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場景感知的文旅空間場景力量化與設計法則研究

朱宸 金淑敏 石堅韌

摘要：通過游客對場景情感的評價，可以引導城市文旅空間場景的改善。然而，由于現有的場景評價大多停留在經濟效益與功能性陳設上，與互聯網驅動下的新型文旅場景的設計和現實的游客感知始終存在一定的偏差，其場景創建與設計更新的過程需要融入多元化的理論與實踐手法。本文以20個杭州文旅空間為例，通過引入場景力這一概念構建游客對場景感知的量化模型，得出場景設計的構成因子對游客的主觀感知具有一定的影響，并據此為文旅空間的場景設計優化提供新的方法論。

關鍵詞：場景力 場景感知 文旅空間

引言

了解游客對場景意象的感知方式可以為城市文旅空間的設計改善提供思路。凱文·林奇在《城市意象》中通過個性、結構、意義三部分歸納概括了城市意象的生成方式。但在現如今這個智媒與體驗型經濟的時代背景下，游客對場景意象的感知程度往往取決于游客的綜合感受，而不是單獨場景的渲染。在旅行的過程中，場景通過一定的方式與場景之外的人產生一定的聯系，其虛無、不可測。然而，日常的生活經驗告訴我們，空間層次與場景的構成極其豐富多彩，從微觀角度看，空間場景對人的吸引往往由豐富的元素構成，同時，其以一種相對恒定的方式集合起來并通過情感意象作用于人的行為判斷。

對于文旅空間場景的評價體系，在目前的市場中以評分體制與語言評價體系為主。其中，大眾媒介中的評分體系完全數字化，與背后影響因素的關聯性斷裂，場景主體很難通過單一的評分進行合理、直接的更改；而語言評價體系由于其數據冗雜、整合困難，信息片面、主觀等問題，導致利用率低下，因此現存的主流評價方式，其往往僅停留在評價階段，并未對場景的二次設計與評價升級產生積極的作用。隨著“場景旅行”模式的不斷推廣，在構建場景意象的過程中，由其抽象化的本質所帶來的相關性問題逐漸顯現，如：設計師與開發商過多基于城市整體頂層規劃與商業邏輯而考量，忽視了底層大眾情感感知與單體空間的設計優化，從而導致情感互動失效；再者，網紅效應下，場景設計過于注重數字化媒介的二維視覺表達，輕視了線下場景體驗的多感官綜合影響力。

因此，本研究采用了“場景力”這個概念，利用場景構成要素進行拆解，并根據實際場景進行量化分析，使之符合地方文化特征后以尋找其中的相關性聯系。

針對空間場景營造的理論與場景力的定義有很多。“場景力”這一概念最初由新芝加哥學派代表特里·克拉克和丹尼爾·西爾在其《場景》一書中提出，他將城市的吸引力定義為場景的力量，并證實場景營造可以不斷激發城市發展的內生動力。從空間場景必須考慮的經濟角度來看，研究發現，場景力能有效引導消費體驗，將場景多維度、多元素的耦合疊加，擴大單一場景的影響力①。從情感維度來看，通過實地項目證實，場景力能通過場景營造轉化為城市的情感價值，并且其始終堅持以人為核心，增加空間設計概念的落地性①。但是目前，場景力理論很少應用于具體的文旅場景設計方面。

一、文旅空間中游客的空間場景力感知

（一）城市文旅空間的場景設計現狀

在新商業背景下，場景設計是城市文旅存量改造與創新營造的有效工具，其在商業模式創新與線上引流和線下人流聚集方面均有實踐，且已被證實有積極的效果。而現有的文旅空間設計在場景營造方面仍有欠缺。在20世紀，文旅空間的建設大多以建筑新建與自然環境景區建設，到本世紀開始以區域為范圍進行街區建設，近10年多以點至面，進行大批量的空間場景存量優化。但上述設計模式皆以建筑結構與場景功能性更改為主要設計思路。在這個過程中，空間形態與場景視覺管理被視為設計核心。設計師往往注重裝飾風格化，并打造以IP符號為主體的視覺管理。例如：杭州廣蓮申、北京喜茶前門大街店，多是以裝飾性構件堆砌作為主要設計手段。這些設計手段無法滿足除視覺美觀以外的其他功能性需求。

同時，現下對于文旅空間的場景設計也缺乏對于游客情感的考量。由于空間維度的場景力最早在商業運營模式中被提出，并大量運用于商業美學空間的升級，在國內，目前凡是維持高水準場景體驗性的文旅空間，幾乎都是“全自持”和“強運營”：通過產權歸屬相對統一，從頂層設計的維度進行統一管控，設計手法單一；強控日常運營細節，不僅僅是場景整體風格，甚至包括空間門頭、字體標識、陳設布置等細節，來為整個場景的意象構造品質服務。因而當文旅場景設計關注于提升經濟價值、城市政治文化建設、吸引投資者時，在經濟和環境方面很可能取得成功的可持續發展的三個支柱中，社會情感則被視為次要考慮維度。一般的文旅場景設計主打商業、風格、產品配套維度，而設計師的商業風格與游客情感感知作為一對固有矛盾，空間設計者由于受到文旅場景背后的商業邏輯與文化符號所束縛，其先入為主的代入感使其往往很難讓從未了解過的陌生游客產生共情，所以在設計的過程中很容易忽略游客本身的情感感知方式。

因此，城市文旅空間場景設計應該以注重游客視角的情感獲取與表達方式，而不是專注于客觀維度的設計改善，最終應通過場景情感設計來實現城市文旅空間發展的社會可持續性。

（二）文旅視角下游客的意識形態推動場景力的營造

了解游客的場景感知是制定文旅場景設計策略的前提條件。在解決文旅空間可持續發展問題時，游客是需要關注的主要參與者。研究顯示，環境感知在由心理轉變主導的行為驅動方面具有較大影響。其中，情感地圖表明，場所感能代表個體對環境的期望與關注所產生的環境滿足感與依戀感，其在一定程度上能夠通過情感驅動，彌補環境條件的不足，使空間場景不因場景構造的局限性而吸引力逐步衰敗，從而獲得空間場景的可持續性發展。

個體滿意度與客觀場景設計質量之間存在一定聯系。早期由研究人員提出后并證實②，個體認知、行為驅動、能夠表現出對一個地區的滿意度。這一概念指出：當外界環境支持人們的活動時，人們就會在他們的互動中對環境尊重，從而建立起一種雙向的聯系③④。由此，場景空間環境的優化能夠有效提高個人對場景情感意象的感知與表達。然而，由于情感的抽象與虛無性，使得其很難與客觀設計元素進行高效聯系，因此對于場景力塑造的復雜性與其設計難度隨之而升。

另一方面，情感意象能對個人對場景的滿意度進行具體描述。從方法論角度，草圖法和認知法⑤從物理結構的維度識別個人與城市環境的情感定位與滿意度評測，而經過擴展，利用情感進一步呈現了個體對城市場景的滿意度，試圖引導城市場景美學更加關注城市形態的人文情感方面。在設計實踐中，輔助游客識別并感知場景環境，并了解這種感知因素與情感生成機制可以幫助文旅規劃師與環境設計師在空間場景的設計上實現可持續性發展。

雖然場景設計在一定程度上滿足了人與空間的一致性，但針對旅行空間進行設計時，由于過分關注其歷史文化、經濟效益等價值，從而忽略了對游客情感獲取的關注，且相關性的研究較少。因此，在設計決策方面，需要一種自下而上的方式，從情感意象的生成機制入手，彌補空間營造的不足，尋找一種全新的設計思路與思考維度。

（三）場景力驅動游客的行為意向

假設人同時面對1個或多個空間場景，每一個場景都會通過一個抽象的手段吸引人前往該空間場景的內部，我們把這些吸引手段統稱為“場景力”。在物理學中，力是使物體改變運動狀態或形變的根本原因。在空間場景范疇中，“場景力”也是同時對場景的意象表達與人的意象感知的形成與變化的根本原因。從宏觀角度來看，“場景力”越大，越能吸引人進入該場景內部，且停留時間越長，留下記憶越清晰。

類同于物理學中力的三要素對力的影響一樣，場景力會受到場景的各類構成元素的影響。因此，探索“場景力”的關鍵即為尋找最具影響力的場景構成。

場景力對于人的行為意向的驅動效果與人對場景構成元素的評價息息相關。我們依據評價是否可量化分為客觀模型與主觀模型。其中，可量化的客觀模型對于建立文旅主題下場景力的評價體系與建設標準具有可操作與易推廣的意義。

二、研究區域與模型設計

（一）研究區域

杭州自古以來便極為重視文化旅游場景開發。從“西湖十景”到“新西湖十景”，杭州通過開發自然景觀場景，通過商業引入、文化構建、IP開發等方式，構建了一大批高標準、強熱度、可持續發展潛力強的城市特色旅游場景。在杭州的城市設計與市政建設中，旅游業是其城市競爭力發展打造的核心重點之一。繼互聯網數字技術產業在杭州孕育之后，杭州功能性發展重心逐步向錢江新城CBD轉移，舊城區的主體產業向文旅產業傾斜。在新商業發展背景下，線下實體營銷多以場景為核心，在網絡媒介高度發展的城市新城，“城市意象店”作為主要營銷亮點的案例已得到了初步的實踐與大量正向反饋。本項目通過研究場景力的生成方式，旨在對杭州舊城的文旅空間存量優化與杭州新城商業場景的情感意象營造提供量化模型與具體建議。

文章通過實地采訪與網絡數據分析，最終將杭州旅游熱點目的地分為三大類文旅空間：歷史人文類，自然風景類，現代潮流類。根據游客人流、知名度等多因素篩選，選取三類中典型景點，共計20個進行研究（見表1）。歷史人文類包括靈隱寺，良渚文化遺址，拱宸橋，中國茶葉博物館，小河直街，河坊街，絲綢博物館，雷峰塔，南宋御街。其中良渚文化遺址作為世界文化遺產，對于杭州市乃至中華文明史的解讀具有重要作用，大運河周邊景區如小河直街、拱宸橋等也為杭州意象做出了較大貢獻。自然風景類的有西溪濕地，杭州植物園，太子灣公園。該類文旅空間生態資源豐富，自然景觀幽雅、文化積淀深厚，是杭州市生態文明之城建設的重要基礎。現代潮流類的有西湖音樂噴泉，杭州奧林匹克體育中心，湖濱銀泰，武林夜市，象山藝術公社，中國設計博物館，饅頭山社區。湖濱銀泰是杭州最繁華的商業及旅游休閑區，緊鄰西湖，成為旅客的必到之處，而象山藝術公社與饅頭山社區等作為多形態、開放式的藝術園區，以其獨特的藝術文化吸引游客前往。

（二）模型設計

場景通常被理解為復雜的空間網絡，由于場景力的相互作用性，其會受到場景構成與游客個人主觀情感的干擾。與此同時，場景的其他外界附加條件也會對場景力的形成與作用效果產生一定的影響。

基于既往研究①②，本文選取了25個常見的空間意象與情感意象影響因子進行分析，根據其歸屬性分成了視覺刺激、綜合影響、人物狀態三大類，設計了場景感染力、重游意愿、推薦指數作為評價因子。因此，根據上述思考路徑，具體羅列出對大眾情感感知有一定影響的場景構成要素（見表2），通過為每個因子補充描述性詞語，再結合李科特量表進行可量化轉化與問卷制作。

根據上述設計所得的問卷，為最大程度保證調查數據的有效性與可數據信任度，我們尋找了對杭州城市有一定程度深入了解，并且有研究地址實地旅行經歷的對象。結合旅游淡季旺季的場景差異，于2022年10月以及2023年4月分別發放問卷110份與200份，共計得到問卷310份，回收率約為 98％。

同時為避免問卷調查的片面性以及問題的限制性，調研還采用了個體訪談法。通過訪談獲取的典型案例、調查者和受訪者共同建構的認識及訪談材料的定性解析，與問卷調查數據分析相互配合，這對于完善場景構成要素以及保障內容完整性有著重要作用。個體訪談的對象由問卷調查中抽取有個人見解、具有代表性且適于深度訪談的對象，共得到30份深入訪談材料。同時對比不同社會特征受訪者結構性訪談材料甚至問卷調查數據加以判斷和確認后，兼顧其性別、年齡、受教育程度、工作性質、語言背景等最終選取20位受訪者的深入訪談結果納入基礎數據中。

（三）數據分析

在問卷數據分析中，由于回歸分析自帶的預測性屬性，其通過分析因變量和自變量之間的關系，從而探究變量之間的因果關系。在場景研究中，我們需要通過個性整合與整體展示的方式，從場景力的個性變化入手，獲取一種相對理性的整體判斷。但由于古典線性回歸的假設條件較多，往往無法得到最準確的模型，因此文章根據回歸結果觀察模型的殘差分布，判斷回歸模型不同指標的信息提取量，從而對模型進行一定的修正①，得到各個參數的回歸檢驗結果如表3所示。

顯著性（P值）是在顯著性水平α（常用取值0.01或0.05）下F的臨界值，一般以此來衡量檢驗結果是否具有顯著性。由上述數據可以發現，大部分變量的Prob.值（即P值）均大于0.05，顯著性指標僅有5個，僅占總指標的20%，表明參數不顯著，無法直觀地提取需求信息，需對模型進行多方面的檢驗與改進。

因此，研究通過觀察擬合效果與殘差分布、自相關檢驗、向前逐步回歸的方式對剩余20個指標進行進一步檢驗異方差的產生與否，以排除重要變量遺漏、數據測量誤差等問題。同時進一步利用向前逐步回歸的計算方式對顯著指標進行篩選。

1.擬合效果和殘差分布：

通過圖示法對指標進行檢驗，由圖1可得，所有殘差值均落位于 -2～2 之間，且Y值的離散程度與X之間并無顯著相關變化趨勢，因此可初步判斷上述回歸方程不存在異方差現象。

同時，為避免圖示法的直觀判斷主觀性的問題，進一步通過布羅斯－帕甘－戈弗雷檢驗進行確認，假設所建立的回歸模型如下所示：

對于殘差項，假定為解釋變量的線性函數：

提出原假設：

利用拉格朗日乘數檢驗，構建LM統計量為：

計算得出LM統計值為25.29，小于臨界值，則可最終判定模型不存在異方差現象，且假設成立，即殘差序列在一階回歸中不存在自相關性。同時計算可得，對應的臨界P值為0.3898。

自相關性檢驗：

進一步對各指標進行自相關檢驗可得（如表4所示），大部分參數的P值（即Prob值）遠大于0.3898，僅有5個指標的P值小于臨界值，占總數的25%，表明模型的自相關性較弱，與上述研究結果統一。

2.向前逐步回歸：

前文已證明該回歸模型在一元線性回歸中自相關性較弱，因此采用向前逐步回歸模型對其進行多重共線性的檢驗與修正。基本思路是將每一個參數值均作為解釋變量，逐個引入回歸模型。若新引入變量對已引入變量無顯著影響時則將其剔除，以保障回歸方程中既保留了影響顯著的變量，又能剔除非顯著的變量，結果如圖2所示。

通過逐步回歸篩選得出，環境亮度、可達性、聽覺、陳列、情感意向等五小類指標對模型存在顯著影響，即會顯著地影響場景感染力的體現。為了顯示出其中的關系，我們通過pairpolt繪制相關圖。

通過相關圖的分析可以發現，人們對于景點場景感染力的分布呈現正態分布或t分布，也就是說，人們對于場景感染力的感受是往均值方向移動，從而我們可以通過調和場景色彩，改變場景情感意向，從而直接改變感染力的呈現。

因此，通過相關性檢驗的最終回歸模型如下所示（如圖4所示）：

組合回歸圖反映的是多維指標之間的影響機制，可以發現，在主觀模型維度，視覺沖擊的影響效果最大（0.805），即每提高一單位景色的視覺沖擊，就能提高主觀模型0.805分，在這一維度中，環境色溫的影響相較于其他因素較小。同樣的，在綜合影響維度中，人與場景的互動影響效果最大（0.774），在人物狀態維度中，視覺感受影響效果最大（0.770）。綜合整個組合回歸圖，影響游客重游意愿的因素主要是宣傳渠道，而重游意愿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場景感染力，因此對于場景感染力度，宣傳渠道的正向影響將通過多維傳導影響感染力（0.872*0.637）。這也符合我們的假設條件，不同指標能夠通過相互關系得到正向提升。

（四）研究主要結論

本文采用多元線性回歸等數理模型方法，佐以擬合效果和殘差分布圖示法、Breusch-Pagan 檢驗、自相關檢驗以及向前逐步回歸等方法，深入探究了各類感知因子的內在相關模式以及對于場景力生成的效應影響機制，主要結論如下：

1.各感知影響參數對于場景力的生成并非只基于簡單的一元線性關系，其中環境亮度、可達性、聽覺、陳列、情感意向等指標對于場景力生成具有顯著影響：

從相關性的分析結果來看，僅有少量指標：環境亮度、可達性、聽覺、陳列、情感意向等指標具有較強相關性。同時各指標參數的相關系數差異雖不大，但其影響程度卻明顯不同，同時呈復雜的多元線性關系，因此進一步確定指標參數的閾值對于后續文旅空間場景力提升策略的具有重要意義。

2.場景力多元回歸模型的最終生成，關鍵優化調整指標的確立：

從最終逐步回歸模型的分析結果來看，視覺沖擊、人與場景的互動、景觀構成要素以及宣傳渠道等指標具有較強影響，對于影響場景力生成的顯著程度與貢獻程度各不相同，導致起主要作用的各大類間互相影響程度也各異。因此，在后續規劃手段落實途徑中應針對要調整的主要場景構成因子，選擇貢獻度較大的參數進行調整，從而實現優化策略有效性的最大化。

3.對于文旅空間場景力生成路徑的引導：

對于文旅空間的場景力提升，應更加注重視覺維度的設計。在空間設計中，放大場景色彩和環境亮度對于空間視覺效果的影響力，從而改變游客的情感，并結合產品陳列、人的視點位置變化豐富場景與游客的互動。另外，在選擇地點和設計的過程中應更加注重對場景內部的聲音設計和空間的通達度的把控，從而讓場景的感染力能得到最大程度的發揮。

三、文旅空間的場景力提升策略路徑

由場景力的模型可以看出，不論是以自然風景或人文歷史為背景的文旅景區，還是以現代化商業為基礎的文旅場所，文旅空間的場景力提升并不需要大拆大改，設計者可以沿著綜合量化測試、要素模型拆分、疊加式設計優化的路徑逐步提升文旅空間的場景力，以此滿足現實設計實踐中的多種情況需要。

（一）場景力結構性評價機制

通過場景力結構性評價機制細化拆分場景意象的生成要素，將模糊的情感評價具象化，從而提高評價的真實性與可靠性。目前龐大的文旅空間例如酒店、景區，通過硬件設施進行標準化評價的機制搭建，但是小體量的商業空間的評價僅停留在顧客的籠統性主觀打分。而利用場景力結構性解析可以避免這種盲目的主觀判斷。

如圖5所示，根據回歸分析我們進行要素提煉，從而可以更高效的了解主觀維度的空間評價。

其中，針對場景感染力角度，我們可以從環境亮度，可達性，聽覺，陳列，情感意向入手，主要以環境自然光線控制、燈光對氛圍的影響對環境亮度進行分析；以公共交通、周邊環境等因素評價增強空間可達性；利用聲景觀，視聽聯合觸動等豐富空間的聽覺元素分析空間的聽覺力，依據物品陳列對情感意向進行把控。

利用分析重游意愿，即顧客對于設計的偏好延遲性，推算對研究地的整體評價。我們可以從氛圍，顏色層次，景觀構成要素，文化，綠化率入手，主要以顧客與環境氛圍間的良性關系為指標，進而分析空間場景的商業運營能力與空間整體的可持續發展能力。

（二）場景力營造的設計提升思路

據數據分析結果可見，場景力的影響因子主要集中于其中一部分因子，而這些因子大多用于大場景中場景氛圍感的營造。但在現有的大多數文旅空間場景設計中，設計師往往專注于放大自帶文化符號或是流量爆點的主體視覺擺件，相關性的設計大多停留于解決結構性問題與裝飾性的擺件設置，其所涉及的品類很少能直接服務于場景的情感意象表達。①由數據結論可見，例如光照、科技類數字化產品、植被等皆可對場景力的營造產生結構性變化。但在實際設計中卻極容易被忽視。因此，在設計過程中應隨游客感知維度進行更換選材，根據主觀評判對關鍵因子進行即時調整，從而降低改圖的工作量，快速直擊場景吸引力需求。

常見的模型修改，通常是針對主要的功能性構件進行調整，從視覺維度進行優化修改，但在實際感受中，場景力的情感生成通常集五感為一體，以視覺模型進行的修改，很難在實際場景中充分實現。在場景力數理模型的支持下，應放大“附屬功能設施設計”，加強例如燈光、聲音、環境顏色等方面的把控。通過改變這些附屬性功能來改變場景的氛圍感，從而拉近客觀的場景環境與游客的主觀心理感受。

（三）利用場景力量化模型進行設計優化

在設計優化的過程中，利用場景力量化模型，對空間構成要素進行分類，利用模塊疊加的手段提高整體的文旅空間場景力。進行針對不論是文旅場景中常見的大空間場景，還是例如商業店鋪性質的小體量密閉空間，在設計優化的階段，都應該要盡量避免模型修改時的“大拆大改”與存量空間的顛覆性優化改造。基于文旅空間場景在現實案例中普遍為城中村改造、節點式改建、風貌保護等主題，因此，不論是設計方案優化還是實體施工改建，皆應避免破壞性的修改。否則，這對于周邊環境與橫縱向毗鄰空間都會造成不可逆轉的影響。

由此，基于數據分析結果，將空間場景的構成要素進行分類區分，并為某一個情感要素通過層級優化方式尋找相對應的實際更改元素。在相應要素的指導下，以網狀的形式進行分布，并將元素均勻分布在整體場景之中，并根據場景氛圍需要，調整其密度與具體擺放細節，從而提高整空間的氛圍感與節奏感。在此基礎上，將要素網層層疊加，并通過旋轉、傾斜等方式改變其氛圍行進空間，從而使場景力要素最終以編織的方式覆蓋整個場景空間，并通過要素自帶的輻射性，形成二維到三維場景營造的直接轉化。利用網狀疊加式的設計優化思路，一方面改變以往點狀的更改方式，轉而利用平面化的方式層層疊加，同時，也為設計的二次更改調試提供更多的潛在空間。

四、結語

在空間主導的旅行場景中，游客感知方式的多元性與情感生成機制的復雜性可以通過數理模型進行無限細分，而單一環境的場景力也可以通過情感量化進行測量與設計把控。文旅空間的場景設計歸根結底應滿足游客實際體驗功能與情感記憶雙方面的個性化需求，從而讓每一個空間場景獲得更強大的場景吸引力。

對當下的文旅空間設計師而言，需要綜合提高游客的重游意愿、豐富場景的綜合感染力，維持空間可持續穩定運營，從場景的游客群體的情感交互性出發，多元化優化設計模型；在一定理論依據下，放大設計亮點；綜合考量，疊加提升場景的綜合素質，形成有記憶點、有競爭力、有持續優化潛力的空間設計方案。通過場景力的構建與量化測定，讓空間在設計中可持續與情感永續發展，最終讓場景設計為商業賦能，為情感賦能，讓單體場景設計內容有理可依，標準有據可評。

基金項目：浙江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課題“浙江鄉村聲景觀藝術解析與視聽一體化設計方法”（編號：20NDJC107YB）

作者：

朱宸，浙江工商大學藝術學院本科生，研究方向：環境設計研究

金淑敏，浙江工商大學旅游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旅游規劃

石堅韌（通訊作者），浙江工商大學旅游學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旅游規劃

（責任編輯：谷儒楠）

Abstract：? The improvement of the urban cultural tourism space scene can be guided by the scene emotional evaluation of tourists. However， most of the existing scene evaluations stay on economic benefits and functional furnishings， there is always a certain deviation between the design of cultural tourism scenes and the actual perception of tourists. For the innovative cultural tourism space driven by the Internet， the process of scene creation and design update needs to incorporate diversified theories and practical methods. This paper takes 20 cultural tourism spaces in Hangzhou as an example， introduces the concept of scene power to build a quantitative model of tourists' perception of scenes， and finds that the components of scene design have a certain influence on tourists' subjective perception. Therefore， based on the data results， a new methodology is provided for the optimization of the scene design of the cultural tourism space.

Key words： Scene Power， Scene Perception， Cultural Tourism Sp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