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潔 黃潔 王慧 張偉 馮雪
骨質疏松性脊柱骨折是臨床常見的一種骨折類型,多發于老年人群,發生率約占全身各部分骨折的5%~7%[1]。脊柱骨折多采用微創手術聯合康復訓練可有效改善脊柱功能,縮短患者術后康復進程[2]。但脊柱骨折患者術后康復訓練效果受到多方面因素影響,其中,恐動癥是影響脊柱骨折患者術后康復訓練效果的一個重要心理因素,恐動癥可放大患者疼痛信念,使其產生消極情緒拒絕活動,從而導致脊柱周圍肌群耐力減退,對患者術后恢復產生不利影響[3,4]。本研究通過調查北京積水潭醫院老年骨質疏松性骨折患者術后恐動癥發生情況,并對其影響因素進行分析,旨在為醫院老年骨質疏松性骨折患者術后干預措施的制定提供參考。
1.1 調查對象 采用便利抽樣法,將北京積水潭醫院2021年6月至2022年6月收治的134例老年骨質疏松性脊柱骨折患者作為調查對象。全部患者及家屬均知情本項研究,并自愿簽署知情同意書。
1.2 納入與排除標準
1.2.1 納入標準:①符合骨質疏松性脊柱骨折的診斷標準[5],且經X線及CT檢查確診;②接受經皮穿刺球囊擴張式椎體后凸成型術治療;③具備良好的溝通、理解能力,能配合本研究;④年齡>60歲;⑤單節段骨折。
1.2.2 排除標準:①開放性骨折;②既往精神疾病史或家族精神疾病史;③合并其他部位骨折;④合并嚴重內科疾病;⑤意識障礙或聽力障礙。
1.3 方法
1.3.1 恐動癥評估方法:術后1 d,應用恐動癥Tampa評分表(Tampa scale for kinesiophobia,TSK)[6]評估老年骨質疏松性脊柱骨折患者恐動癥發生情況,量表共包含17個條目,各條目采用1~4分4級評分法,得分范圍17~68分,評分>37分即可判定為恐動癥,分值越高代表恐動癥越嚴重。
1.3.2 一般資料收集方法:由研究者自行設計一般資料調查問卷,調查患者一般資料,問卷內容包括:①性別(男、女);②年齡;③體重指數(≥28 kg/m2,<28 kg/m2);④工作狀況(在職、非在職);⑤居住地(城鎮、農村);⑥受教育程度(初中及以下,高中或中專,大專及以上);⑦婚姻狀況(已婚、未婚/離異/喪偶);⑧醫療費用支付方式(醫保、自費);⑨睡眠質量差(是、否)[睡眠質量應用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Pittsburgh sleep quality index,PSQI)[7]進行評價,該量表由19項自評條目和5項他評條目組成,得分范圍為0~21分,>15分為睡眠質量差];社會支持[應用社會支持評定量表(social support rating scale,SSRS)[8]進行評估,該量表包括客觀支持、主觀支持和對社會支持的利用度3個維度,共計10個條目,得分范圍12~66分,評分越高代表社會支持水平越高];負性情緒(有、無)[應用焦慮自評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和抑郁自評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9]評估,SAS及SDS均包含20項條目,SAS評分>50分存在焦慮情緒,SDS評分>53分存在抑郁情緒,患者存在焦慮、抑郁情緒中任意1種情緒即可判定為存在負性情緒];自我效能感[應用一般自我效能感量表(general self-efficacy scale,GSES)[10]評價患者自我效能感水平,GSES中共計10項條目,每項1~4分,總分為40分,評分越高說明自我效能感越高]。
1.3.3 調查方法:由研究者對調研人員進行統一培訓,使調研人員對量表中各個條目理解基本一致,掌握人際溝通技巧;調查于2021年6月開始,患者入院后,應用一般資料調查問卷調查其一般資料;術后1 d,應用TSK量表調查患者恐動癥發生情況;調查過程中,若患者有任何疑問,研究人員應及時予以解答;調查結果由雙人錄入Excel,調查截止至2022年6月。
1.3.4 質量控制:調查前,調研人員向患者及家屬解釋本次研究的目的、內容,并要求家屬回避;調研人員向患者發放問卷,使用統一解釋性語言指導患者獨立填寫問卷,若患者無法填寫,調研人員則向患者逐一解釋問卷內容,根據患者口頭回答代為填寫;研究者進行現場監控,督導調研過程,確保調查方法和工具使用正確、規范;問卷填寫完畢后,調研人員當場回收并檢查問卷,若有遺漏項或填寫字跡不清,應及時向患者查問補全。本研究發出一般資料調查問卷TSK問卷各126份,回收126份,有效回收率為100%。

2.1 老年骨質疏松性脊柱骨折患者術后恐動癥發生情況 術后1 d,134例老年骨質疏松性脊柱骨折患者中,發生恐動癥20例,發生率為14.93%(20/134)。
2.2 恐動癥與非恐動癥組一般資料及各量表評分比較 恐動癥組睡眠質量差、存在負性情緒占比高于非恐動癥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恐動癥組社會支持及自我效能感評分低于非恐動癥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組間其他資料對比,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2.3 老年骨質疏松性脊柱骨折患者術后恐動癥發生的影響因素分析 將老年骨質疏松性脊柱骨折患者術后恐動癥發生情況作為因變量(恐動癥=“1”,非恐動癥=“0”),將2.2中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的睡眠質量差(分類變量,賦值:是=“1”,否=“0”)、社會支持(連續變量)、負性情緒(分類變量,賦值:有=“1”,無=“0”)及自我效能感(連續變量)作為自變量,進行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睡眠質量差、存在負性情緒是老年骨質疏松性骨折患者術后發生恐動癥的危險因素(OR>1,P<0.05),社會支持及自我效能感評分高是其保護因素(OR<1,P<0.05)。見表2。

表1 恐動癥與非恐動癥組一般資料比較
恐動癥是指患者受到傷害性疼痛后,機體對疼痛的敏感性增強,患者進而對身體活動或運動產生恐懼的一種特殊心理[11];恐動癥對患者生活質量造成嚴重影響。因此,明確老年骨質疏松性骨折患者恐動癥發生的影響因素尤為重要。
本研究結果顯示,睡眠質量差、社會支持水平高、存在負性情緒、自我效能感評分高可能是老年骨質疏松性脊柱骨折患者術后恐動癥發生的影響因素。分析原因在于:(1)睡眠質量差:睡眠質量差容易引起患者疲勞感,使患者疲于應對康復訓練及體力活動,甚至對運動產生抵觸心理,出現回避活動的心理現象,從而導致恐動癥的發生。此外,睡眠質量差的患者容易出現失眠現象,而失眠中快速眼動睡眠可加深患者對恐懼事件的記憶,導致其產生害怕、恐懼負性情緒體驗,誘發恐動癥[12]。對此,建議睡眠質量差的患者可通過調整作息規律、優化睡眠環境、藥物治療等方式改善睡眠質量,阻礙恐動癥的發生發展。(2)社會支持水平高:社會支持水平高的患者可從家庭、朋友處獲得關心和支持,在外界鼓勵下消除對身體康復的不確定性顧慮,減輕內心恐懼,從而降低恐動癥發生率[13]。對此,建議醫護人員應積極動員老年骨質疏松性脊柱骨折患者的家屬和朋友,使其給予患者更多的關心和支持,以提高患者社會支持水平,降低恐動癥發生率。(3)存在負性情緒:焦慮、抑郁等負性情緒會導致患者對康復訓練、日常活動產生逃避心理,促使其康復訓練時間與活動量減少,而上述行為可引起脊柱周圍肌群肌力減退,再次加重患者內心不良情緒,形成惡性循環,增加恐動癥發生率[14]。為降低恐動癥發生率,宋瑩瑩等[15]提出建議,醫護人員應通過自我暗示、音樂療法等方式緩解患者負性情緒,改善其心理狀況,降低恐動癥發生率。(4)自我效能感:有研究指出,自我效能可通過促進回避行為產生的方式誘發恐動癥[16]。當患者自我效能感水平較高時,與訓練相關的回避行為會減少,患者內心恐懼感也會減弱,這對降低恐動癥發生率具有積極意義[17]。對此,建議醫護人員可對骨質疏松性骨折患者自我效能感進行全面評估,對自我效能感低下的患者予以支持和鼓勵,以提高患者自我效能,降低恐動癥發生率。
研究證實醫療費用支付方式為自費也是恐動癥發生的影響因素[18],但本研究中恐動癥組、非恐動癥組在醫療費用支付方式方面對比并無明顯差異,這可能與本研究納入患者多數均使用醫保支付有關。
綜上所述,老年骨質疏松性脊柱骨折患者恐動癥發生率較高,而睡眠質量差、社會支持水平高、存在負性情緒、自我效能感水平高是恐動癥發生的主要影響因素,建議醫護人員術后應及時評估患者恐動癥發生情況,并根據上述因素制定有效的干預措施,降低恐動癥發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