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林梅 黃 丹 閔 捷 范富桃
1 雅安職業技術學院護理學院,四川省雅安市 625000; 2 雅安市人民醫院感染科
肺結核是一種由結核分枝桿菌感染引起的慢性呼吸道傳染病,其主要傳播方式是飛沫傳播[1]。目前為止,雖然新冠肺炎疫情下多數民眾養成了戴口罩、勤通風、注重消殺的好習慣,但肺結核病具有傳染強、影響人體時間久、感染人體器官范圍廣等特點,因此本病的防控任務依然非常嚴峻。據研究顯示,在我國大陸31個省區中,四川省是我國結核病高負擔地區之一,特別是少數民族和農村地區,由于經濟落后和文化差異,結核病的發現和防治與經濟發達地區存在明顯差異[2]。而雅安市地處川西,轄區內多彝族和藏族聚居區。有數據對四川省不同民族涂陽結核病登記率進行比較,每10萬藏族人群中涂陽患者為65人,彝族甚至高達92人,遠遠高于漢族中的47人[3]。因此對少數民族患者及人群進行健康教育顯得至關重要。對此,本研究采用基于“師—生—患—友”的集束化模式,針對在院肺結核患者進行健康教育,即以醫院醫務人員和學院醫護教師牽頭,以藏族彝族護理學生為執行主力,對患者及親友進行多維度健康教育,“以藏教藏”“以彝教彝”,取得較為不錯的效果,現報道如下。
1.1 一般資料 選擇2020年7月—2022年4月雅安市人民醫院感染科的藏族、彝族肺結核患者90例,隨機分為試驗組和對照組,各45例。其中試驗組男29例,女16例,平均年齡(35.16±4.16)歲,受教育年限(8.12±1.39)年,藏族20例,彝族25例,病程(4.15±0.42)d。對照組男30例,女15例,平均年齡(34.41±3.84)歲,受教育年限(8.25±1.13)年,藏族21例,彝族24例,病程(4.10±0.48)d。2組基線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納入標準:已經確診為肺結核的藏族、彝族患者;患者生命體征平穩;患者年齡18~60歲;患者知情,并簽署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有嚴重心腦血管病疾病,惡性腫瘤;存在意識、精神障礙患者;存在視力、聽力障礙者;合并其他肺部疾病和感染。
1.2 方法
1.2.1 對照組患者進行常規健康教育:即醫護一體每日查房時對患者進行口頭宣教,同時發放由我團隊編制的肺結核防治手冊,手冊為年資在5年以上的中級職稱醫務人員編制,并經2名以上副高職稱的專家評審通過。手冊內容分包括:(1)疾病介紹;(2)結合新冠肺炎拓展疾病防護;(3)疾病的膳食和鍛煉;(4)疾病預后。持續干預4周。
1.2.2 試驗組實施基于“師—生—患—友”的集束化健康教育模式:(1)首先,建立以醫院醫務人員和學院醫護教師組合的團隊,制定并實施方案。(2)其次,選拔學院藏族、彝族的護生為志愿者,共計37名(其中藏族學生18名,彝族學生19名),學生需完成必修護理專業核心課程《內科護理》,其中結核病內容的課時為4個學時。并在此基礎上,學生須在智慧職教云課堂選修網絡課程《防治結核病,健康你我他》,總計為6個學時。該課程幫助學生了解“①什么是結核病?②我國結核病防治現狀,少數民族地區流行情況;③結核病有哪些主要癥狀?④結核病的危害?⑤結核病是怎樣傳播的?⑥懷疑自己有了結核病怎么辦?⑦結核病可以治愈嗎?⑧國家的免費政策”等知識。護生需要完成智慧職教云課堂網絡課程線上考核,成績在90分以上為合格,不合格者繼續學習直至滿足要求為止。其后教師對宣傳員團隊再進行2個學時醫院中的自身防護、對患者的宣傳方式、技巧、資源利用等方面的培訓,并進行分組演練,直至全部宣傳員通過演練考核。(3)實施“師—生—患—友”宣教。先將學生分為藏族學生和彝族學生2個團隊,每個團隊中再由3~5個學生組成小組,分別對醫院的藏、彝族患者進行針對性的宣教。宣教時先由醫務人員和教師在查房或以小講堂的形式進行簡要教育,具體細節由同族的學生團隊補充。學生團隊中又各有分工,可以分為演示員(角色扮演者)、知識講授員、網絡宣傳員,分工協作地利用PPT、宣傳手冊、宣傳小扇子、角色扮演以及微信公眾號、微博、抖音號形式為患者及其家屬進行健康教育,內容包括結核病相關知識及態度等,相關知識又分一般知識、傳播途徑、預防知識、國家免費診療政策等,注意在健康教育的同時融入本民族的相關元素,讓患者和家屬更容易接受。
1.3 觀察指標 在干預前后評估下列指標:(1)相關知識的知曉度:通過自行設計問卷在健康教育前后對2組患者進行相關知識知曉度的評估,問卷內容包括疾病認知、自我防護、疾病用藥和預后3個方面,每個方面有單選題30道,每題正確獲得2分,分數越高代表知曉度越高。(2)自理能力:用成年人健康自我管理能力測評表(AH-SMSRS)對2組患者進行自我管理能力評估[4]。量表包括自我管理行為、自我管理認知、自我管理環境3個維度,分數越高代表自我管理越高。(3)生活質量:采用SF-36量表來評估2組前后的生活質量。量表包括精神健康、活力、軀體疼痛、生理職能等8個方面,分數越高代表生活質量越高[5]。

2.1 2組相關知識知曉度比較 干預前,2組相關知識的知曉度(疾病認知、自我防護、疾病用藥和預后)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干預4周后,2組的3項得分均高于干預前,且試驗組得分均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 05),見表1。

表1 2組相關知識知曉度比較分)
2.2 2組AH-SMSRS與SF-36量表總分比較比較 干預前,2組AH-SMSRS與SF-36量表總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干預4周后,兩組自我管理行為、自我管理環境、SF-36總分均高于干預前,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且試驗組自我管理行為、自我管理認知、SF-36總分均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組間自我管理環境無差異(P>0.05),見表2。

表2 2組AH-SMSRS與SF-36量表總分比較分)
據WHO估算,全球結核潛伏性感染人群約17億,每年新發結核人數突破千萬;而我國仍是全球30個結核病高負擔國家之一,每年新發結核病患者約90萬例,位居全球第3位[6]。而從我國地域分布來看,中西部地區、農村地區和部分少數民族地區結核病防治形勢相當嚴峻。其原因在于結核病屬于慢性消耗性疾病,多發生在居住生活條件較差及經濟相對落后的地方[7],貧窮是導致民族地區結核病發病率高的重要危險因素[8]。少數民族地區經濟欠發達,居民的居住環境和生活習慣、經濟水平較為落后,導致患者有病不就醫、不及時檢查和治療,從而成為傳染源[9]。當前涼山州、甘孜州、阿壩州結核病呈發病率高,感染率高,耐藥率高,發現率低,知曉率低,年遞減率低的“三高三低”的發展態勢,因此,對四川少數民族肺結核防控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
而在對藏、彝族少數民族的健康教育當中,民族不同所帶來的語言、文化、思想、習俗的隔閡是較大的問題,導致每次健康教育效果不佳。而我校地處川西,承諾四川省人民政府給予的培養民族地區“9+3”學生的政治任務,每年有數百名的少數民族學生入學,在此背景下,也促成了以醫務人員和教師為主導,以藏族彝族護理學生為執行主力的“以藏教藏”“以彝教彝”思路。而在學生方面,藏、彝族護生作為醫學生,既有專業的醫學知識受到家鄉人民的信賴,又了解家鄉文化和家鄉人的生活習慣更能因地制宜、因人而異的針對性地進行健康教育。同時,護生們在此過程中既可以與平時所需知識相印證,又可以為家鄉結核病防治貢獻一份力。
另一方面,集束化護理是新型的護理觀念,由美國健康促進研究所最先提出,指將多種護理手段融合[10-12]。而本文則外延其概念,將書籍、視頻、情景劇、宣傳冊等多種健康教育形式融合;而在宣教實施人員中,也是醫師、醫學教師、護理人員、同族學生多種人群的集束,甚至在學生團隊中,也是有演示員(角色扮演者)、知識講授員、網絡宣傳員的分工側重和集束管理。不同宣教人群可以從不同角度對患者實施多維度健康教育,醫師和醫學教師可以側重于疾病認知,護理人員則側重于個人自我護理和心理干預,而學生更是利用同族間的語言、風俗、習慣,提高健康教育的效果。對患者家屬的健康教育,則是為了由點到點,逐漸成面,擴大健康教育范圍;患者返鄉后可以傳閱宣傳資料,分享微信公眾號、微博和抖音等網絡學習資源,目的是提升三州少數民族人群對結核病的防范意識和能力,提高對結核病的認知水平,讓少數民族人群從根本上認識、重視結核病,懂得如何發現、診斷和治療結核病。最終能夠在一定程度為三州少數民族的肺結核防控工作起到一定的促進作用。
本文結果顯示,干預4周后試驗組相關知識的知曉度得分、AH-SMSRS(自我管理行為、自我管理認知),SF-36總分均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梢?基于“師—生—患—友”的集束化健康教育模式,能夠提高少數民族結核病患者的知曉率,增強自我管理能力,改善生活質量,值得進一步推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