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銀行不良資產證券化法律風險防范研究

摘" "要：疫情過后，房屋貸款斷供以及信用卡逾期不還等問題進一步加大了商業銀行處理不良資產的壓力。雖然不良資產證券化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減輕銀行的壓力，但是這一過程中的法律風險是不能忽視的。從我國商業銀行不良資產證券化發展現狀來分析商業銀行不良資產證券化過程中存在的 “不良資產”的法律風險、“真實出售”的法律風險、信用風險，同時提出了風險防范建議，著重指出應圍繞法律法規、信息披露，風險監管三個方面進行完善，希望能夠推動我國商業銀行不良資產證券化沿著法治化方向發展。

關鍵詞：商業銀行；不良資產；證券化；法律風險防范

中圖分類號：F832.3"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291X（2023）20-0158-03

一、商業銀行不良資產證券化發展現狀

我國在2001年就設立具有特殊目的的載體（SPV），隨后幾年里又相繼出臺了《信貸資產證券化試點管理辦法》法規，使得不良信貸資產證券化有法可依。不良資產證券化歷經開始、初試、停滯和重啟四個階段逐步走向發展的正軌。（1）開始。2003年，信達公司作為我國四大資產管理公司之一，首次完成了不良資產證券化。緊接著，工商銀行和華融公司也獲得成功。在運行初期，四大資產管理公司多數采用的是信托模式。（2）初試。建設銀行和資產管理公司各成功發行一例，從中可以看出，發行機構既可以是資產管理公司也可以是商業銀行。在前期良好運作的基礎上，資產管理公司的發行更加規范且初具規模。（3）停滯。2008年，美國次貸危機的出現，讓整個金融市場對于貸款的政策一直處于收縮狀態。約十年的時間內，全球金融市場謹慎處理不良資產，國內業務基本處于停滯狀態。（4）重啟。直到2016年，隨著我國金融行業不良資產率的上升，解決不良資產迫在眉睫，中國銀行間市場交易商協會組織市場成員制定出臺了《不良貸款資產支持證券信息披露指引（試行）》，從而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當時不良資產的尷尬窘境，為金融市場平穩發展奠定了基礎[1]。

經過不斷的發展，商業銀行的不良資產證券化衍生出許多不同的類別。一是有專門的資產管理公司，設立SPV就代表著信托關系的有序發展。二是資產管理公司與商業銀行簽訂合作協議，雙方自行組織購買次級證券，雙方各自承擔購買次級證券所產生的風險。三是由商業銀行一方單獨購買次級資產，再通過信托的方式進行所有權的轉讓。

從以上的分析中我們可以得出，不良資產證券化在發展的過程中越來越走向成熟，越來越具有規范性。雖然在目前的產品結構相對來說較為單一，但是仍然是值得大力發展的，其發展前景總體看來是優勢要大于劣勢。

二、商業銀行不良資產證券化過程中的法律風險

（一）“不良資產”的法律風險

由于資產證券化過程中太多主體參與各個交易環節，其間的法律關系錯綜復雜，因此，要立即制定明確的法律法規約定各主體的權利和義務[2]。當前的法律風險主要來源于兩個方面。第一，法律規定的空白地帶導致。縱觀我國證券發展史，發現現有政策對資產證券化作了一定約束，但是缺乏法律法規，即使后來制定的法規也是泛泛而談，關于資產證券化的嚴密法律體系依然沒有形成。證券化一般在不違反大的法律框架的前提下進行操作，但是其交易過程復雜、牽扯主體眾多，再加上中間環節管理不夠，會導致難以估量的風險，因此，嚴密法律法規的制定勢在必行。處理不良資產的法律依據除了《民法典》之外，還有中國人民銀行《加強金融機構依法收貸、清收不良資產的法律指導意見》以及最高院的《關于審理涉及金融資產管理公司收購、管理、處置國有銀行不良貸款形成的資產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定》，但是都沒有具體化的指標，在實際操作的過程中會讓人有即使那樣做也不違法的錯覺，帶來的危害更大，不利于我國金融市場的長期健康發展。第二，立法自身存在的內在缺陷。法律層面嚴重缺乏專門針對不良資產證券化的法律法規，再加上各職能管理部門之間缺乏聯動機制，直接導致了實際操作中的各種問題層出不窮。銀行通過信托的方式將不良資產轉移給信托公司，《信托法》規定這樣的資產屬于債券，卻沒有明確規定債券是否可以以信托的方式轉移，類似于這種沖突矛盾在許多地方均有體現[3]。

（二）“真實出售”的法律風險

“真實出售”是指原始債權人商業銀行將不良資產打包出售給SPV，完成了權利義務的轉移，于是SPV有了獨立處理不良資產的權利。這是一條通向資產證券化的必經之路。不良資產轉讓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投資者的預期收益得到充分的保障，另外還有一個目的，是有效杜絕銀行與SPV之間發生權利問題的爭議。商業銀行在經過真實出售以后，不良資產與銀行之間的關系不再變得很緊密，可以說一定程度上幫助銀行能夠更好拓展融資業務。當SPV擁有資產的所有權時，至于商業銀行在之后的發展是盈利還是負債，對于投資者來說，影響作用不是很大。真實出售在目前看來是極其重要的一步。對于銀行來說，真實出售體現了不良資產的真實性。對于發行人而言，真實出售是將基礎資產與商業銀行風險相隔離，使得商業銀行對于追償權管控更加方便。

（三）信用風險

信用評級體系是整個過程的核心。信用風險主要表現為該資產證券化的主體未積極履行合同規定義務，即主體有違約情況，其結果對非生產性資產的流動起著決定性的作用。此外，產品一旦發行，信用等級也就是投資者投資時參考的關鍵信息。這項工作是商業銀行委托特定的信用評級機構在銀行的授權下進行的，其信用評級結果充分說明了不良資產所帶來的投資風險，使評級體系也蘊含著一定的潛在風險，即因投資者遭受損失而產生的評級風險。信用評級結果受多種其他因素影響，在不良資產證券化的過程中，如果評級機構不能如實評級，就會存在極大的潛在風險，投資者遭受損失也是在所難免的[4]。

當借款人或者市場交易主體有違約情況發生時，其借款人信用評級發生變化。在商業銀行不良資產證券化的過程中，信用風險的產生緣由就是雙方不能按時完成有關約定，導致各類證券化參與主體或多或少都會產生損失。商業銀行在不良資產證券化的過程中起到了發起人的作用，如果商業銀行自身的信用狀況有所變化，就會出現商業銀行刻意向債務人隱瞞自身的資產質量信息，用比較差的產品代替好的產品進行銷售的情況，使得資金池現有質量水平不達標，最終也會導致不良資產證券化過程的失敗。

第三方信用評級也可能會造成投資人和商業銀行之間的利益損失。這里的第三方具體就是指具有特殊目的的載體（SPV），以及相關的擔保人，擔保機構和其他類似于中介的機構。加之證券化的過程透明度不是特別高，一些投資者盲目相信專家的建議和相關保證，極其容易引發糾紛。若是這些第三方機構不能遵守信用，故意進行欺詐行為，這些風險就將會難以把控。

三、商業銀行不良資產證券化的法律風險防范

（一）完善不良資產證券化相關法律法規

1.完善不良資產證券化資產轉讓環節法律法規

解決好我國不良資產證券化，首先應該在立法上著重研究，同時也要解決一些現行法律法規與證券化活動之間的沖突。不良資產證券化過程中，商業銀行作為發起人將其債權人的權利轉讓給特殊目的公司（SPV）。這樣，一方面會增加商業銀行發出有關債權轉讓通知的負擔。根據法律規定，商業銀行作為債權人將不良資產轉讓給特殊目的公司后，必須逐一通知貸款人，否則無法產生法律上的轉讓效果，這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不良資產證券化的成本。另一方面會涉及基礎轉移中的從屬權利的轉移，因為商業銀行將不良資產的所有權轉移給特殊目的公司時，其從屬權利也將轉讓[5]。由于有些擔保權益在轉讓時必須經過強制性登記程序的審查，所以今后我們在對資產證券化作出具體立法或適當的法律解釋時，就應當在資產轉讓披露和登記限制方面采取取消措施。

2.加快建設信貸法律法規

法律應當明確債權人的權利是否可以作為財產使用。從法律上講，基本資產屬于債權人的權利。作為信貸資產抵押的重要組成部分，商業銀行不良資產證券化也面臨著債權能否作為資產的問題。從信托的立法意圖來看，信托應當具有“既有財產和動產”的特征，信托成立時，如果是未來財產，就不屬于信托財產，這就阻礙了證券化的發展，因為證券化的預期收益是一種未來債權，而不是實際擁有的財產，或者是出臺專門的司法解釋，將不良資產的債權納入到信托財產之中[6]。因此，繼續完善信貸方面的法律法規，有利于規范整個不良資產證券化的市場環境，讓債權人和投資者的利益也能受到良好的保護。

（二）完善信息披露制度

信用信息的缺乏和資產支持證券信息的錯位突出了我國信用資產披露規則的主要問題，即套期保值的不完全性和缺乏預警。與私人住房貸款和汽車貸款相比，信用信息問題在不良資產證券化的過程中顯得尤為重要，因為信用信息問題往往伴隨著極高的信用風險。在信息披露方面，不良資產證券化的主體以及信息要素與其他類型的證券化模式并不相同[7]。未來在不良資產證券化的過程中，更加需要那些對風險承受和價格承受能力更強的投資者進行參與，目前我國在不良資產證券化的實踐中信息披露主要依據的是相關法律文件。根據中國債務證券相關法律文件的披露要求，2005—2016年，中國法律文件主要側重于信貸資產的披露。前者的資產池與后者的核心資產池存在巨大差異。前者主要是風險較高的無息資產，后者主要是各類貸款，其中很多是風險較低的擔保貸款。信用信息模糊突出反映了我國不良資產證券化信息披露規則的主要問題——風險預警缺失。

2016年，中國銀行間市場交易商協會發布了《不符合貸款擔保的證券披露指引（試行）》。但它只是一個行業協會發布的文件，所以影響力非常小。為使未執行資產交易更加統一、穩定，相關機構應盡快制定更加切實可行的準則和標準，應重點披露不良資產，如資產池中的抵押物和清算利率預期等較為詳細的關鍵問題，不斷強化信息披露制度。需要及時公布保薦人和中介機構的經驗等有效數據，同樣重要的是要注意數據的呈現，這些數據可能構成投資者投資的重要參考，如盡職調查或資產評估。

（三）強化風險監管制度

商業銀行的不良資產證券化，本質上來講是一種金融模式的創新，對金融市場有著強烈的激活作用，但就是因為我國目前監管系統沒有形成一種長效機制，加之信用風險逐漸加大，監管機構在預測風險方面的能力還不是很高。所以，監管機構應該遵循審慎監管原則，嚴格防范不良資產證券化所帶來的風險。不良資產的證券化發展雖然已經走過了十多年，但仍處于初級階段，仍存在著一些漏洞。另一方面，監管制度的缺陷與不足限制了不良資產證券化的發展。換個角度來看，在不良資產證券化的過程中，監管層面也應該承擔起相應的責任。

商業銀行不良資產證券化從實質上來講是信貸資產證券化的一種形式。根據有關規定，應由中國人民銀行和國家金融監督管理總局負責。在監管方面，2012年，中國擴大了基礎資產范圍，同時在保薦人的風險持有比例上也逐漸開啟了放寬模式；2014年，銀監會（國家金融監督管理總局的前身）將檢測授權制度改為郵政登記制度。因此，中國應加強風險控制和跟蹤監測，以盡可能降低風險。監管機構應該時刻堅持保護投資者利益、防范系統性風險的基本原則，不斷降低融資成本，在風險管理方面要下工夫。在監管內容上，應重點圍繞以下五個方面。一是通過不斷強化對證券化載體的監管，從而能夠預防SPV自身破產風險。二是加強對資產轉讓機構在證券化過程中的預約審查、業務經營和限價銷售等環節的監管。三是嚴格把控不良資產證券化的發行和交易環節，防止內幕交易行為發生。四是對資產證券化基礎資產實行審慎監管，防止資產流失。五是要不斷提升中介機構營銷能力，加強對證券化的外部監管，防范任何參與者的投機行為和道德風險發生，切實保護投資者權益。

參考文獻：

[1]" "楊寧，張雪鹿.中國商業銀行不良資產證券化現狀[J].中國外資，2021（1）：73-75.

[2]" "許多齊.信貸資產證券化之現實沖突與法律整合[M].北京：法律出版社，2015：132.

[3]" "龐明.基于資產池的不良資產證券化信用風險研究[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4：13.

[4]" "伍治良.我國信托型資產證券化理論和實踐之兩大誤區[J].現代法學，2007（2）：157-162.

[5]" "陳冰.資產證券化法律問題研究[J].武漢大學學報，2011（6）：109-114..

[6]" "黃國平.商業不良資產處置事務[M].北京：法律出版社，2018：51.

[7]" "張麗春.信貸資產證券化信息披露的法律進路[J].法學，2015（2）：11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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