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翠,王衛國*,羅 兵,馮 梅,周楠楠,王偉偉
(1.阜陽市人民醫院檢驗科,安徽 阜陽 236001;2.安徽省第二人民醫院檢驗科,合肥 230041)
急性髓系白血病(acute myeloid leukemia,AML)是發生于髓系造血干/祖細胞的血液細胞腫瘤,異質性較強[1-3]。根據診療指南的不同,可將AML 分為急性早幼粒細胞白血病(APL)和AML-非APL[4-5]。免疫細胞的監視功能在腫瘤的發生、發展和消除中發揮重要的功能,淋巴細胞亞群的數量和功能的異常與AML 的逃逸較為密切[6-7]。AML 患者淋巴細胞亞群的變化,目前相關文獻報道的結果并不一致[8-10],可能與AML 的分組有關。因此,本研究對AML 患者做進一步的分組,探討淋巴細胞亞群變化及其臨床意義,報道如下。
收集2017年7月-2020年10月于阜陽市人民初診的AML 患者101 例,診療標準依據《成人急性髓系白血病(非急性早幼粒細胞白血病)中國診療指南(2017年版)》《中國急性早幼粒細胞白血病診療指南(2018年版)》[4-5]。AML 伴骨髓增生異常相關改變、治療相關性AML 和唐氏綜合癥相關的髓系增殖等患者病情復雜且病例較少,未納入分析,排除伴活動性乙肝、丙肝和HIV 感染等病例。15 例APL患者,男8 例,女7 例,年齡17~63 歲,平均年齡(44.3±14.1)歲。AML-非APL 患者86 例,男58 例,女28 例,年齡17~78 歲,平均年齡(52.0±16.9)歲,白細胞計數(WBC)(18.46±9.11)×109·L-1,血紅蛋白(Hb)(73.00±34.51)g·L-1;血小板計數(PLT)(26.00±12.82)×109·L-1;C-反應蛋白(CRP)(36.38±14.95)mg·L-1。其中AML1-ETO 陽性患者13 例、CBFβ-MYH11 陽性患者3 例、其他重現性遺傳學異常6 例,臨床資料見表1。按細胞遺傳學將AML-非APL 患者分為預后良好19 例、預后中等43例和預后不良24 例。采用以阿糖胞苷為基礎的治療。30 例健康體檢者為對照組,男20 例,女10 例,年齡19~80 歲,平均年齡(54.6±16.5)歲;3 組性別(χ2= 1.145,P= 0.564)、年齡(F= 1.940,P= 0.148)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

表1 各AML 組與對照組淋巴細胞亞群比較
1.2.1 淋巴細胞亞群的檢測 取2 支含絕對計數微球的流式管,每管分別加入20 μL CD3/CD8/CD45/CD4 和CD3/CD1656/CD45/CD19 組合抗體,再加入50 μL EDTA 抗凝全血,避光染色30 min,溶血后上機檢測,抗體、溶血劑和FACS Calibur 均購自BD公司。設門策略:低側向散射光和強CD45 為成熟淋巴細胞群,通過CD3 陽性細胞群對所設的門進行評估。
1.2.2 隨訪 通過電話、門診隨訪和查閱病例的方式活動患者的生存情況,末次隨訪時間為2020年12月1日。總生存時間(overall survival,OS)為患者確診時間到死亡時間或隨訪終止時間。
采用SPSS 23.0 統計軟件進行數據分析,正態分布的資料用均數±標準差(±s)表示,偏態分布的資料用四分位數(M,P25~P75)表示。采用χ2檢驗,Kruskal-WallisH檢驗,F檢驗和q檢驗。通過Kaplan-Meier法進行生存分析,單因素危險分析采用Log-rank檢驗,預后多因素分析通過Cox比例風險回歸模型進行。以雙側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APL 組CD3+T 細胞、CD8+T 細胞、CD4+T細胞和CD19+B 細胞計數低于AML-非APL 組和對照組(均P<0.05),NK 細胞百分比高于AML-非APL 組,無論AML1-ETO 陽性或陰性(均P<0.05)。與對照組比較,APL 組CD4+T細胞百分比、CD4/CD8 和NK 細胞計數降低(均P<0.05),AML-非APL 組AML1-ETO 陰性患者NK 細胞百分比降低(P<0.05)。見表1。
預后不良組NK 細胞百分比低于預后良好組和中等組(P<0.05,P<0.05),CD3+T、CD4+T、CD8+T 和B 細胞計數和百分比、NK 細胞計數和CD4/CD8 比值組間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均>0.05),見表2。

表2 不同預后遺傳學的AML-非APL 患者淋巴細胞亞群比較
將高白細胞、重度貧血、血小板重度減低、高CRP、不良遺傳風險和低NK 細胞百分比(≤7%)等因子進行COX 比例風險回歸模型分析,單因素和多因素結果顯示,僅不良遺傳風險是OS 獨立的不良預后危險因子(P= 0.003),見表3。NK 百分比的P25、P50 和P75 分別為7%、11%和16%,將AML-非APL 患者分為≤7%、≤11%、≤16%和>16% 4 個NK 百分比組,組間OS 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χ2= 1.714,P= 0.788),生存曲線見圖1。

圖1 NK 細胞百分比對AML-非APL 患者OS 的影響

表3 單因素和多因素分析影響AML-非APL 患者OS 的因素
化療雖能提高一些AML 患者的存活率,但仍有較多患者療效不佳[11-13]。近年來,增強免疫應答清除AML 細胞的治療方式取得較為滿意的臨床療效,顯示了細胞免疫功能的重要性。
PML-RARα 融合基因的產生是APL 致病原因[14-15],可使髓系細胞分化停滯,造成外周血白細胞計數普遍偏低,這也是APL 患者T、B 和NK 細胞絕對數量比AML-非APL 患者和對照組低的原因。本次實驗結果發現,APL 患者NK 細胞百分比較非APL 患者高,而CD4+T 細胞百分比和CD4/CD8 比值較對照組低,雖國內尚未發現相關報道,但與研究[16]結果一致。PML 是一種泛肽類磷酸蛋白,是核小體重要的組成原件,對機體的免疫功能產生廣泛的影響[17]。研究[18]發現,PML 參與胸腺中CD4+T 細胞的分化,APL 患者PML 蛋白功能缺陷,但與T 細胞亞群比例偏移是否有關,尚缺乏相關報道。由于AML1-ETO 陽性的AML 患者屬于預后較好的類型,與APL 療效有些相似。但進一步分析發現:與對照組比較,AML1-ETO 陽性患者T 細胞亞群的比例和數量差異不顯著,CD4/CD8 比值降低,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而NK 百分比低于APL組,與APL 患者淋巴細胞亞群的變化并不相似,而且AML1-ETO 陽性細胞還可通過增加CD48 的表達以抑制NK 細胞的識別,從而實現免疫逃逸[19]。AML1-ETO 陰性患者NK 百分比低于對照組和APL組,提示需要對不同遺傳學的AML 患者做進一步分析,發現預后不良組僅NK 百分比低于較預后良好和中等組。NK 細胞是先天性免疫的主要組成部分,可通過細胞毒作用和分泌細胞因子發揮直接的抗腫瘤作用,并通過信號傳遞與其他免疫細胞一起協同控制腫瘤細胞的生存,NK 細胞的數量和功能缺陷是AML 細胞逃避免疫監視的極為重要因素[20-22]。由于本次入組的APL 患者療效顯著,預后較好,故沒有分析淋巴細胞亞群變化與預后的關系。AML-非APL 患者NK 細胞數量減低是較為顯著的問題,為了探討其對生存的影響,通過生存曲線和COX 比例風險回歸模型進行分析,結果顯示:NK 細胞百分比與患者的OS 無關,多因素分析表明僅不良的遺傳風險是影響OS 的獨立危險因子,而與減低的NK細胞百分比無關。由于AML 患者NK 細胞也存在受體漂移、成熟障礙和抑制性免疫檢查點分子過表達等功能性缺陷[23-24],這可能是NK 百分比與AML-非APL 患者OS 無關的原因。本研究是單中心回顧性研究,需要前瞻性多中心研究以進一步證實。
綜上所述,AML 患者不同亞型間淋巴細胞亞群分布并不相同,預后不良的AML 患者NK 細胞比例減低更明顯,但NK 比例減低與AML-非APL 患者OS 無獨立的相關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