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語法研究取向探索

語言既是信息的載體，也是思維的工具。語法，涵蓋了語言的整體結構形式、結構關系及組織單位的前后分布，不僅反映語音、文字以外的豐富語言意蘊，還是特定民族或地區的思維形態不斷揚棄、長期積淀和認定的結果。新世紀以來，一批批孜孜以求的語言學者在語法研究方面不遺余力，為新時代的語法研究打開了新局面。其中，李宇明教授常年深耕于理論語言學、語法學、心理語言學和語言規劃學的研究，由商務印書館出版的《語法研究錄》一書，正是匯集了李宇明教授20多年在語法研究方面的心得與成果。筆者在開展山東省社會科學規劃課題基金資助項目“‘都的義項分解及其特征核查”（課題號：16CZWJ23）研究時對該書作了研讀，認為其對新時代的語法研究具有如下兩方面的啟迪：

其一，該書體現了對語法、詞法、句法、超句法的統合觀照。李宇明教授認為，語法學的傳統視野通常聚焦在詞法和句法，而現代漢語的主要精力在句法，對詞法研究有所忽視；并且總結了漢語語法學史上的五種本位觀，從中可以看到由“詞類本位”發展為“句成分本位”“詞組本位”帶來的語法研究重心轉向和“字本位”引發的螺旋式地向詞法回歸，為薄弱的詞法研究注入新說，以及“小句中樞說”在句法和超句法的宏觀語法視野中為漢語語法研究向超句法方向進行的拓展。鑒于此，李宇明教授在書中基于“話語分析”“互動語言學”的理論和方法，以自然交際為研究對象，以實證主義態度分析處理材料，探討交際互動中的語言結構和話語組織，從而將超句法納入語法研究，將話語研究推進到一個新階段。

此外，李宇明教授在《論詞語重疊的意義》一文中將詞語重疊分為非詞重疊、詞語重疊、語句重疊三類，分別涉及詞法、句法和超句法。之后，又從“量”這一語義范疇出發，研究“量”范疇在詞法、句法和超句法等不同層面的表達機制，由此揭示出超句法研究的重要意義。進而，李宇明教授明確提出漢語語法的詞法、句法、超句法的“三法”系統，并且強調：“三法”統合觀照，才能更好地研究、解釋由詞到篇的結構單位和結構之法。

其二，該書體現了跨學科、跨語言的學術視角和技術方法。該書傾向于構建一種“語法化”理論框架，通過跨學科、跨語言的學術視角和技術方法的運用，試圖打破共時和歷時的傳統研究視域。例如在對“名物化”現象、拷貝型量詞、整體與部分同詞現象、空間范疇認知等課題的研究之中，該書在繼承了歷史語言學傳統的基礎上綜合比較了漢語、英語、俄語等大語系和藏語、納西語等少數民族語言以及具有各地特色的方言，同時借鑒并引入語言類型學、認知語言學、話語語言學、語用學、社會語言學以及接觸語言學、體驗哲學等跨學科的理念、視點和方法，清晰而完整地描述并解釋了人類語言的語法系統的形成過程，并且引發了“人類語言的語法為何會以這種方式構造起來”的深層思考。這也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近四十余年來語法研究的新認知、新方法和新成績。

綜上所述，《語法研究錄》為新時代的語法研究開拓了新視野、提供了新方法，也為新時代的語言教育以及語文核心素養之語言建構與運用的培育提供了重要的理論依據和思想資源。

（濱州醫學院外國語與國際交流學院王曉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