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稅與碳交易機制下供應鏈減排策略研究

王凱　劉璐　曾好

摘 要：“碳達峰、碳中和”目標是我國新能源經濟發展的方向。有效的減碳政策將極大促進目標實現，政府需要慎重決策。研究制造商和零售商組成的兩級供應鏈，分析集中決策、批發合同和成本分擔合同下碳交易和碳稅政策。結果表明：不同的決策情形、政府關注角度都會影響最優政策的確定。政府關注角度不同，從供應鏈成員利潤出發，在集中決策和批發合同時，當碳交易價格較低，碳稅政策會使企業獲益更多；在成本分擔合同時，當碳交易價格較低，碳限額政策會使企業獲益更多。當政府兼顧消費者剩余和環境效益時，碳交易價格較低時，碳交易政策會使消費者獲益更多，碳稅政策會使社會環境效益更多。

關鍵詞：碳交易；碳稅；批發合同；成本分擔合同

中圖分類號：F 252.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7312（2023）03-0292-08

Emission Reduction Strategy of Supply Chain under Carbon Tax and Carbon Trading Mechanism

WANG Kai1，2，LIU Lu1，ZENG Hao1

（1.School of Management，Nanjing University of Posts and Telecommunications，Nanjing 210003，China；

2.School of Management，Jilin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25，China；

3.Tongda College of Nanjing University of Posts and Telecommunications，Nanjing 225127，China）

Abstract：The goal of “carbon peak，carbon neutral” is the direction of Chinas new energy economy development.Effective carbon reduction policies will effectively promote the goal of carbon neutrality.It is necessary for the government to decide carefully whether to adopt cap-and-trade or carbon tax policy for carbon reduction enterprises.A two-tier supply chain consisting of a leading manufacturer and a retailer is studied，and carbon trading and carbon tax policies under centralized decision-making，wholesale contracts and cost-sharing contracts are analyzed.The results show that different decision-making conditions and the governments perspective of concern will affect the determination of the optimal policy.Governments have different perspectives of concern.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profits of supply chain members，in the centralized decision-making and wholesale contracts，when the carbon trading price is low，the carbon tax policy will bring more benefits to enterprises.In the case of cost-sharing contracts，when the carbon trading price is low，the carbon quota policy will benefit the enterprise more.When the government gives consideration to consumer surplus and environmental benefits，when the carbon trading price is low，the carbon quota policy will bring higher benefits to consumers，and the carbon tax policy will bring higher social and environmental benefits.

Key words：carbon trading；carbon tax；wholesale price contract；cost sharing contract

0 引言

環境保護是世界各國關注的重要議題之一。美國總統拜登上任便下達有關于防治污染的行政指令，重新加入《巴黎氣候變化協定》，與全球各國共同參與碳減排。我國也在調整碳污染，增加清潔能源供應，降低化石能源依賴。2020年3月，我國電網發布“碳中和”路徑圖，降低生產端與消費端的碳需求，力爭在2025年實現輸送清潔能源占比達到50%[1]。電力企業作為主要產生者，需盡早實現有效脫碳。而加快全國碳市場建設，提升其活躍性，有助于盡早實現“碳達峰、碳中和”。電力市場化改革，全國碳市場建設，碳排放權市場化成為當務之急。而僅靠企業自主減排效果緩慢，需要政府調動政策靈活性。為此，政府需要考慮碳排放權市場化的影響，發揮國內、國外2個市場相互促進、協同互補的作用，為清潔能源的市場競爭力添磚加瓦。

從企業、政府和消費者角度看，碳減排政策對低碳行業的發展有強大的促進作用，主要分為碳交易和碳稅。碳交易政策[2]指企業首先由政府提供碳信用額度，當其碳排放量超過初始信用額度時，再購買額外碳配額；否則，這些企業可將多余碳配額出售給碳排放交易市場。碳稅政策則指由政府依據一定的科學減排目標，對企業的碳排放征收一定稅金。政府具體采用何種政策值得深入研究。

隨著生產實踐復雜性日益增強，為緊跟時代步伐解決貼近實際的現實問題，許多學者將碳交易和碳稅2種減排政策結合起來研究。丁志剛在分析了在碳稅和碳交易政策下，稅率和碳交易價格不確定性風險對供應鏈成員及最優決策的影響。碳交易價格與碳稅波動程度均會影響低碳技術的引入時間[3]。HU基于新興再制造行業分析碳減排政策中，何種是最優政策，保持碳排放量可控情形下，碳交易更適合再制造[4]。

CAMILA根據經濟影響和政治可行性，研究了墨西哥電力部門2種政策的減排效益，指出碳交易更能實現減排目標[5]。曹裕基于減排成本、減排效果、監督機制以及未來適應性等，分析了碳稅和碳交易在中國的運用問題，提出應建立二者相結合的復合政策，應對日益凸顯的環境問題[6]。可見，當前學者對于減排政策的共同研究主要集中在不確定性風險和再制造行業2個方面。

文中從集中決策、批發合同和成本分擔合同等3種具體的決策情形進行分析，慮及低碳企業、消費者效益和社會環境效益等3個因素，比較碳交易和碳稅政策的最優適用范圍，以確保實施有效性。擬討論以下3個問題。

1）集中決策、批發合同和成本分擔合同下的最優減排政策是什么？

2）基于企業角度，政府應該如何確立更加科學的減排政策？

3）考慮消費者效益和社會環境效益，政府該如何選擇減排政策？

1 問題描述與假設

政府非常重視環境問題，出臺了一系列可持續發展的政策法規，促進企業生產低碳產品。同時，消費者環境意識的增強也促使企業積極參與減碳活動[7]。因此，文中考慮供應鏈的碳排放問題。由一個制造商和一個零售商組成兩級供應鏈。制造商投資先進的技術或設備，減少生產過程中的碳排放。上游制造商生產成品，下游零售商訂購并出售給消費者。企業在進行低碳生產時，政府可以采用碳稅或碳交易政策引導其活動。為研究以上問題，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1：整個過程按訂單生產，所以不考慮制造商的庫存成本[8]，僅考慮生產成本。產品數量來源于市場需求，因此假設市場需求總是等于產品數量。

假設2：低碳產品的市場需求與市場基礎需求、產品價格和減碳水平相關。減碳額與市場需求正相關，因此需求函數[9]表示為

q=α-βp+λe

假設3：產品消費中會給消費者帶來社會福利。消費者剩余是指當消費者面對某一種產品或服務時，其自身形成的能夠支付的費用與實際支付費用之間的差額[10-11]。消費者剩余（CS）可以表示為

引理7表明集中決策、批發合同和成本分擔合同，減碳額高低受減碳政策影響。當碳交易價格較低時，碳稅政策下減碳額更高，社會環境更好。當碳交易價格較高時，碳交易政策下減碳額更高，社會環境更好。因此，供應鏈成員決策情形對社會環境的改善不產生影響，減碳政策則成為影響環境改善的因素。可以得出，政府在實施減碳政策時，應從減碳額高低水平出發，考慮社會環境效益，確定不同行業的減碳政策。

通過分析單位減排額外生，得出供應鏈成員最優決策受單位減排額的影響，并且單位減排額度越高，批發價格和零售價格越高，由此看出，供應鏈成員有動力進行減排生產，并且各自利潤在碳減排水平達到一定水平時達到高峰。可見，碳減排對企業具有吸引力。在碳減排水平相同時，何種政策更優的主要判斷標準是碳稅和碳交易價格之間的差異，往往會認為產品價格會與政府分配碳限額相關，然而，通過最優決策分析看出，產品價格僅與碳減排水平相關，與碳限額無關。碳限額較多影響制造商利潤，因此，在碳交易政策下，制造商應當關注碳減排額與碳限額兩方面，而零售商則僅關注碳減排水平，這與碳稅政策下的供應鏈成員關注點相同。

6 結語

文中考慮了集中決策、批發合同和成本分擔合同3種決策情形。從企業、消費者和社會環境3個角度出發，重點分析了供應鏈成員績效、消費者剩余和減碳額3個方面。分析了不同情形下，碳稅和碳交易2種減碳政策的影響。主要結論和啟示有以下3個方面。

1）碳稅和碳交易2種減碳政策的有效運用，需要政府分析企業的決策情形。集中決策、批發合同和成本分擔等3種不同的決策情形中，不同的碳稅和碳交易價格均衡點，最優的減碳政策不同。政府在實施具體的減碳政策時，既要關注行業的決策情形，也要關注行業中碳稅與碳交易的具體價格，才能保證政策有效性。

2）政府的關注點與減碳政策的實施緊密相關。政府關注點會影響減碳政策的確定。從供應鏈成員利潤出發，政府還需要考慮決策情形。在集中決策和批發合同時，當碳交易價格較低時，碳稅政策使企業獲益更多。在成本分擔合同時，當碳交易價格較低時，碳交易政策使企業獲益更多。

3）政府需要兼顧企業利潤，消費者效益和社會環境效益。此時，決策情形不會影響最優政策實施，3種決策情形中的最優政策實施均與碳交易價格高低有關。當碳交易價格較低時，碳交易政策使消費者獲益，碳稅政策使環境效益更好。當碳交易價格較高時，碳稅政策使消費者獲益，碳交易政策使環境效益更好。碳交易政策下，制造商應關注碳減排與碳限額，而零售商僅關注碳減排，而碳稅政策下的供應鏈成員需要關注碳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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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嚴焱）

收稿日期：2022-09-30

基金項目：江蘇省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項目（2021SJZDA036）；江蘇省研究生科研創新計劃（KYCX21_0854）；江蘇省研究生科研創新計劃（KYCX22_0893）

作者簡介：王凱（1971—），男，江蘇邳州人，副教授，主要從事物流與供應鏈管理方面的研究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