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大學實驗室安全管理對我國高校的啟示

常鳳霞， 張民巍， 張志宇

（1.東北大學a.秦皇島分校經管實驗中心；b.秦皇島分校經濟學院，河北秦皇島 066004；2.北京師范大學中國教育和社會發展研究院，北京 100875）

0 引 言

高校實驗室無疑是現代大學開展教學和科學研究的重要場所，是現代化大學的心臟［1］，自然科學的實驗人員、研究人員每天都要和各種各樣的實驗材料和實驗設備打交道，實驗室的安全管理與師生員工的生命安全及健康息息相關，因此，高校實驗室安全管理就成為當今高校實驗室建設的重要內容之一［2-3］。目前，我國實驗室安全管理體系建設仍然面臨著嚴峻挑戰［4-5］。據不完全統計，從2011 ～2018 年，全國高校共發生嚴重的實驗室爆炸事故12 起，有6 人遇難，平均每年發生1.5 起。根據（美國）實驗安全研究所統計，2008 ～2018 年，在9 起世界實驗室事故中遇難的研究人員就有11 人［6］，我國高校1 名教師因實驗過程中發生爆濺造成眼睛幾近失明。這些慘痛的實驗室事故給學校、家庭、社會帶來嚴重的影響。究其原因，高校實驗室安全意識淡薄、實驗人員的不安全行為和不規范操作是引發實驗室事故的直接原因［7-8］。

日本是亞洲建立西方現代化大學較早的國家，早在明治維新時期便仿效西方國家建立起現代化大學，并在大學里開始實驗研究工作。經過長期積累和發展，日本高校在實驗室安全管理方面已經形成了科學、系統的管理模式，這些管理模式理念先進，管理機構、安全教育體系完整［9］。長期實踐表明，高校實驗室在國家的科技發展進程中地位越來越重要，貢獻越來越突出［10］。日本高校的科研水平始終處于世界前列，獲得不少諾貝爾獎項，毫無疑問，這與這些實驗室多年積累起來的完備、詳盡的實驗室活動指南分不開。在日本，實驗室指南的頒布和實施，是保障實驗室健康運行的必備條件。借鑒日本高校實驗室管理的具體實踐經驗，可為我國高校實驗室安全管理體系的不斷完善提供一定借鑒［11］。

九州大學是日本馳名的高等學府，其在實驗室安全管理方面有著豐富的管理經驗。通過對九州大學發布的實驗室安全指南進行全面的梳理分析，探討其對實驗室安全進行的規范化、精細化管理操作，對比我國目前高校實驗室管理現狀，提出我國高校實驗室安全規范管理方面的對策建議。

1 九州大學的實驗機構

九州大學是一所擁有1.9 萬名學生的大型國立高等學府，學校設有共創學部、文學部、教育學部、法學部、經濟學部、理學部、醫學部、牙齒學部、工學部、藝術工學部、農學部等多個本科學院，還設有相應招收碩士、博士的研究科（研究院），同時還擁有附屬醫院。九州大學擁有數量眾多的實驗機構以及設有專門實驗室的研究機構，如亞洲文物研究中心、可持續社會決策科學研究所、綜合研究博物館、等離子納米界面工程中心、實驗生物環境控制中心、生物環境利用推進中心、熱帶農學研究中心、日本埃及科學技術合作中心、大學醫院二惡英危害研究診療中心、生物控制醫學研究所、生物機械研究中心、稻盛前沿研究中心、九州大學先導物質化學研究所、尖端醫療開放革新中心、同位素綜合安全管理中心、碳中和能源國際研究所等。通過瀏覽這些研究、實驗機構的網站，發現它們多不是以單一學科研究構建，而是圍繞中心學科發展開展綜合性全方位研究工作，這正是當今日本這樣的發達國家建立跨學科實驗室、開展跨學科研究的突出表現［12］。

九州大學為上述各類研究機構配備了一套綜合性的實驗室安全指南——《九州大學教育安全指南—實驗室活動篇》（2020 年第2 版），該指南于2020 年10月頒布，并在學校網站向社會公布，要求全校師生遵照執行。它同時配有英文版（Kyushu University Guidelines for Safety in Education—Laboratory Activities—Version2），便于留學生、來訪學者使用。實踐表明該安全指南取得了較好成效。

2 《九州大學教育安全指南—實驗室活動篇》編撰及內容分析

高校的實驗室安全管理要求實驗人員具備一定的精細化意識，秉持一絲不茍的認真態度，追求精益求精的操作流程，這是將常規管理引向規范化精細化的基本路徑，也是現代化管理的必然要求［13］。《九州大學教育安全指南——實驗室活動篇》（以下簡稱《實驗室安全指南》）是九州大學實驗室安全管理的規范性文件，指南內容（不含目錄）長達112 頁（英文版125頁），體現出明顯的精細性規范化特質。

2.1 《實驗室安全指南》編輯成員來自全校

九州大學《實驗室安全指南》編輯小組成員來自該校文學部（1 人）、理學部（2 人）、農學部（2 人）、工學部（1 人）、地球社會綜合研究院（2 人）和基干教育院（1 人）等學部。這些來自不同學科、專業方向的編輯成員不僅帶來了本部門實驗室管理的專業知識，更從本學科角度出發審視全校所有實驗室的安全管理行為，編輯制定具體行動規范。為了編寫好實驗室安全指南，學校通常由來自文、理、工、農等學科的專家聚在一起，集思廣益、群策群力，共同推動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的融合滲透，進而推動了現代科學技術高度統一的整體實驗室（研究所）的形成［14］。

2.2 內容翔實，涵蓋范圍廣泛全面

從《實驗室安全指南》涵蓋的內容來看，指南共有15 章。關于實驗前的準備有3 章，即第1 章：心理準備；第2 章：實驗活動準備；第3 章：實驗場所風險評估。關于各種實驗過程中的操作共有7 章，構成了該指南的主干，即第4 章：化學藥品安全操作；第5 章：廢水和廢棄物處理；第6 章：高壓氣體和危險氣體安全使用以及高壓、真空實驗等注意事項；第7 章：機械類安全使用；第8 章：電氣安全對策；第9 章：光和放射線安全對策；第11 章：基因重組實驗、微生物使用和動物實驗。關于文科實驗室計算機風險，有專門的1 章即第10 章：計算機安全管理和網絡安全。關于事故發生和處置，共有2 章，即第12 章：事故發生時的處理等；第13 章：急救和心肺復蘇。關于風險評估時用的表格和事故案例，共有2 章，即指南第14 章：風險評估——表格范例；第15 章：事故例。最后附有研究人員應該遵守的實驗室安全準則10 條［15］。指南配有圖表共49 幅。

該安全指南從實驗前的心理準備、風險評估、實驗過程中的材料、設備、藥品、實驗廢棄物等操作的注意事項，到一旦發生事故時的各種應對措施，以及事后反省、改善舉措等，都一一做了詳盡的規定，這充分體現了九州大學對實驗室安全管理的學科跨度之廣泛、規則內容規范。

2.3 規定細致入微

九州大學《實驗室安全指南》的精細化管理的獨異之處在于詳細。從該指南規定的條款來看，細微之處隨處可見，且環環相扣，可預見和不可預見的安全細節都有完整的規定，這也是指南篇幅長達100 多頁的原因所在。比如在“實驗廢棄物處理”部分，指南對“廢棄物”進行了5 種10 類的詳細區分；在“含有害物質的固體廢棄物處理”部分，指南規定“對實驗室洗滌池下面的防逆流裝置內積存的沉淀物等實驗室產生的固體廢棄物，要按照《廢藥品等的校外委托處理》中的‘污泥等（B類）’處理。”指南對實驗室下水管道可能積存的淤泥等細微之處也一并納入并做出處理規定。

2.4 對校內管理體制中各個崗位責任的規定

在《實驗室安全指南》的“安全管理體制和實驗室活動計劃”部分，對負責實驗室安全的校內管理體制進行了嚴格規定，同時也對教育執行理事、管理責任人（部局長）、實驗科目的實施運營主體（部局）以及實驗教員進行了嚴格的定義和責任劃分，避免互相推諉責任現象的發生。

2.5 加強對指南使用人員培訓的規定

九州大學制定《實驗室安全指南》，其核心要義是通過各種各樣的媒體、利用各種機會，譬如使用授課、專門培訓會、日本大學普遍實施的FD（Faculty Development，大學教員教育能力提升實踐方法）等，使廣大師生熟知并遵照執行，從而推進實驗室安全教育和管理工作。

3 九州大學《實驗室安全指南》重點內容與特色

自《實驗室安全指南》頒布實施以來，九州大學沒有發生過一起嚴重的實驗室安全事故，它的貫徹和實施取得了良好的成效。目前，我國許多高校實驗室（如東北大學秦皇島分校實驗教育中心、東北大學軋制技術及連軋自動化國家重點實驗室等）的管理細則，都比較粗放，九州大學《實驗室安全指南》各類規定的詳盡、具體，以及綜合性、精細化等特點，可供我國高校借鑒。

3.1 保險加入

九州大學規定，學生一入學原則上須要加入“學生教育研究災害傷害保險（簡稱學研災）”。為了防備給他人造成人身意外傷害情況的發生，學生也須同時加入“學研災附帶賠償責任保險”，或者加入與此相當的意外保險險種。九州大學還依據各個科目的特性，有時甚至以是否加入保險作為學生學修該科目的必要條件。日本大學生全員加入學校推薦的各類保險，在某種程度上說，就是大學生入學時必須參加的強制險。這為大學實驗室安全提供了社會性安全保障基礎。

3.2 差異化、個性化的實驗前風險評估制度

通常情況下，師生在做實驗和上實驗課時，往往會使用各種各樣的化學藥品、電氣設備，或者會遇到高壓、超低溫的情況，因此實驗室發生事故或健康危害的概率較多。根據日本《勞動衛生法》（第65 條）的規定，各類企事業單位有義務對自身的工作環境進行相關測試并實施風險評估（這是實施義務）。對各個具體的落地實施單位來說，必須制訂實施降低各類風險的具體措施（這是努力義務），換句話說，從九州大學的校長、執行理事、各二級單位的領導，安全衛生以及化學物資管理責任人、各實驗室的責任人等，都必須承擔風險評估和管理的實施義務和降低風險的努力義務。九州大學的實踐表明，高校的實驗室風險管控情況不同，面對的具體風險也有差異，因此，有必要對每個實驗室及其每個個體進行風險評估，努力降低風險發生的概率，確保高校實驗室科學安全運行。

3.3 使用試劑管理系統幫助平臺

從九州大學的實驗試劑管理舉措來看，該校把所有化學試劑全部錄入試劑管理系統幫助平臺（Management System for Lab Chemicals，IASO，www.iaso.info）。IASO是由日本東北綠化環境保全株式會社開發，由關東化學株式會社運營的專業實驗室試劑管理系統。1998 年開始運營以來，已連續發展到第7版，該系統通過試劑管理（試劑信息錄入功能）、數據管理（數據統計功能）和維護管理（日常維護功能）3個子系統，對各類試劑的特性、安全信息、使用記錄、使用人等進行具體細致的平臺管理，目前已開發出手機服務版和云服務版。通過使用該網站，可以進行實時統計，實現對實驗室試劑使用情況進行全過程監控、追溯等細致入微的安全管理。

3.4 加強計算機及網絡的安全管理

現代實驗室的實驗設備常與計算機連接在一起，計算機、網絡的使用給人身造成直接傷害較少，但在使用計算機的時候因安全意識淡漠引發的貴重數據資料的損失、計算機系統損害等事故時有發生。特別是在互聯網時代，這種損失很容易波及更大的范圍，計算機被盜用，黑客攻擊無處不在。因此，九州大學實驗室安全指南對電腦經常導入最新的防護措施，以防盜用與黑客入侵。

（1）計算機操作注意事項。《實驗室安全指南》規定：計算機耐操作時須小心謹慎；正在工作中計算機，電源突然切斷，有可能對系統造成致命的損壞，在切斷電源前，要按照程序關掉電腦，在預定停電的情況下，預先關掉系統拔下電源；計算機有帶高電壓的部分，在打開時，預先拔掉電源插頭；計算機房絕對禁止抽煙、飲食；計算機做好防塵、防濕、防靜電工作；使用完的打印機墨盒要按照廢棄物處理；在顯示器前長時間工作，容易眼睛疼，要注意適度休息。

（2）個人電腦使用注意事項。在沒有得到許可的情況下，任何個人不得進入計算機系統，否則按照非法使用計算機的權限視作犯罪行為《關于禁止非法進入計算機等行為的法律》（1999 年法律第128 號）。當計算機出現故障時，應當向管理人報告情況，并按照5W1H來匯報（即What，出現了什么故障；When，什么時候，多長時間的周期；Where，哪臺機器，在聯網的情況下從哪里到哪里的連接；Who，誰，個人的傷害程度，其他人是否也有同樣的傷害；Why，使用理由；How，操作順序等）。除此以外，還有更詳細的規定，如發生電子郵件無法閱讀、出現病毒的情況等，均提出了安裝病毒查殺軟件、定期備份、平時多學習有關硬件、軟件的相關知識等詳細建議。另外，還列舉了有關因特網、版權侵害的規定，使用電子郵件和瀏覽器的注意事項等。

3.5 推進實驗室安全精細化管理

九州大學不僅把《實驗室安全指南》發布在學校網站上，而且為師生提供了許多與之相關的網站鏈接，師生大多可通過手機端進行直接訪問。校內的相關手續可以通過個人電腦或手機進行辦理。

3.6 研究室實驗安全10 條準則

九州大學《實驗室安全指南》還以附錄的形式提出了研究人員應該遵守的10 條準則。

（1）正確穿戴實驗防護用品用具。在進入實驗室前，要穿白色長袖實驗服，禁止穿拖鞋、高跟鞋、涼鞋等不安全的鞋子、戴好手套、護目鏡等安全防護用品；長發者須把頭發扎起來等。規定同時申明，實驗室內禁止帶著手表、首飾等物品進入。

（2）禁止把食物帶進實驗室。《實驗室安全指南》規定，不得帶食物進入實驗室；實驗進程中嚴禁進食、喝咖啡、飲用水等飲料；嚴防沾附在實驗室桌上、實驗人員手上的化學藥劑混入飲料、食品中，以免造成人員中毒。在離開實驗室時，一定要嚴格洗手，防止把有害藥品、細菌等帶入餐桌和辦公以及生活環境，避免引發疾病。

（3）嚴格遵守實驗室廢棄物處置規定。關于實驗室廢棄物的處理，《實驗室安全指南》規定：實驗室處理廢棄化學試劑時，不能直接倒進洗手池內讓水沖走，須放進特定的廢棄專用容器內；未使用完的試劑不可放回原來的瓶內，須完全廢棄掉。植物性的廢棄物，有可能堵塞下水管道和溝槽，不可放到洗手池內讓水沖走，須放入廢棄物專用容器內進行處理。在使用生物培養液時，須確認是否只用肥皂和水洗凈就可以，還是有必要使用強力洗滌劑除去手上的有害微生物。在處理廢棄剃刀、針管、玻璃等銳利物品時，須進行垃圾分類并嚴格遵循實驗室規定的程序。如果廢棄物處置手冊上有不懂的地方，要請教同事或指導教師。

（4）謹慎使用和操作化學試劑。由化學試劑造成的實驗室安全事故頻繁發生，有時會直接危及生命。九州大學《實驗室安全指南》規定，對化學試劑須做到不嗅味不嘗味，特別是攪拌試劑時，須做到小心謹慎。在使用前須仔細核對欲使用藥品的名稱，核對標簽名稱是否與欲使用藥劑一致。容器操作盡可能離開身體，并緩慢進行。對實驗手冊和藥品使用的注意事項須進行確認，并嚴格遵守使用程序。試劑瓶口不得處于打開狀態。實驗用所有容器都須貼上標簽，以便清楚識別。

（5）使用和操作實驗器具時須慎重。實驗室器具的誤操作往往會引發重大事故。九州大學《實驗室安全指南》規定：使用刀具等利器時須特別小心，嚴防割傷；使用電加熱設備要確認使用結束后切斷電源；酒精燈使用完畢要用燈蓋從燈芯側面熄滅酒精燈，并確認燈蓋蓋好。實驗室電線一旦有擦裂、損傷的情況，絕對不要輕易觸摸，須第一時間報告職能部門。玻璃制品破裂時，不得裸手撿拾碎片，須用撮箕小心收拾。所有實驗器具使用結束后，均須放回原處。

（6）掌握火災發生時應該采取的行動措施。《實驗室安全指南》對實驗室可燃物管理使用規定，可燃性物質須放置在耐火的安置處，使用后一律歸放原處。使用酒精燈、高溫器具等時，操作須小心謹慎，嚴防火災。在可能生成爆炸性物質時，須嚴格按照實驗程序謹慎操作。實驗人員進入實驗室，首先要確認滅火器放置位置并熟悉使用方法；一旦發生火災，須第一時間用正確方法進行滅火；在火勢蔓延、使用滅火器效果不佳的情況下，須即刻聯系消防部門協助處置。

（7）禁止在實驗室以外的場所進行實驗。對于實驗場所《實驗室安全指南》也規定，不得在實驗室之外的場所進行實驗。實驗室以外的場所不具備實驗條件，且有可能對環境帶來污染。無論任何情況下，均不得將實驗室器具搬回家或其他地方。實驗室內穿戴過的實驗服等，在重復使用之前，須清洗干凈。

（8）發生事故時要沉著冷靜。對于發生實驗意外，《實驗室安全指南》規定：一旦意外事故發生，須注意保持不驚慌。不得隨意奔跑，保持冷靜沉著。防止撞倒裝有化學藥品的瓶子，知曉滅火器、急救箱、緊急電話、洗眼器等安全設施的具體放置位置。實驗試試劑進入眼睛要立即用大量的清水進行沖洗；實驗用品碎片刺進皮膚時，須即刻進行臨時急救等處置。實驗室安全演練須認真參加。另外，在展開實驗前，必須告知指導教師，并聽從導師具體指示。

（9）進行實驗盡可能2 人以上。《實驗室安全指南》規定，實驗室做實驗盡可能做到有人陪伴，以減少實驗錯誤和失當的概率，較大程度防止事故的發生。做到2 人以上進行實驗，事故發生時能夠第一時間進行快速敏捷應對處置。

（10）安全工作責任性。實驗室是進行各種實驗的具體場所，《實驗室安全指南》最后說明，實施具體實驗時，須做到事前周密計劃；事中所實施的操作須與實驗室功能要求保持一致；力戒操作分心造成無可挽回的事故發生。攪拌化學試劑、操作使用有害物質時，須告知實驗室所有成員，并保持一定距離。實驗室使用前和使用后，都須進行全面檢查核查。研究人員本人首先須做到模范遵守安全規則，并切實擔負起培養所有參與實驗人員注意安全的責任，守護好自己，同時也守護好周圍的人免遭傷害。

4 對我國高校實驗室管理的啟示

4.1 制定、頒布實施適用于高校各類實驗室的精細化安全指南

我國高校應充分認識到詳盡的實驗室安全指南在實驗室安全管理中的重要作用，精細化實驗室安全規范教育是提升我國高校實驗室安全管理水平的重要舉措，同時，實驗室安全管理是匯聚所有學科力量進行精細化管理的系統工程。參照九州大學實驗室安全管理經驗，我國高校應組織來自文、理、工等學科的專家編寫符合我國國情、校情的綜合性實驗室安全指南，用于規范高校師生在各類實驗室的實驗活動，內容盡可能做到全面、詳盡、具體，涵蓋實驗前的風險評估、實驗過程各環節、程序的規范操作、事故發生時應對和處置、事故后的反省以及校內校外發生的典型事故案例等。在編輯過程中多使用圖表。實驗室安全指南（含英文版本）應在學校網站公布，并通過宣傳、宣講、海報等各種手段和渠道使師生熟知并遵守。

4.2 提倡學生加入有關實驗安全的保險

在我國，保險意識和安全意識相對薄弱，因此在新生入學時應動員學生積極參加各類保險，特別是面向校園學生開展的類似“學研災”的商業保險，要求平時經常參與做實驗的工學、醫學等學科學生積極加入這類保險，以此作為學修某些課程的必要條件。

4.3 導入差異性、個性化的實驗風險評價制度

自然災害頻發的日本，向來高度重視國民安全教育。其中，風險評估構成日本安全教育的重要一環，日本高校實施實驗前風險評估正是體現日本高校未雨綢繆、防患于未然的安全舉措之一。這種評估通常基于危險的發生源、傳播路徑、受害者的反應等數據進行，并找出實驗程序中潛在的危險或有害性，實施及時消除、減少危害等措施。每個實驗室和個人面對的安全風險其實并不一樣。目前我國實驗學術界雖然已經逐漸認識到安全風險評估的重要性，指出開展風險評估是高校實驗室有序進行、創新發展的前提與保障［16］，但從具體實踐來看，對于實施差異化、個性化風險評估的重要性認知還需進一步強化。

4.4 加快建立我國實驗試劑管理體系平臺建設

目前我國對實驗室所用化學試劑的管理還處在高校各自為政的分散化管理狀態，尚未建立如日本IASO那樣的化學藥劑管理體系平臺，這不利于我國高校實驗用化學試劑的統一管理使用，為此，十分有必要建立我國統一的實驗試劑管理系統平臺。協調全國化學試劑信息中心進行具體業務板塊創新，承擔全國化學藥品管理系統幫助平臺的有償服務職能，為高校提供試劑管理體系平臺服務。

4.5 把計算機網絡管理納入實驗室安全管理范疇

九州大學把計算機的硬件和軟件及網絡安全使用納入實驗室安全的管理范圍內，加強對計算機硬件、軟件使用以及網絡空間使用的管理。其內容包括計算機軟硬件操作的注意事項、版權侵害、電子郵件使用時的注意事項、使用瀏覽器的注意事項、信息安全對策以及作為一般用戶使用服務器時的注意事項和作為管理人的注意事項等，細致嚴謹。我國高校實驗室也應該把計算機硬件、軟件管理、因特網管理納入安全管理的范圍內，以避免或減輕郵件勒索等病毒、黑客事件對我國實驗數據的損害。

4.6 制定《研究人員實驗安全準則10 條》，并嚴格貫徹執行

實驗事故發生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有人的因素、物的因素、環境的因素，但歸根結底是人的因素。實驗室水平不只取決于設備，更取決于人［17］。日本關于學生實驗關聯事故的統計調查結果顯示，大學碩士一年級學生發生事故的比率最高，其次是本科三、四年級學生，再次是博士生［18］，因此，參與實驗室實驗的人員，包括教師和學生，特別是高年級本科生和碩士生要牢記實驗室實驗安全準則10條，提高其安全意識，嚴格遵守安全準則，積極參加實驗室安全演練，同時還需要學習心肺復蘇等急救常識，把事故發生的可能性和事故的損失降到最低，從而確保高校實驗室的安全健康運行。

5 結 語

通過對日本九州大學《教育安全指南—實驗室活動篇》的內容分析，可以看出日本大學在實驗室安全管理方面特別強調精細化實驗室行動規范的教育，其頒布的實驗室安全指南具有鮮明的精細性和規范性。實驗室安全管理是綜合高校所有學科力量進行精細化管理的系統工程，精細化的實驗室安全指南的制定、頒布和實施是提升高校實驗室安全管理水平的重要舉措。相信我國高校實驗室在借鑒日本高校經驗的基礎上，一定能集思廣益，制定適合我國高校特點、精細化的實驗室安全指南，推進我國的實驗室安全管理水平更上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