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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自立自強:邏輯解構、關鍵議題與實現路徑

2023-05-30 14:47:29陽鎮賀俊
改革 2023年3期

陽鎮 賀俊

摘? ?要:在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開局起步的關鍵時期,科技自立自強的內在理論邏輯和關鍵議題亟須深度解構。科技自立自強的邏輯包括:主動構建新一輪技術革命技術窗口的歷史邏輯,強化新發展格局下產業鏈和創新鏈安全性、暢通性的現實邏輯,助推我國產業攀登全球價值鏈高端的價值邏輯,以及支撐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戰略邏輯。深度理解科技自立自強需要立足技術創新觀、競爭安全觀、韌性觀、核心能力觀等,其核心表征是技術的自給率與技術引領性,其核心內涵包括技術自給與技術安全性、競爭韌性、創新能力屬性、價值創造范圍與影響力等,其標志特征包括創新驅動、技術要素引領、創新能力強、科技創新成果的影響力與把控力高等。系統支撐科技自立自強,需要形成基于國家能力的國家創新系統、基于完備本土產業鏈的產業創新體系以及基于核心企業主導的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等,并實現多層次創新生態系統相互耦合。邁向科技自立自強涉及四大關鍵議題,包括政府與市場關系及功能定位下的新型舉國體制運用問題、創新主體與創新模式選擇下的企業創新模式問題、產業鏈與創新鏈之間的支撐融通問題、基礎研究與應用開發研究的投入格局問題。加快實現科技自立自強,需要立足創新驅動的引領式創新戰略、立足以企業為創新主體的大中小企業多維融通與共生共益型的創新生態系統、立足數字技術的生產與深度賦能生態、立足引領性創新政策的政策保障等,構建“戰略引領—主體選擇—技術賦能—制度保障”的多維綜合推進路徑。

關鍵詞:科技自立自強;技術創新;關鍵核心技術;創新體系

中圖分類號:F124.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7543(2023)03-0015-17

2020年10月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提出,堅持創新在我國現代化建設全局中的核心地位,把科技自立自強作為國家發展的戰略支撐。2021年5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科學院第二十次院士大會上倡導“實現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2022年10月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提出,加快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加快實現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由此可見,科技自立自強已成為我國創新驅動發展戰略中的全新戰略導向。在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開局起步的關鍵時期,科技自立自強的戰略地位不言而喻,已成為我國邁向世界科技強國的重要戰略支撐[1]。近年來,貿易保護主義抬頭,逆全球化趨勢愈發明顯,國際科技競爭環境的不確定性與風險性驟升。在開放型經濟環境下,我國技術引進與技術學習方式遭受挑戰,產業鏈與創新鏈的正常運轉受到沖擊。尤其是近年來隨著美國對我國發起的單邊“科技制裁”“技術斷供”“技術禁運”等技術貿易封鎖策略不斷強化,我國部分產業與領軍企業等面臨較為嚴重的關鍵核心技術“卡脖子”問題[2-3]。這對我國深度參與國際化競爭構成了較大挑戰,威脅到我國產業鏈和創新鏈的安全性、穩定性,已成為制約我國關鍵產業與企業攀登全球價值鏈高端的重要障礙。

科技自立自強是應對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戰略舉措,也是新一輪科技革命與產業革命下搶占技術革命窗口期的統籌戰略安排,更是提升我國科技創新能力、建設世界科技強國的重大戰略決策。近年來,學術界關注到了科技自立自強的戰略意義[4-5],圍繞科技自立自強的研究多集中于具體微觀支撐機制的探討[6-8],對科技自立自強的內在邏輯尚缺乏深度解構,未能較好地回答科技自立自強到底是什么以及具備何種關鍵特征等問題,對于科技自立自強的關鍵支撐體系也缺乏深入探討。基于此,一方面,本文系統解構科技自立自強的多重理論邏輯,剖析科技自立自強的關鍵核心特征,識別科技自立自強的主要內容維度與目標狀態,為準確衡量科技自立自強提供理論參考;另一方面,本文進一步對科技自立自強的支撐體系進行全面深度解構,提出科技自立自強下創新體系的核心構成及相應特征,區分自立與自強下的關鍵支撐要素并提出關鍵性議題,從“戰略引領—主體選擇—技術賦能—制度保障”的邏輯框架為加快實現科技自立自強提供政策參考。

一、科技自立自強的內在邏輯

實現科技自立自強,需堅持面向世界科技前沿、面向經濟主戰場、面向國家重大需求、面向人民生命健康,深入實施科教興國戰略、人才強國戰略、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完善國家創新體系。科技自立自強作為新時代建設科技創新強國的全新戰略導向,具有深刻的歷史邏輯、現實邏輯、價值邏輯和戰略邏輯。

(一)立足技術革命演化史審視科技自立自強的歷史邏輯

從技術革命或者科技革命史的角度來看,人類進入農業社會后的歷次社會重大轉型與生產力的重大飛躍都是建立在科技革命的技術變革基礎之上的,技術是經濟社會轉型的源動力。17世紀以來,世界逐步由農業技術主導的農業社會進入由工業技術部門主導的工業社會,在此背景下產生了三次工業革命。具體來看,第一次工業革命發生于1780—1895年,英國率先開啟第一次工業技術革命,推動了紡織機、蒸汽機在生產制造領域的大規模應用,運輸、紡織、機械、鋼鐵等產業迅速興起,英國成為世界霸主,美國、法國、德國等國也得到了迅速發展。第二次工業革命發生于1895—1940年,德國、法國、美國成為第二次工業革命的主導國家,以電動機、內燃機技術為核心的電力能源技術在產業發展過程中得到廣泛運用,推動了人類社會生產力的進一步解放,內燃機和新交通工具的機械化創新推動德國成為第二次工業革命中的工業強國。第三次工業革命則是20世紀70年代后隨著信息技術、自動化技術的迅猛發展而產生的,美國依靠第三次工業革命成為世界超強經濟大國。步入20世紀后期,信息網絡技術獲得迅猛發展,人類社會由傳統的農業社會、工業社會向智能社會大步邁進。

當前,移動互聯網、物聯網、人工智能、大數據、3D打印、區塊鏈、虛擬現實等技術正向經濟社會各個領域加速滲透,國際技術與產業競爭日益加劇,世界各國在加速對新一輪工業革命下的新興技術的戰略性布局,爭取在新一輪工業革命的數字化、信息化、網絡化、智能化的技術浪潮中占據先機。面向新一輪技術革命的科技競爭日趨激烈,大國之間的科技競爭博弈加劇,而搶占新一輪技術革命的窗口期以及奠定未來科技創新強國地位的關鍵選擇便是將科技自立自強擺在突出位置。因此,從科技革命演化史的歷史邏輯來看,邁向科技創新強國的關鍵抉擇是掌握主導關鍵核心技術,實現科技自立自強。

(二)從新發展格局審視科技自立自強的現實邏輯

面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審時度勢,提出要推動形成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構建新發展格局要求我國加快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的產業鏈、供應鏈與價值鏈,改變長期以來我國產業鏈、供應鏈與價值鏈過度外嵌的局面。在開放型經濟體制下,我國逐步構建起面向外向型經濟發展的開放式創新模式,對內生創新能力建設的重視不夠,在關鍵產業中存在關鍵核心技術缺失或者技術創新能力薄弱的問題。近年來,在中美關系不確定性加劇以及逆全球化風險不斷加深的背景下,產業領域的關鍵核心技術“卡脖子”問題日益凸顯,我國產業鏈、供應鏈與價值鏈的安全暢通問題面臨較大挑戰。

實現科技自立自強是構建新發展格局的重要支撐。新發展格局下的科技創新戰略,亟須擺脫過度外嵌的科技創新模式,在關鍵產業、關鍵技術領域以及關鍵原材料、設備等方面擺脫過度對外依賴,實現本土產業鏈、供應鏈與價值鏈體系的循環暢通。實現循環暢通的技術基礎是提高關鍵核心技術、關鍵設備等的自給率。面向關鍵產業的原始創新能力成為實現國民經濟暢通循環的能力基礎,相應地,以原始創新與全面自主創新實現科技自立自強是構建新發展格局的現實需求,也是新發展格局下解決產業鏈安全性與暢通性問題的必然要求。

(三)從全球價值鏈攀升視角審視科技自立自強的價值邏輯

隨著產業鏈的跨國轉移以及國際分工的日益深化,各國產業與微觀企業都不同程度地卷入基于全球產業鏈或全球生產網絡的全球價值鏈體系之中。各類企業與產業基于比較優勢,在全球價值鏈中處于不同的位置,進而在面向全球價值鏈的研發設計、生產制造、銷售服務、市場品牌塑造等環節中形成差異化的參與深度與寬度。一般而言,處于研發設計與市場品牌塑造環節的企業或產業價值鏈地位相對更高,這是因為其產業附加值與利潤率相對更高。改革開放以來,隨著“引進來”與“走出去”戰略的持續深化,大量跨國企業以及我國本土企業逐步參與到我國本土市場競爭和國際市場競爭之中,進而不同程度地參與到全球價值鏈的各個價值環節之中,形成了差異化的產業發展模式。長期以來,我國企業在“走出去”的過程中過度注重市場效應而忽視技術效應,過度追求規模效應,導致我國產業大而不強,對于處于全球價值鏈高端的研發設計與市場品牌塑造等環節參與深度較低,長期處于“微笑曲線”的價值低位導致我國微觀企業與產業發展陷入“低端鎖定”。

近年來,美國加速了其本土產業鏈回流進程,通過制定出臺相關政策促進傳統產業的回流或供給多元化,如《保持美國在人工智能領域的領先地位》(2019)、《關鍵和新興技術國家戰略》(2020)、《無盡前沿法案》(2021)、《芯片與科學法案》(2022)等。這對于我國部分產業尤其是高新技術產業參與發達國家主導的全球價值鏈與全球產業分工體系造成了直接負面沖擊。走出全球價值鏈中低端鎖定的必由之路是通過創新尤其是技術創新推動產業鏈與創新鏈的深度融合,提高產業發展的技術復雜度和創新水平,實現產業發展從中低端制造走向高端研發設計,以技術標準引領產業發展方向。從這個意義上講,全球價值鏈攀升過程中必須依賴也必然依賴科技創新,尤其是原始性技術創新,即需要通過科技自立自強重塑產業分工的價值邏輯,以科技自立自強系統實現產業自主創新、引領產業附加值提升,進而提升全球價值鏈的參與深度,助推我國產業與微觀企業攀登全球價值鏈中高端。

(四)從高質量發展視角審視科技自立自強的戰略邏輯

黨的十八大以來,高質量發展成為貫穿我國經濟社會轉型發展的主導戰略,是引領我國經濟結構轉型、產業轉型升級與企業創新發展的重要戰略指引。高質量發展貫穿于新發展階段國民經濟發展的主線之中,其回答的時代之問是發展方式等戰略性問題,對我國各類微觀市場主體、創新主體與社會主體如何實現發展以及實現怎樣的發展提出了新的目標遵從,也為深化中央企業更好地提質增效和瘦身健體提供了新的路徑安排。從高質量發展的內涵來看,高質量發展首先與經濟發展質量緊密聯系,其核心依然是經濟發展的“質態”,是衡量經濟發展成效的核心表征。從經濟結構視角來看,高質量發展主要是供給側方面的高質量,在需求側方面反映的則是人民對美好生活向往的高度滿足[9]。高質量發展的基本導向表現為提高供給的有效性、推動公平性發展、加強生態文明建設與實現人的現代化。

從高質量發展的實現方式與主要層次來看,高質量發展的實現包括經濟發展高質量、產業發展高質量與企業發展高質量。宏觀經濟層面的高質量發展依賴于政府與市場關系的調整定位和優化,以及重塑宏觀經濟增長的新要素與新動能[10]。中觀產業層面的高質量發展主要是聚焦產業結構與產業升級的動力機制。生產性服務業技術水平的顯著提升,能夠積極促進資本要素和勞動要素的集聚,提高全社會全要素生產率,助力經濟高質量發展。生產性服務業的技術創新水平將成為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全新動能[11]。微觀層面的高質量發展主要是企業高質量發展,企業高質量發展是以新的發展理念為指引,推動企業戰略管理、運營管理、技術創新管理、人力資源管理以及利益相關方管理水平的提升,表現為產品與服務的高質量供給、企業與利益相關方的共生可持續發展[12]。因此,不論是重塑宏觀經濟增長的要素框架,還是重塑經濟發展新動能,抑或微觀企業層面的產品服務高質量,都離不開以創新要素為核心的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即依賴于以創新為基礎的核心生產要素驅動形成新的生產函數和“創造性”破壞,進而提高生產率,這一過程尤其依賴于通過科技創新尤其是技術創新驅動增長函數的迭代升級。

二、科技自立自強的理論內涵、關鍵特征與核心支撐

深度理解科技自立自強的理論內涵不能只立足科技創新或者技術創新能力視角,還需要立足競爭環境、技術安全、技術創新能力、技術安全等視角,明確科技自立自強的關鍵屬性與核心特征。科技自立自強主要反映在科技創新戰略、生產要素、創新能力、創新產出等層面,而支撐科技自立自強的全新科技創新戰略依然依賴于基于國家能力的國家創新體系、基于完備產業鏈的產業創新體系以及基于核心企業主導的企業創新生態系統。

(一)科技自立自強的理論內涵

科技自立自強,歸根結底是對一國科技競爭綜合實力的綜合評判,其反映的是一國在參與國際科技競爭中所處的相對位置以及能力狀態。理解科技自立自強,需要從自立與自強的雙重視角切入。

從自立視角來看,自立意味著特定主體能夠獨立存在于一定的經濟場域或社會場域之中,具備獨立生存或者自力更生的基本能力[13],其反映在科技創新層面則是創新主體具備獨立開展相關技術創新的基本能力,能夠將特定的生產要素轉化為相關的產品與技術實現自我供給。因此,自立視角下的科技自立自強意味著一國的技術供給能夠實現自給自足,意味著任意一項技術、產品與設備尤其是關鍵核心技術能夠通過本土產業鏈、創新鏈中的某一知識主體獨立研發攻關或者多個企業開展聯合攻關等形式完成。在這一過程中,最關鍵的是以企業為主體的技術創新能力,即任意一項技術能夠被本土企業所掌握,而非掌握在其他國家的知識主體中,且具備打破技術壟斷或者技術封鎖的基本能力。需要說明的是,自立視角下的科技自立自強的內涵更多地體現在技術自給率層面,它并不強調技術開發的綜合成本或者技術競爭的相對位置,回答的是技術有無的生存性問題,尤其是關鍵性設備、技術與產品等自給率。其核心是技術的跨國脫鉤而非跨國技術學習或者技術引進吸收等,旨在構建以本土產業鏈與創新鏈為支撐的“技術—產品”創新生態系統。

從自強的視角來看,自強不同于自立,它更多地反映的是該國的競爭力而非生存能力,超越了基本生存范疇[14]。相應地,科技自強意味著一國的科技競爭能力處于國際前列,能夠與技術領先國家開展相應的技術市場與產品市場競爭,其競爭的基本載體是通過企業尤其是跨國公司等開展國際市場競爭,以技術能力與技術標準掌握國際競爭話語權等。因此,自強視角下科技自立自強的關鍵內涵在于一國的科技創新水平處于較優狀態,其關鍵指標是該國的企業技術創新能力、產業創新能力、區域創新能力等多維競爭力。從效率與質量視角來看,自強視角下的科技自立自強意味著科技創新的成果轉化效率高,且科技創新過程中的技術輸出與產品輸出處于高質量狀態,大量原始性技術創新不斷涌現,它強調一國在全球科技創新綜合位置中的科技引領性。

基于上述分析,這里認為,科技自立自強至少包括五重理論內涵:第一,從技術供給視角來看,科技自立自強意味著在開放式經濟體制下構建開放式創新體系,且在開放式創新體系下依然能夠實現技術自給,而非依賴于技術引進等方式實現技術供給。技術充分自給是科技自立自強的首要維度。第二,從競爭風險視角來看,科技自立自強意味著能夠應對科技封鎖、科技壟斷、科技制裁等不利局面,能夠依賴本土產業鏈與創新鏈快速開展相關技術與產品的集中攻關實現技術本土化與產品本地化,避免技術“斷供”等不利局面。科技競爭抗風險能力是科技自立自強的關鍵維度。第三,從技術創新能力視角來看,科技自立自強意味著一國企業或產業具備面向關鍵核心技術攻關突破的創新能力,整體上該國企業或產業的技術創新能力相對較高,能夠在短期內快速聯合相關知識主體開展技術攻關突破,實現技術與產品的本土供給,避免關鍵核心技術的“卡脖子”問題出現。高水平的創新能力是科技自立自強的核心維度。第四,從技術安全性視角來看,科技自立自強意味著部分涉及國計民生的關鍵性產業、國家戰略性產業以及關系到國際科技競爭話語權的關鍵技術能夠實現自我開發與供給自足,具備獨立完整的知識產權體系,且能夠避免自身的關鍵核心技術被泄露或者轉移等,在相關產業與領域設立技術紅線,明確技術轉移目錄的邊界范圍。第五,從價值創造視角來看,科技自立自強意味著該國產業或者企業處于全球價值鏈中高端,且依托于技術創新掌握國際技術標準話語權,具備影響其他國家產品或者企業開展技術創新攻關方向的基本能力,表現為技術創新的高附加值。高水平價值創造是科技自立自強的重要維度。

(二)科技自立自強的關鍵特征

科技自立自強的關鍵特征主要反映在科技創新戰略與創新能力等層面。從國家科技創新戰略層面來看,科技自立自強意味著將創新驅動發展戰略擺在整個科技創新戰略的核心位置,明確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在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產業轉型升級、企業創新發展等方面的作用,立足創新驅動實現動力轉換,即傳統增長動能從低成本模式或市場主導模式轉向創新驅動模式,立足創新尤其是企業家精神實現“創造性破壞”,實現更高水平的均衡發展。因此,科技自立自強的核心特征之一是創新驅動。相應地,在創新驅動視野下,支撐整個生產率提升的關鍵生產要素發生系統性變化。新古典經濟學將生產要素主要劃分為勞動、土地、資本等生產要素,技術長期游離于主導生產要素之外,而科技自立自強意味著技術要素成為驅動一國經濟增長、企業利潤增長的關鍵生產要素,依賴技術要素實現整個生產函數的要素配比關系的系統性變化,突破生產函數的邊際約束空間,從而實現利潤最大化或者社會福利最大化。在數字經濟時代,數據成為工業和服務業發展的核心生產要素,依賴數據要素驅動實現數字技術驅動的企業與產業創新發展,形成企業數字化轉型以及產業數字化等多重數字化轉型模式。從生產要素視角來看,科技自立自強的關鍵特征之一是技術要素成為生產要素的關鍵要素,且數字經濟時代數據要素成為全新的生產要素,依賴數據要素的賦能效應與生產效應實現各類生產要素的重組配置效應與生產函數優化效應。

從創新能力視角來看,科技自立自強意味著具備高水平的創新能力,這種創新能力能夠助推國家科技創新綜合水平處于領先位置,且能夠打破相關科技封鎖與科技制裁,具備快速研發攻關的創新動態能力。從創新能力的表現層次來看,主要表現為產業、企業與技術等多個層面,且創新能力不單一指向技術創新,還包括產品、工藝、商業模式與管理等多重創新。科技自立自強意味著我國科技創新主體在從事原始創新、基礎研究、前沿科技與未來技術探索、關鍵核心技術攻關突破、技術標準制定等方面表現出高水平的創新能力。從這個意義上講,高階創新能力是科技自立自強的核心特征之一。從創新產出的視角來看,科技自立自強意味著科技創新成果與產出的國際影響力高,且具備關鍵產業的技術控制能力,包括標準控制與價值鏈控制,即能夠憑借科技創新的高水平優勢在國際科技競爭尤其是關鍵性產業、國家戰略性產業競爭中獲取制度性話語權、規則與標準制定主導權、產業鏈與價值鏈控制權,具備推進國際大科學合作和科技援助的科研合作能力。從產業與技術的未來影響趨勢來看,科技自立自強意味著對未來產業和未來技術的預測與把控力更強,能夠主動把握全球科技發展趨勢與方向,具備適應未來科技競爭與構建科技競爭格局的“把控”能力。

(三)科技自立自強的核心支撐體系

1.基于國家能力的國家創新系統

從科技自立自強的宏觀支撐體系來看,圍繞政府與市場(企業)形成的創新系統是科技自立自強的首要支撐體系。創新是一項兼具社會性和復雜性的系統工程,需要用系統論、演化論和復雜科學的視角來研究和審視創新活動[15]。

立足創新過程視角,科技自立自強戰略目標下的創新邏輯起點必然從創新主體的個體層次上升到國家體系層面,立足整個國家創新體系支撐科技自立自強。“國家創新體系”的概念于20世紀80年代中期首次被西方學術界討論,最初的表述是“國家生產體系的創新能力”,其基本的內涵是通過建設國家基礎設施和機構,發展生產力,而不是分配給定的稀缺資源。此后,圍繞國家創新體系的研究逐步深化,其概念也逐步擴展,包括企業、技術、制度、文化等多個子系統[16]。總體而言,國家創新體系強調的是立足國家能力或政府能力實現創新體系的構建,即強調制度、政策等對創新主體培育、牽引、孵化等方面的多重作用。從這個意義上講,國家創新體系支撐科技自立自強的原因在于三個方面:第一,國家創新體系的核心是國家創新能力。這種能力是科技自立自強的關鍵能力支撐,其形成與積累不單一依靠某一市場力量或者知識主體,更強調通過國家系統的整合式力量構建技術創新能力,尤其是面向復雜性、集成性、公共性較強的技術創新場域(如關鍵性產業的共性設備、共性技術供給),需要立足國家能力開展創新能力積累。第二,科技自立自強依賴于多重知識主體、制度與文化等的交互與共生演化,而國家創新體系對科技創新主體的集聚、牽引、孵化、催化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國家創新體系是“高校—政府—企業”主體迭代共演的結果,而共演的背后則是知識、技術與制度的共生演化,支撐創新主體開展面向關鍵核心技術的突破攻關以及復雜性技術和集成性技術的創新。第三,科技自立自強需要解決技術創新過程中的市場失靈、政府失靈、協調失靈等多重失靈問題。國家創新體系能夠面向市場領域與公共社會領域開展創新,進而提供產品與服務,包括私人技術與共性技術、公共產品與非公共產品等。科技自立自強必然需要在涉及市場領域與公共社會領域滿足關鍵核心技術與產品充分自給的現實要求。

2.基于完備本土產業鏈的產業創新體系

從科技自立自強的中觀支撐體系來看,科技自立自強必然是在全球分工體系尤其是全球價值鏈體系下產業鏈深度嵌入全球價值鏈或者全球生產網絡之中。相應地,面向產業領域的產業創新體系是支撐科技自立自強的關鍵,即產業層面的創新發展支撐科技自立自強。從產業創新體系的內涵來看,產業創新體系是為開發、制造產業產品和產生、利用產業技術的公司活動的系統集合[17],即形成產品開發設計、生產制造與服務體系。從產業創新體系的內部構成來看,其本質上是由產業鏈的“鏈主”企業或者核心企業主導,其他企業、科研機構、社會組織等共同參與的產業創新生態系統,鏈內企業圍繞同一產品的研發生產,占據產業鏈的某一環節并相互分工合作,且這一過程中支撐產業鏈運行的創新鏈與產業鏈內企業相互協同互補,圍繞產業內的核心產品與服務形成分工協作關系。從產業創新體系的橫向體系來看,產業創新體系不單一指向高新技術產業或者中低技術產業,它包括多個產業之間的橫向融合,不同產業之間能夠形成創新融合效應,即產業跨界融合,原因在于不同產業之間的技術具備互補性或者產品功能具備互補特征。例如,在數字經濟環境下,數字產業能夠與傳統產業深度融合,促進產業數字化,如傳統家具、安防、制造與服務業逐步演化為智能家具、智慧安防、智能制造以及數字服務等產業創新的全新業態。從產業創新體系的內外部環境視角來看,不同于單一企業主導的創新,產業創新體系圍繞生產網絡或者產業創新網絡構建開放式創新系統,面向同一產業創新體系內部的企業之間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開展廣泛的創新合作,具備技術創新的開放式協同效應,以及產業內的共享效應。

科技自立自強并不單一地指向單一產業的創新體系。一方面,科技自立自強中的自立屬性要求構建基于本土市場的完備且完整的現代產業體系,即完備與完整的本土產業鏈。需要說明的是,面向本土的完備且完整的現代產業體系并不意味著不重視海外市場,而是以滿足本土市場為基礎,產業發展的關鍵環節與配套體系牢牢掌握在本土市場中,避免產業鏈某一關鍵環節受制于人。產業創新體系包括面向高新技術的產業創新體系以及中低技術與傳統產業創新體系,形成“低—中—高”三重技術創新的產業創新系統,且不同技術復雜度的產業之間能夠形成協同與互補效應,即高技術產業能夠對中低技術產業形成賦能迭代效應,并助推中低技術產業的轉型升級,立足技術復雜度的差異性構建面向第一產業、第二產業、第三產業的完備的產業創新體系。另一方面,科技自立自強中的自強屬性要求產業創新的速度與質量達到高水平狀態,即在創新產出層面不只是體現為低水平的專利,更要求產業內的核心企業與其他大中小企業開展相應的融通創新,產出高水平的發明專利等原始創新成果以驅動產業高質量發展。從創新過程來看,科技自強要求產業內的鏈主企業與產業鏈核心環節中的核心企業主動開展探索性創新與顛覆式創新,主動應對未來若干年變化條件下的未來技術預測,立足產業創新研發聯盟、產學研合作組織、產業共性技術研發組織等開展未來技術研發,形成面向未來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的產業布局與產業創新投資,進而構建“傳統產業—現代產業—未來產業”三位一體的產業創新體系以支撐科技自立自強。

3.基于核心企業主導的企業創新生態系統

從科技自立自強的微觀支撐體系來看,科技自立自強最終的落腳點依然是關鍵核心技術不受制于人,具備技術的充分自給率,以及關鍵設備與關鍵原材料的國產化率達到一定水平。企業不僅是市場主體,而且是技術創新的主體,甚至在市場空間大、商業前景廣闊的領域成為技術創新的主導。從這個意義上講,支撐科技自立自強的微觀體系必然是以企業為主體的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從企業創新體系的內部構成來看,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理論淵源可溯源到商業生態系統。商業生態系統的奠基者Moore認為,企業系統由核心生態位、擴展生態系統、系統環境要素組成[18],其中核心企業居于核心生態位之中,即以核心企業為主導,形成圍繞核心企業的多層次的網絡化創新生態圈,這類生態圈以創新需求為牽引,立足核心企業在生態圈的中心網絡地位,領導生態圈內的各類組織開展相應的技術創新以滿足用戶需求,最終實現價值創造。從技術協同的視角來看,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打破了傳統企業間技術合作和技術協作方式,其能夠最大限度地突破時空限制,以技術標準為紐帶,以創新目標與利益為戰略目標,最終形成企業與各類組織(高校、科研機構、企業、社會中介組織、金融組織等)的協同式創新體系[19-20]。從創新網絡的角度來看,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是一個由以核心企業為中心輻射到的所有供應商、制造商、科研機構、中介組織、金融機構、競爭者和用戶等知識組織與創新主體圍繞某種創新目標或者創新需求開展創新合作,進而形成的、松散互聯且相互依賴的網絡系統。因此,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具備企業間技術協同與技術互補、共同創新戰略目標以及價值共創等多重特征。

在科技自立自強的宏觀戰略目標下,面向微觀企業層面的創新體系需滿足三大要求支撐科技自立自強:第一,科技自立自強的自立要求各類企業能夠堅定樹立自主創新意識,即在微觀企業層面形成自主研發與面向本土企業創新生態系統開展創新合作,其開放式創新更加注重面向自身創新能力培育的底線開放,具備自主研發的自主創新能力。不同企業根據其資源基礎與能力優勢的差異性,開展面向關鍵核心技術、一般性技術、原始創新與顛覆式創新等領域的研究開發,構建完整完備的企業技術創新體系。第二,科技自立自強的自強要求涌現更多的創新型企業與世界一流企業,切實發揮這類企業在企業創新生態系統中的創新聚核與強核作用。這類企業不僅具備自主創新能力,而且能夠在其所從事的產業鏈環節開展相應的基礎研究與應用開發研究,以創新要素作為驅動企業參與市場競爭、實現企業價值創造的關鍵性生產要素;這類企業能夠在國際經濟與政治環境不確定性背景下獨立開展技術攻關突破,其不僅僅是商業生態圈中的核心企業或者網絡中心成員,更是產業鏈與創新鏈的“鏈主”,能夠帶領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內的各類大中小企業開展聯合攻關突破,避免產業鏈中的關鍵核心技術被“卡脖子”[21]。第三,在整個生態系統層面,大中小企業形成融通創新以及國有企業與民營企業形成“國民共進”的創新生態系統。這意味著大企業的創新需要吸引更多中小企業的參與,避免大企業創新對中小企業創新資源的過度擠占,擠壓中小企業創新空間,形成要素融通與創新協同的新生態[22]。而面向國有企業與民營企業的創新生態系統需要加強融合機制建設,其基本路徑是強化混合所有制改革中的“混機制”而非單一“混產權”,強化競爭中性在創新政策供給中的核心地位,推動國有企業與民營企業形成面向產業鏈關鍵核心技術的創新共同體。

三、邁向科技自立自強的關鍵議題

黨的十八大以來,在深入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下我國科技創新體系逐步完善,科技創新能力日益提升,整體上科技創新已經邁入創新型國家行列,部分領域呈現從追趕走向并跑與領跑。邁向科技自立自強,需要聚焦科技創新體系中的關鍵議題與重點環節,尤其是當前科技創新體系中的薄弱環節重點發力。

(一)政府與市場:立足有為政府構建新型舉國體制

科技自立自強的首要關鍵議題是政府與市場關系問題,其原因在于:從能力的視角來看,科技自立自強的能力支撐在于創新能力尤其是技術創新能力,技術創新能力的培育、形成與積累離不開國家能力與企業能力構成的多重創新生態圈,且一定程度上國家能力與企業能力在構建自立自強的創新生態中呈現復合交織的態勢。實現國家創新能力與企業創新能力的耦合,首先面臨的是正確處理政府與市場關系的問題。面向科技自立自強的政府與市場關系,更加需要發揮有為政府的力量,構建面向科技創新的新型舉國體制。新型舉國體制要求黨和政府在科技戰略決策中發揮重要作用,尤其是在涉及國家戰略性、安全性以及涉及國計民生的科技創新領域發揮戰略決策的主導作用;在科技政策執行過程中,各類創新主體與知識主體體現國家意志,在各關鍵戰略性科技創新領域作為一種新型資源配置的“優化機制”,實現中央與地方、企業與社會之間的力量整合,快速調動開展科技創新與協同攻關的各類物質資源與非物質資源,以協同攻關的落地組織方式最終實現科技創新過程中的資源整合和合理優化配置[23]。

需要指出的是,盡管科技自立自強更需要發揮有為政府的力量,但并不意味著在所有科技創新領域都由政府來主導,而是在涉及產業鏈安全性、國家戰略性以及產業共性技術供給過程中發揮政府在基礎研究與應用開發研究中資源配置的重要作用,通過政府主導的產業政策、科技政策、財稅政策等確保產業鏈與創新鏈的安全性,以及在市場配置資源失靈的領域優化科技資源配置。科技自立自強中的自立要求政府更好地在構建完整的現代產業創新體系、培育創新型領軍企業和世界一流企業中發揮重要作用;而科技自立自強中的自強要求企業更好地在構建完備的面向“一般技術—關鍵核心技術—未來技術”等技術創新體系中發揮主導作用,以企業為創新主體構建自主創新能力與協同攻關能力結合的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和產業創新生態系統。總體而言,科技自立自強的首要議題是政府與市場的功能界定問題,理清政府與市場在面向科技自立自強領域中的資源配置范圍與邊界,以政府能力與市場能力的耦合機制推動“國家—產業—企業”的創新體系共生演化,真正提高創新體系的抗風險能力與自主創新能力。

(二)創新主體與創新模式:形成以企業為技術創新主體的自主式創新模式

從微觀視角來看,科技自立自強的實現歸根結底是創新主體的創新能力形成和積累強化問題,而創新能力的形成、積累和強化與創新主體的創新模式密切相關,因此,創新主體界定與創新模式選擇是科技自立自強的關鍵議題。從創新主體選擇來看,一般而言,立足知識基礎觀,創新本質上是知識的吸收、學習、整合與創新[24]。具備創新相關資源(物質資源、財務金融資源以及社會資源等)開展相應知識創新活動的知識主體,皆能夠成為創新主體,廣義上的知識主體包括政府、企業、高校、科研機構、社會組織等多種組織類型。技術創新不同于一般的知識活動,其涉及知識的商業化應用,即通過知識生產形成現代科學技術,最終轉化為生產力,這不僅需要一定的知識基礎,而且需要商業化的能力,即在知識形成技術最終轉化為產品和服務的過程中,需要跨越“技術—市場”的“死亡之谷”,具備知識的篩選與市場需求識別的雙重能力[25]。在此方面,企業作為技術創新主體,具備天然的優勢和正當性。在科技自立自強的背景下,其核心是面向系列技術的突破與攻關,尤其是對制約當前產業發展以及嵌入全球價值鏈中高端需要的復雜性技術、顛覆性技術以及未來技術等開展相應的研發投入,確保企業掌握所涉及產業的關鍵核心技術,且技術創新能力處于全球產業鏈中的核心位置,逐步掌握產業鏈中的技術標準和技術話語權,最終實現技術創新能力支撐的科技自立自強。從這個意義上講,應將企業作為技術創新主體擺在更為突出的位置,真正意義上賦予企業從事技術創新的合法性和能動性,前者關系到不同類型、不同產權以及不同資源稟賦企業開展技術創新的正當性問題,后者關系到更好地保障企業從事技術創新的可持續性問題。正因如此,面向企業技術創新的創新治理與創新政策設計成為科技自立自強的關鍵議題。

與此同時,在企業作為技術創新主體開展系列技術攻關突破的過程中,企業面臨著技術創新的多重模式選擇問題。按照技術創新的過程視角,一般包括漸進式創新與突破式創新;按照知識領域的視角,分為利用式創新與探索式創新;按照技術的連續性狀態,分為顛覆式創新與連續性創新;按照技術創新的參與模式與開放度視角,分為封閉式創新與開放式創新;按照技術創新的參與主體視角,分為企業研發創新、政產學研協同創新、用戶驅動的創新等。在科技自立自強的戰略目標下,企業選擇技術創新模式具備市場理性與價值理性雙重理性,即企業作為市場主體在成本最小化與利潤最大化邏輯下選擇的技術創新模式需要遵循價值理性的約束,包括對社會的價值、對國家的戰略價值以及對產業的安全價值等多重價值,即不單一指向企業市場邏輯下的技術創新模式,需要契合國家戰略需求、產業安全競爭以及社會福利最大化等多重約束條件[26]。例如,在開放型經濟條件下,企業在市場邏輯下必然走向開放式創新,即通過尋求外部知識、外部技術等知識與技術轉移快速獲取相關知識與技術,表現為研發外包、專利租借等方式開展技術學習與技術創新合作,一定程度上忽視了內生創新能力的培育,這不利于企業自主掌握關鍵核心技術。因此,科技自立自強背景下的企業主導的創新需要尋求更為合意的創新模式,以自主創新能力為基礎導向,在內生自主創新能力培育與開放協同能力之間尋求動態平衡。

(三)產業鏈與創新鏈:形成產業鏈與創新鏈的融通機制

從中觀層面來看,科技自立自強的關鍵基礎是產業鏈的高質量發展。目前制約我國科技自立自強的重要障礙之一便是高水平科技成果匱乏且科技轉化率低,產業大而不強且尚未構建面向全球價值鏈高端的現代產業體系。構建現代化產業體系本質上是立足創新驅動的產業創新體系,形成產業鏈與創新鏈的雙輪融合機制。沿襲“科學—技術—生產”的技術經濟范式,任何一次重大的技術革命或科學突破均能形成引領生產力重大變遷的產業基礎。因此,科技自立自強目標下產業高質量發展實質上是“科學—技術—生產”范式下的技術創新與產業發展的全新融合,即創新鏈推動產業鏈,最終實現產業鏈與創新鏈融通共促。我國產業邁向全球價值鏈高端必須形成產業鏈與創新鏈之間的融通共促機制。產業鏈與創新鏈之間如何融通并形成共促機制,就成為科技自立自強背景下的關鍵議題。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逐步構建起了完備的產業體系,但是支撐產業發展的創新鏈主要來自發達國家的技術擴散、轉移以及技術溢出等。整體上我國關鍵產業、戰略性新興產業發展依賴于發達國家主導的創新鏈,我國產業長期處于全球價值鏈的中低端環節,這為我國產業鏈與創新鏈的長期脫節以及產業內生創新能力的培育埋下了安全隱患[27]。從產業鏈與創新鏈的共促模式來看,一種模式是基于創新鏈驅動的產業鏈升級模式,這種模式依賴于基礎研究的有效性,即通過基礎研究形成重大科技創新成果,并逐步依托企業構建全新的產業鏈。但這種模式需要具備較為完備的科技成果轉化能力,即基礎研究的成果能夠轉化為現實的生產力,實現技術驅動的產業化。另一種模式則是產業鏈拉動創新鏈模式,即產業在需求約束或者環境倒逼下,逐步引入相關的核心技術,包括通過技術學習、技術模仿、自主創新等方式強化產業鏈內的技術儲備,支撐產業鏈的轉型升級需求。科技自立自強目標下的產業鏈與創新鏈融合更強調依賴自主創新鏈支撐產業鏈,形成創新鏈與產業鏈的融通機制,包括要素(產業要素與創新要素)之間的融通、主體(產業組織主體與創新知識主體)之間的融通以及政策(產業政策與創新政策)之間的融通。

(四)基礎研究與應用開發研究:形成基礎研究與應用開發研究相互支撐的投入格局

從微觀視角來看,企業技術創新能力是科技自立自強的關鍵。一方面,當前制約我國企業技術創新能力提升的主要因素是企業層面的研究投入尤其是基礎研究投入嚴重不足,制約了企業面向重大科技前沿領域的原始創新能力的提升[28]。基礎研究不僅會影響創新鏈的前端研發設計環節,而且會影響高端產業與未來產業的孕育壯大。我國在科技創新投入方面的基礎研究投入比例依然偏低,整體上呈現輕基礎研究的傾向,而與美國等世界科技創新強國基礎研究投入占比15%~25%相比,我國基礎研究投入強度仍然存在較大的差距,且基礎研究中的主要承擔部門如科研機構、高等院校等存在基礎研究激勵不足、從事基礎研究的微觀企業主體數量較少等問題,在基礎研究層面制約了企業形成基于科學(基礎研究)的原始創新。從基礎研究的主要承載主體來看,目前主要承擔基礎研究的知識主體在評價過程中存在明顯的研究成果功利化傾向,削弱了科研人員從事原始創新的積極性,不利于重大原創性成果的孕育與轉化,最終難以支撐我國企業開展基于科學的創新[29]。另一方面,企業開展關鍵核心技術突破的重要基礎在于基礎研究與應用開發研究的相互銜接,即企業作為市場主體和技術創新主體,其從事技術創新往往聚焦具備產業化潛力以及商業價值的技術,當前大部分從事基礎研究的高等院校往往在科學研究活動中過度注重論文發表,呈現“職稱導向”“論文導向”“帽子導向”等不良風氣,科研激勵制度的扭曲進一步引發科技資源配置的扭曲,進而產生科技資源的錯配與誤配。以企業為創新主體的生產部門難以與從事科學研究的主要主體開展深度合作與要素融通,制約了基礎研究與應用開發研究的有效銜接,難以為企業開展關鍵核心技術攻關突破提供相應的知識基礎與人才支持。從科技資源配置視角來看,破解我國關鍵產業尤其是戰略性新興產業中的創新能力不足難題,必須解決基礎研究與應用開發研究的投入與銜接問題。

具體來看,科技自立自強目標驅動下的科技資源配置需從企業規模導向轉向企業能力導向,即將科技資源投入具備一定創新能力尤其是創新型企業中,并著力于中小企業創新能力尤其是顛覆式創新能力的培育,相應地,科技資源配置中的基礎研究與應用開發研究涉及三大問題:一是投入規模與強度問題。投入規模與強度關系到創新主體的能力形成與積累,更關系到整個創新產出。投入規模與強度需要立足我國經濟發展狀況以及對標世界主要科技創新強國的競爭情境,在保持規模絕對增速的前提下,設定投入強度的門檻值,著力于研究適宜于我國科技創新產出效率的投入門檻值,尤其是基礎研究在整個GDP以及R&D經費中的門檻值,為我國各類創新主體開展技術創新提供資源基礎。二是投入結構問題,包括整體經費活動類型的投入結構和投入對象結構問題。投入結構涉及基礎研究與應用開發研究的相對結構問題,在保持總量與增量增長的同時需要著力于優化我國科技資源配置的內部結構。其中,面向經費活動類型的投入結構主要是基礎研究與應用開發研究之間的結構問題,當前亟待深化研究適宜于科技自立自強目標下的最優結構問題,以及面向不同類型創新主體與知識主體的基礎研究和應用開發研究投入的最優結構問題。三是激勵制度問題。激勵制度涉及面向創新組織、創新主體以及從事科學研究活動的科研工作者的激勵制度設計問題,激勵設計的主要目標包括:一要最大限度地激發企業從事技術創新尤其是原創性技術、產業關鍵核心技術以及共性技術的意愿與動力;二要強化知識主體尤其是高校、科研機構從事基礎研究的動力,更好地平衡基礎研究與科技成果轉化之間的內在關系。

四、系統實現科技自立自強的路徑選擇

系統實現科技自立自強,不能依賴單一創新主體、單一創新模式、單一創新政策。它作為一個系統性工程,主要涉及在全新的國際關系與世界經濟政治格局下的科技創新戰略再定位,以及面向國內創新主體的科技創新能力提升問題。在新一輪數字技術革命下,需要加快把握數字經濟環境下的賦能機遇,以數字技術為基礎重塑整個數字創新體系,為各類創新主體開展創新交互提供全新場域,并在政策層面著力優化面向創新主體的產業政策與創新政策體系,更好地以強化企業自主創新能力為目標實現科技自立自強。

(一)戰略引領:從創新驅動邁向創新引領

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下,世界各國面向科技創新領域的博弈程度與競爭廣度深度都得到前所未有的強化,傳統“追趕型”“學習型”“并跑型”的科技創新戰略日益難以適應復雜國際經濟與政治不確定性的要求以及全球產業鏈布局的新趨勢,實現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的戰略緊迫性與實現進程的重要性日益凸顯。改革開放以來,隨著我國逐步構建起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科技發展的戰略重點也從傳統的國防軍工轉向支撐現代經濟體系建設。我國提出了“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的重要論斷,指導科技發展戰略向縱深推進。20世紀90年代后,隨著全球化趨勢的不斷深化,我國相繼提出了“科教興國”戰略與“人才強國”戰略,科技創新戰略的基本定位從支撐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建設轉向強化我國綜合國力,并在21世紀后提出建設創新型國家等科技創新戰略目標,以進一步指導我國科技創新體制機制設計。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央將創新擺在國家發展全局中的核心位置,創新驅動發展戰略成為我國科技創新戰略的主導戰略。進入新發展階段,為深入貫徹新發展理念、構建新發展格局,黨中央進一步提出建設世界科技創新強國與實現科技自立自強的重大戰略目標,這意味著科技創新戰略從傳統的追趕型戰略走向自主引領型戰略,即創新驅動轉向創新引領[30]。

創新引領的戰略重心在于構建引領型科技創新體制機制。應立足于構建新發展格局,逐步構建面向本土創新鏈核心創新能力形成與積累的引領性創新體制機制,改變長期以來外循環主導下我國各類產業與微觀企業過度注重開放式創新而忽視內生創新能力建設的狀況,摒棄單一“引進—消化—吸收—學習”的技術創新模式,而是以全面自主創新強化企業與產業內生創新能力,引領企業要素變革與產業升級轉型。更進一步地,將創新引領戰略置于國家科技競爭戰略層面,意味著我國需構建自主型的科技創新體制機制,具備主動應對“科技脫鉤”與“產業脫鉤”等潛在不利風險的科技創新能力。從引領式創新的微觀承載創新主體視角來看,實現科技自立自強意味需要以世界一流企業與創新型領軍企業為引領載體,強化這類企業的全面自主創新能力,引領關鍵核心技術的跨國、跨產業鏈與創新鏈的多維競爭,在戰略推進層面強化世界一流企業與創新型領軍企業在部分產業領域中的主導地位,最終引領產業關鍵核心技術攻關突破,保障我國產業鏈與創新鏈的安全性與高水平競爭力。

(二)創新主體優化:構建大中小企業多維融通與企業共生共益型創新生態系統

支撐科技自立自強的關鍵微觀主體是企業,當前制約科技自立自強的突出問題是企業技術創新動力與能力雙重不足,這制約了創新型企業以及世界一流企業的形成與發展,導致難以在全球價值鏈中獲得高附加值的競爭地位。從微觀創新主體的視角來看,需要立足企業為創新主體形成企業創新生態圈,激發各類企業制定實施自主創新戰略,強化企業開展創新的動力機制。其中,從規模視角來看,規模是產業組織中創新的重要前置性因素,企業規模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企業從事創新的資源基礎以及覆蓋的市場需求,不同規模的企業開展技術創新的動機以及從事創新的模式與軌跡不盡一致。一般而言,相較于中小規模企業,規模越大的企業即大企業從事技術創新的資源基礎與能力優勢更強,尤其是對于具有長遠導向以及投資周期相對更長的重大工程科技創新,大企業在創新過程中的抗風險能力越強,越能更好地開展創新活動。正因為大企業在技術創新過程中的獨特優勢,科技自立自強實現進程中的關鍵是掌握關鍵核心技術,在短期避免產業關鍵核心技術被“卡脖子”,在中長期則是形成面向未來產業的技術創新能力與原始創新成果催生新的產業業態,最終占據全球產業競爭中的關鍵地位并成為產業鏈的“鏈主”[31]。因此,需要立足科技自立自強的“短期—中期—長期”戰略規劃與路徑安排,分類推動不同規模企業從事不同類型技術創新的意愿與動力,在關鍵核心技術突破(突破式創新)、顛覆式創新、未來技術等方面發揮不同規模企業的能力優勢,鼓勵大中小企業在面向產業共性技術、產業關鍵核心技術等方面開展融通合作,最終形成面向“通用技術—關鍵核心技術—未來技術”的多層次大中小企業融通創新生態系統。

科技自立自強中的必要基礎是科技自立,而科技自強則是重中之重,實現科技自強關系到我國建成世界科技創新強國的目標能否如期實現,更關系到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能否順利建成。因此,在微觀創新主體層面,應更加重視發揮科技型企業、創新型企業、世界一流企業等企業主導的國家戰略科技力量的重要作用,依托這類企業為創新生態系統中的核心生態位構建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國有企業應聚焦研發投入強度大、投資回報周期長、公共社會與國家戰略屬性強的產業關鍵核心技術,開展聯合攻關,同時吸納具備創新企業家精神的戰略型民營企業家,推動產業鏈內形成“國有企業+民營企業”的共生型創新共同體。這一過程需要持續深化國有企業改革,以混合所有制改革尤其是治理機制混合而非單一產權混合為突破口,并在價值分配層面立足共益導向激發混合所有制改革下各類所有制企業的參與動力,在共同持股的業務領域與技術領域共享知識產權和價值收益,聚焦產業鏈共同面臨的關鍵核心技術攻關難點,系統解決當前我國戰略性產業面臨的關鍵核心技術“卡脖子”問題。

(三)數字賦能:強化數字智能技術的生產效應與深度賦能效應

隨著以大數據、人工智能、區塊鏈、虛擬現實等數字技術驅動的新一輪技術革命的縱深發展,我國數字經濟快速發展并驅動了經濟高質量發展。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發布的《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白皮書(2022年)》顯示,2021年我國數字經濟規模達到45.5萬億元,占GDP的比重為39.6%。

數字經濟驅動科技自立自強在于其具備獨特的生產效應與賦能效應。其中,生產效應主要表現在生產要素上,數字經濟以數據為核心生產要素,通過數據嵌入企業產品和服務的生產制造過程,形成數據資產、數據資本、數據資源等多種生產性資源。以數據為核心生產要素具備一定的特殊性,主要表現為兩個方面:一方面,數據要素具備增值特征。不同于傳統生產要素,數據要素具備自增值屬性,即隨著數據量以及數據類型的積累,其內在的價值逐步變高,原因是其具備的信息承載量更為全面,能夠更為真實地反映外部環境以及組織內部環境的變化特征,最終形成具有決策意義的“大數據”以支持企業開展模擬決策與分析,為企業提供全新的知識基礎與決策支持[32]。另一方面,數據要素能夠與其他生產要素形成結合效應。區別于傳統的生產要素之間存在典型的分離特征,數據要素能夠融入各個生產要素的組合配置過程之中[33],包括數字金融資本、數字勞動資本等新興形態,且能夠形成整體性的生產函數的要素比例關系的自我調整,最終實現生產要素的優化組合與配置效應[34]。因此,從生產效應的視角來看,以數據為核心的生產要素能夠形成基于數據驅動的數字創新,包括數字技術與產品創新以及數字商業模式創新等,以全新的創新范式引領新一輪技術革命下的科技自立自強。

數字經濟的賦能效應具體體現為:一方面,企業創新的重要基礎在于知識,即企業需要開展知識搜索與捕獲,通過知識整合、學習等方式實現知識創新,最終驅動企業形成新的技術、新的產品與服務,而數字經濟能夠為企業開展知識搜索提供新的空間與新的渠道,主要表現為數字技術打造企業面向組織內和組織間的開放式知識搜索平臺,企業能夠通過數字技術走向面向涵蓋整個產業鏈、創新鏈以及數字平臺的多重知識場域,形成跨時空、跨場域、跨單元的知識搜索、知識學習、知識整合與創新動態數字網絡,進而重塑企業的知識學習渠道、知識獲取方式、知識整合平臺,并降低知識搜索的信息搜尋成本。尤其是大數據、機器學習等新數字技術,能夠直接為知識學習構建內生創新能力提供新的賦能工具支持。另一方面,企業開展創新合作是開展關鍵核心技術聯合攻關的重要方式,而企業間創新合作不可避免的是合作雙方的機會主義以及不確定性引致的創新合作風險乃至創新失敗,數字技術能夠最大限度地提高創新合作過程中的信息透明度,減少合作雙方的不確定性和機會主義傾向,進而降低企業在開展面向關鍵核心技術攻關突破過程中的產學研合作、企業技術聯盟合作以及創新平臺合作時的交易成本,以成本與信息賦能機制提高企業創新合作的成功概率。

(四)政策保障:構建和完善面向科技自立自強的創新政策體系

科技創新政策是支撐科技創新主體開展創新活動的關鍵因素。改革開放以來,我國逐步構建起面向產業創新和企業創新的多層次科技創新政策體系,包括面向供給側與需求側的創新政策體系。從功能視角來看,科技創新政策的功能在于提升創新主體的創新能力、優化科技創新的承載環境,前者關系到科技創新主體的創新積極性與創新激勵問題,后者關系到整個創新活動開展過程中的生態友好度問題[35]。科技創新政策體系包括面向微觀創新主體和面向創新環境優化的一系列政策,如產業政策、研發政策、財政與稅收政策、貨幣政策等,涉及創新主體的培育與孵化、創新主體能力強化、創新環境優化等多個領域。

就科技自立而言,科技自立作為科技自立自強的先導與基礎,其核心是解決技術有無的問題,即充分彌補部分產業領域的技術短缺與技術完全缺失,或者企業不愿意開展的技術創新領域的市場失靈問題,最終解決技術自給率的問題。尤其是涉及國家科技安全與經濟安全的戰略性產業的技術缺失問題,確保市場主體或知識主體能夠在這些缺失領域填補技術空白,避免因技術缺失而形成技術“卡脖子”。因此,構建創新政策體系的重點在于立足有為政府的力量直接搭建相應的技術創新平臺或者立足國有企業開展相關技術研發與技術突破,解決相應的技術市場失靈或者技術短缺等問題。

就科技自強而言,高水平科技創新能力以及全面形成具有全球競爭力的開放創新生態成為科技創新體系建設的關鍵取向,即面向產業與企業的技術創新能力與技術創新成果需滿足高水平競爭力(國際競爭與國內本土競爭)的現實要求。相應地,科技自強戰略目標下的科技創新政策體系必須著眼于從技術追趕、技術并跑走向技術引領的全新目標,構建面向本土產業與企業的多層次創新政策體系。其中,面向產業的創新政策體系應立足產業政策,充分發揮選擇性產業政策與功能性產業政策的差異性功能。在面向產業領域的短期“卡脖子”技術方面,創新政策的重點是利用選擇性產業政策強化特定企業的創新能力,為產業內的創新型企業開展關鍵核心技術突破提供充足的財政、稅收與創新融資支持,支持這類企業持續強化研發投入尤其是強化基礎研究與應用開發研究的銜接力度,并明確這類企業技術攻關的主要方向。在面向產業領域的中長期競爭領域,則主要通過功能性產業政策優化產業發展的創新環境,充分引入競爭性政策,確保微觀創新主體從事創新活動的充分競爭,著力優化從事創新活動的人才環境、融資環境以及社會文化環境等,合理引導不同類型企業立足其能力基礎主動契合國家戰略性產業領域,開展未來產業中的關鍵核心技術研發、顛覆性技術創新以及原始創新等,以支撐新的技術變革乃至技術革命,最終以未來產業與未來技術涌現強化在全球價值鏈中的核心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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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In the critical period of the beginning of building a modern socialist country in all respects, the theoretical logic and main issues of self-reliance and self-improvement i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need to be deeply analyzed. Specifically, the logic of self-reliance and self-improvement i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cludes four aspects. Firstly, the historical logic is actively building a new round of technological revolution. Secondly, the practical logic is the safety and smoothness of the industrial chain and innovation chain under the new development pattern. Thirdly, the value logic is boosting the industry to climb to the top of the global value chain. Fourthly, the strategic logic is supports China's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Further, understanding in-depth of the self-reliance and self-improvement i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requires a multi-theoretical basis, such as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theory, competition security theory, organizational toughness theory, and core ability theory. Moreover, the core representation of self-reliance and self-improvement i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are the self-sufficient rate and technical leadership of technology, and the core connotation of self-reliance and self-improvement i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cludes four dimensions: technical self-sufficiency and technical security, competitive toughness, innovative ability attributes, and value creation scope and influence, and the characteristics of self-reliance and self-improvement i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clude four aspects: innovation driven, technical elements, strong innovation capabilities, and high influence and control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achievements. On the basis of understanding the self-reliance and self-improvement i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ystematic supporting self-reliance and self-improvement i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needs to form a new national innovation system for mobilizing resources nationwide based on national capabilities, the industrial innovation system based on the completion of the local industrial chain, and the enterprise innovation ecosystem based on core enterprises, thereby achieving multi-level innovation ecosystem in coupling way. Meanwhile, to achieve self-reliance and self-improvement i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volves four key issues, including the use of new national systems under government-market relationships and functional positioning, the issue of enterprise innovation mode under the selection of the innovation subject and innovation mode, the supporting and integration issues between the industrial chain and the innovation chain, as well as the investment pattern of basic research and application development research. To acclerate the realization of self-reliance and self-improvement i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we need to make comprehensive efforts in four aspects, namely, the leading innovation strategy driven by innovation, the innovation ecosystem based on the multiple co-benefits and symbiosis of large, small 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s with the principal role of enterprises in innovation, the production and deep enabling ecology based on digital technology, and the policy guarantee based on leading innovation policies, so as to build a multi-dimensional and comprehensive promotion path of "strategic guidance-subject selection- technology empowerment-system guarantee".

Key words: self-reliance and self-improvement i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key and core technologies in key fields; innovation syst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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