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娜 , 李集全
(萊西市姜山鎮人民政府,山東 青島 266000)
“十四五”時期是我國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實現第一個百年奮斗目標后,開啟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努力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后的第一個五年,然而,農業現代化發展在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的過程中是重點和難點。同時,“三農”政策聚焦于農業現代化建設和鄉村振興建設。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 年)》中明確提出我國將實現農民全面小康的目標,并指出了包括構建鄉村振興新格局、加快農業現代化步伐在內的八個方面的具體工作[1]。自此,鄉村振興戰略開始在我國全面落地實施。就鄉村振興戰略的定位而言,這是我國“三農”政策的延續和發展,旨在解決前一階段農業農村建設中存在的問題,并為實現“三農”現代化筑牢根基[2]。因此,鄉村振興既是農業經濟發展的總目標,也是發展農業經濟的主要手段[3]。
與此同時,在第三次科技革命的社會背景下,以人工智能、物聯網、互聯網為代表的數字技術,成為推動生產發展、促進經濟增長的關鍵動力。這一技術的興起,帶動了我國各行各業的發展。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提出“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全面促進農業高質量發展成為我國有效推動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和實施鄉村振興戰略不可規避的現實任務。推進農業高質量發展不僅關系到農業農村的全面發展,還關系到鄉村振興戰略目標的順利實現。數字技術在農村地區的普及與應用,將逐漸轉變鄉村發展方式與動能的增長[4]。當數字技術與農業發展相結合,便出現了數字農業,這為數字經濟賦能農業發展提供了農業升級轉型新思路,為農業現代化發展指明了前進的道路。
數字經濟于2019 年在我國興起,但在美國、德國等發達國家,數字經濟在農業領域中應用的研究更早,并且現在已經形成了較為完備的理論體系,對農業現代化發展具有極大的促進作用。如美國的“人工智能框架”,德國的“有機農業-展望戰略”等都致力于農業領域。目前,國外對于農業現代化的研究集中在大數據分析、無人機、人工智能、物聯網等信息技術對農業生產系統、食物鏈和食品系統的變革動力上[5]。相較于國外發達國家的研究,我國關于數字經濟促進農業現代化發展的研究較為緩慢,主要集中于衛星遙感、智能設備以及專家系統在農業領域的應用[6]。
隨著大數據、互聯網的迅猛發展,數字經濟賦能農業發展已經有了顯著的成效,農業現代化發展進程向前邁了一大步。就目前來看,數字經濟在農業的以下方面已經取得了巨大的進步:1)數字經濟促進鄉村振興。梁琳[7]提出,數字技術能夠降低農業成本,提高農業生產率。數字經濟通過降低投入成本和交易成本以形成規模經濟,2022 年黑龍江省農業生產采用測土配方施肥TRFP 系統精準控制大豆施肥用量,肥料利用率比以往提高2~3 個百分點,該技術預計可平均增產10%左右,不僅使總成本降低15%~20%,也取得了較高的經濟效益和生態效益。2)隨著農業信息化時代的來臨,“互聯網+”模式與農業模式相結合,智能化的旅游、電子商務等應運而生,一方面促進了農業規模化生產,另一方面有效拓寬了農業銷售的新渠道,增加了農民生產的積極性,多途徑拓展了農民增收方式,加快了現代化農業發展[8]。3)農業管理模式發生了改變。阮俊虎等[9]認為,傳統農業管理模式在物聯網系統應用下將發生變革性的創新,并形成以農業數字化過程和系統為主要管理對象的全新管理模式,在滿足人們日益增長的需求方面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數字經濟賦能農業發展極大程度上促進了農業現代化發展和農業升級轉型,也是驅動數字中國建成的必由之路。在國家高度重視農業現代化發展進程中,農業發展已經取得了巨大成就,但整體來看,融合過程仍存在一定的風險和挑戰。就目前發展來看,核心關鍵技術研發滯后。傳感器國產化、精確度、集成度、抗逆性都不高,并且我國尚未研發出專業智能芯片[10]。王廷勇等[11]認為,由于數字基礎建設在農村較為落后,導致農民利用數字信息技術的能力不足,數字鴻溝問題較為嚴重。王月等[12]指出,部分脫貧農民在追逐數字化過程中容易陷入被動局面,隨著數字經濟產生的價值逐漸向少數人傾斜,更強的“馬太效應”將會導致農民接收更少的數字信息,不利于農業現代化發展。高峰等[13]認為,數字經濟帶來的技術壁壘難以跨越,精準農業技術和農業機器人等的普及和推廣減少了農業所需要的勞動力,但數字技術的掌握和應用的要求較高,留守在農村的老年人普遍受教育程度較低,難以適應數字經濟發展的要求。
目前,我國農業仍處于從傳統向現代化轉型的決勝階段,為了實現發展目標,勢必要適應時代發展趨勢,用數字經濟助力農業現代化發展。基于現存的問題,不少學者提出了解決措施。王廷勇等[11]認為當前應當夯實數字環境以縮小城鄉數字鴻溝,推進現有數字基礎設施的改革和創新,加強農村公共信息服務現代化。郭美榮等[14]指出,國家應針對新型職業農民以及農村實用人才等特定群體,嘗試農民數字化培訓,大力開展互聯網產業相關課程,以提高農民數字化素養。
從現有實證研究來看,數字經濟的不同構成,如數字產業化和數字基礎設施,對農業現代化發展的影響的研究較多,但數字經濟發展對農業生產總額、農民增收以及減貧方面的影響的研究較少。因此,本研究就數字經濟對農民收入以及農業產值的影響進行深入分析。
本研究使用的數據來自國家統計局、農業農村部以及國泰安數據庫中與農業相關的數據,選取了2007 年至2021 年作為分析區間,該年度的面板數據經過整理匯合構成混合數據。該數據集追蹤了我國31 個省區市的農民收入、政府數字技術資金投入等微觀和宏觀數據。其中,數據中缺失值通過線性插值法進行補充,后續模型分析將采用STATA 14軟件。主要變量說明如表1 所示。

表1 主要變量說明
2.1.1 被解釋變量
1)農業總產值。《“十四五”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規劃》中指出,農業總產量的增長率作為可以衡量農業現代化的一個標準,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農業當前發展水平,同時可以作為后續發展的基礎以設立發展目標。因此,本研究選取農業總產值作為衡量數字經濟化對農業現代化影響的變量。2)農村居民家庭平均每人全年純收入。鄉村振興以及數字經濟化在農業方面的應用最終目的都是促進農民經濟增長。只有農民收入得以擴大,改善農業結構才有可能。因此,本研究選取農村居民家庭平均每人全年純收入作為衡量農業現代化發展的另一個變量,從微觀的視角分析數字經濟化對農業經濟發展的促進作用。3)農村居民消費水平。
2.1.2 解釋變量
崔凱等[15]指出,互聯網普及率作為數字經濟產生的必要條件,可以作為衡量鄉村數字經濟的基礎環境和支撐條件的一級指標,同時數字資金的投入可以體現要素投入對鄉村數字經濟的支撐水平。因此,本研究選取以下指標作為解釋變量:1)政府對科技的投入;2)農村寬帶接入用戶數;3)農用機械總動力。
2.1.3 控制變量
農作物的耕種是農業經濟的基礎所在,也是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著力點,數字經濟化賦能農業發展的目的之一在于改善農業生產條件。但是,耕種這一生產作業極易受其自身特點的影響,如農田質量、氣象條件、勞動者水平等。這些條件會直接決定農業生產的產量,并間接決定農民的收入水平,為排除這類因素的影響,本研究將控制以下變量:1)農作物總播種面積;2)農村人口數。
變量描述性統計如表2所示。

表2 變量描述性統計
為了對數字經濟化對農業現代化的影響進行實證分析,本研究設計了如式(1)、式(2)和式(3)所示的OLS 模型,式中i 代表不同省份,t 代表不同年份。在這組模型中,模型(1)旨在分析數字化發展對農業經濟總產值增長的促進作用,模型(2)旨在分析數字化發展對農村居民收入增長的促進作用,模型(3)旨在分析數字化發展對農村居民消費水平的促進作用。
基于上述理論模型,本研究給出以下假設:
假設一:在控制農作物總播種面積、農村人口數的條件下,政府對科技的投入、互聯網覆蓋率以及農業機械化對農業總產值具有促進作用。
假設二:在控制農作物總播種面積、農村人口數的條件下,政府對科技的投入、互聯網覆蓋率以及農業機械化對農民增收具有促進作用。
假設三:在控制農作物總播種面積、農村人口數的條件下,政府對科技的投入、互聯網覆蓋率以及農業機械化對農民消費具有促進作用。
為確保模型估計的有效性,在進行回歸分析之前,首先就主要變量進行了Pearson 自相關性檢驗。根據表3 的結果可知,所有變量的相關系數均在0.75以內,且大多數變量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可以拒絕存在自相關性的假設,故可認為本研究設計的模型中,所有變量不存在顯著的多重共線性,且主要解釋變量與被解釋變量之間存在顯著的線性關系。

表3 變量自相關性檢驗
面板數據的回歸需要選擇固定效應模型或隨機效應模型,本研究利用Hausman 檢驗的方法對前述四個模型進行了檢驗,根據表4 的結果可知,所有模型均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拒絕了存在隨機效應的假設。因此,在后續的回歸中,本研究將采用聚類穩健標準誤的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回歸分析。

表4 Hausman檢驗
下面進行OLS 回歸檢驗,回歸結果如表5 所示。由模型(1)中的結果可以得知:解釋變量農村寬帶接入用戶數量(broadbandsub)和農用機械總動力(agri_mach)在1%的顯著水平上顯著,因此農村寬帶接入用戶數量和農用機械總動力對農業總產出有很大的促進作用,而政府對科技的投入并不顯著影響總產出。由模型(2)可以得出:政府對科技的投入(expend_technology)以及農村寬帶接入用戶數量(broadbandsub)在1%的水平上顯著,農用機械總動力(agri_mach)在10%的水平上顯著,因此三者對農民增收都具有極強的促進作用。由模型(3)不難發現,政府對科技的投入(expend_technology)以及農村寬帶接入用戶數量(broadbandsub)在1%的水平上顯著,農用機械總動力(agri_mach)在5%的水平上顯著,所以數字經濟能夠極大程度上提高農民的消費水平,改善農民生活。

表5 OLS回歸結果
從實證結果分析來看,數字經濟賦能農業發展在過去十幾年中確實已經取得了令人滿意的結果。在數字經濟發展的大背景下,政府對于科技的投入、互聯網在農村的覆蓋率以及農用機械總動力都對農民的收入、消費以及農業總產出起到了極強的促進作用。因此,本研究認為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數字經濟賦能農業現代化發展仍是促進農業產值增長、促進農民增收的重要途徑,政府應加大對數字經濟的開發與應用。但通過具體數據來看,農業現代化在不同省份的實現有很大的差距,相比于北部經濟較為落后的地區,經濟發展較為迅速的南部擁有更多的技術支持與資金來源。因此,在數字化促進農民增收和農業產值增長的過程中,南部地區促進作用更為明顯。在這一形勢的大背景下,農業現代化面臨著明顯的數字鴻溝現象,“馬太效應”極有可能導致發展較為落后的地區在未來某一時刻停止發展甚至負發展。面對這種可能性,需要格外關注部分脫貧村再返貧的問題,而政府在解決這一問題的過程中起的作用也是決定性的,按照地區加大技術和人才投入在所難免。綜上所述,數字化發展正逐步為農業現代化注入新動能。在“十四五”戰略機遇期,中國各省市需要充分利用本土優勢資源,在發展環境、基礎設施、技術資源等方面實現跨越式發展[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