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造憶公社創始人、獨立策展人、新銳藝術工作者 李海明

說起自己的潮玩之路,李海明認為披頭士的《黃色潛水艇》絕對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這是一部將偉大的搖滾樂隊披頭士的音樂和波普視覺藝術完美結合而成的二維插畫風格的動畫片,毫不謙虛地說,這部電影催生了當代波普藝術流派的盛行,這直接導致了《辛普森一家》《怪物史萊克》《飛出個未來》等動畫至今仍廣受歡迎。在《黃色潛水艇》之前,動畫片不過是戴手套的無趣老鼠和偷野餐籃子的卡通熊的世界,無鹽無味又假正經。只有20世紀30年代的弗萊舍兄弟早期的動畫片《大力水手》才能稱得上是像模像樣,可公眾對此卻一無所知。《黃色潛水艇》來了,它讓動畫世界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不再只面向孩子,它有諷刺、有藝術,更重要的是這是一次徹底的顛覆。我認為一個好的作品,應該是兒童的眼里看到童趣,成人的眼里看到隱喻,藝術家的眼里看到想象力和創造力。也正因為如此,那個風格對我影響很大,當出現了很多可以購買的小物件時,我就會義無反顧的去買,擁有了它們,是一件很自豪的事情。”
“接觸潮玩后,讓我感覺最快樂的地方,就是讓我和童年的記憶又了情感上的連接,當小時候動畫片中的角色變成了玩具,又能具有潮流藝術行,勾起了塵封許久的回憶,回想起當時的快樂。”李海明說道,“學生時代的快樂很簡單,熱血番劇的更新最是吸睛。圍繞劇情,大家可以熱火朝天地討論好久好久,那份飛揚的熱情至今都是鮮明的。”對他而言,潮玩本身的意義早已超越物質本體,通過收藏,在延續那份鮮明的情感體驗,他在重溫青春歲月,在不斷和當年那個自己對話。
而對于現在,李海明認為玩潮玩可以增強社交的自信感,很容易和同類型人群找到話題,擁有莫名的默契,開啟更多的聊天模式,更何況通過潮玩還可以了解藝術家背后的元素,對自己的審美和時尚都能有很大的提升。
目前國內潮玩展越來越多,規模越來越大,李海明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好的現象:“潮玩展是一個生意,是一個社群消費的生意。因為設計師與粉絲需要交流平臺,潮玩展成了情感宣泄口。雖然潮玩市場正不斷誕生出更多優秀潮玩設計,吸引著越來越多的年輕人投入其中,但潮玩品牌、設計師與粉絲之間的溝通渠道依然少之又少,除了少數潮流或者藝術雜志偶爾介紹外,玩家們幾乎很難去真正完全了解或近距離接觸潮玩設計師。直到潮玩展的出現,才算正式讓玩家們真正在國內擁有了與藝術家專門交流的平臺,也為潮玩品牌和潮玩藝術家提供了一個相互交流的渠道。這也是為何潮展的規模一屆比一屆大,一屆比一屆更吸引人的原因所在。”



對于潮玩的定義,李海明說:“與普羅大眾所認知的玩具不同的是,潮玩通常是泛指15歲以上的具有藝術價值的成人收藏品。相對于兒童所玩的玩具來說,潮玩是具有收藏性的。潮玩可以說是玩具的一種,但它絕不單單就是玩具。潮玩首先得潮,要有時尚先鋒的元素在里面,它背后凝聚的是設計師的設計靈感與創作理念,它更像是附屬了設計師個人思想和價值的作品,并非工廠流水線所生產出來的產品;其次就是要有文化認同感。相對于玩具‘玩的屬性,‘潮玩玩的屬性相對薄弱,它更像是一件展示品。它會出現在展示柜,出現在大眾的家里成為一件展品,成為家里的擺設,而不是出現在手里把玩。當然有關潮玩到底是玩具還是藝術品的爭議從來沒斷過,不過見仁見智,對于玩家和普羅大眾而言,潮流到底是什么其實早就有各自的定義。”

最近幾年,潮玩市場形成井噴似的發展,原因何在?李海明給出了他的答案:“第一就是制造鏈成熟了,從原料到服務設計到產品買賣銷售都到達了最好階段,可以控制成本的同時又能出品數量,還能拿捏創作者與消費者之間的關系,整條供應鏈成熟發展;第二就是曾經的孩子長大了,那時候被動漫所影響,現在具備了消費能力,可以為心愛的事物進行買單,而且這部分人群已經成為市場最主力的消費人群,他們接受明星力量,接受動漫文化;第三就是限量版以及盲盒帶來的吸引力,盲盒帶來的刺激讓深陷都市生活孤獨困境的年輕人有了更多的驚喜和可能,為了能夠買到自己想要的潮玩,他們會忍不住一直玩下去。限量發售則切中了年輕人對與眾不同的需求。因為潮玩的稀有,擁有它的人就會變成人群中的獨一份。在這個人人追逐個性的年代,與眾不同便是年輕人的身份標簽,對他們而言有著極致的誘惑力。當然,限量發售也讓潮玩在二手市場價格水漲船高。這讓年輕人在購買潮玩時少了更多經濟上的顧慮。因為買到手的潮玩可以在二手市場轉手,然后再去買新的潮玩,玩家稱之為‘回血。成熟的二手市場,讓整個潮玩生態鏈得以良性循環。”
IP的生命力是痛點,設計師或者品牌應該如何應對?李海明覺得一定要有差異化。“其實IP是精神文化的符號,時間越長越有價值,去向人們傳遞很大的世界觀價值觀,在人們心里有絕對認同。但是現在更像是一個視覺符號,精神傳導力稍微有點弱,所以如果要想長久發展一定要有差異化,堅持原創,堅持自己的選擇,人人都能是藝術家,一直保持一種玩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