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尋畫家黃戈紅色印記中的詩情畫意

徐曉燕

黃戈，1975年生于天津。現為江蘇省國畫院傅抱石紀念館館長，研究館員。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江蘇省美術家協會理事。天津美術學院中國畫系本科，南開大學東方藝術系中國畫碩士，南京藝術學院中國畫論博士，東南大學藝術學博士后。

黨的二十大勝利召開后，我懷著激動的心情看到了傅抱石紀念館館長、藝術學博士后黃戈先前創作的一批紅色主題的山水畫作品。這批作品在精神上弘揚積極向上的主旋律、正能量，在題材上緊緊圍繞作者所去過的革命圣地，在藝術上借鑒了很多“新金陵畫派”前輩畫家們的經驗和成果。黃戈為創作出有思想、有情懷、有風格的新時代紅色山水畫一直深入思考、不懈努力。這里我記錄一點觀畫的所思所感與朋友們交流共勉。

黃戈新作《延安精神代代傳》曾在江蘇省國畫院美術館展出，表達了他作為一名普通中青年美術工作者的情感、心聲與思考。實際上早在1997年黃戈在天津美術學院讀本科的時候就曾奔赴陜北延安寫生，那時他感受到更多的是黃土高原特有的地貌和環境：沉雄渾樸的山川充溢著大片的黃褐色調，空氣中似乎都帶著土味兒，裹著白色頭巾的淳樸老鄉熱情地為年輕的大學生們舀水喝……滿滿的青春回憶。時隔三十年后黃戈奔赴陜北再看延安，現代化的城市建筑、道路與其他城市別無兩樣，只有黃綠相間的山巒間不時顯現的窯洞標識著地域特征。還是一樣的寶塔山俯瞰蒼茫大地，而此刻的天地已是“舊貌換新顏”。作為革命圣地，這里保留著深刻的歷史記憶與家國情懷，見證著時代變遷與社會發展，預示著“延安精神”的接續與弘揚。據我所知，黃戈近來認真學習黨史，深刻領會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的“延安精神”真正內涵和現實意義：“老一輩革命家和老一代共產黨人在延安時期留下的優良傳統和作風，培育形成的以堅定正確的政治方向、解放思想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根本宗旨、自力更生艱苦奮斗的創業精神為主要內容的延安精神，是我們黨的寶貴精神財富。”話語平實卻字字珠璣，為我們每一個人提供了思想指引與精神力量。如何把這樣一種思想與精神以藝術的形式表達出來？特別是用中國畫的語言恰如其分地呈現出來？這是黃戈這一輩當代中青年畫家非常值得研究的課題。而黃戈非常幸運地在傅抱石紀念館工作，有機會較為深入地研究傅抱石先生藝術成就與創作心路。傅抱石的“毛主席詩意畫”已然成為時代經典，他的“現實主義”題材作品以傳統筆墨成就了“紅色山水”的經典范式，為后學者帶來無盡豐厚的滋養。正源于此，黃戈也嘗試借用“詩情畫意”來表現延安精神，如此幅作品就是他先擬好詩句：“登塔望三山，映山紅燦漫，延安精神代代傳。”延安的三山即指寶塔山、鳳凰山、清涼山。通過詩句傳遞出詩意，腦海中浮現出畫面：登上延安古塔，遠眺三山美景，陜北風光似乎也盡收眼底，想象著革命烽火漫山紅遍的景象，眼前的歷史畫卷不斷翻涌而出，激發起人們對革命事業的無限豪情與堅定信念。有了這樣的構思，黃戈創作起來順暢淋漓，甚至可以說是一揮而就。因為這張畫的啟發，他隨后又創作了《寶塔紅星照蒼穹》《陜北好江南》等系列作品。

這幾年圍繞紅色主題黃戈還創作了許多山水畫好作品，如到井岡山學習之后黃戈就創作了《談笑凱歌還》《黃洋界荷樹》等，都是他實地寫生后的加工和提煉。在黨史學習中黃戈對“紅樓精神”有了特別的感受和想象，因此專門創作了《飛雪迎春到，紅樓憶英豪》：滿天飛舞的雪花映襯著紅樓的莊嚴恢宏，一只小小的指路牌預示著前進的方向……這些作品主題、構圖、色調都不同，但在藝術上都堅守“新金陵畫派”的創作思路：以傳統筆墨的書寫性為審美主旨，融入生活化的景象描繪，色彩上積極飽滿而富有象征意味、時代氣息。

我認為黃戈所有的創作均源自他的美術理論學習。長時間的美術史論研究讓黃戈堅信，上個時代曾經享譽海內外的“新金陵畫派”迄今仍有它的社會影響和藝術價值，后輩藝術家應當接續、繼承、發揚它的優長。“新金陵畫派”自誕生即有其鮮明的特點：在思想上順應時代的發展和主旋律的要求，在藝術上力圖開創求新求變的新氣象。所以說“新金陵畫派”的成功是藝術本體價值與社會效用的統一與互補，這也是其獲得社會聲譽與歷史地位的重要因素之一。

一方面，新金陵畫派的發展流脈印證了藝術的社會組織功能與社會化功能在特定歷史條件下對藝術活動的影響具有特殊意義，甚至能夠作用于創作實踐，如傅抱石提出的“思想變了，筆墨就不能不變”的藝術思想就可以看作適應藝術社會化功能前提下實踐創新的典型實例。

另一方面，藝術的社會效能也受到實踐的檢驗。那些藝術水準低劣、技術淺薄或內容空泛的作品即使附會在“最正確”的政治思想下也會因為藝術感染力的蒼白而被歷史所汰除。從作品的角度來看，“新金陵畫派”畫家均具有深厚的傳統功力，這不僅包括技巧上的高度，還有在古典文化修養上的積淀，對中國畫發展卓爾不群的見地……所有這些構成“新金陵畫派”在藝術本體價值與藝術社會效能雙方面達到了超越時代、引領風尚的高度，其所產生的巨大社會影響和深遠歷史意義也就成為必然。

總之，知行合一始終是黃戈理論學習與實踐創作的原則。因而他在學術研究的同時，也努力堅守、踐行著“新金陵畫派”為后人留下的很多寶貴經驗和優秀成果。盡管黃戈在藝術上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完善、提高之處，但這一系列“紅色山水”的寫生創作使他更快地成長，對他的思想教育與藝術探索而言都是感悟頗多的實踐經歷。這次欣賞作品讓我在黃戈的“紅色山水”中領略到富有時代氣息的“詩情畫意”，找到了自己向往已久的紅色印記。

（作者系藝術評論家、收藏家、南京財經大學特聘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