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逐原 卯會
【內容提要】社交媒體為信息傳播帶來了極大的便利,也給公眾參與基層社會的風險治理提供了廣闊的話語空間,成為了信息傳播的重要渠道。在治理中,公眾突破了接受者的單一身份,而社交媒體則擁有現實和網絡雙重發展空間,兩者均成為基層社會中風險治理的重要主體。隨著經濟社會的不斷發展和壯大,社會風險無處不有、無處不在,嵌入基層社會風險治理中的社交媒體也無可爭議地成為重要的治理工具,在提升基層社會的風險治理效能中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關鍵詞】社交媒體? 基層社會? 風險社會? 治理效能
一、社交媒體在社會風險治理中的技術賦權
在移動互聯網時代,社交媒體為公眾提供了信息交換的平臺,公眾既是信息的傳播者也是信息的消費者,既可以是信息的編碼者也可以是信息的譯碼者。因此,社交媒體能夠為社會的風險治理提供較好的平臺。當前,各種公共衛生事件以及各種自然災害事件頻發,社會風險成為了公眾關注的熱點話題,他們往往會借助社交媒體來開展信息的交流與共享活動,對風險信息進行分析、研判。
(一)社交媒體在社會風險治理中的時空賦權
在風險社會中,社交媒體時代給公眾提供了一個“在場”的互動交流平臺,公眾隨時隨地地發表自己的觀點與看法。這種優勢能夠增強公眾之間的情感互動、能夠更好地構建社區公眾的共同體意識,從而進一步增強了公眾之間的情感交往,并由此提升公眾在社會風險治理中的參與感,使公眾在風險社會中表現出共同在場的情況。
一旦社會風險爆發,便是顯性的,表現為社會危機和社會動蕩,給社會帶來損失威脅社會的進步發展。麥克盧漢認為傳播中最本質的事情不是表述而是媒介本身。麥克盧漢的很多重要理論都體現了傳播技術在社會風險治理中的重要地位。以新冠肺炎疫情這一典型的社會風險為例,新冠疫情的反復引發了公眾對社會風險治理的關注,他們快速加入,推動了信息的快速傳播。因此,社交媒體對社會風險的治理起到了尤為重要的作用。這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
首先,社交媒體對社會風險信息具有預警的作用,它同時也是政府獲取和發布信息的重要渠道。在社會風險的治理和防控中,政務微博、微信公眾號等更好地滿足了社會大眾的知情權、知曉權和監督權,更好地保護了公眾的切身利益。
其次,社交媒體的時空賦權推動了社會權力的去中心化。社交媒體技術作為一種新的社會權力,不斷推動了公眾參與社會風險的治理。如新冠肺炎疫情發生以來,社交媒體在風險感知、避險和治理方面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當然了,在通過社交媒體參與社會風險治理的過程中,也會出現網絡謠言和網絡暴力等不良言行,這是需要抵制的。
(二)社交媒體在社會風險治理中的話語賦權
社交媒體為社會風險治理的話語建構提供了便利的條件,其去中心化的場域賦予了公眾發聲的權利,并能夠以此喚醒公眾對基層的社會風險意識的獨立思考,讓他們在擁有更為充裕的信息、資源的情況下發表意見。
今天,人人都享有麥克風,社交媒體成為了公眾獲取信息的重要渠道。在使用社交媒體的過程中,公眾的視野得到不斷開拓,話語權也逐漸提升。原因在于,社交媒體擁有超越時空的優勢,能夠形成“時空融合”的公共話語空間。在這個公共的話語空間中,公眾能夠強烈意識到自己的話語權,在基層社會的風險治理中對相關干部的權力進行監督。
社交媒體嵌入社會風險治理,又將公眾帶入進來。當公眾的基本權利受到侵犯時,他們就會有強烈的反抗意識,甚至會出現聚集性抗爭行為。恰如德國社會學家烏爾里希·貝克所說 :“現代社會是一個風險社會,現代的人們正生活在文明的火山口上,公共對現實的不滿,就會形成強大的輿論群體”。當出現強大的輿論場后,基層社會風險治理的難度就會大大增加,公眾的言行將會更難控制。由此可知,通過社交媒體塑造的公共空間,公眾能夠參與到社會風險治理之中,迅速傳播情緒化色彩極為濃厚的公共話語,給基層社會的風險治理增加了巨大的壓力。但作為一種治理主體,公眾參與基層社會的風險治理是必須的,他們的參與對排出風險賦予了巨大的能量。社交媒體的門檻較低,同時交互性較強,公眾隨時隨地可以發表自己的觀點,隨時隨地可以接受相關的信息。社交媒體為公眾搭建成了對話平等的話語平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社交媒體成為了社會風險治理的重要載體,它讓社會風險治理不僅僅是政府的主要工作,也成為每一個公眾應該關注的話題。
二、社交媒體在社會風險治理中存在的問題及優化路徑
(一)存在的問題
1.傳播機制不健全
在社交媒體時代,公眾發布信息的門檻比較低,只要擁有一部智能手機公眾就可以不受時空的限制隨時隨地發布信息,傳播機制的不健全會給風險信息的治理帶來巨大的挑戰。
2.公眾的媒介素養整體偏低
在公共話語空間中,公眾的文化水平參差不齊,甚至部分公眾不識字,誤解、曲解信息的情況經常出現,甚至常常因為跟風而出現群體極化的現象。公眾過度的成謎于網絡,缺乏自己獨立思考的能力,必將對社會風險的治理帶來諸多難題。
3.媒體對風險信息把關不嚴格
在社交媒體時代,公眾扮演著信息傳播者和接受者的雙重角色,加之媒體對風險信息的把關不嚴,大大增加了社會風險治理的難度。也就是說,媒體把關不嚴,公眾又很難對信息作出準確的判斷,很容易產生公共輿論并迅速形成強大的輿論場,引發一系列的社會風險。
(二)優化路徑
1.建構公眾信任體系
在基層社會的風險治理中,信息治理是社會風險治理的核心,與傳統媒體相比,社交媒體具有較強的互動性和個性化特征,公眾交流的成本也相對較低。因此它成了公眾獲取信息和開展日常交流的重要渠道。尤其是抖音等短視頻的出現,公眾更習慣于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及時發表在社交媒體平臺之上。而當公眾遇到困難時,它們也會第一時間求助于社交媒體,通過社交媒體來發表自己的心聲。社交媒體時代的社會風險大部分具有突發性、分散性,這些都讓社交媒體在風險信息治理中的地位越來越明顯。
善于利用社交媒體時效的優勢,掌握信息發布的主動權,可以增加媒體和相關部門的公信力。網絡社會中的群體復雜多樣,網絡空間中的社會風險治理更需要建立信任鏈條。因為建立網絡信任鏈條,對基層社會的風險治理至關重要,它能夠在公共的網絡空間中傳播能夠形成一定的溝通資本,借助這些資本,公眾能夠更好地做好社會風險的防范。需要指出的是,在社交媒體時代,新的社會群體和社會階層不斷出現,新的話語權擁有者不斷出現,因此網絡空間中的信任體系可能會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如公眾的話語權力、網絡技術權力、公眾的媒介素養及認知水平等因素都會對網絡信任產生一定的影響,這些無疑會加大基層社會中的風險治理難度,也使社會風險的防控更加困難。
2.提升公眾的媒介素養
在段京肅和杜駿飛看來,媒介素養指公眾接觸、解讀、使用媒介的素質和修養。社交媒體為公眾接收信息提供了便利,但同時也帶來了特定的風險。因此,公眾需要有辨識信息真偽的能力,需要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同時也需要不斷學習來提高自身的媒介素養,從而更好的認識社會風險給社會帶來的危害。
實事求是地說,在社會風險的治理中,公眾的媒介素養顯得尤為重要。在社會高度媒介化的今天,媒介素養已經從專業領域延伸到了公共領域,已經成為公眾參與基層社會風險治理的重要元素之一。一些公眾因缺乏良好的媒介素養,出現道德淪喪、盲目跟風、群體極端等情況,他們非理性的情緒極易引發網絡輿情風險。因此提升公眾的媒介素養,以此增強他們的責任意識和培養他們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不斷增強公眾的自尊心和自信心,讓他們樹立積極向上的網絡心態。需要特別指出的是,媒介素養的提升不僅僅是公眾本身的問題,急需社會的引導與監督和公眾的參與。
3.完善社交媒體的傳播機制
由于公眾借助社交媒體實現了對話的自由。因此,及時構建公開、透明的傳播機制就顯得極為重要。這就需要政府部門和官方媒體及時公布最權威的信息,網絡平臺需要對相關信息進行嚴格的審核和把關,第一時間讓公眾知曉真實的情況,滿足公眾的知情權、表達權和監督權;及時辟謠,避免不實的信息造成社會恐慌。
4.增強社交媒體的責任意識
社交媒體在風險社會治理中的地位特別重要,因此增強社交媒體的責任意識也就成為必然選擇。可以說,社交媒體已經成為了基層社會風險治理中事關社會穩定的利劍,充分發揮他們的責任意識,有利于及時化解風險、促進社會的和諧穩定。
5.充分發揮意見領袖的作用
在風險信息的傳播中,意見領袖扮演著尤為重要的角色,充分發揮它們的作用,切實做好風險信息傳播的引導與把關工作,避免社會風險給公眾帶來恐慌,從而影響社會的和諧穩定。拉扎斯菲爾德提出的“二級傳播流”理論認為,信息并非都是全部直接到達受眾處的。一些信息首先從某一信息源到達意見領袖,再由意見領袖把信息傳到普通受眾。由此可知,社會風險的治理必須充分發揮意見領袖的輿論引導、協調作用。當公眾對社會中的風險信息理解有偏差或者將信息無限放大時,意見領袖能夠及時給予糾正,避免不實信息對風險社會治理帶來更大的壓力。
三、結語
在社會風險的治理中,社交媒體能夠提供良好的信息溝通、互動平臺,為公眾提供了對話平等的權利。但社交媒體在社會風險治理中的效能具有雙向性,即當公眾的媒介素養較低,把社交媒體當作娛樂空間帶著負面情緒發表不良言論,會引起社會的混亂和恐慌,這時社交媒體在公眾參與社會風險治理中的效能就會減弱。反之,當公眾把社交媒體當作風險治理的重要渠道,并及時關注風險社會中的熱點話題且激發出正向的參與行為時,社交媒體在公眾參與風險社會治理中的效能就會增強。
【本文系貴州省教育廳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重點項目“數字媒體時代貴州構建城鎮社區治理新格局研究”(項目編號:2022ZD003)的階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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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楊逐原,貴州大學文學與傳媒學院教授,博士;卯會,貴陽人文科技學院教師
編輯:白? 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