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對等理論指導下字幕翻譯研究分析

朱飛凡　鄭忠耀

【摘要】 在跨國媒體影視娛樂飛速發展的時期，字幕翻譯成了必不可少的工作。字幕翻譯的質量會直接影響影視作品的傳播和觀眾接受度。本文以著名科幻電影《星際穿越》為例，在尤金奈達的功能對等理論指導下分析了字幕翻譯的特點，并試分析了如何采用恰當的語言傳遞原文本要傳遞的信息意義。本文將分別從詞匯、句法、語篇、文體四個功能對等的層面展開具體分析。

【關鍵詞】字幕翻譯；功能對等；《星際穿越》

【中圖分類號】H315?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3）10-0111-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3.10.036

基金項目：河南省科學技術廳軟科學項目（編號：212400410407）。

隨著中外影視交流活動愈發頻繁，對字幕翻譯的需求日漸增長。在影視交流中，字幕翻譯不僅擔任著溝通橋梁的重要角色，還能起到促進文化傳播，擴大觀眾群體等積極作用。所以，字幕翻譯相關技術逐漸得到重視，字幕翻譯的研究變得愈發重要。因此，本文通過尤金奈達著名的功能對等理論為指導，以《星際穿越》為例，對其中的字幕翻譯案例進行研究分析，試解決譯者無法準確傳遞原文意義以及找不到合適的對等目的語等問題。本文針對四個對等提供一些分析和解決思路，具有一定的實際意義和參考價值。

一、研究背景

（一）電影背景

《星際穿越》是2014年上映的科幻電影，導演為克里斯托弗·諾蘭（Christopher Nolan）。其背景故事設定在不久后的將來，地球上出現了滅絕一切農作物的枯萎病，隨著植物滅絕，接踵而來的是沙塵暴，食物和氧氣短缺，地球也逐漸變得無法繼續居住，科學家們必須趕在人類滅亡前找到適宜居住的星球，然而目前的科技水平還不足以進行超遠距離的星際旅行，就在這時一個能通往適宜人類居住的星系的蟲洞憑空出現在了木星附近。前飛行員Cooper執行了本次肩負著人類命運的任務前往了蟲洞，尋找殖民地的可能，但是途中遇到了重重困難，幾近毀滅，Cooper必須在人類滅絕之前爭分奪秒地拯救人類，整個人類的希望和救贖，全都寄托在一艘脆弱的小飛船上，稍有不慎就會淹沒在無盡的星河中，但憑著人類不屈的意志，小舟沒有輸給怒濤，即使沒有發現宜居的星球，但Cooper等人最終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二）字幕翻譯特點

影視字幕翻譯主要是譯者通過電影字幕的文本來面對目標觀眾進行的翻譯過程，要求翻譯出來的文本能夠簡潔易懂，同時最大化地保留原文本的意義。要求在形式上不能夠過分地追求對等，而在源文本所產生的功能上產生對等，傳達電影要表達的意義。電影字幕翻譯不同于一般的傳統翻譯，字幕翻譯要受到影像界面的限制[1]。字幕翻譯還要盡可能地減少注釋和減少說明性，以避免影響觀眾的觀影體驗。好在通過圖像聲音的補充，觀眾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理解譯文要傳達意思的難度，故譯者應選擇幫助觀眾深入其境的文本措辭。針對影視字幕口語化、人格化、情感化、藝術性、大眾化和異域性，要求譯者能夠熟練運用翻譯理論指導，妥善處理各類文本，并且擁有一定的源語文化素養，能夠準確無誤地理解源文本要傳達的意思，然后才能在譯語中尋找對等的自然語言進行翻譯。將電影中的語言文化信息通過另一種語言呈現出來，確保譯文能讓目的語觀眾產生和源語觀眾相同的感受和共鳴[2]。不過由于字幕翻譯多為對話和短句，篇章對等和文體對等就顯得難度較大。因此，需要對電影的整個背景和篇章有概括性的了解。

二、功能對等理論

尤金·A·奈達（Eugene A.Nida），西方語言學界著名的翻譯理論學派代表人物之一[3]，他于1964年提出的功能對等理論非常受翻譯界學者們的歡迎和推崇，為譯者們指明了全新的道路，功能對等理論就是他畢生的心血，總的來說，在譯者翻譯的過程中，不應以文字表面形式對應為目標，而應該追求譯文在功能上與原文對等。即用最接近原文的自然對等詞，力求從語義到文體上均再現源語的全部信息，其中傳遞信息的意義是最為重要的，不必執著于傳遞文字的形式[4]。這種對等性不但表現在詞語上，還表現在句子上、語篇上、文體上。所以，在字幕翻譯過程中要通過上述四個方面的對等來進行。功能對等理論為譯者提供了可靠的方向性的翻譯指導，該理論完全可以用來指導字幕翻譯。

三、《星際穿越》的字幕翻譯

（一）詞匯層面的對等

字幕出現的時間非常短暫，且在一定程度上很難回溯，具有即時性，因此，在詞匯層面，譯者應多選擇直白通俗、近似等效的詞語。哪怕對源文單詞進行了改動，只要能在功能上產生對等，那么就算是成功的翻譯。翻譯處理單詞的時候，譯者應首先了解單詞本身在此充當的含義，以及該單詞在當前語境中是否有特殊含義，來決定翻譯方法和措辭。

例1 原文：Tom，4：00 today，you and me in the barn，

Herbicide Resistance 101.

譯文：湯姆，今天下午四點跟我去谷倉學習怎么用除草劑。

在例1中，原文的句子結構較為離散，而且有無法直接翻譯的成分。在字幕翻譯中遇到這種情況，譯者如果采用簡單的直譯，往往無法解決問題，比如例1的直譯是：“湯姆，今天下午四點，你和我在谷倉，除草劑抗性101。”從詞匯對等的指導角度來看，“除草劑抗性101”對于目的語觀眾來說，根本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也就起不到對應功能的作用。顯然一味直譯的方法在例1中是行不通的。對于例1無法直譯的成分處理，應先了解101在美國俚語中的含義，在美國大學的課程編號中，“101”通常是介紹性綜覽課程所使用的課程編號，該詞匯被引申出去后，許多教程或者導論也都會用“101”來代指，所以，其也逐漸擁有了入門級基礎課程的含義，至此，可以看出在原文語境中，語言發出者想要傳達的意思是教會湯姆有關除草劑抗性的基礎知識，但譯文也并沒有直譯為“我教你有關除草劑抗性的知識”，因為除草劑抗性技術是在使用除草劑的時候為了避免誤傷莊稼等農作物而產生的技巧，所以除草劑抗性的教程，翻譯為“如何使用除草劑”就在很大程度上對應了原文起到的功能，而中文受眾一眼就能明白是在講除草劑，不用再去思考什么是除草劑抗性，符合字幕翻譯的要求。

例2 原文：100% percent ex-mites.

譯文：狀態百分百，一切正常。

由于不同語言之間存在很大的差異，不少詞匯的含義無法從另一種語言中找到完全對等的含義，譬如有些抽象且富含源語境文化的詞匯，很難用一個詞就能全面的概括，必須去了解其在源語境中充當的角色，如果翻譯不好，可以通過增譯和增添描述性的詞語來進行翻譯，但是在字幕翻譯中，往往不允許注釋的存在，所以必須靈活地使用能傳達其對等功能的翻譯。比如例2中的ex-mites，進行直譯會譯為除去螨蟲，然而太空飛船進行安全檢查的時候怎么會“除去螨蟲呢”？要想翻譯傳達正確的意思，就必須理解mites在英文中的含義，這個詞除了螨蟲的意思之外，還用來指代小孩子或者其他微小的事物。因此，在源語境中，mite代指的就是微小的事物，原文想要表達的是連細微的故障都被百分百排除了。這句話在電影中被斷句，放在兩個不同的鏡頭里，而畫面的斷句轉場往往讓觀眾以為是兩句不同的話。對于這種情況，在字幕翻譯的時候，譯者也可以考慮把原本的一句話拆成兩句來講。即拆成兩句譯為“狀態100%，一切正常。”這樣的翻譯既符合了字幕翻譯的特征，也非常自然貼切。

（二）句法層面的對等

在進行字幕翻譯的時候，能明顯感受到英語和漢語不僅在語法上存在非常大的差異，在表達方式上也有著非常大的不同，正是這種差異的存在，使得譯者在翻譯句子的時候，很難同時保持信息意義的準確傳遞與形式的對等。但是根據尤金奈達的功能對等理論，信息意義的準確傳遞要優先于形式的對等。在進行字幕翻譯的時候，對于句法層面的處理，表達原文含義為重中之重，如需修改原語句結構，也必須圍繞著傳達含義為中心修改。因此只要可以保證譯文能優先地表達出與源語相同的自然含義，譯者就可以在譯文中通過增加、修改、拆分、替換等改變原文形態的翻譯技巧。功能對等理論要求譯者在實現字幕譯文功能時，必須在正確掌握了原句的含義之后，再以準確的漢語呈現和原文具有一致含義的翻譯，及符合漢語的句法結構。比如例1中的you and me in the barn，這種語法形式不符合中文的表述習慣。為了符合中文習慣，又能傳達源文的意思，這里要補充加上動詞，“你和我去谷倉”。這樣才能算得上對等。

例3 原文：And every last one of them trying to have it all.

譯文：每個人都想擁有一切。

在例3中，譯者需要先分析原句在其語言中起到的功能和要傳達的意思。“every last one of them”是英文的表達習慣，意為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這里的“他們”指普遍的人們，而中文一般用來泛指“人們”或者“每個人”，所以在表達方式上的差異，也給字幕翻譯增加了難度。如果錯誤地翻譯為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想要有一切，中文觀眾們會困惑“他們”指的是誰，這就是失敗的翻譯。再往細里講，例3中的it起到的作用是充當句子結構的一部分，也是同樣的代指，have it all如果追求形式對等的話這個it沒辦法翻譯，所以通過意譯的方法，譯為“擁有一切”就完成了功能對等的要求。

（三）語篇層面的對等

由于字幕翻譯對白較多，停頓較多，穿插的鏡頭語言也會導致文本較為不連貫，所以在翻譯過程中進行語篇分析時，還要去分析文本語言如何在其源語境中體現它的意義和功能。字幕翻譯實現語篇層面的對等，需要譯者深入其語境分析。

例4 原文：That doesn't even qualify as futile.

譯文：說是送死一點都不過分。

這句話是Cooper對自己將要執行外太空任務的評價，原文在源語言中想要表達的意思是“這甚至連徒勞都算不上”，但是在日常生活中接觸到的所有表達里都沒有拿“徒勞”進行比較的說法。這時需要找到最能傳達原文信息的自然對等語，首先“這樣是徒勞無功的”但是這樣翻譯的語氣程度比起原文想要傳達的語氣要弱很多，所以再試著尋找有沒有程度更深的功能對等的表達，這時候結合語篇背景，Cooper知道自己將要執行的太空任務極其艱難，并且生還幾率非常小，所以可進一步考慮譯為“這簡直就是送死”，至此比較符合常見的中文表達習慣。不過，這樣翻譯還存在漏洞，這句話在中文里通常有著發牢騷不愿意繼續行動的意味，電影中主角只是感嘆任務的艱險，并沒有表現出抗拒和不滿。綜上所述，最終考慮譯為“說是送死一點也不過分”。即比“徒勞無功”的程度要高，又沒有傳達抗拒和不滿的意味，表現出了Cooper深知這次任務的危險，但同時不畏死亡不推脫責任，坦然肩負起了自己的使命，雖無奈但又暗藏決心，成功地描繪出Cooper的人物性格。這樣也就在語篇層面上做到了功能對等。

（四）文體層面的對等

尤金奈達在研究的過程中越來越傾向于認為翻譯是藝術，是再創作的過程，字幕翻譯想要在文體上進行對等，首先就要了解電影的題材。這樣才能保存其文體特征，比如像《星際穿越》科幻題材類型的電影，在遇到包含科幻信息的文本時，在翻譯高端難懂文本的同時，不但要富有科技氣息不失高端，還要照顧到普通觀眾，使沒有相關領域知識的觀眾也能夠大致明白這個詞匯的含義，這樣既保留了文體的風格，又很好地傳達了信息。如果一味地使用高端術語，觀眾也會云里霧里，比如在電影中出現過的MRI，不懂英文的觀眾很難會知道是核磁共振的縮寫，如果不做翻譯，雖然看起來高端，但實際上普通觀眾很少明白其含義，對傳播也會起到阻礙。以下是具體實例例子：

例5 原文：It sucks in asteroids and comets，events which would otherwise reach you.

譯文：它吞噬了小行星彗星和其他可能的一切。

例5的對話發生于女科學家在解釋黑洞的特性時說的。在源語境中想要表達黑洞會吞噬包括小行星、彗星和其他一切能被大家所看到的天文事件。在英文中，event不單單有常用的“事件、事項”的意思，還有著“a phenomenon located at a single point in space-time”的含義，意為在時空中位于一點的現象。所謂的天文事件包括像月相、太陽活動，甚至彗星本身都算是天文事件。故天體的變化活動都可稱為天文事件。但對于一般觀眾來說，事件在漢語中多是指代有一定社會意義或影響的大事情，這一抽象概念怎么會被黑洞吸進去呢？這不符合常識，所以逐字逐句翻譯，有時會讓目標讀者困惑。小行星和彗星對于人們來說并不陌生，一眼就能明白是天體的一種，采用直譯即可，后邊這個“events which would otherwise reach you”則翻譯為“其他可能的一切”，這樣觀眾們就會明白這個“其他可能的一切”大概是類似于小行星和彗星之類的天體等事物，雖然存在一定的差別，但是成功地傳達了黑洞吞噬一切的特性，而且這樣也不用解釋什么是“events”就起到了功能對等的作用，可謂是成功的翻譯。因此在進行字幕翻譯的時候，文體對等也是非常重要的，根據具體的文體來選擇適合的翻譯方法。

四、結語

成功的字幕翻譯要求譯者能夠在傳遞源文本信息時不失真、不贅敘的同時，選擇恰當且符合目的語表述習慣的語言來實現功能對等。為了準確地傳達意義，實現功能對等，可以不拘泥于文本形式。概括來說，以功能對等理論為字幕翻譯的指導，做到詞匯上對等需要了解源文詞語在源語中起到的作用再去尋找目的語中對等的詞匯。做到句法上對等，要觀察源語和目的語之間語法和表達方式的不同，將源語的句法用相同功能的目的語句法表達出來。做到語篇上對等，需要譯者進行字幕翻譯的時候將單句話與語境和語篇聯系起來，不要孤立的翻譯，然后在目的語中找到在語篇中起到相同作用的句子。做到文體上對等需要對影視類型和觀眾受眾有清楚的認知，選擇合適的語言來傳達影視字幕在源語言文體中達到的效果。進行字幕翻譯時，應綜合考慮源語和目的語國家之間的語言習慣和文化差異，再采用各種翻譯策略，從而盡可能達到最大程度地實現對等[5]。

參考文獻：

[1]梁爽.功能對等理論在電影字幕翻譯中的應用研究[J].對外經貿，2012，（09）：140-142.

[2]陳丹.功能對等理論在《隱藏人物》電影字幕翻譯中的應用[J].大眾文藝，2020，（15）：158-159.

[3]趙丹丹.淺論奈達的功能對等理論[J].文學教育（中），2011，（03）.

[4]譚載喜.新編奈達論翻譯[M].北京：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1999.

[5]邵珠智.淺談功能對等理論在電影字幕翻譯中的應用——以電影《金陵十三釵》字幕英譯為例[J].海外英語，2012，（09）：185-187.

作者簡介：

朱飛凡，男，河南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語筆譯。

鄭忠耀，通訊作者，男，副教授，河南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副院長，研究方向：英語筆譯、計算機輔助翻譯、英語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