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管樂器“龠”芻議

王俊濤

摘要：古籍中記載著一種吹管樂器“龠”：“于是命皋陶作《夏龠》九成，以昭其功 ”；“土鼓、樻桴、葦籥、伊耆氏之樂也 ”；“左手執龠，右手秉翟 ”；“以雅以南，以籥不僭”……但其在學界一直存在較多爭議，大家也只聞其名未見其形，雖典籍中有其形制的相關記載，但大家在字形及單管編管等方面依舊各執一詞，未達成共識。筆者針對學界的爭論，從字形、字義出發，以文獻史料為據發現：“龠”“籥”最早在西漢時期已同“意”，而龠在漢之前可能是編管樂器，但在漢之后已然發展為單管樂器。

關鍵詞：龠? 籥? 同器異名? 編管? 單管

中圖分類號：J605?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8-3359（2023）12-0023－05

一、“龠”字形發展

“龠”字最早出現在殷墟出土的甲骨文中，其字形共有四種，如圖1所示，在出土的甲骨中，約有39處刻有“龠”字樣，編號為18690中僅有兩個字“鼎、龠”，記載的是字形三，編號為22730，顯示的是字形一“□□卜，旅〔鼎（貞）：王〕（賓）大乙〔彡〕龠…①”。筆者發現39處刻有“龠”字樣的甲骨，其中38處為字形一，一處為字形三，字形二和字形四鮮有記載。但在《殷周金文集成》在線檢索中搜索到編號為5421的甲骨刻有字形四的“龠”“隹王大龠于宗周。□□□□京年。才五月既望辛酉。王令士上? ?史寅□于成周。□百生豚。? 賞卣。鬯。貝。用乍父癸寶□彝。臣辰冊□”。字形一和字形二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一種字形，筆者猜測可能是古人鐫刻的時候由于技術問題把字形刻得有些許區別，亦或是在發展過程中古人為了方便記錄而故意為之，因為刻圓形比方形簡單點；字形三和字形四某種程度上也可以算是一種字形。此后金文、小篆和隸書則在字形四的基礎上發展而來，只是字的下半部分有些許變化而已，現在使用的楷書“龠”依舊延續隸書字形。

在大多數書籍中，對“龠”字形的記載均為四種，但筆者有一個疑問，甲骨文中雖有這四種字形記載，但是在具體使用中，字形三和四用得較少，前兩種使用得較多。馬如森先生在其著作中也只提到了前兩種字形，如圖2所示，但在今天所用的“龠”字形卻是在字形三和四種演化而來的，這是何原因呢？目前學者們的研究較少涉及這一問題，筆者也不敢妄下斷言，只能簡單談一下自己的愚見：在各類文獻中，對龠的解釋大都為：“龠……三孔以和眾聲也②”，而龠的上半部分正是“亼”集合的意思，中國造字法中有一種方法被稱為會意法，即把兩個或以上的字按照意義結合起來表示新的意義，“亼”和字形一或二結合就有了字形三和四，表示龠是用來做和聲的，似乎也說得過去，亦或者是表示該樂器的形制（關于其形制問題，下文會進行討論），但具體情況未可知。

假設第一個問題解決了，與此同時又出現了新的問題，“龠”究竟為何意？是樂器還是另有所指，在甲骨文中，“龠”并沒有過多直接翻譯為樂器的記載，那不是樂器又是何意呢？

龠字形的記載③

二、“龠”字意之爭

筆者發現甲骨文中龠有兩種含義：其一為祭祀所用的名，如編號25755：□子卜，旅鼎（貞）：王（賓）龠，亡? ?（憂）。編號22855：□戌卜，王鼎（貞）：王其 （賓）中（仲）丁彡龠，亡害。編號22882、23079、23112、23241、25749等內容大體相同。其二為地名，如編號4720：庚子卜，爭*鼎（貞）：令貪取玉于龠。這兩種意思中，最有可能有樂器意思的是其一的記載。

在《甲骨文詁林》中記載了龠的字義，大體如下：

其一為武器說。商承祚釋：龠字形像管子的部分類似兵器，而剩下的部分像架，葉玉森認為龠的異體字可以有字形一和字形二等形，與“單”的古文字相似 ，而“單”是一種原始的武器。金文銘文通“戰”，馬王堆漢墓帛書《老子》中有“善單（戰）者不怒”的記載。

其二為Ning亂說，將“龠”的字形看成字形一加上一個房屋的造型 ，Ning即龠，亂也。具體參照于省吾主編，1996年中華書局出版的《甲骨文字詁林》第一冊，第734頁，龠字部。

其三為祭名說，陳邦福認為龠可以解釋為“禴”音月，同“礿”?！吨芏Y·春官·司尊彝》：“春祠、夏禴，祼用雞彝鳥彝?！薄抖Y記·明堂位》：“夏礿、秋嘗、冬烝、春社?！?文中提到的這些名詞均是天子諸侯在不同季節舉行祭祀的名稱。

其四樂器說，郭沫若認為，龠字形類似編管之形，像管頭?！墩f文解字》：“龠，樂之竹管，三孔，以和眾聲也。從品侖。”饒宗頤：“……龠，謂用籥也。佚周書世浮解：祀于位，用籥于天位。而記籥人一奏武……”④

以上四種觀點中，筆者認為觀點二是最為牽強的。將“龠”字形強行拆分，二者在字形上相似度極低。首先“Ning”字的上外部就沒有“龠”字的“亼”，而“Ning”具有的部分，“龠”也沒有。更有甚者，二者下半部分基本不相同，如若強行解釋二者相同的話，著實過于牽強。再者，從出土的甲骨文獻來看，龠并沒有表示“亂”的意思。

而第一種說法筆者認為可信度也較低，僅僅從字形上來判斷確實過于武斷。既然是從二者字形來判斷，筆者就對比了“龠”與“單”二字的字形發展，發現最初的“單”字字形與“龠”風馬牛不相及，如果說二者在發展過程中有相互借鑒，也沒有足夠的資料證明兩者之間的關系，而且“單”字的字形在發展過程中僅僅只有一種字形，如圖3所示?！皢巍庇衅涫俏淦鞯挠涊d，暫且拋開“單”在現今漢語中的意思，哪怕就假設現在漢語中它是武器的意思，也假設兩者的字形在發展過程中有相互借鑒，但歷來文獻中也沒有龠為武器的記載，所以筆者認為武器說并不可行，如果強行贊同此觀點，筆者認為應該有更多豐富的資料作為支撐。

圖3 《漢字字源》中“單”的象形圖

第三種說法是除了目前學界比較認可的樂器說外，可信度較高的一種說法了。《殷墟甲骨文實用字典》中也有相關說法的描述，在出土的甲骨文中有大量關于龠作為祭名的記載，這里就不再一一贅述。筆者在此結合資料進行簡單的剖析。

鄭繼娥《甲骨文祭祀卜辭語言研究》“祭祀卜辭中的動詞”一節：陳夢家把37個祭名分為七類，其中第七類為無所屬者包括“龠”，具體未解釋。但陳在前面概括時提到，有一部分祭祀所用詞語，即沒有帶祖先名，也沒有帶姓氏，所以陳更傾向于祭品名詞，由此推斷，陳在這里的意思是龠有祭品名的意思。馬如森《殷墟甲骨文實用字典》中提到：龠借用為祭名與彡同用⑤。如“戊辰卜，旅鼎（貞）：王（賓）大丁彡龠，□，亡尤。才（在）十一月?！薄啊酢醪?，旅〔鼎（貞）：王〕（賓）大乙〔彡〕龠…”文中提到的“彡”，研究表明，甲骨文中大部分都有記載，但是翻譯的時候學者們不約而同地翻譯為一種祭祀。翻閱《說文解字》及各大詞典發現，“彡”均無祭祀的意思，說文曰：“彡，毛飾書文也，象形⑥?！鼻濉堄駮热司幾氲摹犊滴踝值洹ひ隆め瓴俊罚骸搬?，毛發繪飾之事；毛長也。”《類篇》《正字通》《集韻》（述古堂）等也均解釋為毛發繪飾之事；毛長。只字未提“祭祀”，難道是因為隨著歷史發展，這個字的含義已經完全脫去了 “祭祀”的外衣？搖身一變成為毛發裝飾的專有名詞？

筆者認為古人應該不會讓“毛發裝飾”的名詞反復出現在祭祀所用的卜辭中，應該另有他意。研究表明，“彡”可能在殷商時期是一種祭祀活動或祭祀用的物件。關于彡是祭祀活動的代名詞，或是祭祀用的物件等在文獻中并無過多記載，但在出土的甲骨中卻較多彡在祭祀場合出現記錄。如編號1185的甲骨：“辛卯卜，亙鼎（貞）：彡酒于※，亡害。九月?！本幪?184：“辛卯卜，亙鼎（貞）：彡酒于? ?（上甲），亡害。九月。 一”，編號15713：“□□〔卜〕，王鼎（貞）：酒彡，亡? ?（憂），若?！?，編號22749：“辛亥卜，出鼎（貞）：其鼓彡告于唐九牛。一月。”編號1347：“…彡酒于成?！本幪?2646：“庚戌卜，王鼎（貞）：翼（翌）辛亥氣酒彡 自上? ?（上甲）卒至于多毓（戚），亡害。才（在）十一月。”編號32083：“乙卯鼎（貞）：酒彡于父丁叀（惠）求（？）河。”編號25089：“…卒…彡。八月。”，編號32087：“癸□〔王卜〕，〔鼎（貞）〕：旬〔亡（憂）〕……〔癸〕丑王卜，鼎（貞）：〔旬〕亡（憂）。才（在）□〔月〕。甲寅彡□〔甲〕。”《殷墟甲骨文實用字典》中也有相似的記載：“用作祭名，與彡同用。乙巳卜，旅，貞：王賓菚甲彡龠……戊戌卜，旅，貞：王賓父丁彡龠亡禍……乙巳卜，貞：王賓龠亡……”字典中還提到“彡祭”是五種祭祀之一。綜上可看出“彡”是祭祀所用物品，或某種祭祀活動名稱。

根據甲骨文的記載，可以發現有“彡”必有“酒”，筆者認為這應該不是巧合，而是故意為之，《中國喪葬史》夏商周時期中提到，在殷商時期，墓葬中的青銅明器在種類和數量方面有了顯著增加，其中酒器占有非常突出的地位，在夏人的墓葬中，隨葬品最多的要數爵、觚、盉，大多被隨葬者用作禮器陪葬，《說文解字》中也有對爵是禮器的記載。商代婦好墓中出土468件青銅器，其中210件禮器，這210件禮器中酒器數量最多，甚至考古學家根據出土酒器的排列組合判斷墓主人的身份。從這些可以看出夏商時期古人的酒一般都是和祭祀活動有關的，由此可以推斷甲骨文中記載的“彡”有可能是祭祀活動，或者是祭祀活動中特定的一個環節。如此，學界認為“龠”為祭名的觀點是站得住腳的。

第四種樂器之說是目前學界最認可的一種說法，“龠”的解釋一般均為“龠，樂之竹管，三孔以和眾聲也?！痹谠摌菲鲗ｎ}研究中，對其究竟為何物學者們基本在同一戰線。筆者就不再贅述其原因。

三、“龠”諸問題探析

其一，“龠”與“籥”是“同器異名”嗎？

《康熙字典·亥集下》龠部中提到“龠，又作籥?！惫倘弧犊滴踝值洹泛苡袡嗤?，但其編撰于清康熙年間，這也只能說明康熙時這二字已然做一字來用。文獻中最早出現“龠”是在甲骨文中，學者推測，“龠”可能是一種吹管樂器?，F代漢語詞典中“龠”詞條有兩種含義：“其一，古代的度量單位，一龠等于半合；其二，古代的一種樂器，像簫?！雹咴撛~典中并沒有“籥”專門的詞條，而是在解釋龠的第二種意思時直接標注“龠（籥）”。后人顯然已經默認二者是同一個字。“籥”的基本解釋有三種：一是同“龠”；二是古代通風鼓火器上的管子；三是古同“鑰”，鎖鑰。筆者查閱古籍發現“籥”第一種意思用得較多。

文獻中最早有“龠”記載的是《春秋左傳正義》，但并不是作樂器解釋，而是容量單位：“以合龠為合，十合為升……⑧”而對樂器“籥”的記載則在西周時期，周公旦的《周禮·春官·宗伯》：“笙師，掌教龡竽、笙、塤、籥、簫、篪、笛、管，舂、牘、應、雅，以教祴樂。⑨”《春秋左傳正義》中也有“籥”的記載：“注：籥，管也……文舞，執羽籥；武舞，執干戚。”但屬于晉人注、唐人疏的文字勢必受當時文學環境影響，不能作為二者相通的論據。

東漢班固所撰《漢書》中記載的 “龠”也為度量單位：“于黃鐘之龠用度數審其容師古曰因度以生量也……斛之底受一斗左耳為升右耳為合龠其狀似爵……”唯一同時提到“龠”與“籥”是在卷21上：“量者龠合升斗斛也師古曰龠音/籥合音合。⑩”

“龠”第一次作為樂器出現于西漢劉安《淮南子·齊俗訓》卷十一中：“其樂夏龠、九成、六佾、六列、六英，其服尚青?！倍鳚h的戴圣在《禮記·仲尼燕居》又言：“下管《象武》，《夏籥》序興，陳其薦俎，序其禮樂，備其百官，如此而后君子知仁焉?！?/p>

“籥”第一次作為容量或長度單位出現于唐武德五年，魏征等人編撰的《隋書·志第十一》卷十六：“黃鐘籥容一千二百……”此后南宋王應麟編《玉?！?，在第二部分提到“籥”道：“黃鐘籥尺一條長九十黍。”

由此可以推測，龠作為樂器最早出現于西漢時期，而籥作為容量單位則是在唐朝，作為樂器是在西周時期。故而結合現在詞典所言二者相通，“龠”“籥”二字確為“同器異名”，可以判斷大致在西漢時期二字同表吹管樂器。而文獻中記載的“龠同籥、龠也做籥”最早應是東漢時期，也或許更早。

其二，龠單管樂器？編管樂器？

學界關于龠究竟是單管還是多管、編管樂器爭論不休。一部分學者從“龠”字形出發，認為其是編管樂器；另一部分學者認為“龠”在歷史發展過程中由編管慢慢演變為單管。筆者在此結合史料、圖像進行簡要分析。

徐中舒在其1990版的《甲骨文字典》中“龠”字：“甲骨文作字形一和字形三，正象編管之樂器，上方兩個開孔之形象管端之孔。此即樂器笙之初形?！惫粽J為：根據龠的字形來看，像編管樂器，與漢以后的人理解的龠已有所不同，后人大都以為單獨的龠管像笛子，有的認為是三孔、有的認為是六孔，還有的人認為是七孔，這些全都是因為從未見過龠這件實物而妄自揣測的，漢人說龠像第斷然不可全信。學界有一部分學者認為龠是多管的編管類樂器，如沈知白和藍玉崧均這樣認為，也有一部分學者認為龠是單管類樂器，如楊蔭瀏和林謙三。

針對這個問題，筆者查閱資料發現典籍中均未說明龠究竟是單管還是編管樂器，反而大多數文獻中記載為：“龠，三孔以和眾聲也。”從中可以判斷龠應為單管類樂器。不僅如此，古代文獻中記載的龠的圖像也均為單管樂器。王子初先生曾說：“我們不能否認漢代及后世以為龠是單管樂器就說他們的觀點是錯的?！笔挛锏陌l展在不同時期有不同的精神面貌，不能用現在社會的條件去考量原來社會制度，這樣的話得到的答案與實際是大相徑庭的。

筆者查閱文獻推測，認為是編管樂器的學者可能是受“龠”“冊”字形的影響。在《殷墟甲骨文實用字典》中有“冊”的記載，其甲骨文形制與“龠”下半部分無區別，而冊則是根據竹簡造出來的象形字。筆者前文中提到龠上半部分是“亼”是集合的意思，筆者推測是根據其功用而定的。但一千個人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應該有一部分學者會認為龠是數量不等的管子綁在一起的意思。趙洪斌在《“龠”論》中提到單管的龠放在一起能吹出龢的聲音，即相當于現在所用的笙，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是龠這個字既代表單管樂器又代表編管樂器呢？古人視情況、場合而定，單管時就單獨演奏，需要多管時就把多個單管龠綁在一起吹奏。

文獻中記載的龠的形制大體在音孔方面有分歧：三孔、六孔、七孔，如在《爾雅·釋樂》《風俗通義》《毛詩傳》《廣雅》《舊唐書》《樂書》《文獻通考》中，但其他方面均一致。

筆者分析發現漢以后的龠已然是單管樂器。如若真的是古人會錯了前古人的意，不可能史料中“異口同聲”提到“龠如笛、謂之笛，三孔”，古人竟毫無疑問。既如此解釋只有一個：龠發展到漢代及以后已經是一種單管樂器。而編管的龠真的消失了嗎？王子初老師指出后世排簫消失的時候，才是龠真正的失傳。剖析其中含義不難理解，編管樂器已經被排簫所代替，但其中緣由仍需深度探究。

四、結語

綜上所述，龠最遲發源于殷商時期，字形大體未發生較大改變。而語言學家所說的龠的四種含義，筆者分析后發現武器說、Ning亂說僅從字形出發，未結合史料等信息，過于牽強，需要深一步探究其中緣由，而祭名說和樂器說結合甲骨文及史料等分析可信度較高，樂器和祭名可能同時兼備。

史料典籍中記載的“龠”“籥”二者分不清楚究竟“yue”字形為何？筆者挖掘史料發現，至少在西漢時期二者就表示同一件樂器，混合使用二字，但有文字記載“龠同（通）籥，也作籥”是在東漢。筆者認為二字混用是在西漢時期，文字記載也應早于東漢時期，但礙于資料原因，這個問題筆者會接著研究。

史書典籍中均未提到“龠”為編管樂器，從其字形來看，應為編管樂器。但僅從字形判斷，此觀點確實缺少可信度，一則是因為中國文獻錯綜復雜，各種說法都有；二則在唐代時期文獻中關于龠與籥的記載已經出現了“以訛傳訛”的現象，不排除其他時期的文獻也有這種現象。而最早記載龠形制的是戰國時期，而后記載基本與戰國時期相同，由此可推測龠在戰國已然發展為單管樂器。當然不排除其在歷史上有編管樂器存在過，只是說后期其逐漸由編管發展為單管樂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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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文章中涉及到甲骨文的文獻均來源于“國學大師”網。

②于省吾：《甲骨文詁林》，北京：中華書局，1999年版，第735頁。

③馬如森：《殷墟甲骨文實用字典》，上海：上海大學出版社，2008年版，第52頁。

④李學勤主編：《禮記注疏》，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版，第516頁、第941頁。《禮記·明堂位》內容亦如此。

⑤同③。

⑥東漢·許慎：《說文解字》孫刻本，古籍影印版，卷九上，第296頁。

⑦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詞典編輯室：《現代漢語詞典》（修訂版），北京：商務印書館，1998年版，第1558頁。

⑧晉·杜預注、唐·孔穎達疏：《春秋左傳正義》，卷55，影印版，無頁碼。

⑨西周·周公旦：《周禮·春官·宗伯》，卷5，影印版圖文對照，006-19a。

⑩東漢 ·班固：《前漢書》，卷21上，影印版圖文對照，021-13a 、021-13b、021-12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