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明 邵睿 朱莉芬

摘? ?要:數字經濟推動制造業發展實現了五大轉變,即投入從要素驅動向數據驅動轉變,產出從產品導向向用戶體驗轉變,企業聯系從產業關聯向企業群落轉變,產業生態從競爭合作向互利共生轉變,管理組織從科層組織向網格組織轉變。在此基礎上,構建數據、需求、共生、創新、管理五驅動融合模型并探索創新發展路徑,即數據驅動制造業與互聯網深度融合、需求驅動制造業與服務業深度融合、共生驅動制造業及相關產業深度融合、創新驅動制造業與數字新技術深度融合、管理驅動制造業與數據價值鏈深度融合。推動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應從技術應用布局、數據標準制定與應用安全、平臺與基礎設施建設、政策保障等方面著力。
關鍵詞:數字經濟;制造業;高質量發展
中圖分類號:F4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7543(2023)03-0148-08
發展數字經濟,對構筑國家競爭新優勢具有重要意義。數字經濟以數字化的知識、信息、技術、網絡,重組全球要素資源、重塑全球經濟結構、改變全球競爭格局,正在推動全球制造業發展理念的深刻變革。我國是全球制造業第一大國,但制造業大而不強,長期處于全球制造業價值鏈的中低端,既面臨著菲律賓、越南等發展中國家低勞動力成本競爭優勢的擠壓,又面臨著美國、德國、日本等發達國家高端制造業競爭優勢的排擠,加快推動我國制造業高質量發展迫在眉睫。我國是世界數字經濟第二大國,新型基礎設施建設領跑全球,數字經濟新動能持續增強,為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奠定了堅實基礎。數字經濟作為未來經濟社會發展的新動力和新引擎,已成為我國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關鍵要素和重要推動力。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提出,加快建設制造強國,加快發展數字經濟,促進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如何更好地發揮我國數字經濟的比較優勢,推動制造業高質量發展,已成為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建設制造強國和數字中國亟待破解的重大課題。
一、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機理分析
近些年來,數字經濟蓬勃發展。數字經濟以數字化信息為關鍵資源、以互聯網平臺為主要信息載體、以數字技術創新驅動為牽引,深刻影響著制造業高質量發展。劉鑫鑫和惠寧通過研究數字經濟對我國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認為數字經濟能顯著促進制造業高質量發展,應著力推動數字經濟與制造業深度融合[1];惠寧和楊昕通過研究數字經濟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機制,認為加快推動數字經濟與制造業實現深度融合已成為支撐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關鍵力量[2];呂鐵和李載馳通過研究數字技術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認為數字技術對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作用[3]。數字經濟的非競爭性、非排他性、即時性、低成本復制性等技術經濟特征,對制造業發展產生了深遠影響,奠定了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理論基礎。通過深入梳理國內外相關研究文獻[4-5],總結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的豐富實踐,可知數字經濟主要從投入、產出、企業聯系、產業生態、管理組織五個主要維度賦能制造業發展(見圖1)。具體而言,在投入上,從要素驅動向數據驅動轉變;在產出上,從產品導向向用戶體驗轉變;在企業聯系上,從產業關聯向企業群落轉變;在產業生態上,從競爭合作向互利共生轉變;在管理組織上,從科層組織向網格組織轉變。
(一)投入:從要素驅動向數據驅動轉變
在制造業演變發展進程中,資本、勞動力、廠房、機器設備、原材料、能源等均是重要的生產要素。隨著數字經濟的蓬勃發展,數字技術的日新月異及其創新應用,為制造業挖掘出更多的數據資源。數據從彌合信息不對稱向信息創造持續推進,直接參與制造環節與制造工序,持續滲透至制造業各環節,成為變革制造理念的關鍵變量,逐步演化成為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關鍵要素。隨著數字經濟的深度發展,數據資源深度參與制造過程與制造環節,成為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要素,在制造業高質量發展中發揮著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推動投入從要素驅動向數據驅動轉變。
(二)產出:從產品導向向用戶體驗轉變
產品導向是制造業傳統發展理念的主流,規模是制造業企業考慮的首要因素,消費者對產品差異化的個性化需求被抑制。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發展是制造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內在要求,它深度改變了制造業傳統的用戶關系,推動了從多層級銷售到平臺中心輻射、從單向流動到信息雙向互動、從用戶隔離到用戶社群化的轉變,使滿足用戶個性化需求成為可能。廣大消費者的個性化需求和消費成為制造業發展的不竭動力,推動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從產品導向向用戶體驗轉變[6]。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發展,以消費者需求的多維數據為支撐,深入研判消費者消費習慣,通過產品的“精準設計”,充分考量產品構造、功能質量和用戶情感,可有效滿足消費者個性化、差異化需求,讓廣大消費者在使用產品或享受服務中得到滿足體驗。
(三)企業聯系:從產業關聯向企業群落轉變
數字技術的無邊界和無障礙性可減少產業及企業間的信息不對稱,有利于制造業克服產業維度的產業關聯和地理維度的產業集聚所面臨的路徑依賴、不確定性與剛性等諸多局限??朔a業維度的產業關聯局限,就是通過應用數字技術推動制造業數字化發展,構建資源在線化、產能柔性化、產業鏈協同化的聯系機制,推進制造業突破產業關聯局限,形成數字技術聯系企業群落;克服地理維度的產業集聚局限,就是通過應用數字技術推動制造業多元化共享渠道建設,推進制造業突破地理集聚局限,形成生產要素共享企業群落。數字經濟的發展,可助推制造業突破“產業關聯”“地理集聚”等局限,向“虛擬集聚”等新型聯系轉變,形成以數據和技術集散中心為平臺主導的企業群落。數字經濟平臺是開放性平臺,可打破時空和企業組織邊界限制,改變企業資源接入和組合形式,加速資源虛擬集聚。它是制造業資源匹配的重要場所,有利于制造業企業群落形成更好的聯系關系。
(四)產業生態:從競爭合作向互利共生轉變
在傳統發展模式下,制造業主要通過產業鏈延伸、產業集群、產業規?;葘崿F發展,企業通過規模經濟、范圍經濟、降低交易成本等實現生產效率提升和生產成本降低,參與企業要么合作、要么競爭,制造業生態系統企業主體之間是競爭合作關系。隨著數據資源逐步成為推動生態系統演化的關鍵資源,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形成價值共創的產業生態有機整體,實現從競爭合作向互利共生的良好生態轉變。伴隨數字經濟平臺體系日趨完善,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生態從競爭合作向互利共生轉變的趨勢日益顯現。一方面,數字經濟平臺推動制造業上游、中游、下游等產業鏈主體的整合,以共同目標促進互利共生實現;另一方面,數字經濟平臺的公平性和公開性,可消除制造業企業主體間的信息不對稱,保障平等競爭,以避免惡性競爭、促進實現互利共生。制造業相關及不同行業均可通過數字經濟平臺體系打通行業壁壘,進而推動制造業實現互利共生發展。
(五)管理組織:從科層組織向網格組織轉變
自馬克斯·韋伯提出科層組織理論以來,科層結構一直是制造業管理組織的主流形態,其存在組織分化、內部資源被分割、價值鏈過程割裂、管理層級多等諸多不足,數字經濟驅動制造業管理組織由科層制向網格制轉變,重塑制造業管理組織架構。網格組織呈現扁平化的特點,組織柔性和適應性明顯增強,不僅深化了產品供給側的分工,而且具有平等開放的組織文化氛圍,從信息、價值鏈等方面賦能制造業管理組織,有利于形成共享開放的價值觀念。一是信息賦能。通過網格組織可將各部門、各層級以網絡形式聯結,信息在制造業企業內暢通傳播,打破部門界限實現資源共享;通過大數據技術的儲存、高效處理,匯總各個環節的信息資源,有效降低信息失真失誤,有利于管理層利用信息進行研判和決策。二是價值鏈賦能。制造業企業內部管理借助大數據系統實現互聯互通,借助人工智能等實現科技價值整合,依托數字經濟優化制造業價值鏈,實現聚合信息共享;外部管理按需獲得內部管理決策信息,并向內部管理決策者進行信息反饋。
二、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現狀及困境
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發展,就是應用數字化信息技術(如5G、云計算、區塊鏈、人工智能、大數據等)促進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當前,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普遍存在相關投入不足、賦能成效還不明顯、數據信息孤島效應突出、產業生態脆弱、管理組織變革任重道遠等狀況,同時面臨著關鍵核心技術“卡脖子”、數字經濟與制造業融合度不高、數據標準及安全性滯后制約開放與共享、國際競爭日益加劇等諸多困境。
(一)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基本現狀
由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機理分析可知,數字經濟主要從投入、產出、企業聯系、產業生態、管理組織五個維度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這里也從這五個維度分析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現狀。第一,就投入而言,目前的數字經濟相關投入不足。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投入主要包括公共投入和制造業主體投入。在公共投入方面,數字基礎設施點多面廣,投資規模大、回收周期長、投資風險高,大多只能依靠公共財政投入,目前我國投入與美國、德國等發達國家的差距較大。在制造業主體投入方面,因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投入大,大多數制造業企業特別是中小微企業望而卻步,目前超過55%的中小微企業尚未完成基礎設備數字化改造?!吨行∑髽I數字化轉型分析報告(2020)》顯示,近90%的中小微企業尚處于數字化探索階段[7]。第二,就產出而言,數字經濟賦能成效還不明顯。我國是世界制造業第一大國、數字經濟第二大國,美國、德國等發達國家數字經濟占GDP的比重超過50%,2020年我國這一比重為38.6%[8]。第三,就企業聯系而言,還存在數據信息孤島現象。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發展涉及諸多數據信息,數據信息孤島的存在會影響賦能成效。數據信息孤島致使數據信息價值難以充分發揮,制造業企業聯系受阻,不利于制造業生產要素的優化配置。第四,就產業生態而言,制造業數字化生態還比較脆弱。在國家政策導向下,我國制造業數字化發展意識越來越強、需求越來越旺,但受資源條件限制、缺乏龍頭企業示范和成熟經驗借鑒等影響,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發展步伐相對滯后。第五,就管理組織而言,我國管理組織變革尚任重道遠。目前大數據、物聯網、人工智能技術等雖取得較大突破,但與管理組織變革要求的萬物互聯、智能化相比仍存在不小差距。
(二)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面臨的主要困境
我國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主要面臨如下困境:一是關鍵核心技術“卡脖子”問題仍較突出。我國數字技術創新能力不足且關鍵核心技術仍受制于人,諸如底層操作系統、嵌入式芯片、關鍵工業軟件等核心技術對外依存度依然較高。二是數字經濟與制造業融合度不高。數字經濟有助于制造業資源配置優化、產業結構調整等,但目前全國僅7.0%的企業初步形成探索新一代智能制造的市場競爭條件, 賦能融合仍停留在典型、示范等制造環節或部分領域,數字滲透率較低、企業參與度不高,需要深入推進數字經濟對制造業的滲透與融合。三是數據標準及安全性滯后制約開放與共享。數據標準尚未統一,眾多制造業企業擁有的設備類型、應用場景、相關環境工業協議等存在不小差異,數據格式也存在不小差異;制造業產生及使用的數據因設備類型、應用場景、相關環境工業協議、數據格式差異等,其轉讓和共享難以有效實現。數據安全性不高,制造業對諸如生產設備、產品、運營和用戶等數據安全性要求較高,但信息竊取和篡改手段層出不窮、相關主體數據保護措施仍有不少問題等嚴重影響了數據的安全性。數據開放與共享是數字經濟的內在要求,但目前因數據標準尚未統一、安全性不高以及數據收集共享詳細規定的缺失,制造業上下游企業信息、政府政策信息以及產業鏈用戶信息等數據的開放與共享仍然不暢。四是國際競爭日益加劇。世界各國高度重視制造業數字化轉型,著力推動數字技術賦能制造業發展,從中國、美國的數字平臺、數據中心、關鍵技術領域產出可看到競爭異常激烈。從數字經濟價值鏈數字平臺經濟規模來看,全球70家最大規模數字經濟平臺中美國占據70%的份額,居世界第一;我國占比22%,排在第二位。從數字經濟發展基礎設施數據中心來看,美國擁有約2 500個數據中心,全球占比50%,排名世界第一位;我國占比僅為2%,排名世界第七位。從數字經濟產業鏈關鍵技術領域產出規模來看,美國關鍵技術領域產出每年約5 000億美元,是我國的16倍多[9-10]。
三、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路徑
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重在融合。立足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發展的路徑及需求,從數據、需求、共生、創新、管理構建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五驅動融合模型。數字經濟賦能重塑了制造業技術結構、產業結構、組織結構,著力引導制造業與互聯網深度融合、與服務業深度融合、與相關產業深度融合、與數字新技術深度融合、與數據價值鏈深度融合,實現了制造業智造升級、服務升級、產業結構升級、技術升級、價值鏈升級,從而推動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
(一)數據驅動制造業與互聯網深度融合
互聯網是數字經濟的重要載體,制造業是實施“互聯網+”行動的主戰場,制造業與互聯網融合有利于形成疊加效應、聚合效應、倍增效應。高速發展的互聯網持續激發制造業網絡協同效應,制造業需充分對接“互聯網+”,積極推進制造業與互聯網深度融合。一是充分應用互聯網的外部性優勢,有效降低信息的不對稱性,加快制造業采購、銷售等渠道的互聯網化。二是充分應用互聯網的互聯優勢,暢通制造業不同設備、系統、數據和網絡的內在關聯,建立和完善制造業互聯互通的綜合集成系統。三是充分應用互聯網的主觀能動性優勢,推進制造業“機械化”制造過程向智能生產過程轉變升級,在實現“智能+企業”基礎之上實現“智能+產業”跨越式發展。進一步深化制造業與互聯網、特別是工業互聯網的融合創新發展,開創制造業智能智慧蓬勃發展的新局面,著力促進我國制造業智造高質量發展。
(二)需求驅動制造業與服務業深度融合
當前,制造業服務化發展正處于新一輪發展時期,數字經濟極大豐富了投資需求和消費需求的變化,需求的豐富變化驅動制造業投入和產出與相關服務業的深度融合。一是投資需求驅動投入服務化。制造業投入服務化有利于促進我國制造業全球價值鏈攀升,投資需求驅動制造業要素投入從資本、勞動力、廠房、機器設備、原材料、能源不斷向服務要素轉移,推進制造環節與市場調研、研發設計、物流、管理咨詢等相關生產性服務業深度融合。二是消費需求驅動產出服務化。消費需求驅動制造業利用數據要素完成制造過程與用戶需求滿足過程的有效對接,制造業滿足消費者需求包含大量與之配套的相關服務業,高度重視制造與售后服務、維修保養、金融租賃等服務的深度融合,促進制造業以制造為中心向以服務為中心轉變,著力推動制造業從產品生產向滿足消費者需求轉變,不斷提升制造業產出服務化水平。
(三)共生驅動制造業及相關產業深度融合
數字經濟作為產業高質量發展的催化劑,其通用性、滲透性功能在產業結構升級中發揮著十分重要的作用,促進制造業橫向突破、縱向延伸,從而實現融合高質量發展。一是橫向突破深化融合。在制造業傳統發展模式中,多數產業各自邊界較為明顯。數字技術打破了制造業產業邊界,使制造業邊際界限逐漸模糊。數字經濟突破產業鏈與價值鏈原有的分布態勢,促進制造業要素資源橫向高效組合,進而推動制造業橫向突破。二是縱向延伸深化融合。隨著制造業數字化發展的加快和平臺體系的日趨完善,制造業實現了從競爭合作向互利共生生態的轉變,推動制造業產業鏈縱向持續延伸。數字經濟在延伸產業鏈及整合資源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有助于實現從單線條模塊向多線條模塊輻射,形成更多綜合型、智能型的產業,促進制造業產業結構的持續升級,實現制造業多方位、多角度、多層次的深度融合和高質量發展。
(四)創新驅動制造業與數字新技術深度融合
新一輪技術革命的核心是數字技術革命,云計算、大數據、人工智能、區塊鏈、物聯網等數字新技術是數字經濟的重要基石,數字經濟創新驅動就是推動制造業生產、商業、技術創新等與數字新技術深度融合。一是強化數字新技術與制造業生產的深度融合。積極推進制造業材料可控性與裝備設計制造過程的深化融合,優化生產流程,開發高性能產品,促進個性化定制。諸如,以3D打印技術為基礎的數字新技術驅動制造業由“減材制造”向“增材制造”質的跨越,人工智能等數字新技術將不斷加深與制造業的融合深度。二是強化數字新技術與制造業商業的深度融合。進一步深化數字新技術在制造業諸如市場分析、原材料采購、物流運輸等環節的融合深度,推進“用戶—產品—場景”三元結合,實現制造業材料、資源的快速配置,保障線上線下商業活動的無縫對接。三是強化數字新技術與制造業技術創新的深度融合。追蹤國際數字經濟技術發展前沿,搶抓數字技術加速創新的歷史性機遇,數字技術不斷迭代創新為制造業技術創新創造了良好條件,不斷增強制造業技術創新與數字新技術的有機融合,進而實現數字新技術與制造業技術創新的有效銜接。
(五)管理驅動制造業與數據價值鏈深度融合
數字經濟重塑制造業組織管理,管理驅動制造業與數據價值鏈深度融合,進而實現制造業價值鏈升級。在制造業產業內,制造業與數據價值鏈沿著研發、制造、營銷、服務等環節深度融合,可有效提高制造業研發效率,大幅縮減研發周期,降低研發成本,提升市場化導向研發的精準度,從而降低研發風險;提高生產線局部的效率和產品的良品率,科學安排物流采購和生產排產,以實現產銷精確對接;通過對用戶特別是消費者的大數據分析,獲取大量用戶數據并運用先進的數據挖掘技術進行多維度畫像,有針對性地進行廣告推送;數據價值鏈為制造業預防性維護、個性化定制等增值服務優化提供了良好條件。在制造業產業外,制造業與數據價值鏈沿著供應商價值鏈、渠道價值鏈、客戶價值鏈等環節深度融合,增強制造業價值鏈與供應商價值鏈、渠道價值鏈、客戶價值鏈等的“黏合度”。持續推進制造業與數據價值鏈深度融合,實現制造業價值鏈升級,進而推動制造業高質量發展。
四、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政策建議
數字經濟已成為構建新發展格局、推動科技創新的新動能。要積極推進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技術應用布局、數據標準制定與應用安全、平臺與基礎設施建設以及政策保障等,更好促進我國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
(一)優化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技術應用布局
追蹤數字經濟國際前沿技術,從技術應用布局推進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一是突破關鍵核心技術瓶頸。聚焦數字技術關鍵領域、戰略前沿和技術制高點,加大數字科技的研發投入,集中力量攻克“卡脖子”技術難題,實現制造業數字技術新突破,為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奠定先發優勢。二是加快制造業數字技術布局。著力推進制造業數字創新建設,大力實施重大項目工程戰略,通過重大項目工程引領加快制造業智能化發展。三是強化制造業數字技術應用。積極引導數字技術向制造業滲透,推進數字技術成果在制造業領域的轉換應用。繼續實施“上云用數賦智”等數字化轉型試點示范,促進制造業利用數字技術進行智能化升級,從而推動制造業實現數字化高質量發展。
(二)強化制造業數據標準制定與應用安全
隨著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持續深入和制造業數字化趨勢日顯,制造業與數據信息結合愈發緊密,迫切需要強化制造業數據標準制定、規范應用、安全治理。一是科學制定制造業數據標準。在工業和信息化部、科學技術部等部門主導下,引導制造業企業參與行業標準、企業標準、業務標準和數據治理標準的研究制定,構建制造業數據標準體系,加強標準體系的認證認可,強化制造業數據的銜接與集成。二是規范制造業數據標準應用。加快制造業數據標準公共數據開放步伐,進一步完善制造業數據收集、存儲和交易相關制度,規范制造業數據有序性和標準化應用。三是強化制造業數據安全治理。國家應加強數據安全立法工作,支持前沿信息安全技術的研發,鼓勵通過區塊鏈技術中的非對稱加密技術、共識機制、超大規模分布式存儲、彈性計算、數據虛擬隔離等技術創新提高制造業數據系統安全性,提升制造業信息數據系統防范入侵、篡改、竊密的應急保障能力,筑牢制造業數據信息安全屏障,全面提升數字治理水平。
(三)加快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平臺建設
加快工業互聯網平臺、信息網絡平臺、應用平臺等平臺建設。一是加強工業互聯網平臺建設。工業互聯網平臺是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發展的重要平臺,應立足制造業長遠發展,加快建設一批國家級工業互聯網平臺。鼓勵支持制造業龍頭企業開展工業互聯網平臺建設并對外開放,積極支持互聯網企業建設第三方工業云平臺,打造多層次、系統化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發展平臺體系。二是加強信息網絡平臺建設。充分發揮數字經濟信息化和網絡化特征的比較優勢,促進制造業要素資源自由流動,更大程度釋放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的紅利效應。三是加強應用平臺建設。加快建設制造業大數據資源聚合和分析應用平臺,為制造業產品研發、生產制造、經營管理等提供賦能數據化服務。與此同時,鼓勵支持企業搭建數字營銷平臺,促進產品生產供給側結構性數字化改造。
(四)夯實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基礎設施
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離不開信息、融合、應用場景等相關基礎設施。應圍繞國家“新基建”戰略,加大信息、融合、應用基地場景等基礎設施建設力度。一是加快信息基礎設施建設。強化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信息基礎設施建設,如以數據中心、智能計算中心等為代表的算力基礎設施,以人工智能、云計算、區塊鏈等為代表的新技術基礎設施,以工業互聯網、物聯網、衛星互聯網為代表的通信網絡基礎設施。二是加快融合基礎設施建設。融合基礎設施是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的紐帶,應加快諸如智慧能源、智能交通等賦能基礎設施建設步伐。三是加快應用基地場景建設。創新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應用場景建設,不斷擴大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中試基地與應用場景實驗室建設規模,掃清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的種種障礙,打通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最后一公里”,夯實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底層架構。
(五)完善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政策保障機制
首先,國家應將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列入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戰略規劃體系,進一步制定完善相關政策措施,進一步明確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路線圖、時間表、資金籌措途徑和實施方案,扎實有效積極推進。其次,圍繞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的加快建設制造強國,立足《中國制造2025》確定的項目,推進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系統工程,諸如積極提升制造環節與工序的數字化水平、探索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的新模式、培育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的新生態等。再次,全面推進制造業與金融深度結合,充分發揮金融促進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積極作用。最后,加強人才隊伍建設。人才是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關鍵,應不斷創新人才激勵機制,建立健全人才服務體系,夯實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人才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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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The digital economy has promoted the development of manufacturing industry to achieve five major transformations, namely, the transformation of input from factor driven to data driven, the transformation of output from product oriented to user experience, the transformation of enterprise linkages from industrial linkages to enterprise clusters, the transformation of industrial ecology from competition and cooperation to mutualism, and the transformation of management organizations from bureaucratic organizations to grid organizations. On this basis, we build a five drive integration model of data, demand, symbiosis, innovation and management and explore the path of innovation and development, that is, deep integration of data driven manufacturing and the internet, deep integration of demand driven manufacturing and service industries, deep integration of symbiosis driven manufacturing and related industries, deep integration of innovation driven manufacturing and new digital technology, and deep integration of management driven manufacturing and data value chain. To promote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the manufacturing industry empowered by the digital economy, efforts should be made in terms of technology application layout, data standard formulation and application security, platform and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 and policy guarantee.
Key words: digital economy; manufacturing industry; high-quality develop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