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江西省博物館的一場普通書畫展在網上引發了爭議,主要矛盾點是清代書法家蘇廷玉的行書四平幅中居然出現了簡體字,有網友評論道:“書寫簡體字的文物都是贗品。”這個論斷正確嗎?還是簡體字會玩“穿越”呢?
事實上,書法作品中出現簡體字并不是個例,著名書法家王羲之草書《十七帖》中的“東”“馬”等字是采用現代簡體字的寫法,甚至在漢墓竹簡和帛書中也出現了簡體字。那么問題來了,古人為什么使用簡體字呢?一個令人哭笑不得的原因是:偷懶。
我國漢字經過幾千年的發展,已經形成完整的結構體系和優美藝術的字形,不僅是中華文化的承載者,還是文化的一部分。然而,繁體字筆畫繁多,書寫麻煩,以漢字“龍”為例,繁體字一共是16畫,而簡體字只有5畫。
所以,古人為了書寫方便省時,創造出一種更簡單的字形,稱為俗字。它是民間對漢字的一種自發性的設計創造行為,出于書寫便捷或是避諱等原因,達成一些約定俗成的漢字簡化使用方式。
然而,俗字與正字是一組相對的概念。唐代顏元孫編撰的《干祿字書》中就將俗字解釋為不符合六書造字規則的,僅限于老百姓使用的淺近字形,所以俗字一般只使用于信件、賬本、小說等通俗文書中。
明末學者呂留良曾說:“自喜用俗字抄書,云可省工夫一半。”清朝乾隆二十五年,《紅樓夢》手抄本中就用了簡體字,明末文學家馮夢龍的《警世通言》中也發現許多簡體字。不僅如此,清朝政府頒發的“內務府”令牌上也寫著簡體的“務”字。
經過發展,人們也能看得懂這些約定俗成的簡體字,加之書寫省時,不少簡體字就這樣流傳下來了。但是,不同時代、不同地域出現的簡體字也不盡相同。
根據《宋元以來俗字譜》記載,宋、元、明、清12種民間刻本中所用的簡體字多達6240個,它們對應的繁體字共1604個,也就是說,平均每個繁體字有3.9個不同的簡體字。魯迅在小說《孔乙己》中就寫過這種情況:孔乙己告訴孩子們,茴香豆的“茴”字有多種寫法,即“茴”“回”“囘”“囬”,還有一種是“口”字里面有個“目”字。
對古代已有的字形進行篩選和整理,選擇其多種字形中更合適的一種,就成為現在的簡體字。事實上,我們常用的簡體字中,超過80%在古代就已經廣泛存在了。可以說,漢字簡化經歷了非常漫長、反復且曲折的過程。
不過不論時代背景如何,改造漢字的目的都繞不過更便利的書寫、更簡便的閱讀、更有效的普及教育。漢字改造不會終止,相反正因為它能順應時代要求,不斷創新,才能使中華文化薪火相傳,延綿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