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雨晗

許多大學生,深陷幫信罪的泥潭,成了網絡犯罪的“提線木偶”。有的大學生,在尋找實習或兼職中誤入迷途,有的在朋友或熟人的引誘下貪婪犯錯:他們辦理銀行卡、U盾、捆綁銀行卡的電話卡和持卡人身份證照片這“4件套”,然后一并“出租”,就獲得了千元到萬元不等的收益。
幫信罪與盜竊、搶劫等傳統犯罪不同的是,它發生在網絡空間中,不同于傳統犯罪通過監控視頻、指紋、DNA等證據來判斷犯罪嫌疑人,查處幫信罪是通過對網絡平臺中的電子數據的收集和取證來判斷的。一些大學生懷有僥幸心理,覺得自己沒有親自去做,所有的犯罪行為均發生于網絡之上,看不見、摸不著,但是事實并非如此。當下,偵查機關有專門的網絡犯罪偵查隊伍,可以通過電子數據取證還原案件和行為的事實情況,在確認上游的詐騙、洗錢等犯罪后,也能夠同時確認案件中所涉及的其他幫助主體的身份、行為、時間、地址等。雖然網絡上的數據存在易刪改性,例如有的大學生出借、出賣銀行卡和手機卡,在意識到風險后,會對聊天記錄、轉賬記錄等進行刪除,或將手機號注銷。偵查機關的鑒定機構是可以對電子數據進行還原的。而且,人工智能技術也在不斷發展,對于網絡犯罪中涉及的大量數據、信息、記錄等,甚至不需要進行人為篩選和核查,通過大數據和算法模型,便可以精準重構事實,并且厘清出借、出賣銀行卡和手機號的人在上游犯罪中所起的作用。
幫信罪與絕大多數犯罪不同的是,涉案人員并沒有直接參與到犯罪中,而是間接提供了幫助。按照刑法,如果并不知道自己所幫助的是犯罪行為,那么便不需要受到法律的處罰。所以在現實中,一些大學生可能會被一時的利益蒙蔽心智,即使感覺租卡這種事不太對勁兒,僥幸心理也會占上風,“即便真出了什么事,我既不知道,也沒參與,跟我沒啥關系”,于是坦然地忽略了風險,“假裝”自己不知道這行為可能與犯罪活動有關,甚至最后把自己都“騙”了,真心覺得自己明明“不知”。
其實,這種情況司法機關也有一定方法應對。對于大學生經常參與的提供手機卡和銀行卡幫助進行詐騙、洗錢和套取現金等“兩卡類”幫信罪,并不需要犯罪嫌疑人明確承認自己在為犯罪行為提供幫助。根據2019年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檢察院出臺的《關于辦理非法利用信息網絡、幫助信息網絡犯罪活動等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一條規定,交易價格或者方式明顯異常的,頻繁采用隱蔽上網、加密通信、銷毀數據等措施或者使用虛假身份,逃避監管或者規避調查的,等等情況,都可以認定行為人明知他人利用信息網絡實施犯罪,并不需要犯罪嫌疑人以口供的形式來承認自己在幫助網絡犯罪。所以,大家不應存有僥幸心理。
目前,幫信罪呈現井噴的態勢,該罪本身是輕罪,一般被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當下,我國也在探索提高幫信罪的入罪和定罪條件,以更好的方式來處理“幫信”行為,從源頭治理來預防犯罪的發生,用人文關懷來緩解刑罰的嚴厲。例如,對于主觀惡性低、可改造性強的大學生適用不起訴的制度,通過批評教育等方式進行改造。再如,通過更多適用罰金刑來替代監禁刑。
責任編輯:馬春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