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狄娜

因為這一次關于宜興紫砂的采訪,我和小北進行了深入的交流。很早就知道小北,但這一次才恍然大悟她名字的由來——因為很小的時候想來北京,所以取名“小北”來激勵自己。
小北家族的直系親屬中,其實沒有人做紫砂,但反而是現在的年輕一輩,都在從事這一行業。她的妹夫做壺,精益求精,不會為了賺快錢而舍棄作品的品質,而是會為了學好一把壺,安心做學徒很多年,直至滿意再開始出來接活。這些對小北有很大的啟發,她自己也開始潛心研究紫砂,也認識到最初接觸紫砂的那個自己是淺薄的。比如有一次去美國,一位教授聽聞有“懂”紫砂壺的朋友(也就是小北)來訪,就拿了許多他在易貝上拍的紫砂壺來見她。小北回憶,那應該是非常早期的外流壺,所以做工不能按照當代的工藝技法去要求。但是當時她以當代技法粗淺一看,便覺得“做得怎么會那么糙”,當即就一通質疑。等到后來,她接觸了一廠早期的一些作品、更早一些的殘片,才知道那時高談闊論的自己有多可笑。
作為宜興本地人,她聽過很多當地的傳說。比如某些出貨量大的頭部直播間,巔峰時期丁山一個村可能都在幫其生產紫砂壺;有一位叫范澤峰的老師,很早就帶領一個村的人有規模地制作紫砂壺,在丁山還沒有重視原創的時候,他就開始去外面購買美術生的設計手稿,回來生產,后來高票當選了村支書,帶領了一個村致富。小北很敬重這些人,她說,自己的品牌還小,不敢說盤活過哪一條產業鏈,但宜興千千萬萬和她一樣的小人物,盤活了整個丁山的經濟。
在小北看來,宜興節奏慢,生活暖。她去合作方家里,要是遲到了就遲到了,人家也無所謂。她笑稱自己臉皮比較厚,有時候睡醒了洗把臉出門,看看誰家飯做好了就去吃一口,再喝會茶,才開始工作。紫砂于她,早已不僅僅是一門生意,而更是一種自然而然的、無法被舍棄的生活。
江山風月,本無常主,閑者便是主人。小北這樣的人,應該已是風月閑主。
不知不覺又是一年,看到2022年國人年度感受的關鍵詞是“新”,很多感慨。希望2023年依然是嶄新的、充滿希望的!
——徐州?田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