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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網絡民粹主義的情感動員及其疏導

2023-05-15 12:56:53張林
理論導刊 2023年5期

摘 要:中國網絡民粹主義的情感動員主要包括“悲情式”情感鼓動、“抗爭式”情感激發、“鬧大式”情感渲染、“狂歡式”情感宣泄等主要模式。通過“苦難”敘事激發普遍同情和憤怒,形塑“人民—他者”二元對立的話語空間,借題造勢制造“民意至上”輿論審判,戲謔化表達煽動象征性“大眾反叛”,是網絡民粹主義情感動員的慣用手法。面對網絡民粹主義多元化的情感動員及其潛在威脅,應該采取系統化、制度化、差異化、協同化的疏導策略,以社會公平正義消弭網絡民粹主義負面情感,以完善的民意表達機制吸納網絡民粹主義自發性話語熱情,對不同類型和階段的網絡民粹主義情感動員進行針對性情感導引,建構“技術—法律—道德”相結合的復合式情感規約體系。

關鍵詞:中國網絡民粹主義;情感邏輯;情感動員;情感疏導

中圖分類號:D6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7408(2023)05-0079-09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青年項目“智能算法推薦的意識形態風險治理研究”(21CKS058)。

作者簡介:張林(1989—),男,四川富順人,電子科技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副教授,高校思想政治工作隊伍培訓研修中心(電子科技大學)研究人員,法學博士,研究方向:網絡意識形態安全。

作為世界范圍內一種具有較大政治勢能的社會思潮,民粹主義對國家政治生態和社會權力結構帶來的沖擊不容小覷。民粹主義崇拜同質化、整體性的“人民”,對社會精英及其背后的社會體制總是報以質疑和批判態度。隨著網絡技術的迅猛發展,民粹主義開始向網絡空間遷移并衍生出新的文化特征。與西方民粹主義具有清晰的政治目標和政治規劃不同,中國的網絡民粹主義在整體上呈現出一定的彌散化、潛隱化和碎片化特征。在常態的輿論場景中,民粹主義就像幽靈一樣潛隱于各種網絡新聞和網絡評論之中。而一旦出現特定議題觸動民粹主義神經,再加上某些意見領袖的推波助瀾,民粹主義馬上就會豎起“仇視精英”“美化草根”的大旗,可以瞬間發酵并迅速蔓延至整個網絡,成為一股聲勢浩大的輿論力量。從社會動員的視角來看,中國網絡民粹主義蘊藏著巨大的社會動員能量,情感動員是貫穿中國網絡民粹主義整個動員過程的主要邏輯線索。作為人的主觀感受和心理反應,情感不僅是網絡民粹主義動員的一種資源或工具,而且在某種程度上已然成為網絡民粹主義動員的底層動力。特別是在“后真相”時代,個人情感在輿論動員中的地位愈加凸顯,群體之間的情感能量愈發強大。在這一背景下探究中國網絡民粹主義生成的情感邏輯,厘清情感在網絡民粹主義動員中的運作機制,對于新時代網絡民粹主義的有效治理具有重要理論和實踐意義。

一、中國網絡民粹主義生成的情感邏輯

對中國網絡民粹主義的認識和闡釋必須跳出西方民粹主義理論的分析框架。西方政治學界對民粹主義的理解大體可以分為“觀念的、策略的、話語的、風格的四種范式”[1]。如果只是簡單套用西方政治學界的民粹主義理論,無論是“意識形態說”“社會行動說”“政治策略說”,還是“政治話語說”,其實都很難解釋中國網絡民粹主義的諸多現象。當然,這種西方理論與中國實踐的“水土不服”,主要還是源于中國網絡民粹主義自身的復雜性境遇和獨特性邏輯。當前中國網絡民粹主義是社會轉型、階層分化、利益沖突、技術賦權等多要素綜合作用的結果。與西方民粹主義具有清晰的政治規劃和鮮明的政治導向不同,中國網絡民粹主義在整體上呈現出一種“自組織”特征,圍繞具體社會議題展開而呈現出間歇性、反復性輿論癥候。一般沒有明確的政治規劃和政治領導,民生利益訴求大于政治利益訴求,短期微觀目標多于長期宏觀目標,“網民的參與動機往往是道德的對錯和情感的共鳴,而不是輸贏的策略算計”[2]。激進的民粹話語與反權威、反精英、反體制的社會情感交織,具有明顯的情緒宣泄和大眾狂歡特質。簡言之,與西方民粹主義明顯的政治邏輯相異,中國網絡民粹主義呈現出鮮明的情感邏輯。

(一)社會轉型帶來的群體性焦慮:網絡民粹主義生成的情感土壤

隨著全面深化改革的進一步推進,當前中國正處于擠壓式、多層次的社會轉型過程之中。社會經濟利益結構的大幅度調整在帶來貧富分化、階層分化、思想分化的同時也帶來了整個社會的群體性焦慮。這種群體性焦慮主要表現為焦慮情緒在跨階層范圍內的廣泛蔓延,多數社會成員在整體上呈現出一種普遍的心神不定和緊張心理。一方面,在現代化浪潮的激流勇進中,人們的生活節奏越來越快、生活成本越來越高、生活壓力越來越大,現實中的“就業焦慮”“住房焦慮”“教育焦慮”“健康焦慮”“內卷焦慮”“環境焦慮”等就是這種社會壓力聚集的具體性展現。而緩解這種壓力的社會支持系統尚不完善,社會保障制度建設相對滯后。與經濟建設取得的矚目成就相比,我們在教育、醫療、養老等民生領域積壓的問題相對較多,部分民眾在改革發展過程中的獲得感相對不足。特別是中下層群體在這種社會保障不足的切實感受中對未來發展充滿了一種強烈的不安全感,社會發展的不確定性和未來發展的不可預期不可避免地會在不同程度激發人們的焦慮情緒。 另一方面,除了大面積的生存性焦慮以外,社會階層分化還帶來了不同程度的身份焦慮。不同的身份意味著擁有不同的社會地位和不同的機會資源,身份地位的差異在某種程度上其實就代表了資源分配和機會分配的差異,這種差異在縱向對比過程中激發了社會群體之間對身份的追逐、擔憂和焦慮。當然,廣泛的群體性焦慮還表現為不同程度的道德焦慮,社會信任的破壞、人際關系的緊張,享樂主義、拜金主義、極端個人主義等社會思潮的泛濫都不同程度催生著人們的道德焦慮。隨著生存焦慮、身份焦慮、道德焦慮在不同社會群體之間的蔓延,“弱者心態”就會呈現出一定的泛化趨勢,不論何種職業、何種崗位,多數群體都會在主觀上認為自己是“弱勢群體”。借助互聯網技術的風險和情緒放大功能,焦慮情緒和弱者心態會在相互糾纏和相互影響中不斷得到強化,一旦遇到相關議題的刺激,就會爆發出強大的輿論動員力量,進而成為網絡民粹主義生成的深厚情感土壤。

(二)“相對剝奪感”催生的社會怨恨:網絡民粹主義生成的情感動能

經濟轉軌和社會轉型在帶來社會分層和利益分化的同時也加劇了社會的“結構性緊張”。所謂社會的“結構性緊張”是指“社會結構的不協調,社會群體之間處于一種對立、沖突或矛盾的關系狀態之中”[3]。在這種緊張的社會關系中,社會問題和社會危機往往比較容易發生,社會矛盾也常常更容易激化。這種社會的“結構性緊張”帶來的是整個社會的系統性信任下降和“相對剝奪感”增強。從社會心理學的理論視域來看,“相對剝奪感”源于社會結構性失衡,是社會個體或社會群體在特定參照標準或參照群體的對比過程中對自己不利地位的一種主觀感知。這種不利的主觀感知不是因為現實條件的絕對劣勢,而主要是源于對比。

有學者研究發現,“傳統意義上民粹主義‘低年齡、低收入、低學歷的‘三低群體結構正在逐步改變”[4]。網絡民粹主義所涉群體正呈現出年輕化、精英化特點。所以,“相對剝奪感”其實是社會比較的結果,是一種主觀上的弱勢想象,這種弱勢想象長期得不到紓解就會催生社會怨恨。當前,網絡社會中盛行的“仇官”“仇富”“仇專家”等負面情感其實就是社會怨恨情緒淤積的一種主要表現。“仇官”反映的是干群關系之間的一種緊張狀態,是人們對現實生活中官員腐敗、權力不作為、權力亂作為以及權力傲慢等政治異化現象極度不滿的一種綜合性情緒反映。“仇官”情緒的長期堆積和不斷蔓延在某種程度上會加劇民眾對政府的對抗性傾向,進而成為網絡民粹主義“反體制”的情感燃料。而“仇富”情緒反映的則是貧富差距加大背景下普通民眾對“富人”群體的某種集體性不滿和敵視。導致這種不滿和敵視的原因很多,既有社會收入分配體制的原因,也有市場政策的因素,當然還有部分“富人”群體自身所表現出來的“為富不仁”。從本質上看,“仇富”心理敵視的其實并不是財富或“富人”本身,不滿的也不僅僅是收入差距。“仇富”心理本質上是對社會公平公正缺失的一種不滿,是對不公平致富的一種強烈控訴。這種心理的蔓延會在一定程度上導致“窮人有理”“富人有罪”的民粹主義思潮擴張。“仇專家”反映的則是知識系統信任弱化背景下民眾對知識分子群體的一種不滿和敵意,是對文化資本與權力資本相勾連的一種情緒性反叛,這種情緒的不斷聚集在一定程度上會助長網絡空間中的“反智”氛圍。當然,除了“仇官”“仇富”“仇專家”等典型形式以外,社會泄憤其實也是一種值得關注的社會怨恨形態。一旦各種形態的社會怨恨情緒在網絡空間發酵和蔓延,就會為網絡民粹主義的生成提供重要的情感動能。

(三)互聯網技術賦權帶來的“話語平權”:網絡民粹主義生成的情感燃劑

作為一種重塑世界的全新性技術力量,大數據、人工智能等互聯網技術的迅猛發展改變了整個社會的交往模式和輿論場景。傳統信息資源的壟斷格局正逐漸消解,“信息權力開始向普通個人轉移”[5]。可以說,新興互聯網技術帶來的技術賦權在某種程度上為廣大網民群體形塑了一個“話語平權”的世界。一方面,普通網民群體話語表達的欲望和話語生產的熱情被空前激活。在原來組織化、層級化的大眾傳播系統中,專業化的組織或個人會對信息話語選擇和信息話語生產進行嚴格把關,大眾媒體在社會輿論引導中具有絕對的話語主導權優勢,自上而下的層級傳播模式讓話語議題很容易聚焦,主流媒體的議題設置仿佛就是黑夜里的探照燈,燈照在哪里,受眾的目光就會望向哪里。這種單向的信息環境淹沒了個體的話語需求,壓制了個體的話語表達欲望,互聯網技術的發展瓦解了這種層級結構,改變了媒介與大眾之間的權力關系,使得信息權力開始呈現出平權趨勢。在鼓勵參與和互動的信息環境中,個人的話語表達欲望和話語生產熱情被徹底激活,個人的工作和生活、個人的情感和體驗都可以隨時隨地通過互動和鏈接與他人分享。另一方面,網民群體的話語表達呈現出明顯的感性化特征。在互聯網的信息海洋中,每個人都可以相對自由地發布、評論和分享自己感興趣的內容。在不斷的信息交互和思想碰撞中,個人的主體性意識顯著增強,自我表達、自我展示、自我體驗成為人們網絡活動參與的重要訴求。相對于客觀事實和理性判斷,個體的私人情感和主觀感受逐漸成為網絡空間流行的敘事法則,事實和真相的光環正在被價值和情感所取代,整個網絡社會也呈現出一種感性化趨勢。“關注具體的表象化思維、彰顯差異的符號化追求和延續傳統的網絡化群體,是網絡社會感性化趨勢的明顯表現。”[6]在這種信息情景中,個人的立場、感覺、情緒、偏好等情感因素在網絡話語生產中的作用越來越凸顯,人們更加偏向于具象化、差異化、符號化、感性化的個體敘事。網絡空間澎湃的話語熱情和感性化的話語風格為分散化的社會個體創造了廣闊舞臺,象征性的“在場感”和圈群化的身份認同助推和放大了社會焦慮、社會怨恨等負面情緒的擴散和蔓延,這就為網絡民粹主義的生成提供了充沛的情感燃劑。

二、中國網絡民粹主義的情感動員模式

鮮明的情感邏輯決定了中國網絡民粹主義具有強大的情感動員潛能。從社會學角度來看,“動員”就是通過資源調配喚起特定個人或群體一切能量而實現特定目的的行為過程。情感動員就是“個體或群體通過情感運作,以喚起、激發或者改變人們對事物的認知、態度和評價的過程”[7]。作為一種社會結構的精神分泌物,情感不僅可以為網絡民粹主義動員營造特定氛圍,而且還可以成為網絡民粹主義動員的精神能量和精神資源。在“后真相”的互聯網時代,網絡民粹主義如果不能充分激發網民群體的情感能量,喚起“弱者”與“弱者”之間的情感想象,那么就不能引發輿論風暴。從現實情境來看,中國網絡民粹主義的情感動員主要包括“悲情式”情感鼓動、“抗爭式”情感激發、“鬧大式”情感渲染、“狂歡式”情感宣泄等主要模式。通過“苦難”敘事激發普遍同情和憤怒,形塑“人民—他者”二元對立的話語空間,借題造勢制造“民意至上”輿論審判,戲謔化表達煽動象征性“大眾反叛”,是網絡民粹主義情感動員的慣用手法。

(一)“悲情式”情感鼓動:以“苦難”敘事激發普遍同情和憤怒

作為網絡民粹主義情感動員的典型模式,“悲情式”情感鼓動就是以“悲情”作為網絡動員的情感基調,通過“苦難”敘事和悲情文本的多維度呈現來激發民眾的普遍同情和“正義性”憤怒。從道德心理學視域來看,“同情”是人類的天性,“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是人天然具有的情感本能,人們對悲情色彩的“苦難”敘事會產生一種與生俱來的移情想象和情感勾連。網絡民粹主義的悲情動員往往以主體角色的悲劇性遭遇作為敘事底色,著力刻畫主體角色的弱者形象,并通過文字、圖片、視頻等多元素注入促使民眾去感知和想象一個似乎就發生在他們身邊的活生生存在的悲劇性實體,進而喚醒和激發人民的普遍同情。當然,這還只是悲情式動員的第一階段,即為公眾營造一個個體性苦難樣本,讓公眾產生一定的情感共鳴。

在此基礎上,網絡民粹主義還會對這個個體性悲劇樣本進行刻意的價值解讀,回避悲劇產生的復雜性動因,把悲劇產生的原因簡單化地歸結為強勢群體的壓迫或者社會體制的迫害。在這樣極端化的悲情敘事框架中,主體角色的苦難形象被無限虛化,正義與非正義的道德拷問將強勢與弱勢、個人與體制之間的矛盾無限放大,進一步強化社會悲情。而受這種悲情情緒的影響,普通民眾在同情弱者的基礎上往往會產生一種反抗強者或體制的“正義性”憤怒。一般而言,主體角色的“悲情故事”講得越凄慘,普通民眾投入的“同情”也就會越多,對強勢群體或社會體制的“憤怒”也就越強。比如,在關于一則“大學生偷外賣被刑拘”的話題討論中,民粹主義“悲情式”的情感鼓動就表現的十分明顯。“名牌大學生”“復習考研”“家庭貧困”“三兄妹輟學供他讀書”“偷外賣”等悲情元素被大肆渲染,有網友甚至高呼“請放他一碼,在‘偷飯大學生面前,我們都有罪”,也有網友認為“一個人為錢犯罪,是這個人有罪;一個人為面包犯罪,則是這個社會有罪”。在這種具有強烈悲情色彩和泛道德化的敘事情境中,網民的理性呼聲被“同情”“憤怒”所淹沒,事件本身的真相變得無關緊要,法律法規的權威性受到嚴重質疑,“弱者”成了不能被批評的敏感詞匯,“天理”“公道”成為了網絡民粹主義“反精英”“反權威”“反體制”的道德“擋箭牌”。

(二)“抗爭式”情感激發:形塑“人民—他者”二元對立的話語空間

在一定程度上,“網絡民粹主義無疑是底層社會對社會利益結構失衡、自身利益遭受損害的一種‘反抗”[8]。網絡民粹主義“抗爭式”情感動員特別注重身份標簽的區分和話語情境的塑造。在這種對抗式的敘事情境中,“人民與他者”“朋友與敵人”“善與惡”之間的界限涇渭分明,一旦身份區隔完成,在輿論事件爆發之時這種敵我之間的二元對立就會被無限放大。網絡民粹主義會將對立雙方進行簡要歸類并做標簽化處理,窮人和富人、百姓與權貴、小販和城管、強者與弱者、好人與壞人會被分別貼上不同的價值標簽而劃入不同的群體陣營。之所以會出現這樣非此即彼的群體歸類,是因為社會成員之間常常存在一種“對立認同”的群體心理。所謂“對立認同”可以簡單理解為群體雙方因為某種共同的對立面而生成的一種聯合。這種認同或者聯合能夠產生,是因為大家覺得他們擁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雖然很多時候這種“敵人”是被人為塑造的,這種“認同”也只不過是同質化人民的一種情感想象而已。但是,這種“對立認同”一旦形成,其產生的情感動員能量就不容忽視。在這種認同想象的基礎上,網絡群體社會弱者的身份會被不斷正義化和道德化,弱者同盟之間的泛正義和泛道德敘事會不斷激發和強化普通網民的情感共鳴和對抗意識。官員、富人、警察、城管、專家等群體會被劃入對立陣營,凡是牽涉這些對立群體的輿論事件,原子式的網民就會迅速結成情感聯盟,他們一般不會去考證輿論事件本身的是非對錯,而是第一時間以“弱者正義”“弱者有理”為精神旗幟對對立陣營發起圍攻,步調一致地抨擊他們共同的對立面。“鄧玉嬌事件”“我爸是李剛事件”“藥家鑫事件”“杭州飆車案”“夏俊峰刀殺城管案”“陳春秀高考被頂替”等熱點輿情事件的爆發和演化無不存在著這種非此即彼、非黑即白的二元對立邏輯。

網絡民粹主義這種情緒化、非理性的對抗式敘事在本質上可以看成一種“表意政治”,是普通民眾政治立場和價值訴求的一種抽象性反映,是網絡民粹主義對強勢群體和社會體制的習慣性懷疑和本能式不信任,最終可能會導致一種極其負面的思維定勢。如“凡是官員就一定是腐敗分子”“凡是城管就一定是壞人”“凡是專家的話,我們都不能信”“凡是政府辟謠的,就一定是真的”等等觀點就是“對抗式”敘事在網絡空間的一種極端化表現。這種極端化敘事借助特定情景標簽的渲染可以極大激發普通民眾的情感想象,從而完成弱者話語向激進控訴話語的轉變,將強勢群體與弱勢群體之間的非對稱關系描述為壓迫和被壓迫的關系,形塑“人民—他者”之間強烈的話語對立,進而激發網絡空間長期積壓的群體性憤慨和極端怨恨情緒。

(三)“鬧大式”情感渲染:借題造勢制造“民意至上”輿論審判

網絡民粹主義“鬧大式”情感渲染是“大鬧大解決、小鬧小解決、不鬧不解決”民間策略共識在情感動員中的具體表現。“議程設置是鬧大的最終訴求。”[9]一旦特定輿情爆發,網絡民粹主義往往就會對特定議題進行添油加醋式的過度解讀和情感關聯式的想象性闡釋,以期通過“鬧大”來引發民意的爆炸性釋放,并以此與其他社會思潮合流,進而制造“民意至上”的輿論審判和輿論風暴。“窮人無罪”“富人權貴罪加一等”就是這種極端“民意”的情感底色。可以說,民粹主義離不開其他意識形態,它就像是一個形容詞,只有依附在其他意識形態身上,才能“以此來填補自己的空洞無物”[10]。通過對諸多網絡民粹主義輿情事件的經驗總結可以發現,幾乎在每一次輿情事件爆發過程中,借題發揮和借題造勢都是網絡民粹主義“鬧大式”情感動員的常用方式。比如,在“重慶保時捷女司機打人”事件爆發之后,馬上就有網友開始借題發揮,渲染女司機老公派出所所長的身份,“保時捷豪車”“囂張貴婦”“扇人耳光”“所長老公”等語詞迅速將輿情升溫至沸點。同樣,當“孫小果案件”引發輿情關注之后,網絡空間立即開始流傳“孫小果案件”背后的各種黑幕,對孫小果“高官親生父親”的各種謠言和夸張揣測極大刺激了網民群體的話語想象和對抗情緒。而在“大學生偷外賣被刑拘”這樣的話題討論中,網絡民粹主義又會借機將輿論方向引向留學生政策、社會救濟制度和司法不公等領域。“中國大學生偷外賣與留學生補助”“如果他是一名留學生,就不用偷外賣了”這樣的帖子引發了網民的極大關注和憤慨,一些網友甚至公開呼吁“必須對偷外賣充饑大學生網開一面”“請對貧困大學生作撤案處理”等。

從這些熱點輿情事件發展演化過程可以看出,網絡民粹主義“鬧大式”情感渲染往往會以具體輿論事件為契機或外殼,然后再以弱勢群體的立場和思維來解讀和“演繹”輿論事件,通過各種戲劇化、批判性的劇情敘事對輿論事件本身的“真相“內幕”進行夸大、演繹、擴散或延伸,最終將輿論風向引致反權貴、反政策、反體制的軌道上。這種對輿情事件的借題發揮和借題造勢不是立足于客觀事實,而是依托于一種弱者想象,其中“話語勾連是最關鍵的一步,將不相干的事件勾連到一塊,就會產生意想不到的傳播效果,是非因果就會發生質的變化”[11]。“鬧大”的手段越是具有話題性、沖擊力和震撼力,網絡民粹主義的動員效果就越顯著。在這種“鬧大式”的情景氛圍中,不管輿情事件最后真相如何,聲勢浩大的輿論浪潮借助“民意至上”的話語權力都會對社會公共政策的制定或司法審判帶來一定程度的干擾。

(四)“狂歡式”情感宣泄:戲謔化表達煽動象征性“大眾反叛”

在互聯網獨特的信息權力結構和輿論話語空間中,那些艱深、嚴肅、宏大的信息內容往往受到廣大網友的天然排斥和抗拒。相反,那些具象的、瑣碎的、娛樂的、充滿感官刺激的內容往往更能獲得人們的青睞。可以說,移動互聯網技術的發展在某種程度上為人們打造了一個時空交融的“日不落狂歡”平臺,去中心化的“廣場式狂歡”勢頭強勁,泛娛樂化成為網絡文化生態中不可忽視的一抹重要底色。智能算法推薦帶來的信息致癮機制更是在某種程度上加劇了這種泛娛樂化現象向公共領域的蔓延。在這種眾聲喧嘩的娛樂情景中,“人們解構主流、戲謔權威,渴求通過以娛樂的方式來感知自我和釋放自我”[12]。“娛樂化生存”成為“后真相”時代數字化生存的一種重要形式。作為一種獨特的情感動員模式,網絡民粹主義“狂歡式”的情感宣泄融合了娛樂和抗爭雙重功能。

一方面,在流量為王和商業利益的資本邏輯推動下,網絡民粹主義的戲謔化狂歡不可避免地會摻雜文化營銷和文化消費的色彩。一些網絡平臺或意見領袖為了吸引流量和關注,經常打著“為民代言”的旗號,故意生產和制造刺激大眾神經的戲謔化和娛樂化內容,少部分意見領袖為了點燃大眾情緒,制造“爆款”文章,甚至會不惜制造假新聞和炒作謠言,以此來強勢制造眾星捧月的媒介奇觀。從這個維度上看,意見領袖與網絡草根之間已經不再是動員與被動員的關系,而是異化為一種社會交換關系,是市場互惠原則和流通原則在網絡平臺上的延伸。

另一方面,網絡民粹主義的戲謔化狂歡又呈現出明顯的抗爭、抵制和解構功能。人們既可以用幽默詼諧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對現實生活的不滿,也可以用冷嘲熱諷的形式來表達自己對等級秩序的厭惡。無數的個體利用彈幕、表情包、網絡造句、網絡圍觀、網絡惡搞等形式上演著一幕幕具有荒誕現實主義風格的喜劇或者鬧劇。必須承認,在這些看似荒誕不經的戲謔化娛樂狂歡背后其實蘊藏著網絡民粹主義鮮明的儀式化抵抗色彩,娛樂狂歡變成了弱者的一種武器,煽動著普通網民的象征性“大眾反叛”。巴赫金就認為人們在某種意義上其實過著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一種生活建構在嚴格的等級秩序基礎上,這種生活因為充滿了教條、恐懼、崇敬和權威而讓人變得嚴肅和眉頭緊蹙;另一種是建構在平等基礎上的廣場式生活,這種生活“充滿了對一切神圣事物的不敬和褻瀆,充滿了對所有人和事隨意不拘的交往”[13]。

網絡民粹主義“狂歡式”的情感宣泄就為現實生活中焦慮和壓抑的網民群體提供了一個廣場式的情感出口。可以說,在網絡民粹主義的蔓延和擴張過程中,“相關群體的情緒化價值需求僅靠理性是難以滿足的”[14]。通過對輿情事件各式各樣的圍觀、調侃、惡搞和解構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給人們帶來逃脫秩序和顛覆權威的某種快感,進而讓人獲得一定的情感滿足和精神安慰。所以在現實情境中,幾乎每一次網絡民粹主義輿情事件都可以看到廣大網民對社會精英呈現出的戲謔化調侃和狂歡式消費。比如,“我爸是李剛”事件引發的網民造句狂歡,“表哥楊達才”事件帶來的網民對其名表的估價狂歡等。在這些“狂歡式”的情感宣泄中,網絡民粹主義層出不窮的戲謔化表達激發了廣大網民的參與熱情和對抗情緒,對主流輿論的價值引導帶來嚴峻挑戰。

三、中國網絡民粹主義情感動員的疏導策略

作為一種潛隱化、彌散化的社會思潮,網絡民粹主義很難從根本上真正消除。網絡民粹主義情感動員是多種因素、多種動機綜合作用的結果,面對網絡民粹主義多元化的情感動員及其潛在威脅,我們應該積極疏導而不是被動防控。應該采取系統化、制度化、差異化、協同化的疏導策略,以社會公平正義消弭網絡民粹主義負面情感,以完善的民意表達機制吸納網絡民粹主義自發性的話語熱情,對不同類型和階段的網絡民粹主義情感動員進行針對性情感導引,建構“技術—法律—道德”相結合的復合式情感規約體系。

(一)系統化策略:以社會公平正義消弭網絡民粹主義負面情感

網絡是一個復雜的信息生態系統,各個信息要素之間存在著錯綜復雜的動態演化關系。可以說,在互聯網中,沒有所謂的簡單事物,只有被人為簡化了的事物。任何事物在互聯網空間的信息演化過程中都不是孤立存在的,一些看似簡單的事物,其實并不簡單。我們應該以一種復雜的系統性思維來審視網絡民粹主義多元化的情感動員。從根本上看,網絡民粹主義眾聲喧嘩的情感表達和情感宣泄其實是現實社會矛盾和社會結構緊張在網絡空間的一種情景映射。要疏導這種情感,就必須從現實土壤中去尋找答案,從國家治理和社會治理的高度全面推進社會改革,爭取以最大限度的社會公平正義消弭網絡民粹主義的負面情緒。

一方面,要在不斷提高經濟社會發展水平的基礎上,更好地保障和改善民生。民生議題是引爆網絡民粹主義輿情的核心議題,階層分化、貧富懸殊、社會分配不公等議題是引發弱者情感抗爭的主要動因。從宏觀上看,這些問題幾乎可以說是現代化進程中不可避免的問題,發展中產生的問題必須通過進一步發展才能真正解決。因此,應進一步解放和發展社會生產力,不斷提高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質量和發展水平,為整個社會的公平正義提供堅實的物質基礎。因為“相比政治性訴求,利益訴求才是當前中國網絡民粹主義話語最主要的一面”[15]。當然,物質財富的增加并不會直接帶來全社會的公平正義。在持續發展經濟的同時,還必須不斷通過宏觀調控和政策調試來保障和改善民生。要切實發展好事關老百姓現實利益的住房、醫療、教育、就業、養老等民生事業,盡可能地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推動共同富裕邁出實質性步伐,增強人民群眾的獲得感和幸福感,減少“相對剝奪感”,讓普通老百姓能夠更有底氣地應對未來社會發展的不確定性風險,進而消除社會焦慮和社會怨恨。

另一方面,要完善社會保障體系,營造公平的社會環境,不斷推進權利公平、機會公平和規則公平。作為社會公正的前提,權利公平是普通群眾在生存發展、社會地位、社會活動、權利規范等方面表現出來的一視同仁。網絡民粹主義崇拜抽象的“人民”,以“人民”作為其行動合法性的理據和旗幟,這里的“人民”其實具有雙重性,“ 既是力量的源泉, 但又是救助的對象”[16]。推進權利公平就是要堅持憲法至上,堅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機會公平是社會公平的題中之義,推進機會公平就是要讓每一個社會成員都有平等參與社會建設和社會分配的機會和條件,要著力避免權力尋租、階層分化、資源壟斷等帶來的機會不平等現象,爭取讓每一個普通公民都能有人生出彩的機會。規則公平則是社會公正的必要條件,推進規則公平就是要讓社會成員都公平遵守規則,進而在全社會形塑一種敬畏規制、遵守規則、崇尚規則的良好氛圍。只有在進一步保障和改善民生的基礎上,不斷推進權利公平、機會公平和規則公平,才能從根本上真正消弭網絡民粹主義“仇官”“仇富”“仇體制”“仇專家”等負面情感。

(二)制度化策略:以完善的民意表達機制吸納網絡民粹主義自發性話語熱情

網絡民粹主義的情感疏導不能一味地依賴于信息刪帖和信息管控。說到底,信息管控只是一種被動型的應急治理措施,其效果最多是防止輿論事態升級,而不能達到對熱點輿情的積極疏導。從當前的網絡實踐來看,普通民眾日益高漲的話語熱情和表達訴求與亟待完善的民意表達機制之間存在明顯落差,這是導致網絡民粹主義輿情事件間歇性、反復性爆發的重要動因。網絡民粹主義反權威、反精英、反體制的情緒宣泄在某種程度上其實是民意長期積壓的一種報復性反彈,是民眾的話語熱情和表達訴求得不到制度化渠道的吸納和回應所致。疏導網絡民粹主義情感,必須從制度層面入手。

一方面,要拓寬網民民意表達的制度化渠道,爭取以完善的民意表達機制吸納網絡民粹主義自發性的話語熱情和表達沖動。必須尊重每個普通網民的話語權和參與權,為每個普通網民的利益表達和政治參與提供規范而有序的制度化表達渠道。“構建政治系統與網絡民意之間的暢達溝通渠道, 是預防民粹主義動員頻發的治本之策。”[17]只有通過多元化的制度性吸納,網絡民粹主義情感動員的負面效應才有可能降到最低,網絡民粹主義自發性的話語熱情和政治沖動才有可能成為推動社會良性發展的重要力量。

另一方面,要不斷完善政府與民眾平等協商的對話機制。政府與民眾對話的關鍵在于形成一種協商基礎上的理解與共識,有效的對話機制可以為不同話語主體之間的利益協商提供基本載體。只有真正實現了不同社會階層和不同利益群體之間的話語互通和交流互動,網絡民粹主義的情感積壓才能得到真正釋放。面對網絡民粹主義輿情風暴,傳統“捂蓋子”的做法往往只能適得其反,不但不能控制事態,反而會進一步削弱政府公信力。要想真正疏導網絡民粹主義輿情,就必須以實事求是的態度去與各方利益主體展開對話,要第一時間以事實說話,對相關事件進行客觀真實的回應。同時,還必須摒棄官僚主義話語的傲慢與高冷,沒有感情的官話、套話和空話只會增加普通民眾的厭惡和反感。只有真正站穩了“以人民為中心”的情感立場,以真誠的態度去了解民間疾苦,想民眾之所想,急民眾之所急,才有可能真正與普通民眾之間建立起情感共鳴和關系認同,進而在平等對話的基礎上最大限度地紓解網絡民粹主義的情感偏激和情感暴戾。

(三)差異化策略:對不同類型和階段的網絡民粹主義情感動員進行針對性情感導引

網絡民粹主義的情感動員摻雜著政治、經濟、文化、技術等多重因素,對網絡民粹主義的情感疏導必須樹立精準化思維,并實行差異化情感導引策略。

一方面,對不同類型的網絡民粹主義情感動員要采取不同的情感疏導策略。針對網絡民粹主義的“悲情式”情感鼓動、“抗爭式”情感激發、“鬧大式”情感渲染、“狂歡式”情感宣泄等不同類型的情感動員模式應該采取區別化的策略疏導,雖然上述情感動員模式在多數時候是相互交織、相互融合的,但在網絡民粹主義輿情事件中,不同的情感動員模式還是會呈現出不同的內容側重和情感指向。“悲情式”情感鼓動往往側重于“弱者”維權,對于這類情感動員的疏導應該側重于及時回應訴求,立即解決問題,防止悲情擴散。“抗爭式”情感激發往往側重于把某類社會精英的不當言行形塑為抗爭對象,對于這類情感動員的疏導應該第一時間啟動問責程序,對相關涉事輿情主體進行真相調查,并及時向社會公布調查和處理結果。“鬧大式”情感渲染往往是對特定輿情進行解構和再加工的基礎上的借題發揮,對這類情感動員的疏導應該采取源頭治理的策略,要把特定輿情的負面影響控制在有限范圍內,盡量壓縮網絡民粹主義借題造勢的時空場域。“狂歡式”情感宣泄往往是資本助推和網民非理性情緒共同形塑的結果,對于那些為了流量故意制造假新聞、傳播謠言、抹黑政府、蠱惑民眾、煽動民怨的網絡推手,必須依法管控和處理,該取締就取締,該追責就追責。而對于網民的狂歡式情緒宣泄,應該從社會系統層面對其進行情緒疏導,大力推進網絡文化建設,努力營造風清氣正的網絡文化空間。

另一方面,對網絡民粹主義情感動員的不同發展階段也應該采取差異化的導引策略。在網絡虛擬空間中,民粹主義大致經歷了“民粹生成→民粹傳播→民粹聚合→民粹轉化四個過程”[18],每個過程中情感動員的特點各不相同。在網絡民粹主義情感動員的初始階段、發展階段、爆發階段和回落階段,應就每個階段的不同動員特點采取差異化的針對性策略。在網絡民粹主義情感動員的初始階段,應該對引發輿情的相關議題進行密切關注并及時疏導;在網絡民粹主義情感動員的發展階段,應該對引發動員的輿情事件進行全面監測和追蹤,爭取引導社會情緒往正向發展;在網絡民粹主義情感動員的爆發階段,應該立即啟動情感應急機制,直面輿情訴求,正面回應民意和解決問題,爭取以實際問題的解決達致情感分流和情感泄洪,切忌堵、躲、拖,不要讓沸騰的“民議”變成洶涌的“民怨”;在網絡民粹主義情感動員的回落階段,應該積極進行情感安撫和情感反思,要對引發網絡民粹主義情感動員的相關議題進行歸納和整理,爭取在現實發展中解決民眾強烈關注的民生議題、腐敗問題、司法公正等問題,進而從根本上消弭網絡民粹主義的情感積壓和情感淤積。

(四)協同化策略:建構“技術—法律—道德”相結合的復合式情感規約體系

網絡民粹主義情感疏導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必須樹立整體性思維,采取協同化的疏導策略,將技術監管、法律規制與道德自律三個要素結合起來,爭取建構起“技術—法律—道德”相結合的復合式情感規約體系。

一方面,網絡民粹主義的情感疏導離不開有效的技術支撐,有效的技術監管對于凈化網絡空間輿論環境具有重要的保障作用。要加大對社交媒體、搜索引擎、短視頻APP以及資訊集合平臺的技術規制,充分發揮大數據、人工智能、算法等前沿科技在網絡民粹主義輿情監測、輿情研判和輿情疏導中的積極作用,爭取在前沿科技的基礎上建立起數字化、制度化與動態化相結合的網絡民粹主義輿情監測、輿情研判和輿情疏導機制。對于那些故意制造謠言、抹黑政府、蠱惑民眾、煽動民怨的負面信息要及時予以技術過濾和技術管控。

另一方面,要進一步厘清政府信息監管與互聯網民眾言論自由之間的邊界,網絡民粹主義極端言論的信息管控不能損害普通網民言論自由,政府的信息過濾和信息監管必須有明確的法律依據,應該爭取用完善的法律法規來規約網絡民粹主義“狂歡式”的情感宣泄。目前,雖然已經出臺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網絡安全法》《網絡信息內容生態治理規定》等法律法規,但是相對于大數據、智能算法、云計算等網絡技術的日新月異,互聯網空間的法律制度建設依然任重道遠。應該進一步樹立互聯網輿情收集和輿情治理的法治意識,提升互聯網立法效率,強化前置立法,加強專門法與配套法的完善與協同,不斷提高互聯網法律規約的時效性和可操作性。

當然,除了技術層面與法律層面的外在情感規約,網絡民粹主義的情感疏導還需依靠廣大網絡參與主體內在的道德自律。自律是道德發展的一種崇高境界。道德自律是建構在特定倫理基礎上的自我規范和自我約束,與外在剛性的信息技術管控和法律規制不同,道德自律的自我規范和自我約束作用往往更具持久性和根本性。網絡民粹主義的情感疏導既要注重外在剛性的情感規約,也要注重內在軟性的情感自律。要從國家層面加大對互聯網行業自律組織的培育和扶持,積極發揮互聯網行業自律公約在網絡民粹主義情感疏導中的道德規范和道德引領作用。同時,還需要通過各種渠道大力提升網民群體的媒介素養,通過多渠道多載體的教育提升人們對信息的選擇力、判斷力和甄別力,讓人們養成自主自律、理性文明的上網習慣。總之,只有建立起技術監管、法律規制與道德自律相結合的復合式情感規約體系,網絡民粹主義的情感表達和情感動員才能更加節制和有序,“民意”才不至于演變為“民怨”和“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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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曉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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