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譯研究的探索與進展

摘 要：《重譯的研究視角：意識形態、副文本與方法》一書收錄了11篇論文，探討了土耳其重譯語境中四個方面的內容：重譯中的意識形態和審查制度，重譯中的副文本研究，重譯中的新目標、新方法和新概念，重譯的歷史與參考書目研究。該書是重譯研究領域中探討翻譯與社會意識形態之間的關系的一部力作，對我國翻譯副文本理論與方法的構建具有推動作用。

關鍵詞：重譯；副文本；意識形態；翻譯研究

Review of Perspectives on Retranslation： Ideology， Paratexts， Methods

ZHU Anbo

Beijing Informatio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University

HE Shiwei

Capital University of Economics and Business

Abstract： Perspectives on Retranslation： Ideology， Paratexts， Methods includes eleven papers and mainly focuses on the ideology and censorship in retranslation， paratextual studies in retranslation， new objects， methods， and concepts towards retranslation， and retranslation history and bibliographical studies in the Turkey context. This book is a masterpiece in exploring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ranslation and social ideology in the field of retranslation studies， especially for the construction and discussion of the theory and method of translation paratext in China.

Keywords： retranslation; paratext; ideology; translation studies

1 引言

《重譯的研究視角：意識形態、副文本與方法》（Perspectives on Retranslation： Ideology， Paratexts， Methods）一書由艾勒巴什登（Albachten）和古卡格拉爾（Gür?aglar）合作主編，2019年出版，是英國勞特利奇出版社“勞特利奇筆譯與口譯研究前沿”（Routledge Advances in Translation and Interpreting Studies）系列叢書之一。兩位編者均為土耳其海峽大學教授，在翻譯領域深耕多年，頗有建樹。編者在致謝中提到：“土耳其海峽大學2013年和2015年相繼舉辦的‘語境中的重譯’第一屆和第二屆研討會推動了該書的編輯工作，并促成了2017年在比利時和2019年在西班牙分別舉辦的國際重譯大會”（Albachten amp; Gür?aglar，2019：vii）。該書匯集了副文本研究領域的最新成果。目前，我國對于副文本的研究多局限于譯本的探討，缺乏理論的深度與方法的創新，沒有形成完善的研究體系（余小梅，2017；齊林濤，2018）。該書的出版可以促進翻譯副文本的研究與多元探索，推動副文本理論與方法構建的探討，有助于我國翻譯事業的發展。

2 內容概述

全書共收錄11篇文章，除前言外，包括四個部分：重譯中的意識形態和審查制度，重譯中的副文本研究，重譯中的新目標、新方法、新概念，重譯的歷史與參考書目研究。

在前言部分，編者介紹了重譯研究的發展過程。自20世紀90年代“重譯假說”提出以來，重譯研究涉及到不同的文本類型、歷史時期，揭示了多元的重譯動機與語境，逐漸推動了“重譯研究”的發展。隨著《羊皮紙文獻》（Palimpsestes）第四卷推出“重譯”特刊，重譯研究開始大范圍出現在期刊文獻中，或者在廣義的翻譯研究中作為次要主題出現。自21世紀以來，大量關于重譯的期刊和書籍相繼出版（Deane-Cox，2014；Alvstad amp; Rosa，2015；Cadera amp; Walsh，2017）。由于文化的多元性與歷史的厚重性，“重譯是通往翻譯核心問題的入口，具有復雜性、交叉性與豐富性的特征，當然這也是本書中所有研究主題呈現出的共同特征……因此，章節的劃分沒有嚴格的概念邊界”（Albachten amp; Gür?aglar，2019：vii）。重譯問題的研究呈現出譯事、譯者、譯品的共時性和歷時性的復雜演變與互動交織，簡單來說，即以“人+事+物”的脈絡去呈現翻譯中的重譯現象。因此，該書以重譯為研究對象，從副文本出發，全面探討了重譯現象背后的意識形態和文化操控，呈現出重譯領域的方法論和理論發展。

第一部分包括三篇文章，著重研究不同文化社會背景下重譯中的意識形態和審查制度。第一篇文章《重譯洛加的〈惠特曼頌〉：從禁忌到圖騰》基于對洛加（Lorca）《惠特曼頌》十個英譯本的歷時性分析，展現了洛加作品在英語世界的接受情況與社會態度和同性戀法的變化這兩條主線，考察了這些變化在翻譯中的體現，尤其是高度關注了重要的詞匯變體帶來的自我審查的顯現與缺失，以及外部壓力造成對同性戀特征詩歌的過濾。第二篇文章《二十一世紀中的勞倫斯重譯：從審查到市場》，主要對英國作家D.H.勞倫斯（D. H. Lawrence）極具爭議的作品《戀愛中的女人》（1920）的兩個法譯本進行了歷時考察。兩個法譯本：一部是莫里斯·朗斯（Maurice Rancès）與喬治·林伯（Georges Limbour）的合譯本，出版于1932年；另一部是皮埃爾·維圖（Pierre Vitoux）譯本，出版于2000年。作者娜塔莉·賽格勒爾（Nathalie Ségeral）主要關注譯本特征突出的部分，揭示了對勞倫斯詩歌兩種截然不同的翻譯方法。朗斯譯本傾向于歸化方法，對源文本進行了自我過濾；而維圖譯本側重于強調性典故（sexual allusions），并對源文本進行“顛覆性”更新，但兩個譯本均以市場銷售為出發點，并應用了不同的“變形”（deforming）手法。作者同時分析了審查機制對于第一個合譯本的有效性，以及出版商和學術市場對2000年重譯本發行的推動作用。第三篇文章《審查背景下的重譯：以阿姆斯特朗的〈灰狼〉在土耳其的重譯為例》討論了阿姆斯特朗的穆斯塔法·凱末爾（Mustafa Kemal）自傳從1932年到2001年在土耳其的重譯情況。源文本及譯本在土耳其的“旅行”極大程度上受凱末爾人物角色的影響，因此也出現了不同類型的審查制度和禁止首譯本流通的情形。作者塞達·奧茲曼（Ceyda ?zmen）根據譯本各自時代的社會政治發展背景考察了（重）譯者與源文本之間的不同定位情況，同時揭示了影響譯本產生的復雜網絡。

復雜性在本書中有著多重展現方式，性別便是其中比較突出的一個主題。在《惠特曼頌》的英譯本中，譯者站在女性視角解讀了詩歌原作者的文本。同時該部分的三篇文章均解釋了性別與性禁忌在審查制度下的動態表現。在重譯計劃與實施的過程中，書籍市場與多個贊助人同樣能產生復雜的社會影響。筆者認為，翻譯作為一種社會文化活動，受到譯者所處社會的經濟、政治、歷史背景、價值觀念等諸多因素的影響，需要從宏觀的社會層面來審視，才能深入理解對翻譯行為施加影響的各種社會文化因素，洞察翻譯與社會文化之間的互動關系。

第二部分包括兩篇文章，聚焦重譯框架下的副文本研究。副文本作為全書的主線之一，貫穿于每一章節，在重譯本的呈現與接受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副文本的概念由法國敘事學家熱奈特（Genette）在20世紀70年代提出，主要針對文學領域，但對翻譯研究也具有借鑒意義，為翻譯史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文獻來源，為“文本外”研究提供了工具與閥域空間，具有不可忽視的文學價值、美學價值與史學價值。“離開副文本進行的翻譯文本研究往往會落入一切以譯者為中心的窠臼，從而將譯本的所有特征歸因于譯者的主體性或能動性”（齊林濤，2018：23）。因為翻譯或重譯活動的復雜性凝聚了不同群體（機構、國家）的意識形態，為此重譯活動的研究要充分利用副文本資源，但同時也要注重語料的科學性與時效性。

第四篇文章《重新包裝、重譯及符際翻譯：土耳其小說在希臘》介紹了研究重譯的創新性視角，探究了一系列跨媒介翻譯現象，有助于研究者分析重譯的不同形式，包括語內翻譯和符際翻譯。作者阿爾祖·埃克 – 羅迪塔基斯（Arzu Eker-Roditakis）分析了卡拉科云魯（Karakoyunlu）的小說《秋天的痛苦》（Güz Sancisi）的三個不同希臘譯本（源文本為土耳其語）。第一個譯本為1998年出版的利亞納·米斯塔基杜（Liana Mistakidou）譯本Fthinoporinos Ponos，第二個為2009年由托姆里斯·吉里蒂奧盧（Tomris Giritlio?lu）導演的符際重譯本，第三個為利瓦尼斯出版社（Livanis Publishing）出版的雜合重譯本Pliges tou Fthinoporou。作者將重點放在介于語內翻譯和電影改編之間的雜合重譯本（hybrid retranslation），該譯本作者蔑視傳統的重譯、小說化和再版，這其實是譯者的喜好帶來的偏見：譯者更傾向于多模態版本。第五篇文章《外文本元素塑造重譯偏見：布魯諾·舒爾茨在英國》探討了波蘭現代作家布魯諾·舒爾茨（Bruno Schulz）短篇小說的三個不同譯本。第一個譯本是倫敦波蘭移民社區活躍成員和波蘭文學發起人賽琳娜（Celina）的譯本（第一卷出版于1963年，第二卷出版于1978年）。第二個是擁躉譯者（fan translator）達維斯（Davis）譯本。該譯本最先以公開獲取的形式將譯文在線發表，直至2016年以書的形式出版。第三個是受波蘭圖書學會官方委任和授權發行的萊文（Levine）譯本，該譯本發表于2018年。作者佐菲亞·茲曼（Zofia Ziemann）分析了截然不同的重譯本中的多種副文本元素，揭示了文本外元素和語境重塑對文本元素的遮蔽現象，指出它們影響譯本的感知與接受，從中可以看出副文本等文本外因子及其背后的意識形態在譯本傳播與接受中的重要作用。

筆者認為，在數字化時代的21世紀，譯者在翻譯過程中要注意模態層面的多元性和敘事的多元策略，不僅要注重模態內的單一翻譯，而且要注重模態間的融合翻譯，這為中國譯者對外傳播中國文化提供了全新的思路，可以滿足目的語讀者的不同需求，進而推動文化交流，傳播中國聲音，建構中國話語，這一切都可成為重譯與副文本研究的范疇。

第三部分包括四篇文章，每篇文章均提供了全新的研究對象、研究方法與研究視角。第六篇文章《凈版樂譜作為重譯：解讀阿里·烏夫基的樂譜集（1630—1670）》以17世紀奧斯曼宮廷音樂家、作曲家、圣經譯者烏夫基（Ali Ufuki）與其兩大樂譜集“巴黎手稿，國家圖書館版，土耳其292”（MS Paris，Biblithèque Nationale，Turc 292）為研究對象。烏夫基將奧斯曼宮廷音樂從口述轉換為書面音樂的過程被作者視為翻譯的過程，作者朱迪思·豪格（Judith I. Haug）在此基礎上扮演了重譯者的角色，產出符合現代學者和觀眾的凈版樂譜“土耳其手稿292”（MS Turc 292）。作者進而從體裁、改編過程、譯者身份、改編語言文化適應語境、目標讀者期待等多個角度探討了重譯本，這是符際翻譯的全新研究成果，值得翻譯學和其他研究領域的學者參考。第七篇文章《讀者與重譯：土耳其1930年代至2010年代的讀者慣習變化》探究了兩個不同時期土耳其讀者對重譯的接受模式，并根據此數據追蹤讀者慣習的形成。研究數據主要來自兩個不同時期的不同媒介：20世紀30至60年代《耶迪根》（Yedigün）和《瓦利克》（Varlik）兩本期刊的讀者來信，21世紀（2011—2017年）讀者在互聯網發表的關于重譯的評論。研究發現，譯者慣習的形成與重構有兩個主要原因：科技發展和土耳其文學“場域”的擴展，這是社會翻譯學層面的新探索。

第八篇文章《重譯分析中的翻譯模式方法：以〈G.H.的第二次激情〉（A Paix?o Segundo G.H.）英文版為例》運用弗朗西斯·奧伯特（Francis Albert）的翻譯模式方法與維奈（Vijay）和達波爾內（Darbelnet）的技術程序分別分析《關于G.H.的激情》（The Passion According to G.H.）的兩個譯本，確保研究者以詞為單位產出大量適用于統計分析的數據，測量源文本和譯本的語言程度差異。作者基于譯本出版時美國文學的文化歷史背景、大量女性批評的出現、譯者性別、互文性評論、互聯網和電子信息體系來評估結果。第九篇文章《基于重譯中剽竊判定的實證方法》關注科技對重譯中剽竊現象判定的作用，基于自我研發軟件制定分析模型，進行實證研究。作者利用復制抓取調查軟件（CopyCatch Investigator）對土耳其28個《包法利夫人》譯本進行量性比較，保證了研究的科學性與客觀性，同時對譯者決策和副文本材料進行了質性分析，確保了定量與定性方法的統一。作者認為，“翻譯副文本元素可以為辨別剽竊行為提供重要的線索……像序言、后記、新聞翻譯封面、評論等可見元素可能提供部分語境產生的信息”（?ahin et al.，2019：180）。研究發現，在土耳其重譯語境中，剽竊現象是廣泛的、有組織的和準制度化的現象。作者強調了研發辨別剽竊譯本工具的重要性，認為這樣可以有效制止不道德的行為，從而保證重譯的學術性、專業性和法律性。

第四部分包括兩篇文章，主要關注文獻數據及跨時空重譯歷史構建的相關性探究。第十篇文章《重譯歷史及它對翻譯史的貢獻：以俄語—丹麥語重譯為例》，開篇提出研究主題“文學重譯研究會對翻譯史有潛在的貢獻”。作者認為重譯是外國作品經典化的主要路徑，并基于前期對俄羅斯文學在丹麥的重譯研究確定了三個不同的重譯動機，即源文本的質量和名聲、市場潛力和政治原因。該文最突出的特征是作者采用了書目溯源的方式對研究過程作了詳細描述。第十一篇文章《重譯書目的制作與閱讀》從制作者和使用者兩個方面處理書目問題，提供了土耳其和奧斯曼帝國重譯書目的編纂整理過程。研究在重譯書目項目范圍內展開，包括廣泛的主題，主要涉及重譯與意識形態、話語、讀者、流行文化、跨文化交流、直接翻譯和間接翻譯、編輯和出版策略、版權問題以及審查制度之間的聯系；同時，在研究過程中，作者面臨著一些難題，如歷史連續性、原創/翻譯和作者/翻譯概念之間的模糊邊界、出版業、剽竊、審查制度等。作者采取定量與定性結合的方式，采用“遠距離閱讀”的數字人文方法揭示了重譯統計模型對于補充和解釋土耳其和奧斯曼帝國翻譯史的輔助作用。翻譯史研究是翻譯研究的重要組成部分，這篇文章對于中國的翻譯史構建同樣具有借鑒價值。

3 學術價值與不足之處

該書作為重譯研究領域的全新力作，以副文本為主線，運用不同方法較為深入地分析了重譯現象背后的意識形態與操控因素，在研究方法、研究范圍、架構編排等方面反映了重譯研究領域的新動態與新探索，但在研究視角、前沿技術方法的應用等方面也存在不足之處。

3.1 學術價值

（1）研究方法多元。作者運用多元方法呈現重譯的復雜性，包括量性和統計分析、書目研究、接受分析、電影分析、音樂學、副文本、文本分析、規范分析和數字人文技術。第八章采用統計學方法進行文本數據處理；第九章創建重譯電子書目以進行遠距離閱讀，是數字人文技術的應用；第十一章運用特定軟件進行翻譯剽竊偵測，以分析譯本的原創性，這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了定量和定性的統一，使研究科學客觀。作者在多個章節運用了數字人文技術，突破了此前翻譯研究的靜態特征，體現了研究方法的前沿性和拓展性。

（2）跨學科特征明顯。前三章及第七章體現了社會學與翻譯學的融合，考察意識形態和審查制度對重譯作品傳播與接受的推動與阻礙作用，探究讀者慣習的變化與形成過程，以更好推動重譯本的產出；第六章將翻譯學與音樂學相結合，探討樂譜的重譯與改編過程；第十一章將翻譯學與書目學相結合，采取電子工具收集處理數據，促進翻譯史的研究。韋努蒂（Venuti）在《翻譯改變一切：理論與實踐》（Translation Changes Everything： Theory and Practice）一書第五章“重譯——價值的創造”中指出，重譯可以促進翻譯歷史性的研究，這不僅包括源文本與譯語文本的文學、文化與社會的歷史性，同時也包括譯者、譯本、譯事的歷史性（Venuti，2019），這充分說明要重視翻譯史的研究，利用不同的方法，圍繞不同的角度開展。

（3）案例探討涵蓋不同的語境。該書挑戰的歐洲中心主義，包括法國、西班牙、美國、巴西、希臘、波蘭等國，凸顯了文化多元性，考察了在多元文化時期的重譯情況，深入展現了意識形態在微觀和宏觀層面對翻譯決策的主要影響，尤其是對具體的重譯語境的影響。文本、語境、行為人之間的復雜關系網將通過重譯研究層層剝離和呈現。作者強調，“重譯或為接近原文表達的目的性行為，或為先前翻譯不符合時代要求，抑或為一種競爭行為等”（Albachten amp; Gür?aglar，2019：viii）。

（4）編排合理得當。該書分為四個部分，以副文本研究為切入點，以重譯現象為考察對象，交叉融合，結構合理。作者將翻譯內部研究與翻譯外部研究相融合，是文化與社會翻譯研究的深化與拓展，體現了文化性與社會性、歷史性與現代性的統一。作者通過翻譯外問題的探究，認為可以更好地審視翻譯的本質屬性與研究現狀，回歸本體研究。

3.2 不足之處

該書也有需要改進之處。首先，該書主要以土耳其為立足點，探討了本國文學外傳或外國文學譯介，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歐洲中心主義，但沒有大范圍的涉及亞洲和非洲國家，視角略顯局限，仍沒有逃脫歐洲中心主義的舊牢籠，沒有展現出深度國際化的趨勢。其次，部分作者雖然借助了數據統計方法進行量化分析，但并沒有采取語料庫等前沿技術與方法。

4 結語

翻譯副文本不僅有助于研究譯者在復雜的社會環境下的翻譯行為，而且對于挖掘譯論、建構理論、爬梳翻譯史具有不可忽視的意義。翻譯副文本領域的研究仍舊處于發展過程中，雖然在學術上有盲區，但是研究對象、研究范式、研究手段、研究視野、研究理論的不斷創新顯示了副文本研究的內生動力，這需要中西學者進一步展開深度研究。

以研究理論為例，在倡導樹立中國文化自信與推動中國文化走出去的雙重戰略背景下，中國學者正積極推動構建具有中國特色的翻譯理論與翻譯話語體系，比如，胡庚申教授提出的“生態翻譯學”理論、周領順教授提出的譯者行為理論等，對于中國學者研究重譯現象背后隱藏的歷史和文化問題，積極進行中國文化典籍外譯工作，深入講述中國故事，傳播中國聲音，具有深遠的引導價值與開創意義。又如，副文本等研究視角、數字人文技術與語料庫等量性統計學的研究方法對推動中國翻譯史的科學、深入研究與體系構建同樣尤為重要。重譯研究在中國已有豐富成果，因此，在后續的重譯研究中，國內學者要積極借鑒國外研究的優秀成果，在中國優秀傳統文化中挖掘多元本土理論視角，構建中國特色的理論框架，進行科學實證性研究，開展重譯現象與重譯本翻譯研究的批評研究，推動國內重譯研究領域的整體良性發展。

總體而言，《重譯的研究視角：意識形態、副文本與方法》一書雖存在不足之處，但學術價值仍不容忽視。該書以副文本為主要牽引，以重譯問題為研究對象，運用多元研究方法分析蘊藏在文學背后的意識形態、出版商等社會歷史文化因素，從翻譯內和翻譯外兩個方面探討具體文學作品的生成、傳播與接受狀況。它是繼巴特勒2018年《翻譯與副文本》（Batchelor，2018）出版后的又一佳作，為當前翻譯副文本研究領域提供了新的指引，對我國翻譯副文本研究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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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梅，2017. 副文本視角下的中國文學“走出去”——以“熊貓叢書”為例[J]. 翻譯界，（2）：56-71.

（責任編輯 吳禮敬）

作者簡介：朱安博，博士，北京信息科技大學外國語學院教授，主要研究方向為翻譯與跨文化研究、莎劇漢譯批評研究。賀時緯，首都經濟貿易大學外國語學院碩士生，主要研究方向為翻譯與跨文化研究、莎劇漢譯批評研究。

作者電子郵箱：朱安博zhuanbo998@163.com

賀時偉 swhe_richard@163.com

本文系2015年國家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莎士比亞戲劇漢譯批評史”（15BWW048）和2020年首都經濟貿易大學研究生科技創新項目“‘十七年時期’莎士比亞戲劇漢譯本副文本研究”（2020KJCX01051）的階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