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悲則氣消”理論探究負面情緒與癌因性疲乏的關系

熊常州 李世杰 牛華濤

【摘 要】 癌因性疲乏是惡性腫瘤患者的常見伴隨癥狀之一，其歸屬于中醫學“虛勞”范疇，能夠對癌癥患者的后續治療、康復及生活質量產生嚴重影響。文章基于《黃帝內經》“悲則氣消”理論，探究憂悲等負面情緒與癌因性疲乏的聯系，總結癌因性疲乏的病理基礎為“氣消”；病機關鍵為憂悲久郁，肺臟生理功能受損，加之肝木乘土侮金，臟腑失和，氣血陰陽虧虛；治療總以補氣暢情為要，兼以疏肝健脾益腎，提出補肺益氣、疏肝理氣、健脾益腎、以情調氣等治法。旨在豐富中醫藥治療癌因性疲乏的中醫理論及方法，以期開拓一些新的臨床思路。

【關鍵詞】 黃帝內經；悲則氣消；癌因性疲乏；負面情緒

【中圖分類號】R730.6? ?【文獻標志碼】 A? ? 【文章編號】1007-8517（2023）08-0022-05

Abstract：Cancer-related fatigue is one of the common concomitant symptoms of patients with malignant tumor， which belongs to the category of “fatigue” i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nd can have a serious impact on the follow-up treatment， rehabilitation and quality of life of cancer patients. Based on the theory of “Sadness Dissipating Qi” in Huangdi Neijing，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negative emotions such as sadness and cancer-related fatigue， and concludes that the pathological basis of cancer-related fatigue is “Qi elimination”， and the key to the pathogenesis is sorrow and depression for a long time and damage to the physiological function of the lungs. in addition， liver wood insults gold， viscera disharmony， deficiency of qi and blood yin and yang. The treatment always focuses on tonifying qi and unblocking emotion， soothing the liver and invigorating the spleen and kidney， and putting forward the treatment methods of tonifying the lung and nourishing qi， soothing the liver and regulating qi， invigorating the spleen and kidney， regulating qi with emotion and so on. The purpose of this study is to enrich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heories and method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 the treatment of cancer related fatigue， in order to open up some new clinical ideas.

Key words：Huangdi Neijing; Sadness Dissipating Qi;Cancer Related Fatigue;Negative Emotion

癌癥目前是全球第二大死因，每年約有1千萬人死于癌癥，全球大約六分之一的死亡由癌癥造成［1］。癌因性疲乏（cancer related fatigue，CRF）是一種以軀體、情感或認知上的，與癌癥患者近期活動量不相符的疲乏感或疲憊感，其通常是一種痛苦的、持續的、主觀上的感受，與癌癥本身或癌癥的治療有關，是惡性腫瘤患者的常見伴隨癥狀之一［2］，發病率高達60%～90%［3-4］。CRF可見于癌癥的發生、發展及治療的各個時期，可對患者的后續治療、康復及生活質量產生了嚴重影響。中醫學中并無CRF病名，根據其臨床表現，多從“虛勞”“血虛”“痿證”論治。

目前大多醫家認為CRF主要病因為腫瘤消耗氣血津液、感受外邪及抗腫瘤治療導致臟腑氣血陰陽耗損、痰瘀等病理產物內郁，治療上多從補益入手，調補先天及后天，以補脾益腎佐以解毒抗癌［5］。有研究［6］發現CRF和腫瘤相關抑郁狀態常合并發生或相互影響，持續性疲乏會導致腫瘤患者產生抑郁等負面情緒，焦慮抑郁等負面情緒在CRF的發生發展中也有著重要作用，若腫瘤患者的負面情緒未能及時得到有效疏導，可能會使CRF的程度進一步加重。CRF與負面情緒的相互影響的特點與中醫典籍《黃帝內經》中提到的“悲則氣消”理論特點相符，為了進一步闡明負面情緒與CRF的之間的關系，本文從中醫整體觀念出發，以歷代醫家的著作及現代研究為依據，探究負面情緒與CRF兩者之間的關系，以便能夠更全面地把握其病機特點，為臨床辨證治療提供一些新的思路。

1 “悲則氣消”的理論內涵

“悲則氣消”首次出自《素問·舉痛論》，其原文為“百病生于氣也，怒則氣上，喜則氣緩，悲則氣消，恐則氣下，寒則氣收”，其后又具體描述了“悲則氣消”的具體病理過程“悲則心系急，肺布葉舉而上焦不通，榮衛不散，熱氣在中，故氣消矣”。《醫碥》亦言：“一曰悲則氣消。心志摧抑沮喪，則氣亦因之消索。以怒則氣盛而張，反觀之，可見悲則氣衰而斂矣。”［7］悲為肺志，憂悲等情志與肺的生理功能密切相關，長期沮喪、情緒低落，悲傷過度會影響肺正常生理功能，肺氣不宣，榮衛不布，水道不調，津液不布，津不化氣，一身之氣生化無源，故而少氣短息、呼吸不暢；氣機宣降失司，肺葉不布，肺不治節，氣血津液運行不暢，加之肺金克伐肝木，肝臟氣血虧虛，筋脈失于濡潤，肢體百骸失養，故而出現全身乏力，萎靡不振等“氣消”之狀，發為疲乏。

2 “悲則氣消”與CRF的現代醫學研究

目前研究［8］認為CRF的病因主要有5個方面：腫瘤的直接影響、腫瘤治療、腫瘤治療的合并癥、慢性合并癥狀以及心理社會因素（應對方式、焦慮、沮喪等）。CRF的疲勞常與焦慮、抑郁等負面情緒伴隨出現，兩者相互影響，互為因果。患者的心理彈性水平與CRF的程度呈負相關，提高患者的心理彈性可以降低其疲乏程度，提高生活質量［9］。腫瘤患者平時的性格、處理事情的方式均和CRF的發生相關，樂觀開朗的患者CRF癥狀較輕，負性情緒及消極的應對方式會加重患者CRF程度［10］。有研究者［11］通過實驗發現悲觀憂郁的負面意識可以使大鼠體內能量代謝物質減少，經絡穴位氣機的太赫磁波輻射減弱，出現明顯體力耐力減退等氣虛證候，從現代科研角度印證了“悲則氣消”與疲乏的聯系。目前其具體機制尚不明了，目前的研究主要包括包括細胞因子失調假說、下丘腦-垂體-腎上腺軸紊亂假說、晝夜節律紊亂假說、5-羥色胺失調假說和迷走神經傳導激活等中樞性疲乏機制及外周性疲乏機制（肌肉代謝失調假說）［6］。

3 “悲則氣消”與CRF的相關性

據其病因、病機及臨床特征，中醫學將CRF歸屬于“虛勞”范疇，其主要表現為氣短乏力、神疲懶言、情緒低落、失眠、頭暈眼花、心悸、手足麻木、自汗、面色淡白或萎黃等。《理虛元鑒》言：“虛勞之人，其性情多有偏重之處，每不能撙節其精神，故須各就性情所失以為治。”［12］則表明了情志在虛勞發病中的重要作用。中醫理論認為，肺主一身之氣，在志為悲，悲則氣消，正氣不足，氣虛則臟腑功能減退，氣機運行不暢，進一步發展而導致神失所養、氣血雙虧、氣滯血瘀等病理變化。其病機及臨床表現與CRF的疲乏、情緒低落、失眠、營養不良等特點相符。筆者將從以下幾個方面出發，分析“悲則氣消”與CRF的相關性。

3.1 “悲則氣消”與癌腫形成——久郁成瘤，耗傷正氣 患者情志憂悲，長久則郁，阻礙氣機及津液輸布則留結為痰，影響血液運行則停留為瘀，癌毒與痰瘀相互搏結形成癌腫，附著某處，推之不移。瘤體一旦形成，奪取氣血津液以自養，使腫瘤不斷生長。長此以往，機體的氣血津液不斷耗損，五臟六腑失于濡養，正氣虧虛，導致臟腑功能失調，故而出現疲勞乏力、不思飲食等虛損狀態。《素問·刺法論》言“正氣存內，邪不可干”，癌毒蘊于體內，難以祛除，纏綿難愈，長期耗損正氣，抗邪無力，則病邪日盛而正氣日衰，終致病邪猖獗而臟腑皆敗，氣血耗竭之惡病質狀態［13］，形成CRF。

3.2 “悲則氣消”與肺的生理——久郁傷肺 肺志為悲，主氣、司呼吸；主宣發肅降；主通調水道；主治節等生理功能與憂悲等情緒密切相關。癌癥患者常因癌性疼痛、癌性疲乏、睡眠障礙、手術創傷、放療與化療及其他因素（疾病進展、治療效果、社會支持等）而產生悲憂等抑郁狀態［14］。加之惡性腫瘤長期消耗人體氣血津液，肺臟更加虧虛，機體對外界的不良情緒刺激耐受力降低，反而更易出現悲憂等情緒變化，兩者相互影響，久則形成惡性循環，促進CRF的形成。

3.2.1 “悲則氣消”與氣的生成——憂悲傷肺，氣則不生 《素問·五臟生成》言：“諸氣者，皆屬于肺。”肺主呼吸、主一身之氣。肺臟從自然界所吸入的清氣與脾胃運化之水谷之氣相合則為人體之宗氣，從而進一步走息道以行呼吸，貫心脈而行血氣，且可資助先天之元氣，故而可以影響一身之氣的盛衰。肺主一身之氣還體現在可以調節全身之氣的運行，維持全身氣機協調。若腫瘤患者長期受焦慮、抑郁等負面情緒則會影響肺失宣降，氣機升降失調，清氣不入，濁氣難出，宗氣生成乏源，心脈不充，血氣失養，則出現胸悶心悸、呼吸短促微弱、語言不清、語聲低微、四肢畏寒乏力，脈象微弱無力等CRF癥狀。

3.2.2 “悲則氣消”與氣的運行——肺不治節，營衛不布 《素問·靈蘭秘典論》提出：“肺者，相傅之官，治節出焉。”張景岳進一步解釋道“肺與心皆居膈上，位高近君，猶之宰輔，故稱相傅之官。肺主氣，氣調則營衛臟腑無所不治，故曰治節出焉”。腫瘤患者情志久郁，肺臟則虧，其治理調節功能降低，呼吸運動功能失調，氣機不暢，清氣不入，濁氣難出，常易出現胸悶氣短等不適。《醫理真傳》指出“肺主氣，心主血，肺氣行于五臟，血亦行于五臟，肺氣行于六腑，血亦行于六腑”［15］，亦說明了肺臟通過治節功能輔心行血，若腫瘤患者長期保持負面情緒，則肺氣虛弱，肺不治節，血液運行不暢，臟腑經絡不得血氣濡養，營衛俱虛。若營氣虧虛加之氣機不暢，血液虧虛，臟腑、四肢百骸失于濡養，則可能出現神疲懶言、頭暈眼花、心悸、手足麻木等疲乏表現。《素問·刺法論》言“正氣存內，邪不可干”，患者衛氣不足，失于固護，護衛機體能力降低，故CRF患者較常人更易感受外邪；衛氣虧虛，溫煦失司，氣不攝津，汗孔開闔失司，故常有自汗、畏寒等癥狀。

3.2.3 “悲則氣消”與津液運行——水道不調，津不化氣 《黃帝內經素問集注》提到“肺應天而主氣，故能通調水道，而下輸膀胱，所謂地氣升而為云，天氣降而為雨也。水精四布者，氣化則水行，故四布于皮毛。五經并行者，通灌于五臟之經脈也”［16］，指出肺臟通過宣降功能來運行、輸布及排泄水液。肺氣向上向外宣發可布散水液至面竅、全身皮毛肌腠；肺氣向內向下肅降，輸送水液至臟腑以濡潤，并將濁液通過二便排出體外。腫瘤患者常常伴有情志憂悲，久則傷肺，水道不調，水液不布，內則臟腑筋骨，外則肌膚毫毛不得滋養；作為血液化生的重要成分，津液不入脈管，血液化源不足，故常而出現乏力、畏風、貧血、脈虛、舌淡等CRF的表現。

3.3 “悲則氣消”與肝主調暢情志——久郁傷肝，肝木乘土侮金 《景岳全書》提到“蓋怒盛傷肝，肝氣實也；悲哀傷肝，肝氣虛也。但實不終實，而虛則終虛耳，虛而不顧，則必至勞損”［17］。肝為剛臟，為罷極之本，主疏泄，肝臟喜條達而惡抑郁，肝臟疏泄功能正常，則氣機調暢，血行通暢，情志暢達。反之，情志異常，導致肝氣虧虛，影響肝之疏泄功能，久則肝氣郁結。腫瘤患者出于對自己病情的擔憂，常常感到抑郁寡歡，甚至焦慮、抑郁，長期情志不暢，肝氣郁結，失于疏泄，氣機不得條達，氣血不運，肝血失養；加之肝木乘脾，脾失健運，后天之氣失養，氣血虧虛，兩者相合，筋脈四肢失養，肢體運動功能降低，動作遲緩；肝木旺盛反侮肺金，進一步加重肺失宣發及衛外不固程度，導致司汗孔開闔作用下降，耗傷機體營衛之氣，多種因素進一步促進CRF的發生及發展。

4 基于“悲則氣消”論治CRF

4.1 補肺益氣 正氣不足是CRF發病的核心，《諸病源候論》提到“氣病，是肺虛所為。肺主氣，五臟六腑皆稟氣于肺。憂思恐怒，居處飲食不節，傷動肺氣者，并成病。其氣之病，有虛有實。其肺氣實，謂之有余，則喘逆上氣。其肺氣虛，謂之不足，則短乏少氣。而有冷有熱，熱則四肢煩熱也，冷則手足逆冷”［18］。肺主一身之氣，肺臟所化生之氣是氣的主要來源，更是治療CRF的主要方向。《理虛元鑒》明確指出：“是以專補腎水者，不如補肺以滋其源，肺為五臟之天，孰有大于天者哉”［19］，肺氣一旦耗傷，則諸病始生。從肺的生理功能出發，便將其看作治療虛勞之要臟，人體之虛損勞傷幾乎均與肺虛不治有關［20］。譚新華教授認為CRF是大氣不足而升舉無力導致的一種病理狀態，病機在于大氣下陷，應包含心肺功能病變的宗氣下陷與脾胃中焦病變的中氣下陷，是全身氣虛下陷的概括，主張運用益氣升陷法，以升陷湯加減恢復大氣的升降平衡，取得不錯的臨床療效［21］。李藝主任醫師在補肺湯基礎上化裁出補肺健中湯，通過補肺益氣，健運脾胃治療CRF，緩解患者疲乏癥狀，提高生活質量，在臨床上收效良好［22］。故治療上應重視扶助正氣，以補肺益氣為主，常見的藥物有人參、黨參、黃芪、山藥等，常用的方劑有補中益氣湯、歸脾湯、四君子湯等［23］。

4.2 疏肝理氣 肝主調暢情志，情志與CRF密切相關，腫瘤患者出于對病痛的困擾、腫瘤預后的擔憂、腫瘤后續治療及社會支持等多方面因素影響，出現不同程度的沮喪、焦慮、抑郁等負面情緒，導致肝主疏泄功能失司，肝氣郁結，氣機運行不暢，氣血不充，肝血不濡，臟腑經絡失養，從而導致CRF的發生。儲真真教授認為肝氣不疏是CRF的根本病機，在治療上以柴胡、郁金、香附、枳殼、白芍、當歸六味藥為主，以疏肝解郁，柔肝緩急，兼以補養肝血，臨床效果顯著［24］。閻麗珠主任醫師以疏肝理氣為治療思路，在CRF的治療中，重用香附、郁金、柴胡、木香等疏肝理氣藥物，既能疏肝又能減少補益藥膩滯脾胃和氣滯的弊端，取得較好的臨床療效［25］。疏肝理氣法治療CRF或許與誘導腫瘤細胞凋亡、抑制腫瘤細胞增殖、調節免疫、逆轉腫瘤細胞的多藥耐藥性等機制有關［26］。常用的藥物為柴胡、郁金、木香、青皮、香附、姜黃等。常用的方劑有柴胡疏肝散、柴胡郁金湯、四逆散、逍遙散等。

4.3 健脾益腎 脾主四肢，氣血生化之源，為后天之本。腎為水火之宅，先天之本。CRF以正虛為主，加之腫瘤患者長期受負面情緒影響，肝氣郁結，肝氣乘脾，脾失健運，先天亦失充養。故而在CRF的治療中需關注脾腎的重要作用。許多醫者從健脾益腎出發辨證論治，運用健脾益腎方［27］、補中益腎湯［28］、溫補脾腎方［29］、三黃三仙湯［30］加減治療CRF，能有效地改善患者的疲勞癥狀、體能狀況，提高患者生活質量，且安全可靠。有研究者［31］使用醫院制劑精元康膠囊治療脾腎虧虛型CRF，發現其可以通過提高CD3+、CD4+及CD4+/CD8+的表達，抑制CD8+的生成，抑制TNF-α、IL-6炎癥因子，提高機體免疫力，抑制炎癥反應來提高患者機體的免疫功能，緩解疲乏癥狀。亦有研究者［32］以健脾補腎為治法，使用健脾生髓膏方聯合中藥湯劑，內外綜合治療CRF發現能夠有效改善神疲乏力、心悸氣短、頭暈目眩、手足麻木等CRF癥狀，提高患者的生存質量。常用的藥物有黨參、白術、山藥、枸杞子、補骨脂、生地黃、熟地黃、酒黃精、牛膝、鹽杜仲等。常用方劑有健脾益腎湯、四君子湯、補中益氣湯、腎氣丸、六味地黃丸、十全大補丸等。

4.4 以情調氣 情志療法是一種根據中醫學五行生克理論，以情勝情，通過情志變化調節人體氣機，從而治療疾病的方法［33］，其機理與中藥四氣五味的調動氣機的作用是等同的。《素問·陰陽應象大論》提出“憂傷肺，喜勝憂”，喜屬陽，可宣暢憂悲所致消沉之氣機。《黃帝內經》運用七情相勝結合五行生克規律構建出情志相勝法、訴說疏泄法、勸慰開導法、暗示轉移法四種情志治療大法［34］，有現代研究［35］通過臨床隨機對照觀察，發現中醫情志護理能有效改善中晚期癌癥患者的負性情緒，緩解癌因性疲乏狀況。另有研究［36］綜合運用雅樂應臟、交心按摩、藥療冥想、自我表達等中醫情志護理方法對乳腺癌患者進行情志干預，發現能夠改善患者的不良情緒，減輕了患者的CRF程度，取得了顯著的效果。常用的情志療法有：情志相勝（以喜勝悲）法、移情暗示法、語言疏導法、怡情暢志法等。

5 小結

綜上，情志在CRF的發病中扮演著重要角色，腫瘤患者長期情志不暢，心情抑郁，思慮過度，加之正氣虧虛，導致氣機不暢，升降失調，血行瘀滯，痰濁互結，與癌毒搏結，發為癌腫。而腫瘤的確診及后續治療又可以加重患者負面情緒，肝肺金木失制，氣血失衡，臟腑失充，筋脈失濡，發為疲乏。可謂“久郁成瘤，因病致虛”，腫瘤與負面情緒、CRF相互作用，相互影響，互為因果，最終形成惡性循環。

近年來，越來越多的醫家認識到情志在腫瘤及CRF發病中的重要作用。本文根據《黃帝內經》“悲則氣消”理論，以“氣消”為病理基礎，探究了CRF的的病機特點，認為腫瘤患者情志久郁，氣機不暢，肺臟功能失調，營衛之氣虧耗，免疫低下，無力抵御癌毒；肝木乘土侮金，進一步加重“氣消”，導致臟腑功能失調，氣血陰陽虧虛，四肢百骸筋骨失于濡養，最終發為CRF。在治療上提出補肺益氣、疏肝理氣、健脾益腎、以情調氣等治法，總以補氣暢情為要，兼以疏肝健脾益腎，使情暢氣升，臟腑自和。但臨證仍需四診合參，分析患者疲乏的證候特點，斟酌方藥。目前，關于CRF的論述闡發各異，基于“悲則氣消”論治CRF有一定的探索前景，為臨床治療提供一些新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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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2-09-02 編輯：陶希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