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市旅游業與現代農業耦合水平及機制研究

石小鋒　胡志毅

摘要在大眾旅游全面發展與農業農村現代化背景下，農業與旅游業快速融合，以重慶市為例對旅游業與現代農業耦合協調發展進行研究，可為加快旅游業產業升級和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提供理論依據。選取2010—2020年重慶市旅游業與現代農業相關數據，構建旅游業與現代農業系統評價指標體系，運用熵值法、線性加權法、耦合協調模型、灰色關聯模型，分析重慶市旅游業與現代農業的耦合協調水平，探究影響旅游業與現代農業協調發展的關鍵因素。結果表明：2010—2019年重慶市旅游業與現代農業發展水平同步提高，2020年現代農業發展水平仍保持增長，但旅游業發展水平受疫情沖擊大幅下跌，同時對兩系統的綜合發展水平產生影響；兩系統耦合度一直處于頡頏耦合階段，耦合協調水平共歷經6個階段，由嚴重失調等級發展為初步協調等級，2020年出現波動下降，未來健康發展面臨挑戰；但旅游業系統中各指標與現代農業系統的關聯度高低不均，現代農業系統各指標與旅游業系統關聯度差異較小，可以得出影響兩系統耦合協調發展的主要因素來自旅游業。

關鍵詞重慶市；旅游業；現代農業；耦合協調模型；灰色關聯模型

中圖分類號F590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517-6611（2023）11-0104-05

doi：10.3969/j.issn.0517-6611.2023.11.025開放科學（資源服務）標識碼（OSID）：

Research on the Coupling Level and Mechanism of Tourism and Modern Agriculture in Chongqing

SHI Xiao-feng， HU Zhi-yi（School of Geography and Tourism， Chongqing Normal University， Chongqing? 401331）

AbstractUnder the background of the comprehensive development of mass tourism and the modernization of agriculture and rural areas， agriculture and tourism are rapidly integrated. Taking Chongqing as an example， this paper studies the coupling and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tourism and modern agriculture， which can provide a theoretical basis for accelerating the upgrading of tourism industry and the modernization of agriculture and rural areas. By selecting the relevant data of tourism and modern agriculture in Chongqing from 2010 to 2020， the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of tourism and modern agriculture is constructed. Entropy method， linear weighting method， coupled coordination model and grey correlation model are used to analyze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level of Chongqing tourism and modern agriculture， and explore the key factors affecting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tourism and modern agriculture.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development level of tourism and modern agriculture in Chongqing increased synchronously from 2010 to 2019， and the development level of modern agriculture still maintained growth in 2020， but the development level of tourism decreased significantly due to the impact of the epidemic， which had an impact on the comprehensive development level of the two systems; The coupling degree of the two systems has always been in the stage of coupling， and the level of coupling coordination has gone through six stages， developing from the severe disorder level to the preliminary coordination level. In 2020， the fluctuation decreases， and there are challenges in the future healthy development. However， the correlation degree between the indexes of the tourism system and the modern agricultural system is uneven， and the correlation degree between the indexes of the modern agricultural system and the tourism system is small. It can be concluded that the main factor affecting the coupling and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the two systems comes from the tourism industry.

Key wordsChongqing;Tourism;Modern agriculture;Coupling coordination model;Grey relational model

自改革開放來，我國旅游業歷經四十多年的發展，進入了大眾旅游全面發展和小康旅游創新發展的新階段，度假旅游、休閑旅游快速發展，以旅游景區為主體的傳統觀光旅游無法滿足當下旅游需求。而全域旅游的提出目的在于改變以旅游景區為主體框架的旅游空間經濟形態，以旅游業單一形態為主導的產業結構［1］，充分發揮旅游業的綜合優勢和拉動作用，促進旅游業與相關產業融合發展。黨的十九大報告明確提出，通過促進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構建現代農業產業體系，是實現鄉村振興的重要途徑。重慶市立足于“兩點”定位、“兩地”“兩高”目標要求，把發展旅游與鄉村振興結合，培育旅游新業態，打造重慶市旅游業發展升級版。《重慶市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十四五”規劃（2021—2025年）》提出，加速推進全市農業農村現代化對“十四五”時期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意義重大。旅游業與現代農業的協同發展，可促使我國農業通過旅游發展提高農業生產附加值，提高農業生產能力，推動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1］。在當前背景下，深入探究重慶市旅游業與現代農業的協調關系對重慶市以及我國旅游業與現代農業協調發展具有重要現實意義。

國外學者對旅游業與農業的研究包括二者功能作用、聯系路徑及耦合作用機制。Sanches-pereira等［2］認為加強農業與旅游業之間的經濟聯系，可加快農業多樣化發展，促進經濟增長，對當地發展具有重要貢獻；Cai等［3］認為旅游業與農業關聯性強，存在耦合可能；Gal等［4］通過探究以色列旅游業與農業的耦合協調發展，得出二者的發展效率與協調程度相關聯。

近年來國內學者對旅游業與農業的研究逐漸興盛，包括旅游業與農業融合的研究、旅游業與農業耦合協調發展研究等。我國旅游業與農業的發展是相互促進的，農旅融合是我國現代化發展的必由之路，也是旅游業進一步發展的重要保障，而推動農業現代化是提高農業與其他產業的關聯程度的重要途徑［5］。在經濟發展和市場需求選擇過程中，旅游業與農業的產業關聯度較高，旅游業與農業融合發展成為旅游發展的新模式［6-7］。

方世敏等［8］引入物理學粘性理論，分析農業與旅游業融合過程二者內部要素的相互作用。王琪延等［9］認為旅游業發展與農業發展相互影響，關聯度逐漸提高，二者融合發展促進新價值產生。楊紅［10］首次將耦合概念引入旅游業與農業發展中，探究二者的耦合機制。袁中許［11］認為產業融合不同于產業耦合，產業耦合能更深層次優化系統功能，且不改變原系統本質屬性。張英等［12-14］通過對湖南張家界、四川省和山西省實證研究，采用耦合協調度模型，探究旅游業與農業耦合協調動力機制及發展路徑。部分學者對旅游業與農業耦合關系進行深入研究。周貴平等［15-16］分別對江蘇省和湖南省生態旅游業與生態農業耦合協調關系進行分析，并提出未來發展路徑。旅游業與現代農業發展方面，劉圣歡等［17-19］分別從鄉鎮、民族地區、省域以及西部地區等不同尺度，分析旅游業與現代農業耦合協調發展機制。

總結當前文獻，多數學者對旅游業與農業的關系進行研究，部分學者對旅游業與農業耦合協調發展有一定分析，但更側重于對二者耦合情況的論述，少數學者對旅游業與現代農業耦合協調發展情況進行研究，但未深入探究旅游業與現代農業耦合協調發展的機制。因此，通過對重慶市進行實證研究，構建旅游業與現代農業系統評價指標體系，運用線性加權和耦合協調模型分析重慶市旅游業與現代農業的發展水平及耦合協調關系，判斷其時序發展特征，再引入灰色關聯模型探究影響旅游業與現代農業協調發展的關鍵因素，可為重慶市更科學合理地制定旅游業與現代農業協調發展的政策措施提供參考依據，同時對其他省市自治區農旅協調發展具有借鑒意義。

1理論框架與研究方法

1.1評價指標體系構建與數據來源旅游業與現代農業系統之間存在多層次的相互促進作用，為研究兩系統之間的耦合協調關系，按照旅游業系統與現代農業系統各自的特點，考慮指標的可選擇性、全面性和代表性等原則，同時借鑒以往研究成果進行指標構建［20］。

旅游業指標選取結合重慶市旅游資源及市場開發情況，根據其組成來源及影響因素，構建旅游需求、旅游消費、旅游供給3個準則層指標，包含10個指標因子。現代農業系統以產業投入、經濟效益、生態效益為準則層指標，選取10個指標因子。最終構建重慶市旅游業與現代農業評價指標體系，見表1。

旅游業相關數據來源于2010—2020年重慶市旅游業統計公報、重慶數據網；農業相關數據來源于2010—2020年《重慶市統計年鑒》《中國農村年鑒》。

1.2研究方法

1.2.1熵值法。熵值法根據各因子自身的信息量進行客觀賦權，可避免人為主觀因素影響。依據信息論，指標值的變異程度大小反映信息熵的高低與系統結構均衡程度。因此，根據各指標值的差異系數可計算出各指標權重。主要步驟分為兩步。

1.2.2線性加權。旅游業系統與現代農業系統的綜合評價水平來源于各個指標對其的貢獻，通過加權運算的方法計算，得到2010—2020年重慶市現代農業與旅游業的綜合評價指數。具體公式為：

1.2.3耦合協調模型。耦合原為物理學概念，是對兩個或兩個以上系統之間相互作用水平的度量。耦合度是旅游業與現代農業系統內各指標因子由無序向有序協同變化的度量，反映系統的變化特征和規律，以及兩系統的作用強度和貢獻強度。耦合度模型如下：

1.2.4灰色關聯模型。由于旅游業和現代農業系統存在層級復雜的耦合作用，同時考慮兩個系統之間的相關性和時序性，采用能綜合分析系統內多因素相互作用的灰色關聯模型，以便篩選出旅游業和現代農業相互作用的最主要因素，分析旅游業與現代農業耦合協調的機制。灰色關聯模型通過量化分析系統中各因素，比較各研究序列的統計集合關系，計算多因素間的關聯程度。若兩個因素變化趨于一致，則二者關聯程度較高；兩因素變化趨勢相離，則關聯程度低。主要計算步驟如下：

2研究結果與分析

2.1旅游業與現代農業綜合評價結果分析運用公式（1）、（2）對原始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根據公式（3）～（6）計算各指標因子的權重系數，在此基礎上，通過公式（7）、（8）計算旅游業系統綜合評價指數f（x）和農業系統的綜合評價指數g（y），如表2所示。

由計算結果可知，重慶市旅游業綜合評價值從2010年的0.109增長到2019年的0.917，在2020年跌至0.585。2010—2016年增長速度較慢，2016年之后快速增長，但2020年疫情暴發，重慶市旅游業綜合評價值大幅下跌。現代農業綜合評價值從2010年的0.041增長到2020年的0.992，整體上呈穩定增長態勢發展，2020年的突發疫情對重慶市現代農業發展影響較小，綜合評價指數未出現明顯波動。對比重慶市旅游業和現代農業綜合評價指數發展態勢可得出，2010—2014年旅游業綜合評價指數領先于現代農業綜合評價指數，2015—2018年，現代農業綜合評價指數領先于旅游業，2019年旅游業實現反超，但2020年由于疫情原因，兩系統出現較大差距。綜合來看，重慶市農業整體水平穩定向好發展，旅游業發展水平前期增速較慢，后期快速增長，但由于疫情大幅度下跌。

從重慶市兩大產業的綜合評價函數值T的變化情況來看，旅游業與現代農業的綜合發展水平逐年提高，從2010年的0.075增長到2019年的0.912，2020年因新冠疫情影響，兩系統綜合評價函數值下跌至2018年水平。由此可看出，重慶市旅游業與現代農業整體發展情況良好，但旅游業受不可抗拒因素影響大，導致兩系統綜合發展水平出現波動。

2.2耦合度及耦合協調度結果分析運用公式（9）～（11），對重慶市旅游業與現代農業耦合度及耦合協調度進行計算。表2中，從時序變化來看重慶市的旅游業與現代農業耦合度發展狀況，2010年重慶市旅游業與現代農業耦合度為0.445，2011—2019年耦合度在0.496～0.500，2020年下降為0.483，均屬于頡頏階段。旅游業與現代農業系統耦合度處于平穩發展階段，說明重慶市旅游業和現代農業在此期間呈現出穩定的相互影響特征，旅游業與現代農業耦合發展有序進行，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兩系統之間的發展出現危機，2020年新冠疫情嚴重影響了旅游業的健康發展，導致旅游業與現代農業之間的相互作用減小，耦合度下降。

對重慶市旅游業與現代農業耦合協調度進行分析，2010—2015年重慶市兩大產業耦合協調度均處于失調狀態，2012—2015年兩大產業的耦合協調度指數增加緩慢，到2016年達到勉強協調階段。另外，2010—2020年，重慶市兩大產業的耦合協調發展經歷了嚴重失調、中度失調、輕度失調、瀕臨失調、勉強協調、初級協調6個階段，耦合協調等級不斷提高。現將耦合協調等級劃分為3個階段：嚴重失調階段，2010年旅游業與現代農業耦合協調度為0.183，現代農業和旅游業系統耦合度為0.445，但系統綜合評價指數只有0.075，表現為失調不和諧關系。輕微失調階段，2011—2015年協調度由0.291上升到0.475，增長0.184，耦合協調度發展加快。初步協調階段，2016—2020年旅游業與現代農業系統從勉強協調發展到初級協調，協調度由0.519到2019年最高0.675，協調等級逐漸提高，2020年受到疫情影響下降至0.617，但仍處于初級協調階段。

耦合協調等級從嚴重失調轉變為初級協調，耦合協調度穩步增長，重慶市旅游業與現代農業向著互促互進、相互配合的良性方向發展，但未來仍面臨挑戰。

2.3灰色關聯度結果分析灰色關聯度值越大，因素序列指標對特征序列指標影響作用越強，貢獻作用越顯著，灰色關聯度值越小表示影響作用越弱，貢獻作用越不明顯。以現代農業系統指標為特征序列，旅游業系統指標為因素序列。

將旅游業系統與現代農業系統各指標因子的標準化值代入公式（12），得出的關聯系數代入公式（13），得到兩系統指標因子間的關聯度，見表3；各指標因子間的關聯度代入公式（14）、（15），得到旅游業各指標因子與現代農業系統、現代農業各指標因子與旅游業系統的關聯度；

將關聯系數值代入公式（16），得到旅游業系統與現代農業系統的綜合關聯度值，見表4。對旅游業系統與現代農業系統的綜合關聯度分析可知，2010—2020年兩系統綜合關聯水平呈波動發展，2010年關聯度最高，達到了0.896，之后逐漸降低，到2014年下降至0.728；2015年出現轉折，兩系統關聯度逐漸回升，到2019年提高至0.817；2020年新冠疫情突發，兩系統關聯度大幅下降，降低至0.620。兩系統綜合關聯度變化充分體現出重慶市旅游業與現代農業發展的時序變化特征。

3結論

研究通過構建旅游業與現代農業指標體系，實證分析了2010—2020年重慶市旅游業與現代農業耦合協調發展變化，并在此基礎上，采用灰色關聯模型論證旅游業與現代農業各指標因子及系統之間的相互作用，探究影響重慶市旅游業與現代農業協調發展的關鍵因素。結果表明：

（1）2010—2019年，重慶市旅游業系統與現代農業系統綜合指數總體呈上升趨勢；其中，2010—2014年旅游業綜合評價指數略高于現代農業綜合評價指數，但二者均處于較低發展水平；現代農業發展速度較均衡，2015—2018年現代農業綜合評價指數高于旅游業，表明現代農業發展水平穩步提高，發展態勢更為平穩；2017—2019年，旅游業綜合指數增速加快，重慶市旅游業發展迎來最佳機遇期；2020年新冠疫情突發，現代農業綜合評價指數仍呈增長態勢，表明疫情對現代農業發展無較大影響，但旅游業上半年因疫情停擺，旅游市場大幅收縮，旅游經濟遭受嚴重打擊，旅游業發展水平直線下降，綜合評價指數大幅下跌；旅游業與現代農業系統綜合評價指數在2010—2019年逐步提高，2019年在旅游業帶動下有較大提升，表現出較強的協調性，2020年旅游業發展嚴重受阻，旅游業與現代農業系統綜合評價指數下降，旅游業成為阻礙兩系統協調發展的關鍵因素。

（2）2010—2019年，重慶市旅游業與現代農業系統耦合度變化微弱，波動不大，耦合發展速度保持穩定，2020年出現小幅下降，但均處于頡頏耦合階段；旅游業與現代農業耦合協調度2010—2019年呈增長態勢，耦合協調等級經歷了嚴重、中度、輕度、瀕臨失調和勉強、初級協調6個階段，未來具有較大提升空間；但2020年受新冠疫情影響，耦合協調度下降，且因旅游業未來短期內仍面臨疫情的巨大壓力，旅游業與現代農業系統耦合協調發展受阻，旅游業成為當前影響兩大產業協調發展的不穩定因素。

（3）2010—2020年重慶市旅游業系統與現代農業系統整體關聯度較高。旅游業系統中，A級景區數量與現代農業關聯度最高，表明重慶市旅游景區建設進程與現代農業發展態勢一致性較高；星級旅游飯店數量與現代農業關聯度最低，其原因在于重慶市星級旅游飯店數逐年減少，不利于旅游業的良好發展，且與現代農業發展方向相悖；其余指標因子與現代農業系統均有較高關聯水平。因此整體來看，旅游業各指標因子對現代農業發展具有重要影響。現代農業各指標因子與旅游業系統關聯程度差異較小，表明現代農業發展與旅游業的發展保持穩定的關聯狀態，旅游業系統各指標因子是影響旅游業與現代農業協調發展的主要因素。2010—2020年，兩系統的綜合關聯度呈波動態勢發展，2014年之前重慶市旅游業與現代農業結合程度較低，發展較為分離，因此兩系統綜合關聯度處于下降階段；2015年后重慶市旅游業進入快速發展階段，現代農業與旅游業協調發展水平提高，兩系統綜合關聯度進入上升階段；2020年新冠疫情來襲，旅游業發展嚴重受損，綜合關聯度降至最低水平，旅游業系統成為影響兩系統協調發展的主要因素。重慶市旅游業與現代農業耦合協調發展需發揮旅游業帶動作用，加強旅游業的高質量發展，從而推動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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