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去懂你

蘇奕銘

國慶假期，父親風塵仆仆地從外地回來，到家還沒有坐穩，就和我發生了爭執。

起因是父親認為生活和學習一樣，要井井有條，而我覺得東西放在手邊，用起來更方便，沒必要非得注重形式，并暗暗認為父親有些迂腐。直到父親離開，我一直對他刻意回避，就連他跟我說話，我也只是哼哼哈哈敷衍了事。

父親再回來已經入冬，照例每天忙著做我和媽媽愛吃的菜，忙著收拾家務。他說自己平時在家的日子少，重擔都落在媽媽身上，他回來了就多干點兒。一天晚上，父親洗完澡打了個噴嚏，突然就動不了了，嚇得我和母親趕緊去攙，等把父親攙到床上時，他已疼得臉頰、額頭上滿是汗水。救護車來的時候，我也要跟著一起去，可躺在擔架上的父親卻微笑著對我說：“爸爸沒事，放心啊！你好好在家寫作業，早點睡，明天還上學呢。”那晚，我獨自坐在書桌前，眼淚止不住地流，不知是為爸爸著急，還是為自己之前的任性后悔。

翌日放學，我便急匆匆跑去醫院。我打小體弱多病，是醫院的“常客”，可是今天，在踏進大門的那一刻，我竟有些緊張，抑或是害怕。看到我來了，父親的臉上是欣喜的，他兩手握住床右側的扶手，艱難地朝我側過身來，看著父親現在的模樣，我的眼淚簌簌落下。

父親握著我的手，故作輕松地說：“不哭，爸爸沒事，休息幾天就好了……”可作為醫生的母親告訴我，父親的腰間盤突出比較嚴重，需要手術。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我開始像他關心我一樣，將他牽掛在心頭。我為他拿飯，為他剝橘子，為他擦臉……我能感覺到他心底的那份驕傲與開心，我也知道他期待和我多待一會兒，雖然每次他都催促我早點回家。

父親出院的那晚，我執意要睡在他的身旁，這么多年來，我和父親聚少離多，從來沒有真正讀懂過父親，甚至忽略、忘卻了父親給我的愛，忘卻了他為這個家默默地付出。

我知道自己今后不會再錯失和父親相處的時光。以前，我是他的牽掛；以后，我會是他的依靠。這晚，依著父親，我睡得格外香甜。

（指導老師：陳文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