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在大變局時代,面對逆全球化、地緣政治惡化等不確定性問題的沖擊,社會發展必然會面臨種種挑戰,道德領域亦會受到影響。對此,如何理性認識當下中國社會的道德狀況,是值得深思的問題。站在歷史發展的視角,當前中國社會道德狀況呈現總體向好的發展態勢,但也不可忽視道德發展過程中面臨的現實困境,主要表現為主體意識凸顯引發倫理沖突、“陌生人社會”加劇誘發道德冷漠、多元文化涌入沖擊主流價值。解決這些問題的根本在于平衡好主體道德權利和社會倫理秩序的關系,從社會大局出發,堅持“倫理秩序優先”的原則。具體而言,需要主體不斷強化理性自律,將社會倫理規范內化于心。同時還可以發揮共情效能,激發主體對社會共同體的倫理關懷。此外,社會層面也需要積極營造公平正義的環境氛圍,切實維護個體的正當利益,以便緩解個人與社會之間倫理關系的緊張,確保社會秩序的和諧與穩定。
關鍵詞
大變局時代;社會道德;主體道德;社會倫理
作者簡介
焦敏,中國政法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研究生
黨的二十大報告深刻概括當前世界的形勢,指出:“世紀疫情影響深遠,逆全球化思潮抬頭,單邊主義、保護主義明顯上升,世界經濟復蘇乏力,局部沖突和動蕩頻發,全球性問題加劇,世界進入新的動蕩變革期。”[1]由此帶來的不確定性影響巨大,人類必須深入思考“世界之變、時代之變、歷史之變”帶來的各種問題與挑戰,積極尋求推動時代賡續發展的解決方案。對此,我們應從倫理道德視角加以反思,進而為回應時代難題提供倫理關切。綜觀當今社會的道德狀況,可以看出整體態勢是積極向好的,公民道德素質保持著穩定提高的趨勢。但在大變局時代,各種不確定性因素的存在也使得社會道德建設面臨一定的現實困境,尤其是個體權利意識的凸顯,給社會倫理秩序的構建帶來切實的挑戰。因此,在理性把握社會道德狀況的前提下,必須深入探尋大變局下道德困境的深層原因與破解之道,以便為社會秩序的和諧穩定提供堅實的思想保障。
一、總體向好:
理性認識社會道德狀況的整體態勢
大變局時代帶來的種種不確定性因素,使社會道德建設面臨一系列的挑戰,社會道德狀況是否會因此走向“滑坡”,是值得深思的現實問題。對此,可以站在歷史和現實兩個維度對社會道德狀況進行理性的分析,從而得出科學且客觀的評價。
(一)運用歷史眼光看待道德發展態勢
“人們自覺或不自覺地、歸根到底總是從他們階級地位所依據的實際關系中——從他們進行生產和交換的實際關系中,獲得自己的倫理觀念。”[2]作為上層建筑的重要組成部分,倫理道德在任何社會形態下都不是絕對孤立存在的,必須與同時代的社會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相適應,并隨著社會的進步,不斷與時俱進,做出調整,進而為生產力發展以及社會和諧穩定提供堅實的思想保障。由此可見,道德的發展進步具有歷史必然性,即便每個時期都會產生有違社會倫理秩序的道德問題,但從整體上看,社會的發展進步必然帶來倫理道德觀念或早或遲的更新與進步。因此,必須運用歷史的眼光看待當代中國社會的道德現狀,否則將會陷入形而上學的僵化境遇,使道德演變成墨守成規的教條。
縱觀中國社會的發展,經歷了從傳統到現代、從封閉到開放、從計劃到市場等諸多轉變,新的道德規范體系也適應社會變革逐漸得以建構。它一方面幫助人們樹立起應對復雜社會關系需要具備的正確道德認知,進而指導公民道德實踐的養成;另一方面從客觀實際出發,確立起適應時代發展的道德理念,為匡正社會道德失范問題提供了思想方案。故而在新的道德規范體系的保駕護航下,中國社會道德狀況也將呈現積極向上的發展態勢。與此同時,新時代中國社會的主要矛盾也發生變化,人們更加向往“美好生活”。而“美好生活”的實現不僅要以充足的物質財富為支撐,還需要良好的精神文明作保障,這也對公民道德素質提出了新要求。如今中國正處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面對新冠疫情、逆全球化、地緣政治惡化等不確定性問題的沖擊,如何理性地認識當下中國社會的道德狀況,是值得深思的倫理學問題。從宏觀上來看,中國社會自改革開放以來,一直處于發展進步的狀態,而公民道德素質及社會道德水平也在隨之逐漸提升,現代社會道德觀念如公平競爭意識、志愿服務意識、公益慈善意識等日益深入人心,為“美好生活”由“應然”走向“實然”提供了有力的思想保障。[3]
(二)站在現實視角把握社會道德狀況
2019年頒布的《新時代公民道德建設實施綱要》對黨的十八大以來公民道德建設的客觀實際給予了積極的評價:“道德領域呈現積極健康向上的良好態勢。”立足現實也不難發現,近些年我國公民道德素質一直保持穩定上升的趨勢,即便面對疫情這一不確定性問題的沖擊,社會道德狀況也并沒有出現所謂“滑坡”嚴重的現象。突如其來的疫情對人民群眾的學習、生活、工作造成了諸多影響,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社會經濟的穩定發展。但廣大人民群眾始終堅守社會倫理秩序優先的道德原則,秉承顧全大局、勇于奉獻的集體主義精神,把國家利益、人民利益放在首位,主動放棄個體的部分道德自由權利,這充分彰顯了人民群眾在重大風險面前仍具有高度的自律性與責任感。
此外,為有效應對大變局下隨時可能發生的公共危機事件,近些年志愿服務隊伍紛紛涌現,成為防范重大風險、夯實社會治理的有生力量。青年一代在其中發揮了生力軍的作用,他們積極奔赴應急前線,“舍小我為大我”,用實際行動詮釋著“奉獻、友愛、互助、進步”的精神,向全社會傳遞著正向的主流價值思想,激勵人們更加關注公共事務,培育承載責任擔當的“公共精神”。與此同時,在志愿服務中,青年群體將自我價值和社會價值有機統一起來,不僅錘煉出頑強的道德意志,而且為整個社會營造出積極向善的道德氛圍。概而言之,伴隨著志愿服務實踐的深入開展,公民的志愿服務意識顯著增強,這充分體現了公民的道德素質也在不斷提升,彰顯出社會道德狀況在大變局下依舊呈現積極健康的發展態勢。社會主流價值思想也正在群眾心中生根發芽,并逐漸形成道德自覺,指引人們的現實行動。
二、增速放緩:
深入探賾道德發展面臨的曲折困境
道德的發展進步符合人類文明演變的總趨勢,但在如今這個開放、多元、智能、快速變遷的大變局時代,由于多方面因素的影響,道德增進的速度呈現出放緩的趨勢。具體而言,可以從主體意識凸顯、“陌生人社會”加劇、多元文化涌入這三個方面深入透析社會道德發展面臨的現實困境,進而揭示增速放緩背后的緣由。
(一)主體意識凸顯引發倫理沖突
改革開放以來,伴隨著經濟體制改革的推進,個體從固有的計劃模式中解放出來,道德觀念發生了階段性的質變。“人們不再依靠權威而開始進行自主的價值選擇和道德判斷”[4],個體的自我意識被喚醒,開始追逐自由獨立和自我利益。直到今天,全面深化改革的腳步仍沒有停歇。黨的二十大報告再次強調“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隨之而來的自由平等、義利兼顧等主體價值追求進一步得到強化。但主體意識倘若過分凸顯,過度強調個體自由權利、追逐自我利益,勢必會與社會倫理秩序產生沖突。尤其是在大變局時代,隨著各種不確定性加劇,某些個體會傾向于把自我權益放在首位,忽視社會倫理秩序,進而引發個體與社會之間倫理關系的緊張。具體而言,社會倫理秩序關注的是群體的共同利益,旨在培育公共精神,形成價值共識,保障共同體的和諧穩定。而主體意識聚焦自身的需求與權利,以實現“自由而全面的發展”為旨歸。但需要強調的是,主體追逐自我權益和自由的前提是必須控制在合理的范圍之內,倘若突破了一定的界限,過度凸顯主體意識可能導致的消極后果是陷入“個人主義”,誘發個體間的利益矛盾,造成社會關系緊張,進而消解共同體的價值認同。如后疫情時代,經濟下行壓力不僅使國家的發展面臨巨大的挑戰,同樣也給人民的生活、工作帶來種種不安。為了從不確定性的恐慌中重拾確定性的安寧,滿足被疫情壓抑的物欲需求,很多人奔赴“內卷”行列,社會競爭變得愈發激烈。在爭奪有限資源的過程中,個體之間必然會產生利益沖突,而私欲的膨脹會導致某些個體選擇無視社會規則,甚至“走捷徑”,這種突破公平競爭界限的自私行徑必然會對他人乃至社會利益造成損害,進而影響社會公共精神的建構。
(二)“陌生人社會”加劇誘發道德冷漠
伴隨著現代化轉型,我國逐漸由“熟人社會”向“陌生人社會”過渡,人際交往的流動性增強,范圍也逐漸拓展。時至今日,“與陌生人之間的關系已成為現代社會生活中的主要社會關系,陌生成為社會的常態,陌生人社會得以形成”[5]。而大變局下各種不確定性的存在,特別是突如其來的疫情更是加劇了“陌生人社會”的建構與發展。究其緣由,從客觀上來講,由于病毒具有較強的傳染性,所以疫情防控要求人與人之間保持一定的社交距離,甚至周圍出現感染病例之后,就必須實施隔離。這在一定程度上不僅隔絕了病毒傳染,而且拉開了人際交往的距離,甚至熟人之間也鮮少來往,缺乏密切的情感互動,彼此間變得愈發陌生;而從主觀上來看,面對突發性事件,尤其是人身安全這一底層需求難以保障時,人會變得愈發緊張、焦慮甚至恐慌,行為選擇更多從自身的生命健康出發,表現出對他人的不信任,從而加速“陌生人社會”的進程。而這種陌生的社會境遇極易造成人與人之間的情感疏離,進而誘發一系列的道德冷漠現象。“作為感情的動物,人們對待自己的親人和朋友,注定不同于對待素不相識的陌生人”[6],尤其是在生命健康受到威脅的情況下,有些人只關注自身的健康權益,缺乏對陌生人的基本道德關懷,秉持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消極道德心理,對處于困境的陌生人采取“回避式”甚至“排擠式”的行為。這種“看客式”的道德冷漠折射出個體自私自利的心理,倘若不加以矯正,勢必會影響公共精神的培育以及社會道德建設的進程。
(三)多元文化涌入沖擊主流價值
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目前“世界進入新的動蕩變革期”,隨之而來的不確定性使社會發展面臨諸多挑戰,但即便是在如此局面下,也會伴隨著確定性的一面,即中國對外開放的大門仍會越開越大,這意味著多元文化也會持續涌入中國,而其中某些錯誤思潮如歷史虛無主義、現代犬儒主義等,對社會主義道德建設的沖擊是不容忽視的。具體而言,首先,為鞏固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推動主流價值思想深入人心,目前全社會都在推行“四史”學習教育。歷史虛無主義的要害就在于,“從根本上否定馬克思主義指導地位和中國走向社會主義的歷史必然性,否定中國共產黨的領導”[7],歪曲中國近現代革命、建設的歷史,甚至還打著“還原歷史”的幌子,捏造、篡改史料,中傷、詆毀英雄,誘導社會輿論對革命歷史做出錯誤的價值評判,進而解構歷史背后的道德價值,動搖個體社會主義理想信仰的培育與生成。其次,近年來中國社會出現的“躺平”“佛系”“精致的利己主義”等文化新樣態背后蘊藏著現代犬儒主義的種種病癥。伴隨著現代化轉型產生的現代犬儒主義,以“懷疑心態”對待社會的主流價值和道德思想,甚至否認道德存在的價值,企圖實現“去道德化”,這在很大程度上會威脅社會倫理安全的建構,在他們的思維邏輯中,善惡、對錯沒有嚴格的劃分標準,萬事只講利弊即可。所以現代犬儒主義蔑視一切社會道德規范,在“工具理性”的主導下,于實踐中甚至可以做到“知善而不行善”。他們秉持著玩世不恭、隨心所欲的態度,對一切倫理道德原則無所敬畏,向往不受任何規范約束的絕對自由。長此以往,現代犬儒主義便會對罪惡妥協,拋棄對他人乃至社會應負有的責任,更有甚者會突破道德底線,嚴重影響社會倫理安全,沖擊社會道德建設的根基。
三、尋求平衡:
在主體權利意識與社會倫理秩序之間
在大變局時代,因為各種不確定性帶來的恐慌和焦慮,主體會傾向于把自我權益放在首位,由此極易引發個體與社會之間倫理關系的緊張,產生倫理沖突、道德冷漠等一系列問題。顯然,平衡好主體權利意識與社會倫理秩序之間的關系,是解決道德發展困境、確保社會秩序和諧的關鍵所在,至于二者之間的關系如何加以平衡,具體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思考。
(一)把握底線思維,堅持理性自律
在大變局時代,由于社會面臨各種不確定性,個體難以獨自應對,這就要求必須從整體利益出發,堅持倫理秩序優先的原則,采取有序、統一的社會行動去應對各種挑戰。但這并不意味著對個體權利的忽視,個體有追求權利的自由,但必須將社會共同體的利益擺在首位,堅持底線思維,把握好行使權利的尺度,否則會造成主體權利意識和社會倫理秩序的嚴重失衡。這里的尺度具體是指“個體的道德權利不能凌駕于‘有序、‘和諧和‘公正之上”[8],即不能破壞社會公認的倫理秩序要求;學會尊重差異性,不可侵損他人的權利;站在公正的立場,平衡好不同主體的權益需求。當然,做到這一點對個體來說確實有一定難度,關鍵需要個體強化道德的理性自律,發自內心地認同社會倫理規范,才能進一步轉化為行為自覺,保障社會倫理秩序的穩定。那么,如何強化理性自律呢?首先,激發道德需要是促進理性自律的內生動力。“真正自律的道德是人發自內心的,自然而然的行為。”[9]個體會跟隨自己的內心,在向善需求的驅使下,自愿地實施道德行為,在實踐中提升道德水平,進而有意識地承擔對社會的道德責任。但需要強調的是,道德需求的產生有時需要借助實際的情境予以刺激。當個體陷入具體的道德情境時,會更加切實地感受到社會和諧、有序、公正的重要性,進而實施自愿的道德行為。因此,深入道德實踐,在具體的道德情境中錘煉心性、磨煉意志,亦是激發理性自律不可或缺的外在力量。為了鞏固道德成果,個體從具體情境中抽離之后,也需要學會自我內省,在潛意識里對自己的品行進行道德審查和評判,在糾正缺點的同時,強化自身的優勢,在自省中養成美好德性,這是促進理性自律的精神旨歸。
(二)發揮共情效能,激發倫理關懷
亞當·斯密在《道德情操論》的開篇指出:“人,不管被認為是多么的自私,在他的人性中顯然還有一些原理,促使他關心他人的命運……屬于這一類的原理,是憐憫或同情。”[10]因此,在由不確定性所加劇的“陌生人社會”中,無論個體如何冷漠,仍可能葆有同情之心,而利用這份同情引導個體換位思考、共情他人,對于激發個體的道德情感與倫理關懷,進而緩和主體權利意識與社會倫理秩序之間的沖突,有著重要意義。在此,從共情的角度來看,共情的關鍵是個體主動聆聽他人的想法,進而理解他人的感受,學會關懷他人。這意味著首先要對個體進行必要的集體主義價值觀教育,防止個體陷入個人主義的誤區。其中需要強調的是,人在自然界面前是脆弱而又渺小的存在,周圍存在各種不確定性因素,難免會陷入苦難與困境,有時僅憑自己很難解決現實問題,尤其是面對重大公共危機事件,必須舉全國之力,依靠社會共同體的力量才能應對危機帶來的挑戰。倘若個體過分強調自我利益、追求絕對自由,勢必會影響整個大局,對社會公共利益造成一定的危害。因此,作為社會性存在的個體,只要還生存于群體之中,就需要與他人、社會建立一定的“現實倫理聯系”,明晰自身存在的道德責任和義務,這樣不僅于個體生存發展有益,而且能夠保障共同體的和諧安寧。此外,為了使個體對社會倫理秩序產生共鳴,需要激發個體的道德情感,在全社會持續推行恥感教育,喚醒個體的羞恥心,刺激他們意識到面對社會生活中的諸多道德事件,選擇逃避、漠不關心甚至踐踏秩序均為可恥之舉,在自身的能力范圍內施以援手,不僅對社會的和諧發展有益,也能相對減少道德冷漠現象的發生。
(三)強調公平正義,助力社會本位
“只有當倫理秩序不是出于某些特殊群體的利益要求,而是服務于盡可能廣大的社會的公共利益時,倫理秩序才是合理的”[11],這意味著社會倫理秩序必須摒棄“特權”理念,體現“公平正義”的原則,由此個體才會尊重并認可它的合理性,消解彼此之間的沖突與矛盾。在大變局時代,不確定性因素的增強使得社會倫理秩序帶有明顯的強制性,要求個體站在社會整體的視角,維護好集體、國家的利益,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需要放棄部分權利。為了確保個體對社會秩序的配合,強調“公平正義”更是十分必要。具體而言,首先,賦予社會倫理秩序以“公平”的原則,即“不偏不倚”。無論個體在社會中充當何種角色,都應站在“同一尺度”,以平等的態度對待不同個體的需求。尤其是面對社會的動蕩變革,絕大多數群眾從大局出發,嚴守規則,而某些“特權人士”的出現不僅會破壞公共秩序,也易引發其他個體對社會規則的質疑。因此,必須警惕“特權思維”,這是避免倫理沖突的關鍵。其次,為社會倫理秩序冠以“正義”原則。羅爾斯在《正義論》中提出“正義的兩個原則”,第一是平等自由原則,第二是機會平等原則和差別原則。其中,“平等自由”和“機會平等”均包含著“沒有偏私”,個體享有平等的權利和發展機會。而“差別原則”是指“社會和經濟的不平等應這樣安排,使它們在與正義的儲存原則一致的情況下,適合于最少受惠者的最大利益”[12],這意味著在堅持公平原則的前提下,還需尊重差異性,充分考慮并傾向于“最少受惠者”的權益,才能更好地保障正義性的實現。在大變局時代,社會倫理秩序的構建需要貫徹這種“公平正義”的思想,一方面,社會倫理秩序必須保障個體的基本權利不受損害;另一方面,社會倫理秩序也需要兼顧差異性,做到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充分考慮弱勢群體的權益,比如,在面對重大災難風險時,一些弱勢群體尤其是身體有殘缺的人士,由于其生命更為脆弱,秉持生命至上的原則必須予以優先救治,這才是社會正義的體現。
凡事均有兩面性,必須理性看待當前社會的現實道德狀況,在肯定發展進步的同時,也要意識到問題困境的存在。特別是在當前這一發展變革的大變局時代,某些個體由于缺乏大局意識,傾向于將自我利益凌駕于社會整體利益之上,由此引發個體與社會之間的倫理沖突,影響社會秩序的穩定。同時,“陌生人社會”發展進程的加速,使得道德冷漠現象時有發生。加之多元文化的持續影響,其中極端個人主義的錯誤取向對主流價值的構建形成沖擊。這些問題背后的根源就在于,主體過分凸顯自我權利,忽視了社會倫理秩序在動蕩變革期該有的地位優先性。為此,需要將破解困境的重點放在個體層面,通過強化理性自律,使個體將社會倫理規范內化于心,形成價值共識;培育共情能力,激發個體對他人乃至社會的倫理關懷。此外,社會也需要積極營造公平正義的環境氛圍,切實維護個體的正當利益。協調好個體權利意識與社會倫理秩序的關系,是大變局時代保障社會和諧、有序的關鍵所在,個體和社會必須形成合力,推動個體對社會倫理秩序形成理解與認同,消解彼此之間的沖突與矛盾。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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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何 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