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性調度在舞劇《草原英雄小姐妹》中的運用

摘要：舞臺調度作為舞蹈語言的一種，是可以看見的、形象的內在生活圖線。線性調度作為一種被編導頻繁使用的、獨特的調度形式，被廣泛運用于舞蹈編創中。筆者將以舞劇《草原英雄小姐妹》為個案，分析線性調度在該舞劇中的運用方式，從而探索出線性調度在舞蹈編創中運用的規律及其在表現作品的主題思想、塑造舞蹈形象、表現情感張力等方面起到的重要作用。

關鍵詞：線性調度 "舞劇 "《草原英雄小姐妹》 "舞蹈編創

中圖分類號：J805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8-3359（2023）06-0141－04

舞臺調度是舞蹈作品編創的重要內容，是舞臺行動的外部造型形式。它通過舞臺上舞蹈演員的舞姿、演員與演員以及演員與舞臺景物之間的組合，通過演員在舞臺上活動位置的安排與轉換，或通過一組形體動作過程，從而構成藝術語匯，使舞臺生活視覺化、形體化。總的來說，包括舞蹈路線的變化和舞蹈畫面的移動。于平在《舞蹈文化與審美》一書中對舞臺調度進行了闡釋：舞臺調度作為舞段的結構骨架往往成為顯示動作語義的語境，它與舞蹈動作語匯的不可剝離性使之也被視為舞蹈語言本身。因此，舞臺調度具有強有力的敘事表達功能。線性調度是舞臺調度的基本形式，它是舞蹈編排中使用頻率較高、可以帶來豐富的視覺效果的調度手段。簡單的線條能夠賦予觀眾變幻莫測的視覺想象，對線性調度的良好把握，能夠更好地表現作品主題思想、塑造舞蹈形象、表現人物的情感張力。

原創大型舞劇《草原英雄小姐妹》是由內蒙古藝術學院精心打造，并曾獲得多項大獎的紅色題材民族舞劇。于2018年獲得第十一屆中國舞蹈“荷花獎”舞劇獎、2019年獲得第十六屆“文華”大獎（中國文化藝術政府最高獎）。該劇立足傳統，以蒙古族舞蹈的精髓為內核，以華美莊嚴的舞蹈語言為骨架，以催人淚下的舞臺表演為新鮮血液，生動巧妙地運用舞蹈空間，通過磅礴大氣的舞蹈編排以及全新唯美的藝術形式，為觀眾展示了一部民族文化與現代科技完美融合的精彩作品。線性調度在該舞劇中應用得恰到好處。線條作為造型結構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賦予了舞蹈作品豐富的文化、情感和精神內涵。筆者以該舞劇中的線性調度為研究對象，分析編導如何運用該手段呈現一幅又一幅的舞蹈畫面，從而揭示出作品的思想內容及人物的內心活動；探索線性調度在該舞劇中的運用及所呈現的舞臺效果。

一、線性調度的定義、分類和作用

（一）線性調度的定義

線性調度是舞蹈編導們頻繁使用的一種舞臺調度形式，它是指那種具有線的性質在空間中展開和在時間中粘連的一種獨特的調度形式。通過線條的流動來連接舞蹈的空間語言和動作軌跡，能夠使舞蹈作品展現出富有意味的流動性的畫面。線性調度貫穿于點、面、體等各種綜合調度中，具有較強的敘事、人物形象塑造、文化表征功能，具有使舞臺空間劃分鮮明、畫面流動感強的特點。

（二）線性調度的分類

根據幾何學形態，線性調度的類型有多種劃分，舞臺上的線性調度分為單線和復線調度。單線調度由直線調度和曲線調度組成。直線調度當中包含了橫線、豎線、斜線、折線和之字線等調度樣式；而曲線調度可分為波浪線、蛇形線、螺形線等調度樣式；兩個或兩個以上的單一的線性調度共同呈現在舞臺上時，它們就構成了多樣化的復合型線性調度。各式各樣的線性調度對舞蹈作品中所呈現出的各個細節起著截然不同的作用，自然，所產生的舞臺效果也會各不相同。

（三）線性調度的作用

線性調度是利用了線的無限延伸、滅于一點而伸縮自由的特性成為舞蹈編排中使用頻率最高、視覺效果最好的調度手段。無論是縱線、橫線、斜線還是曲線，除了空間占有區位不同外，它們都有著很強大的空間塑造力。豎線呈現出線條的壓迫感，橫線繼而突出線條的流動感，而斜線增強線條的縱深感，非閉合曲線帶來的視覺效果呈活躍感，閉合曲線則向舞臺下坐席中的觀眾營造出一種循環感。編導靈活使用動態的調度手段改變著靜態的物理空間，構建出流動的視覺畫面，使作品表達具有強烈的感染力，對整體情感渲染和視覺沖擊起到一定的影響，給觀眾呈現出不同的舞臺效果。

二、線性調度在《草原英雄小姐妹》中的舞臺效果表達

在民族舞劇《草原英雄小姐妹》中，線性調度應用得非常廣泛。直線調度、曲線調度、復線調度最為突出。直線調度較于曲線最大的區別在于移動的目標方向明確，調度路線直接而清晰，因此營造出的效果強烈而尖銳。曲線相較于直線而言較為柔和，貼近中華傳統文化的中庸之道。尤其是圓，在中國古典舞中，圓是核心元素。

（一）單線調度的形式特征與舞臺效果呈現

1.豎線所表現的線條壓迫感

豎線也稱作縱線，縱線調度有著獨特的表達意義，是最能給人一種壓迫感的直線構圖或運動軌跡。壓迫感來源于兩方面，一是豎線被空間壓迫；二是觀賞者感受到豎線迎面而來的壓迫。從觀賞者的角度看，豎線在左邊緣和右邊緣時，舞臺負空間廣闊，形成被一邊強烈壓迫的感覺。當豎線處于舞臺中樞時，舞臺負空間廣闊，營造出被兩邊壓迫的形勢。由舞臺的后區豎線調度至前區會給觀賞者帶來強烈的壓迫感，越往前感覺越強烈，中樞豎線會將這種壓迫感推到頂峰，縱向空間如同筆直的通道可以直接走入觀眾心里，其行為語言更直截了當。豎線也像是一支箭，尖銳、有力且強健，能夠直擊觀眾的內心，更加有效地將舞蹈演員的愛或者恨直截了當地表達給觀眾。

在民族舞劇《草原英雄小姐妹》中，編導多處采用豎線調度，其中有兩處特別突出。一處在0：59：21—0：59：35處。母親正在焦急地尋找身處在暴風雪中的小姐妹，兩個小姐妹為保護隊里的羊群在與暴風雪搏斗，母親在舉著油燈焦慮地尋找沒有及時歸來的孩子，編導想要表達的情感就是母親一直會是孩子堅強的后盾，無論如何，孩子的身后都會有母親在，哪怕走得再遠，母親依然牽掛。在這里編導采用了縱線調度，母親和兩個小姐妹都處在舞臺中線，母親滿臉焦慮跪地向前，姐姐背著妹妹緩緩走向后區，如此便將母親對孩子的愛體現了出來。這一片段讓觀眾久久不能褪去揪心與動情，甚至會引發聯想。情感的傳達牽引著觀眾的情感，在觀眾欣賞舞劇時，不依靠文字講解，便可清晰地了解整個舞劇所要表達的情感。豎線調度演員跪地向前如同一支箭，尖銳、有力且強健，直擊觀眾的內心，更加有效地將母親尋找孩子的那種渴望與擔心及惶恐直截了當地表達給觀眾，觀眾融入此情此景，與母親達到情感共鳴。

另一處出現于舞劇第一幕，在0：36：30—0：36：55處。小姐妹趕著羊群出發了，位于舞臺上場口前區，羊群圍繞著兩姐妹在嬉戲，草兒們與羊群處在對角線上，在風的吹拂下舞動著。在此時此刻，編導對兩個隊伍進行了豎線調度，羊群和水流的環形隊伍依次變成了兩排豎線，各占據著舞臺兩側。在這一幕“草舞”通過卡儂式的方式加上蒙古族的柔臂動作從左到右再從右到左，特別生動地展現了草原上風吹草動的景象。而在“羊舞”上，演員的著裝與羊十分相似，動作上采用碎步移動、滾地、爬行、跪地、抖動等動律來表達羊的本體。兩條直線向觀眾拉進，觀眾仿佛感覺到羊兒向自己跑來，草兒在風的吹拂下朝自己招手。

2.橫線突出線條流動感

橫線調度又分為靜態橫線調度和動態橫線調度。靜態橫線給人一種平穩、安靜的感覺。從平面上看橫線能夠將每一位舞臺上的演員的神情、體態清晰地展現給觀眾。動態橫線調度向觀眾呈現出流動、自如的狀態。比如：橫線上往一個方向的流動或由中間向左右兩旁的延伸形成無邊無際的蔓延；舞者在橫線的隊形中不斷變換、流動，空間的變化和身體的舞姿構成流動的視覺畫面，共時性地向觀眾表達作品的意義。

在該舞劇中第一幕開場不久的0：06：15—0：06：31處，編導運用了靜態橫線調度的手段。孩子們整整齊齊地坐成一橫排，呈現在觀眾眼前，他們認認真真地在早讀，傳來瑯瑯書聲。爺爺奶奶們在教室一角的窗外踮起腳，安靜、忐忑地往里看，只怕弄出聲響影響了孩子們，看到自己的孫子孫女在用心讀書而倍感欣慰。編導在此時所用的靜態橫線調度充分營造出一種安靜、穩重、祥和的氣氛，突出了孩子們端坐在座位上聚精會神地學習，老人們對孩子們的表現感到非常放心又開心。在這個片段里編導打的是暗光，以便更能突出人物的活動，使觀眾不受背景的干擾。學生們和爺爺奶奶們的一舉一動栩栩如生地展現在觀眾面前。

與此同時，該舞劇也多處用到動態橫線調度，其中兩處特別突出。第一處在0：42：04—0：43：27處。兩個小姐妹趕著羊群出場，此時扮演羊的演員們身著白色的羊毛服飾，走著快的碎步，演員們已經形化為羊了，與羊簡直達到了神似的境地，羊群從舞臺左邊快速向右邊橫向行進，觀眾立即被羊群吸引，眼前一亮。這種舞臺效果是多方面的努力而不是單純的模仿與復刻，以舞來傳情。羊一個接一個搭肩踏步從舞臺上場口的后區出場，氣勢恢宏，羊群腳踩節奏，井然有序地走過草地，能讓觀眾聯想到牧羊人揮鞭牧羊的壯觀場景。羊在下場后從舞臺后面串場繼續接在橫排的后面，像溪流一般源源不斷涌出，以少見多。在動作上采用碎步移動、滾地、爬行、跪地、抖動等動律來表達羊的本體。

橫線調度還會幫助舞蹈演員營造一個思緒氛圍，當演員在橫線上走過或是跑過都會產生一種演員在思考的感覺，要是演員在舞臺上反復快速地橫走，就能表現出一種焦急、憂慮或是緊張的狀態。第二處動態橫線調度在該劇的0：45：40—0：46：00時段，主要表現暴風雪來臨時母親對女兒們的擔心。母親在前區橫線踱步，動作采用三步一回頭尋望，腳下急促的步伐更加強烈地突出母親內心的焦灼。母親的情感都交織在踮腳遙望和雙手合十祈禱之中。

3.斜線增強線條縱深感

斜線是舞臺上最長的直線，通常連接舞臺對角線將舞臺分成兩半，能夠清晰展現出舞臺的深度和寬度，從而營造出一種鋪滿的效果。斜線還會對演員面朝的方向產生尖銳逼仄的效果，移動時表現出強健有力的推進，而推進的方式也有兩種：從舞臺中心自內向外延展至舞臺兩側的推進；從舞臺上下場兩臺口自外向內匯合的推進。

在該劇的0：02：42-0：03：05處，編導采用了斜線調度，孩子們和家長們從舞臺上場的左臺口以斜線往右后臺行進，為觀眾呈現出一支長長的上學行進的隊伍。家長們對孩子們百般疼愛、呵護，有奶奶拎著書包的、有爺爺把寵愛的孫女背到背上的、有父母幫孩子整理書包的，家長們陪伴孩子左右，大步向前行走在上學的路上。該片段的斜線調度恰好是舞臺的對角線，使觀眾體會到了隊伍之長，且隊伍從出場到觀眾目送著上學隊伍消失在后臺，隊伍里每個人物的一舉一動在觀眾面前都一覽無余。孩子們的幼稚、活潑、可愛以及家長們對孩子們的愛護、關心、體貼都呈現得淋漓盡致，使觀眾如臨其境，置身其中。

在該劇的0：37：16—0：38：06處，編導運用了由內向外的斜線調度。湖岸線由縱線調整為斜線，在舞蹈上成對角線展現給觀眾。舞臺分為了兩半，縱深延伸，向舞臺下的觀眾展示了湖的遼闊深遠。羊群沿著湖岸線走過去，在喝水、在嬉戲玩耍。愉悅快樂的場景展現在每位觀眾眼前，使觀眾仿佛置身于這美景之中，享受大自然的饋贈。

4.非閉合曲線呈活躍感

常見的非閉合曲線有螺形線（俗稱“卷心菜”）、波浪線、蛇形線、半圓形線。其中螺形線強調凝聚力，隨著演員一個一個向中間聚攏，最后形成一點或者說一個圓柱體，彼此距離最近，一種歡樂跳脫的氛圍就悄然形成了，因此常常可以在一些原生態的民間舞蹈里看到螺形線的影子。在該劇的0：35：35左右，以中間兩姐妹為內核“羊群”（演員著白色服裝扮演羊的角色）自外向內做“卷心菜”，凝聚成一團，營造一種人與羊群和諧相融的自然美感，暖色燈光更是營造了其間的溫馨感。波浪線和蛇形線因為相對較長更加增強了流動的效果。

在該劇的0：36：37-0：36：39處，編導采用了波浪線調度。這是一段水舞，編導想要向觀眾呈現出羊群在湖水里嬉戲的場景。表演水的姑娘們集聚一團代表著湖面，隨后呈螺形線散開來變成縱線，接著縱線變換成波浪線。在此片段，編導頻繁運用線性調度，多種線性形狀不斷變換，一會兒向觀眾展現了湖面的平靜，波光粼粼；一會兒向觀眾展現了湖面的波浪起伏，緩緩沖向湖岸。羊群被吸引，奔向湖邊，吸吮著湖水并在湖水里嬉戲玩耍。

在該劇的1：11：26-1：12：05處，編導采用了半圓形調度。這個片段為觀眾呈現的是燈舞。兩個小姐妹的父母親和隊里的社員們舉著酥油燈在暴風雪中尋找兩姐妹和羊群；在此刻，跨越時空，讀書的孩子們也心急如焚，加入了尋找的隊伍。燈姑娘們頭頂著油燈，兩手托著燈，穿著象征燈罩的裙子，呈半圓形面向觀眾將孩子們圍住，烘托出一幅在夜幕中孩子們焦慮地尋找小姐妹的畫面，直擊觀眾內心，讓觀眾感同身受，迫切希望找到兩姐妹和走失的羊群。

5.閉合曲線營造循環感

閉合曲線是一種特殊曲線，因其“閉合”之特性，在閉合曲線上移動的舞蹈演員起點和終點處于同一位置，且該運動具有不斷延續下去的動勢，沒有外力阻斷的情況下，運動可以一直循環。閉合曲線中主要討論的是圓形調度，兩者相對來說比較規則，其他閉合曲線調度主要用于構筑特殊圖形。圓形調度通常象征著一種時間的流逝，演員順時針移動代表時間正向流逝，逆時針移動則營造出時光倒流的意境。在該劇的0：08：40—0：09：02時段，學生們正讀著課本，突然一群穿著綠色裙子象征著小草的姑娘們分別從舞臺兩側的前后區上場，逐漸圍成一個圈逆時針跑動，巧妙地將時空拉到了1964年的內蒙古草原，勾勒出小草隨風搖曳的柔美畫面，也從側面淋漓盡致地展現了大自然中的美麗風景，這種美是由線性調度和演員柔美的動作線條共同構成的；天人合一、人類與大自然和諧相處，美麗的大自然充滿著生機與活力，令人向往。這一切無不吸引著觀眾，使觀眾仿佛置身其中。

（二）復線調度的形式特征與舞臺效果呈現

復線調度多被編導運用在雙人舞和群舞的編創中，尤其是群舞之中。復線調度被定義為多條單一直線運用在同一畫面構成，其不但豐富了原本直截了當的直線調度，還增強了色彩表現，并使直線調度更具有表現的張力。當直線調度不能滿足編導表達情感、塑造形象、營造氛圍的需求時，就需要通過復線調度的手段填充畫面，讓舞臺畫面變得更加飽滿。以下對舞劇《草原英雄小姐妹》中復線調度的運用加以分析。

1.平行復合線調度的對稱感和平衡感

平行復合線就是兩條或兩條以上平行的單線同向或是逆向構圖或移動。就“平行”這一性質而言，就會讓數條線自然產生出對稱感，平行是兩者互為參照的一個位置概念。兩條或兩條以上直線平行，就需要以一條特定的線作為參照，當數條線并排時就會產生出一種平衡而穩定的感覺。在該劇的0：37：00處，編導運用平行復合線調度。此處平行的兩條大斜線和0：47：00的單橫線相比就更加具有平衡和穩定的感覺。另外，在0：10：00的時候，小草從圓形調度中破出來在舞臺前區鋪成一條橫線，學生緊隨其后排成第二條橫線，中間破開一條道路。屆時，羊群飾演者們雙手搭在前一位的肩膀上呈一橫排從學生和“草”之間橫向走過。如此就形成了三條平行線，增加了對稱和穩定的感覺，加上“羊群”活潑跳脫的動作，一種充滿生命力的形象瞬間凸顯出來。從觀眾的視角出發，本應只見第一排的“草”，但是編導通過高低輪流交錯的方式，讓兩排可以同時清晰地呈現，同時又給第三排的學生悄悄撤離舞臺提供了一個良好的屏障。

2.交叉復合線調度的豐富和變化感

交叉復合線調度形式多樣，其路線雖然不規則，但依然有規律，因而放之舞臺不會凌亂。交叉復線調度給予了舞蹈編導巨大的想象空間，其路線和構圖有無限可能，通過豎線、橫線和斜線的隨機組合，豐富了舞臺畫面效果。不過在運用交叉復線調度時尤其要注意觀眾的視角。從臺下看臺上通常是平視，舞蹈編導在運用該調度時很容易從俯視視角思考。在該劇的00：53：40處接近本劇的尾聲，編導使用了交錯復合線調度。通過英雄小姐妹這一課的學習，孩子們思想發生了轉變。第一橫線呈現的是孫女給爺爺打傘的情景。第二橫線呈現的是孩子們背著書包、精神抖擻地面向觀眾。第三橫線呈現的是劇中主人公，兩個英雄姐妹行少先隊禮。上兩旁的斜線和后面的橫線站的是來自各行各業的人們。在此時，該劇的主題得到了升華，同時也營造出了鋪滿的效果，使整個舞臺沉浸在一種積極向上的氛圍之中。

另一處復線調度運用恰到好處的地方是在第二幕。暴風雨過后，母親柴拉干去尋找在外保護羊群的兩個小姐妹，在同一空間中采用交叉復合線調度，相互擁抱卻又沒有接觸到，此時調度產生了時空交錯的效果，同一時間內將處在同一空間的人分割至不同空間。

舞臺調度最終是為舞蹈編導抒發內心情感并將舞蹈的藝術美感在舞臺上呈現出來的藝術手段。線性調度是具有獨特美感的調度形式，對形象塑造和環境勾勒以及時空轉換起著重要作用。線性調度的形式多種多樣，需要舞蹈編導能夠靈活把握其規律，在作品編創中加以運用，才能呈現出最佳的舞臺效果。經典紅色舞劇《草原英雄小姐妹》中的線性調度既體現出了線性調度的一般規律，又打破了一般線條原有效果所產生的一些局限性，具有創新性的用法起到了有形化無形的作用，向觀眾傳遞了深邃的思想和情感，讓觀眾感受到了英雄之美、紅色精神之美、雄壯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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