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宮文物南遷》
作者:祝勇
出版社:人民文學出版社
出版時間:2023年5月
眾所周知,二萬五千里長征創造了世界革命史上的奇跡,鑄就了偉大的“長征精神”。但不為大眾所熟知的是,故宮的文物也曾歷經漫長的“長征”,它們頂著抗戰烽火在大半個中國顛沛流離、南遷北返,為國人保存了極為寶貴的中華文化“根脈”。祝勇的《故宮文物南遷》一書以詳實的考證還原了南遷的那段歲月,幫助讀者找回正在流失的中華文化印記。
1931年,爆發了震驚中外的“九·一八”事變,其后兩個月內,日本軍隊迅速占領東北三省。時任故宮博物院院長易培基敏銳感覺到危機,在故宮內部設立臨時警衛處去保護文物安全。1932年8月,日軍進犯熱河,平津形勢日益危險,易培基下定決心將故宮文物精品遷移。正如當時河北一市民在致故宮博物院的信中所說:“夫故宮博物院,古物陳列所,所藏文物,咸為稀世之珍。為本國文化計、為世界文化計,均宜早為之所,妥為保存。”但實際上,關于文物南遷一直有尖銳的反對意見,一方面大敵當前,民眾心理脆弱,文物遷出北平讓市民有一種普遍的被遺棄感;也有人認為,古物轉移靠長途運輸,難免發生損壞與流散,得不償失;還有不少人對侵略者心存幻想,認為不會對文物造成什么損失。在這種情況下,故宮博物院體現了為國為民的擔當,未雨綢繆,最終促成國民政府做出文物南遷的決定。
從1933年2月開始,故宮人帶著13000多箱文物精華緊急撤離,其后南遷至上海,又到南京。但時局變化太快,南京并不安全,從1937年8月開始,他們又從南京分北中南三路往西南大后方撤移,其中南路經漢口、長沙、桂林、貴陽、安順等地,最終存放于四川巴縣飛仙巖臨時倉庫;中路經漢口、宜昌、重慶、宜賓等地,最終存放于四川樂山安谷鄉;北路則經過徐州、鄭州、寶雞、南鄭、成都等地,存放于四川峨眉大佛寺和武廟。日本投降后,散落各地的故宮文物又從各地整合到重慶,東歸至南京,再由南京大部分北返至北京、一部分遷臺至臺北,形成“一宮兩院”相隔兩岸局面……
天佑中華,絕大部分南遷文物都有驚無險或化險為夷,即便如此,仍有無數的“無上妙品”因戰亂流落境外。在中國五千年文明史上,日本侵華戰爭是給中國可移動和不可移動文物造成最慘重損失的一次浩劫與破壞。原文化部副部長鄭欣淼先生曾撰文描述:“日本擁有大小1000余座博物館,收藏大量的中國歷代文物,數量應在十萬件以上,其中珍品、孤品不計其數。”日本投降后,“清理戰時文物損失委員會”雖然在清理、搜尋和追償文物方面作出了卓有成效的工作,但與戰爭帶來的損失相比,不過是九牛一毛,留下了文物史上最不堪回首的一段歷史。
閱讀本書,讀者難以忘懷的還有故宮博物院那些視文物為生命的“最可愛的人”。在那個戰亂的年代,故宮人的使命是在遷移中保護這些價值非凡而又無比脆弱的文物。馬衡、莊尚嚴、那志良、朱家溍、劉承琮……一個個響亮的名字,他們不僅有見微知著的判斷力、氣吞山河的勇氣,更有應對各種復雜局面、協調各方解決問題的能力,最終確保了文物南遷過程的萬無一失。從當時留下的照片來看,雖然戰火紛飛,甚至時常有生命危險,但他們眼神堅定、神態自若、樂觀自信,有一股不完成任務誓不罷休的精氣神。
故宮文物的南遷之路最終成就了人類保護文化遺產的一段佳話。那段歷史也啟發我們,每個人的接續奮斗可以讓國家更加強大,讓文物不再顛沛流離,也讓更多流失海外的文物能夠回歸祖國的懷抱,共享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榮光。
(編輯 邢多多1048572239@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