一點毋須贅言。
關于中國現代化的起點,我們可以一直追溯到1860年,第一波現代化就是洋務運動,辦軍械廠、開造船局、設立招商館,推行實業救國,它是一個經濟現代化的問題。但是洋務運動并不成功,這又倒逼出了中國第二波現代化——政治的現代化,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戊戌變法和辛亥革命,但是這兩個并不成功。所以,我們又到了“五四”新文化運動,現代化的重心又從政治領域轉移到了文化領域。縱觀中國近代化歷程,我們先后經歷了形而之下軍事器物層面的改良,形而之中政治體制層面的改革,再到形而之上“道”之層面的思想革命,這樣一個發展過程是沿著經濟、政治、文化依次展開的。五四之后,歷史沒有給中華民族以現代化的機會,直到改革開放以后,我們才重提現代化。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先后實施了經濟體制改革、政治體制改革、文化體制改革,并取得了輝煌的成就。縱觀中國百年現代化歷程,它告訴我們這樣一個事實:西方式現代化道路無法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這是被中華民族180多年救亡圖存的歷史經驗所證明的,是被中國共產黨新民主主義革命過程中正反兩方面的經驗教訓所證明的,也是被新中國成立后建設和改革過程中曲折的發展道路所證明的。這些歷史經驗都說明,西方式現代化道路在中國走不通,中國的發展必須走出屬于自己的現代化道路。
人與自然的關系在西方現代性危機中是一個備受關注而無法逃避的話題,它的產生與現代性起源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在資本主義生產關系剛剛萌芽的階段,現代性就以彰顯人性力量的形象出現在世人面前,它的出場從某種程度上確定了人類宇宙的中心地位,格外凸顯人的主體意識,彰顯了“人定勝天”的主動作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是近代培根“知識就是力量”外在征服關系的某種延續。在這種傳統意識下,大自然變成了一個單純被認知的對象,人與自然的關系也由雙向交互變成了單向改造,自然客體相對于人這一主體來說,完全成為了附屬性存在。而面對自然世界的優越感,也開始讓人類肆無忌憚地攫取、破壞、任意妄為,人與自然的博弈在一種殺戮-報復的往復循環中不斷上演交替的戲碼。恩格斯就曾說過:“不要過分地陶醉于我們對于自然界的勝利。對于每一次這樣的勝利,自然界都報復了我們。”[5](P78)這也為現代西方環境危機埋下了隱患。
與西方先污染后治理的道路不通,中國式現代化強調節約先行、注重保護,在尊重自然、敬畏自然的基礎上,強調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它摒棄了傳統西方“主-客”兩分看待世界的方式,將自然置于人類等同地位。這種“民胞物與”的思想發源于道家的“天人合一”理念,正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世間萬物都是由“道”演化而來,人與萬物都來源于道,又復歸于道。這種自然觀基于中國傳統的哲學辯證智慧之上,它從完全“對立-轉化”的二元模式中跳脫出來,以一種交參圓融的方式突出了內生性融合,將人與自然的關系從一種外在的異己力量轉變成了一種內化的和諧共生,從自由無為的游離轉變成了自在自為的親近,從而給世人展現出了一幅“各美其美、美美與共”的自然景象,而這種生態文明理念早已超越西方現代性的人類中心主義。
自近代起,西方現代化就一直伴隨著對外擴張和世界市場的形成,馬克思說:“這是民族歷史到世界歷史的轉變。”世界市場為資本主義的發展提供了廉價原料、傾銷市場和低廉的勞動力,通過不斷殖民擴張將全球生產要素統一起來,形成了龐大的世界市場。所以,西方現代化從一開始就伴隨著國家經濟主權的對外擴張和軍事強權的侵略,它在經濟上表現為一種競爭性的零和博弈,在軍事上表現為恃強凌弱的武力威脅,在文化上推行自由主義和普世主義。當然,這些打著“普世主義”幌子的現代性思想實則是將西方價值觀念強加于世界各個民族,既沒有尊重各國的實際國情,也沒有考慮各民族的歷史傳統,仍然是政治霸權在文化領域的現實延伸。
與西方政治觀念不同,中國自古以來就深受儒家仁愛思想影響,奉行講信修睦、與鄰為善,我們從不侵略擴張、欺負弱小,因為華夏民族的血脈里就不存在對外稱霸的基因。時至今日,中國在外交政策上也一直奉行睦鄰友好、和平共處的對外方針,在獨立自主、彼此尊重各國主權和領土完整的基礎上,與世界各國在經濟、社會、文化等方面展開深度合作。這種合作共贏的模式完全有別于西方競爭性的零和博弈,它把多元化發展的利益訴求作為根本出發點,將人的全面自由發展和全人類的共同福祉作為追求目標,在尊重各國歷史基礎、文化傳統、政治制度、經濟形式的同時,不斷推進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這種推崇和平、強調合作、奉行不對抗的對外關系新模式,已經超越了現有西方的霸權模式和強權政治,而多元化的利益訴求和不結盟、不對抗的新外交關系,也迎合了世界政治格局多極化發展的新趨勢。
西方現代社會是建基于工業文明基礎上的社會組織系統,它破除了森嚴的等級制度,實現了人從身份到權力的轉變,它高揚理性力量的偉大,用科學技術將人類從中世紀的黑暗愚昧中拯救出來,它推行全球自由貿易,用資本主義打破了原有民族的封建藩籬,推動了世界范圍內的人員物質流動。正因為如此,西方文明一直被置于世界文明的中心,在他們看來,人類歷史的一切進步都是由這個中心所推動、演化和發展,所以長期以來,在科學、文學、藝術、宗教上,西方人總是以一種文明的優越感來看待世界其他民族及其所屬文明,并將其看作世界的邊緣和西方文明的附庸品。
雖然現代工業文明給西方乃至整個世界帶來了進步的曙光,但它仍然具有自身無法克服的弊端,它過于強調人類中心主義,強調人對于自然界的單向度改造,它主張主-客兩分的世界認知,將經濟發展視作零和博弈的游戲,并把現代民主制作為人類社會發展的終極目標推向世界。在實踐中,它奉行個人主義和自由主義的普遍結合,民族主義和殖民主義的全球擴張,并將普世倫理作為唯一正確的意識形態大加傳播。正所謂“成也蕭何敗蕭何”。從理性出發的西方現代性,最終走向了工具理性、反理性的結局,號稱世界終極社會形態的代議制民主,打著“人權高于主權”的旗號肆意干涉他國內政,在無休止的對外擴張中早已讓我們認清了它的嘴臉。資本的快速聚集使得貧富分化日益加劇,周期性的經濟危機裹挾著物欲橫流的社會異化,早已開啟了資本主義螺旋式下降的通道,走向了它沒落的宿命,這些西方現代性的后遺癥在短期內還無法看到解決的希望。
中國式現代化所依據的馬克思主義則超越了工具理性、超越了資本邏輯,從而成功指導了中國式現代化實踐,并取得巨大成就。中國現代化之所以能取得如此成功,歸根結底是因為馬克思主義行。作為一個與時俱進的開放理論體系,一方面,它不斷將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實際相結合,創造性形成了馬克思中國化理論成果,開創了馬克思主義新境界。另一方面,它不斷將馬克思主義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在繼承傳統文化和借鑒世界一切先進文明成果的基礎上,不斷豐富發展自己的理論內涵。
從繼承方面來看,中華文明歷史悠久,傳承有序,究其根源在于它兼容并蓄、有容乃大的文化特質,能夠吸收圓融各種異質文明,在吸收中發展,在借鑒中創新,這是中華文明能夠不斷保持生命活力的密碼,也是作為唯一不曾中斷文明延續至今的根源所在。另外,中華文明深受儒家思想影響,它提倡的天下為公、天人合一、厚德載物、講信修睦、小康大同等思想,與馬克思主義的人民性、勞動異化、人與自然互化、共產主義理想等具有高度的契合性,這也為馬克思主義理論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融合提供了現實基礎。長期以來,我們把馬克思主義看作是一種現代性理論,因為它是在新文化運動之際傳入中國的,五四運動作為中國現代化啟蒙標志提出了科學民主的概念,所以,我們誤認為馬克思主義理論是一種現代性理論。其實,它具有典型的后現代性特征,非中心主義、批判機械性、揚棄人的異化和發展的單向度性等等。這些本質特征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具有高度的相似性,所以,從理論優越性上來看,中國式現代化理論是兼收未來與傳統基礎上的后現代性,它對于西方的現代化具有全面的超越性。
總而言之,伴隨著西方現代化的不斷深入,一系列深層次矛盾和社會問題開始凸顯,這也導致了人們對于曾經引以為傲的現代性本身開始提出質疑,在自我審視過程中,不得不借助于東方文化這面鏡子來反觀自身,這也從側面折射出西方現代性的固有局限。中國式現代化提出的本身就蘊含著對于西方現代化的反思與借鑒,是對西方文明與中國道路結合下的經驗總結,這背后也折射出不同異質文明在遭遇沖擊、對抗、融合時的反應和態度。之所以我們把中國式現代化定義為人口規模巨大、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協調、人與自然和諧共生、走和平發展道路的現代化,歸根結底,是我們在長期歷史經驗總結的結果,它既有各國現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自身國情的中國特色,它彰顯了中國人民獨立自主的道路自信,是中華民族偉大智慧對于世界文明的又一次新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