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中國式現代化對資本主義文明的超越

杜雨薇 吳家華

(安徽大學，安徽 合肥 230601)

文明是人類創造的物質成果、精神成果和制度成果的總和，反映了人類發展進步的程度。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推動資本主義社會在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取得豐碩成果，特別是形成了突破以往狹隘地域性和保守性特征的現代文明，人類文明自此進入一個新階段。資本主義現代化以資本邏輯為主導，片面追求資本盈利，必然導致資本主義文明的剝削性和侵略擴張性，這種文明發展模式最終會成為文明發展的桎梏。馬克思、恩格斯運用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世界觀和方法論對資本主義文明進行了深刻批判，展望了未來共產主義新文明的前景。十月革命勝利為探索社會主義現代化道路提供了新的經濟基礎和政治保障，但蘇聯解體、東歐劇變證明了社會主義現代化的蘇聯模式的失敗。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在革命、建設和改革的進程中開辟并不斷拓寬中國式現代化道路，創造了人類文明新形態，突破了西方現代化的固有模式，超越了資本主義文明的發展邏輯，具有深遠的世界歷史意義。

一、“人本邏輯”對“資本邏輯”的超越

中國式現代化始終堅持以人為本的發展邏輯，是對以資本邏輯為主導的資本主義文明的超越。馬克思指出，資本的“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臟的東西”[1]829，資本的原始積累“是用血和火的文字載入人類編年史的”[1]783。資本主義萌芽于14、15世紀地中海沿岸，隨著15 世紀末美洲和通往印度航路的新發現，世界市場不斷擴大，客觀上加速了資本的原始積累。一方面，英國的資本家和封建貴族通過各種手段把農民的土地圈起來據為己有，并改作養羊的牧場以在羊毛上獲利，這使得農民與生產資料相分離，難以繼續生存下去，迫不得已到資本家和封建貴族的牧場出賣勞動力，就此淪為雇傭工人，也就注定了資本主義社會勞動者被剝削壓迫的如血一般的歷史。另一方面，英法等國的新興資產階級利用武力征服海外殖民地，不僅掠奪大量財富，搶占土地，而且大批販賣黑人、屠殺當地居民。“美洲金銀產地的發現，土著居民的被剿滅、被奴役和被埋葬于礦井，對東印度開始進行的征服和掠奪，非洲變成商業性地獵獲黑人的場所——這一切標志著資本主義生產時代的曙光。”[2]296發軔于十八世紀六十年代英國的工業革命，極大地推動了資本主義的發展，至十九世紀六七十年代，資本主義制度最終確立。相較于奴隸社會和封建社會的“人的依賴關系”[3]104，資本主義制度下資本的特殊性質使得它對于勞動者的剝削帶有一定的隱蔽性，人與人之間普遍的相互聯系表現為異己的物與物的關系。因此，馬克思稱資本主義社會為“以物的依賴性為基礎的人的獨立性”[3]104社會。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不僅限制了人的勞動能力，使其處于萎縮狀態，而且使勞動者本人未老先衰甚至過早死亡。人受到資本和貨幣等異己力量的支配，只能是片面發展甚至畸形發展。這種以資本邏輯為主導發展起來的文明只是屬“物”的文明，人也被物化了。只有到共產主義社會，人們“共同的社會生產能力成為他們的社會財富”[3]104，人的自由而全面發展才能得到實現。

自從鴉片戰爭打破清王朝“天朝上國”的美夢后，先進的中國人開始探索中國現代化道路，歷經洋務運動、戊戌變法、辛亥革命而先后失敗。中國共產黨的成立是開天辟地的大事變，從此，中國的現代化事業有了主心骨。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進行了28 年的浴血奮戰，終于推翻了壓在中國人民身上的“三座大山”，建立了新中國，結束了少數剝削者統治廣大勞動人民的歷史，人民真正成為國家的主人。“三大改造”之后，我國建立了社會主義制度，開始探索社會主義現代化道路，這是一條以人為本的發展道路，徹底超越了西方國家以資本為主導的發展邏輯。毛澤東提出“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鄧小平把群眾作為“我們力量的源泉”，將“人民擁護不擁護、贊成不贊成、高興不高興、答應不答應”作為制定方針政策和作出決斷的出發點和歸宿[4]；江澤民強調“黨的一切工作，必須以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為最高標準”[5]280；胡錦濤號召全黨“堅持權為民所用、情為民所系、利為民所謀”[6]181；習近平提出“民心是最大的政治”“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必須堅持人民至上”等重要論斷。中國式現代化始終堅持以人為本的發展邏輯，不斷滿足人民群眾對發展的不同需求，以社會的發展進步推進人的全面發展。在經濟方面，堅持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提高社會主義駕馭資本的能力，推動資本為人民造福，實現高質量發展，滿足人民高品質生活的需求。在政治方面，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健全民主制度體系，確保人民當家作主的主人翁地位。在文化方面，堅持馬克思主義指導地位，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以滿足人民文化需求，同時健全公共文化服務體系，讓文化發展成果惠及全體人民。在社會方面，不斷完善分配制度，健全社會保障體系，堅決維護社會公平正義，扎實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在生態方面，堅持人與自然和諧共生，走綠色可持續發展道路，努力為人民創造優美生態環境。堅持胸懷天下，統籌“兩個大局”，踐行全人類共同價值，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以中國式現代化創造人類文明新形態，滿足人民對建設美好世界的訴求。

二、“共同富裕”對“貧富分化”的超越

中國式現代化是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現代化，是對西方現代化造就的貧富分化的資本主義文明的超越。在資本邏輯主導下，私利是資本主義生產發展的根本動因，無限制地追求私利的最大化成為資本主義生產的基本規律。雖然資本主義推翻了封建主義，將生產關系從生產力發展的桎梏變為生產力發展的形式，也使得私利對生產力的激發作用得到最大程度的發揮。但工人向資本家出賣勞動力，資本家付給工人工資，這種表面上的“平等關系”掩蓋了事實上的剝削，資產階級通過“平等法律”使得資本對于勞動的剝削合法化了。“勞者不獲、獲者不勞”是資本主義社會剝削和不公平現象的真實寫照。在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中，生產資料歸資本家所有，勞動過程要受資本家支配，工人在資本家的監督下勞動，勞動產品也歸資本家所有，勞動者本人只能獲得很少一部分社會財富，工人的辛勤勞動主要是在為資本家創造剩余價值，而資本家不勞動卻可以無償占有工人創造的剩余價值。這種“形式上的平等”和“事實上的不平等”是資本主義社會的顯著特征，必然導致貧富兩極分化，引起矛盾激化、社會動蕩。為了緩和階級矛盾，維持社會秩序，資產階級制定并不斷完善社會福利制度，但是資本主義私有制的本質決定了福利制度只能暫時維持社會穩定，一旦發生經濟危機，資本周轉困難，資本家首先會把手伸向福利基金，底層人民會再次回歸赤貧狀態。貧富分化是資本主義的痼疾，資本主義私有制決定了資產階級不愿也不能解決貧富分化問題，共同富裕對于資本主義而言只是遙不可及的幻影。

共同富裕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特征，是人類文明新形態的價值取向，也是中國共產黨始終如一的價值追求。毛澤東指出，我們實行社會主義制度，是可以一年一年走向更富更強的，“而這個富，是共同的富，這個強，是共同的強”[7]495。在鄧小平看來，共同富裕是我國在改革中必須堅持的根本原則，也是社會主義對于資本主義具有無可比擬優越性的體現。在論述社會主義的目的和本質時，鄧小平也一再強調共同富裕的重要性。在新時代，習近平把共同富裕看作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特征，強調把促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作為為人民謀幸福的著力點，要求在高質量發展中促進共同富裕，推動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為明顯的實質性進展。為此，我國實行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并存以及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基本經濟制度，為共同富裕提供制度保障。在發展戰略上，我國相繼推出西部大開發、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鄉村振興等重大舉措，不斷改善區域間增速極差，促進區域協調發展。在政策上，從新中國成立之初農村的救濟減貧，到改革開放后一系列大規模扶貧，再到新時代為打贏脫貧攻堅戰實施的精準扶貧，都始終圍繞實現共同富裕這一目標。在實現方式上，激發人民群眾創造力和積極性，挖掘并釋放國內生產潛力，允許一部分地區、一部分人通過誠實勞動和合法經營先富起來，以先富帶動后富的方式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根據“十四五”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十四五”時期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將邁出堅實步伐，到2035 年，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會取得更為明顯的實質性進展。歷史和現實證明，中國式現代化是一條超越資本主義社會貧富分化、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康莊大道。

三、“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協調”對“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相失衡”的超越

中國式現代化是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協調發展的現代化，是對資本主義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失衡的超越。以資本邏輯為主導，資本主義的生產目的是追求利潤最大化，一方面激發了人們生產創造、科技創新的積極性，提高了生產效率，推動物質文明不斷發展，但另一方面也造成社會生產無限擴大同勞動人民有支付能力的需求相對縮小之間的矛盾，引發馬克思稱為“生產過剩的瘟疫”的經濟危機，形成資本主義物質文明發展的桎梏。更重要的是，在資本主義社會，生產資料、科學技術、自然資源、地理環境和精神文化等都只是為生產剩余價值而被最大限度利用的手段和條件，形成資本主義社會主導性意識形態——物化意識，以商品拜物教、貨幣拜物教、資本拜物教為主要形式的拜物教盛行。個人主義成為資本主義道德原則，把個人凌駕于集體和社會之上、實現個人利益最大化成為公開而普遍的價值追求，人們信仰缺失、精神空虛，人成為片面發展的“物化的人”“單面人”。資本主義發展的歷史和現實表明，“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相失衡”是資本主義文明發展的必然結果。

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協調發展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應有之義和重要特征，也是中國式現代化的崇高追求。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毛澤東把“新文化”“新經濟”“新政治”作為未來新社會、新國家建設的重要內容，提出“把一個被舊文化統治因而愚昧落后的中國，變為一個被新文化統治因而文明先進的中國”[8]663的奮斗目標。改革開放后，鄧小平創造性地提出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兩手抓，兩手都要硬”的戰略方針。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把精神文明建設放在統籌推進“五位一體”總體布局和協調推進“四個全面”戰略布局的重要位置，不斷將精神文明建設推向更高水平。始終堅持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堅持貫徹“兩個結合”，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深入挖掘激發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蘊含的強大精神養分，澆灌中華民族現代文明之樹。大力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凝聚共識，匯聚精神力量。創立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提出中國夢、偉大建黨精神等，不斷強化思想武裝，夯實全黨全國各族人民共同的思想基礎和信仰信念。開展“清朗”系列專項行動，解決網絡環境中一系列亂象，為人們營造天朗氣清的網絡環境。積極發展文化事業和文化產業，不斷健全公共文化服務體系，使人民日益增長的精神文化需要得到滿足。創設文明實踐基地，評選道德模范和全國好人，推動精神文明深入基層、深入人心。中國式現代化是物質富足、精神富有的現代化，徹底擺脫了西方資本邏輯和物化意識帶來的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相失衡的后果。

四、“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對“人凌駕于自然之上”的超越

中國式現代化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是對人凌駕于自然之上的資本主義文明的超越。人作為自然的一部分，要想長久生存，實現自由而全面的發展，最終得到自身解放，就必須處理好人與自然的關系。西方現代化對于人與自然關系的概括就是“人征服自然”，弗朗西斯·培根提出“知識就是力量”，亦即知識是人類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的力量。在資本主義社會，自然界的一切領域都服從于生產。因此，勞動者成了資本逐利的工具。資本主義現代化以資本不斷增殖為根本邏輯，雖然促進了生產力的迅速發展，但造成了嚴重的生態破壞和環境污染，使人與自然之間的平衡被打破，造成了人與自然二元對立的局面。西方現代化“征服自然”觀念的形成是與資本主義制度的確立以及以資本為主導的發展邏輯分不開的。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具有反生態性。其一，以工業革命為標志，人類社會工業文明進入現代化階段，生產力迅速發展，而資本作為資本主義社會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通過生產擴張和消費擴張將自然資源納入資本主義生產體系之中，受資本的調動和支配。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資本邏輯對自然界的支配地位日益強化，人與自然之間的直接聯系被切斷，自然界成為資本奴役的對象，造成人類與自然的對立和沖突。其二，資本主義條件下的資本具有私人占有性質，股份制和國家資本主義的發展，只是改變了資本的私人占有形式，沒有改變資本主義私有制的本質，也沒有改變資本追求自身增殖最大化的本性；而生態環境是人類生存和發展的基礎，本身具有社會屬性，為全社會共同享有。資本的私有性質和生態環境的共有性質必然導致二者之間無法解決的矛盾和沖突。其三，資本邏輯和生態文明對立的現實表現形式是資本無限擴張和自然資源的有限之間的矛盾。資本貪婪擴張和對自然無下限的壓榨，所帶來的就是資源匱乏、環境污染、氣候變暖、糧食缺乏、生物多樣性減少等全球性問題。同時，由于環境的承載與凈化能力的有限性，自然危機最終演化為人類文明的危機，終將導致資本主義制度走向自我毀滅。

中國式現代化破除了人與自然的對立，把人與自然看作一個和諧共生的有機生命體，強調要走一條綠色、低碳、環保、可持續的發展之路。一方面，中國式現代化始終堅持馬克思主義生態觀。馬克思和恩格斯前瞻性地認識到人類“自身和自然界的一體性”，強調自然界“是人的無機的身體”，“我們連同我們的肉、血和頭腦都是屬于自然界和存在于自然界之中的”[9]998。樹立人與自然一體化的觀念是解決人與自然對立問題的前提，這為中國式現代化走人與自然和諧共生道路提供了理論基礎。中國共產黨在領導人民探索中國式現代化的過程中，也進一步加深了對“人與自然關系”的理解。毛澤東發出“綠化祖國”的號召；鄧小平要求以科學技術推動生態環境建設，以法律制度保障生態環境建設；江澤民和胡錦濤相繼提出“可持續發展觀”、“科學發展觀”、“建設資源節約型和環境友好型社會”等重要論斷；習近平強調“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人類必須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10]355，按照自然規律開發利用自然。另一方面，中國式現代化是后發式現代化，這就為吸取西方式現代化的經驗教訓提供了現實條件。我國現代化啟動的時候，地球的生態紅利已經被資本主義現代化基本耗盡，受到嚴重的碳約束和氣候約束，全球性生態問題日益突出，克服西方現代化模式的不良影響是中國式現代化的必然要求。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將生態文明建設納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五位一體”總體布局，黨的十九大將美麗中國作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建設的重要目標，黨的二十大將“人與自然和諧共生”作為中國式現代化的五個方面的特色之一，并強調要從思想、法律、體制等多方面合力加強生態環境保護,“我國生態環境保護發生歷史性、轉折性、全局性變化”[11]，充分體現了我們黨對于構建人與自然和諧關系的高度自覺。這表明，中國式現代化作為一種嶄新的文明形態，在認識和實踐上實現了對資本主義“人凌駕于自然之上”的超越。

五、“和平發展”對“擴張侵略”的超越

中國式現代化是走和平發展道路的現代化，是對通過擴張侵略建立起來的資本主義文明的超越。資本主義社會的資本具有對外侵略擴張的本性。資本遵循“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為最大限度地逐利，緩和國內階級矛盾，增強市場競爭力，資產階級利用軍事力量建立海外殖民地和半殖民地，作為商品的傾銷地、廉價原料供給地和資本輸出地。資本擴張的本性決定了西方現代化必然伴隨著侵略、奴役與壓迫。從最初的資本原始積累開始，“羊吃人”的圈地運動、對他國的殖民掠奪以及對本國人民的壓榨就注定了資本主義現代化走的是一條充滿血腥與暴力之路，西方資本主義列強無不是通過戰爭和掠奪發展起來的。憑借著先進的軍事設備，葡萄牙、西班牙、荷蘭、英國和法國都以武力征服的方式，在亞洲、非洲、美洲和大洋洲建立起自己的殖民地。英國通過殖民擴張，建立了“日不落帝國”的殖民統治體系，在這一龐大體系中，加拿大、澳大利亞、撒哈拉以南非洲分別成為英國的主要糧食供應地、畜牧場和礦產地。中國由于反抗英國的鴉片輸送、在第一次鴉片戰爭中失敗而割地賠款。美國的現代化也是這樣，販賣黑人，屠殺印第安人、掠奪其土地，實施種族滅絕。德國和日本為實現強國目標，不惜發動世界大戰，給全人類帶來了深重災難。二戰后，民族解放運動蓬勃發展，帝國主義殖民體系逐步瓦解，一批殖民地和半殖民地國家先后走上了獨立的道路，世界格局發生了深刻變化。資本主義過去那種赤裸裸的掠奪與壓榨在當前形勢下已經行不通了，他們對于世界的掠奪由舊殖民主義轉變為新殖民主義。當代的壟斷資本主義國家打著“援助”的幌子，以軍事力量為后盾，采取比較溫和、隱蔽的手法，實現對發展中國家的經濟剝削、政治控制和文化滲透，維護和發展國際壟斷資本的利益，壟斷資本主義的擴張本性未改。

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中國式現代化摒棄了西方資本主義侵略擴張的老路，選擇了一條和平發展之路。其一，和平發展是中華文明的重要基因。中華傳統文化中“以和為貴”“和而不同”“協和萬邦”“天下太平”等理念，孕育了熱愛和平的民族秉性，培育了和平發展的民族基因。我國古代的“絲綢之路”既是一條貿易之路、文化之路，也是一條和平之路，張騫出使西域、鑒真東渡、鄭和下西洋都體現了我國崇尚和平交往、文明交流的特質。正如習近平所說，“和平、和睦、和諧是中華民族5000 多年來一直追求和傳承的理念，中華民族的血液中沒有侵略他人、稱王稱霸的基因。”[10]11其二，和平發展是中國近代歷史的啟示。1840 年鴉片戰爭以后，中國飽受帝國主義侵略、壓迫和奴役，經過兩次鴉片戰爭、甲午戰爭、八國聯軍入侵，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國家蒙辱、人民蒙難、文明蒙塵，中華民族遭遇前所未有的劫難。近代中國不斷“挨打”的苦難經歷，讓中國人民更感和平的寶貴，也堅定了走和平發展道路的決心。新中國成立伊始，我國就確立了獨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方針，為我國邁上和平發展之路奠定了基礎。改革開放以后，我國開辟了一條以和平為導向、以發展為目的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之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我國高舉和平、發展、合作、共贏的旗幟，深化不同民族文明相互尊重、平等相待、交流互鑒，共同推動世界文明發展。其三，和平發展是中國現代化建設取得巨大成就的重要經驗。自20世紀70 年代末以來，中國始終堅守和平與發展的時代主題，順應形勢，開啟了改革開放的壯麗征程。我們黨帶領人民不斷拓展現代化道路，創造了經濟快速發展和社會長期穩定“兩大奇跡”，提出了全人類共同價值和全球發展倡議、全球安全倡議、全球文明倡議，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從根本上超越了資本主義文明“擴張侵略”的發展邏輯。事實證明，“中國走和平發展道路，不是權宜之計，更不是外交辭令，而是從歷史、現實、未來的客觀判斷中得出的結論，是思想自信和實踐自覺的有機統一。”[12]2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