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藩
仰望魯迅
我站在魯迅路一角
凝視墻壁上魯迅巨幅畫像
認真端詳細心揣摩
魯迅手指夾煙的標志性動作
煙頭的冥冥明明
是思想的火焰閃躍
一個腳印湮沒另一個腳印
魚貫而入魚貫而出
他們和她們乃至我
都擁擠在城市的筒子路上
失去了辨別方向的能力
即使無數次仰望魯迅那面墻
過客
走進紹興老街觸摸吳越文化
林林總總的物件或許叫不出名字
魯迅筆下的“過客”
赫然成了一個門店的名字
已掛牌出租轉讓
奈何紅塵滾滾
惟有執念不能勾兌
孔乙己新傳
孔乙己在咸亨酒店最后一次飲酒
沒有點茴香豆
而是點了油炸臭豆腐
女兒紅杯杯見底喝得酣暢淋漓
不再較真茴字有幾種寫法
欠下十九文錢
在人間蒸發了
有人說他已變成平水江中的一條游魚
后來劇情反轉
孔乙己拿十九文錢
去另一家酒店參股
再后來
孔乙己成了餐飲業上市公司的董事長
有關叫天子
初讀《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
我沒弄懂叫天子是鳥還是昆蟲
即便在課堂上老師也沒有說明
再讀時搞明白了叫天子就是云雀
云雀就是叫天子,方言的魅力
不僅僅根植一方水土
更像語言的權力,我說故我在
走進百草園尋覓這自由的精靈
每一棵樹冠似乎都在坦露清白
叫天子沒有發聲歡呼
更沒有一躍沖天渲染主題
草叢里幾只螞蚱鳴叫甚歡
蟬鳴粉飾整個夏季秋天用來回憶
據說大先生魯迅走后那只叫天子
或曰那會歌唱的云雀也追隨而去
三味書屋憑吊
從魯迅故居到三味書屋
僅一條路一橋之隔
橋是石板橋平鋪直敘
沒有藝術造型及風月糾纏
河水似乎有意從書屋后面繞行
我無法穿越時光
模擬當年魯迅如何走過這座橋
此刻,三味書屋
兩只蝴蝶恰好落到魯迅課桌上
刻有“早”字的地方
它們有權探究或者只是小憩
我無法解讀蝴蝶的肢體語言
講臺放著一把鮮明的戒尺
魯迅遲到被抽過手板
于是,刻下“早”字
立志勤學要趁早
何為“三味”
沒有明確記載
壽鏡吾先生未曾有過解釋
歲月深處的三味書屋是一束光
責任編輯?烏尼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