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婧
[摘要]在數字媒介時代,博物館的空間展示受到技術的影響在彰顯文物背后歷史意涵上體現新表征與新趨勢。在博物館藏品的展示與傳播方面,文章從數字化連接、數字化闡釋、數字化體驗三個角度出發闡釋技術賦予博物館藏品的新角色與傳播新場景。在博物館敘事轉向方面,文章從敘事媒介、敘事結構、敘事人稱三個方面分析敘事策略,博物館作為跨媒介敘事的公共空間,注重人的主體性與參與性。在藝術生產與審美體驗方面,博物館的藝術生產步入以操控價值與有性繁殖為主的后機械復制時代,呈現一種復雜的共感知性審美體驗。
[關鍵詞]數字媒介;博物館;空間展示
以媒介發展為線索,人類社會經歷了以口語傳播為主的部落社會,以報刊、廣播為主的大眾社會,以電視為主的電子媒介社會,以數字技術為主的數字媒介社會。當前,作為具有公共性質的文化服務機構,博物館已成為文物展示與文化傳播的重要場域,是公眾近距離參與文化活動,獲得文化體驗的重要空間場所。在數字媒介時代,以互聯網、云計算、大數據、人工智能、虛擬現實等為主的信息技術賦能博物館,使博物館空間展示呈現新的特點。文章從博物館藏品的展示與傳播、敘事轉向、藝術生產與審美體驗方面研究數字媒介時代博物館空間展示的趨勢與特點。
一、數字媒介時代博物館藏品的展示與傳播
在數字媒介時代,隨著信息技術的不斷發展,博物館藏品的展示與傳播面臨新挑戰,技術的發展也賦予博物館藏品新角色與傳播新場景。
(一)數字化連接:從“容器”到“超級連接中心”
最初,博物館有存儲文物資源的“容器”之稱。隨著數字技術與互聯網的快速發展,博物館的現實角色被重新定義,即模糊一切關系邊界的“超級連接中心”,它強調真實與虛擬環境的融合。人類、社會以及數字技術邊界的模糊,形成一種以融合、互動、參與為主的社會關系網。“超級連接”最初用來描述數字媒介時代“萬物皆可連”的社會環境與狀態,后來由Thinc Design設計團隊的創建者湯姆·亨尼斯(Tom Hennes)將其引入博物館領域,旨在表明數字技術賦予博物館連接樞紐的功能,豐富博物館的社會價值[1]。作為“超級連接中心”,博物館對藏品的展示與傳播,包括藏品的傳播場景與傳播對象,產生重要的影響。
1.藏品傳播場景的泛在性與數據化
在藏品傳播場景方面,外在場景具有泛在性的特點。以AR(增強現實)、VR(虛擬現實)、投影幻象、裸眼動畫、網絡直播等為主的數字技術模糊虛擬與現實場景的邊界,延伸博物館空間展示的范圍,將人們以往的實體體驗轉變為虛實交融的多維復合型的敘事訪問。內在場景則呈現數據化的特點,即博物館通過大數據技術對藏品與受眾的行為體驗進行量化數字處理,并以數據形式呈現它們之間的關系信息。例如,上海博物館“丹青寶筏—董其昌書畫藝術大展”通過“數字人文專題”線上展出董其昌的“探索·生平”,利用大數據技術,以可視化的交互性歷史年表的形式呈現董其昌求學、官場浮沉及其藝術創作的有關信息,將他的一生與當時的時代背景、政治風貌、文化發展相連接,從而完整、客觀地展現董其昌的書畫藝術。
2.藏品傳播對象的擴展性、創造性與分眾化
藏品傳播對象則呈現擴展性、創造性與分眾化的特點。擴展性指博物館利用數字技術拓寬受眾訪問藏品,探究文物背后信息意涵的途徑。當前,電子游戲、數字藏品、網絡直播、文博類綜藝節目等在一定程度上吸引大批受眾關注博物館藏品,使他們被連接到博物館的傳播場域內,成為博物館的新型受眾資源。創造性指數字媒介技術能激活受眾的個體價值,賦予受眾參與文化創造的權利。隨著博物館受眾的主體能動性不斷增強,受眾從以往“他者”式的凝視靜觀與對博物館藏品信息的“只讀”狀態轉變為一種“讀寫”式的生產與創造狀態,這進一步提高了受眾的體驗感與參與度。在這種情況下,博物館的敘事結構發生變化,一種更為平等、參與、共享、對話式的新型敘事關系得以建立。當下,以分眾式、個性化定制為發展理念之一的小眾博物館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中,適應受眾碎片式的信息接收方式,在一定程度上吸引受眾的注意力,適應數字媒介時代受眾日益增強的主體性與個性化。例如,上海玻璃博物館作為國內第一座以玻璃為藝術主體的博物館,應用先進的技術,基于現代設計思維理念為受眾打造一場以玻璃為主題的美輪美奐的體驗式藝術盛宴,引領受眾經歷一場創作、參與、分享、互動的奇幻玻璃之旅。同時,該館也設有國內唯一一座針對兒童的可觸摸與互動探索的兒童玻璃博物館。它以“兒童自主探索”為建設理念,設有“DIY玻璃創意工坊”等各種多媒體互動裝置,使兒童可以自主設計觀展路線,開啟一場與玻璃、藝術、科技、美學的對話之旅。
(二)數字化闡釋:從本體到創生
博物館藏品的闡釋通常依托特定的展覽,而在展覽中對藏品信息的解讀與語境的建構是影響受眾文化體驗的重要因素。當前,博物館通過數字技術,運用大量的智能語言媒介從多個維度闡釋藏品信息,完善語境框架,從而發揮教育作用,激發受眾情感共鳴,喚起受眾集體記憶。
1.闡釋信息的三重維度
作為“社會行為的物化”,博物館藏品的信息闡釋主要分為本體信息、關聯信息、創生信息三個維度[2]。藏品的本體信息是圍繞藏品進行知識闡釋的,指利用一切信息搜集技術向受眾呈現博物館藏品的基本信息,主要包括藏品結構、價值、功能以及出土情況等。為了更為客觀、完整地呈現藏品信息,博物館還需要深挖藏品的社會關系,對藏品的關聯信息進行闡釋,包括歷史、文化、時間、空間、文物(同類與非同類)等與該藏品有關聯的具象與抽象信息。例如,上海博物館“丹青寶筏—董其昌書畫藝術大展”通過“數字人文專題”呈現“書畫船”內容,并利用動畫等數字技術,闡釋時空地理、社會關系等,從董其昌的創作與行旅的關聯出發,動態地呈現特定的環境對作者藝術創作的影響,為受眾了解董其昌的藝術風格提供多角度的權威解讀。而創生信息是博物館在對藏品本體信息與關聯信息進行闡釋的基礎上,從當下出發,利用數字技術,將藏品與現實世界進行關聯,并對藏品進行創造性的闡釋,它是與受眾對話、引發受眾情感共鳴、喚起受眾集體記憶的重要途徑。
2.闡釋信息的三重語境
克里斯蒂安妮·保羅(Christiane Paul)曾說,“意義建構總是依賴于語境信息的框架及我們應用于它的個人與文化的標準”,這句話強調了語境對人們認知事物的重要作用[3]。在數字媒介時代,博物館利用新型媒介技術,創造以交互體驗為主的藏品闡釋語境,打破“看與被看”的關系,使現代架構空間中的藏品語境或被還原,或與當下現代語境相結合,或創造性地生成新的語境,從而促進受眾對藏品的理解。藏品語境被還原強調博物館利用數字技術最大限度地將藏品與過去時空連接,讓受眾不需要聯想就能夠參與時空對話,從而構建記憶的景觀。例如,2022年4月,美國國家建筑博物館舉辦“巴黎圣母院:增強展”,在AR技術的加持下,受眾可以通過平板電腦HistoPad掃描二維碼,身臨其境地進行交互式的訪問,了解這座哥特式建筑的輝煌歷史與關鍵事件,也可以從建筑團隊的第一視角了解這座建筑目前的修復情況。同時,該展覽在設計上盡力呈現巴黎圣母院的建筑元素,為受眾提供沉浸式觀感。藏品語境與當下現代語境相結合,可以通過媒介技術進行數字化連接,實現代際間的溝通與共享經驗。而創造性地生成新的語境又被稱為新生語境、創生語境,可突破原有藏品語境框架的思維局限,將博物館藏品與原生語境相剝離,結合當下受眾的視聽習慣與觸媒需求,重新建構藏品語境,從而豐富藏品展示與傳播的多樣性,拓寬受眾的審美參與空間。例如,TheTheatrePractice實踐劇場與新加坡國家美術館聯合推出多媒體游戲劇場體驗《解密美術館:遺失的百合》,使參與者通過博物館內的蛛絲馬跡,尋找隱藏在藏品中的名貴百合花,解決世界上一些真實的謎題,并配以詳細的游戲指導和沉浸式戲劇表演。該多媒體游戲劇場體驗將藏品置于全新的語境,以開放、互動的方式引導受眾發現、思考與學習文物背后的故事。
(三)數字化體驗:從靜觀到書寫
約翰·福克(John H.Falk)與林恩·迪爾金(Lynn D.Dierking)兩位學者在研究博物館受眾中認為,受眾希望能與所看到的實物以某種方式建立連接,并渴望與其他受眾合作和分享經驗。數字媒介將博物館改造為以共同創造與重混為特征的場所,使“協作”成為評價博物館的新標準[4]。由此,一種以藏品為交流媒介,強調受眾意義闡釋價值的博物館生產范式出現,受眾的訪問體驗也從靜觀反思轉變為書寫互動。這種訪問體驗具體表現為受眾以身體為界面介入博物館敘事,并通過文物衍生品延長與藏品的時空連接。
1.界面:人機交互
數字技術的出現拓寬了博物館空間參與主體的范圍,使被動的受眾成為能動的闡釋者。在交互式的訪問體驗中受眾的感官、行動產生變化,凸顯身體的作用。而界面通常產生于主體之間以及主體與客體的相互作用之下,作為有形的邊界,普遍存在于人類活動。在博物館的展示與傳播中,數字技術拓寬受眾個體的邊界,使受眾通過體感觸摸、可穿戴設備獲得虛擬現實的交互體驗,而這些交互體驗的底層邏輯是數字設備與受眾身體結合生成復合界面的結果,影響受眾與外界的互動和感知,為受眾創造新的審美價值。例如,蘇黎世美術館的“瑞士理念展覽”通過虛擬翻書系統,以互動書籍的形式向受眾講述對瑞士發展具有重要貢獻的故事,使受眾通過手指觸摸、翻動并點擊頁面閱讀虛擬書籍,在具身與沉浸式的體驗中感受展覽內容。
2.數字藏品:永久關聯
社會學家曼紐爾·卡斯特(Manuel Castells)曾提出“空間流動”和“超時間”兩個概念,前者指當代傳播的即時性和傳統空間距離的消失,后者指傳播不再受通常意義上的時間或時段的限制而成為全時或無處不在的傳播[5]。當前,數字技術豐富受眾與博物館藏品連接的方式,使博物館藏品呈現即時性、無邊界性、泛在性、永久性,數字藏品應運而生,成為博物館延長受眾與藏品關聯時間的重要手段。數字藏品被稱為“非同質化權證”(Non-Fungible Token,NFT),本質是依托以太坊區塊鏈ERC721智能協議的技術開發所形成的一種確認數字資產權益的通證憑證,具備不可替代性、唯一性、稀缺性以及永生性[6]。作為受眾身份的象征,數字藏品還兼具社交、文化、經濟價值,是彰顯受眾數字世界個性化虛擬形象的重要憑證。例如,中國首家數字藝術電商平臺唯一藝術攜手敦煌美術院,共同推出首款敦煌藝術系列動態NFT。該系列以盲盒形式分兩期推出,并設計集換解鎖、自由合成等玩法,為年輕群體帶來一場動態般的敦煌美學盛宴。
二、數字媒介時代博物館的敘事轉向
筆者從敘事學的角度分析博物館的職能發現,博物館的角色從最初以文物為中心的藏寶庫到以強調權威學者為主、強調教育為主的知識場所,再到當今以受眾參與為中心,強調體驗感與場所感的公共文化機構。這種敘事轉向表明,博物館是多種媒介形式并存的空間復合體,且博物館敘事作為一種跨媒介敘事,強調人的主體地位。在數字媒介時代,隨著后經典敘事學的興起和數字技術的廣泛應用,博物館敘事呈現新的特點。
(一)敘事媒介:從“物”到“非物之物”
博物館敘事本質是通過媒介將抽象的空間文本轉譯為具象的可被解讀的信息。早期,博物館的敘事媒介主要集中于館內資源。隨著新博物館學的興起,“人”在博物館中的重要作用被肯定,博物館的敘事媒介焦點發生轉移,一種針對受眾(非物之物)體驗為主的新型敘事策略出現。受眾不是博物館中的“他者”,而是敘事設計的一員,不斷完善博物館的敘事鏈條。例如,廣東科學中心推出的“希望之苗”展覽,將科技與藝術相結合,以跨媒介敘事作為策展理念,運用多媒體互動游戲裝置向受眾展示新型冠狀病毒疫苗的研發、生產、接種各環節的人物故事。該展覽由廣東科學中心、英國科學博物館集團以及印度科學博物館協會聯合研發,三方基于共同的展覽框架,并結合各國需求和實際制作。該展覽摒棄以往科學類展覽羅列事實的方式,將受眾作為敘事媒介,以受眾的創造式體驗推動展覽,從而揭開疫苗科學知識的神秘面紗。在互動游戲“免疫細胞聯盟”中,受眾可扮演免疫細胞通過操控手柄殺死病毒,并更為具象地理解人體細胞的防御機制。受眾也可通過疫苗運輸游戲,了解疫苗運輸過程。
(二)敘事結構:從封閉到開放
作為敘事學研究的對象之一,如今博物館敘事改變原有嚴肅、刻板、單一、結構化的敘事理念,以非線性敘事為主,弱化博物館敘事的模式感和展覽敘事的邏輯鏈條,以碎片化敘事的方式激發受眾的能動性,從而達成以漫游、操控、對話為主的新型互動展覽。非線性敘事結構下的博物館敘事呈現開放的特點,即碎片化、邏輯散化。在此情況下,受眾需要應用自身掌握的知識,形成對藏品敘事的獨特理解,這雖在一定程度上與策展人的敘事邏輯相悖,但卻是受眾知識儲備、邏輯思維的自我呈現。開放式的話語空間強調博物館敘事的個性化,即受眾依據個人偏好自主設計,主動進入個性化的博物館敘事媒介空間,并獲得感悟。例如,亨利·福特博物館的交互裝置《AI連接臺》引入人工智能的數字轉化,并在與受眾互動后產生“彩虹色軌跡”,這是博物館基于算法為受眾推薦的博物館作品信息,受眾可以按照個人喜好自主安排觀展路線。
(三)敘事人稱:從“他”到“我”
敘事人稱強調的是敘事者與接受者之間的關系,一般分為第一人稱、第二人稱、第三人稱。早期,博物館采用第三人稱的敘事方式,賦予受眾一種客觀、嚴肅、靜態式的“他者”視角。當前,在數字技術的支持下,以第一人稱為主的沉浸式敘事成為博物館的主要敘事方式。博物館運用多種數字媒介,充分調動受眾的情緒,使受眾探尋以“我”為視角的內心世界,從而將個體行為納入博物館文本敘事部分。同時,多重第一人稱的敘事方式也經常出現在以紀念為主題的博物館展覽中,強調不同的人物在同一主題故事下故事線索與走向的差異性,讓受眾可從第一人稱視角切換不同的人物角色進行體驗,從而獲得更為立體的
感受。
三、數字媒介時代博物館藝術生產與審美體驗
藝術生產在經歷以數字化技術為主、工具性復制為表征的機械復制時代后,迎來以計算機技術為核心,有性繁殖為表征的后機械復制時代。這一時代為藝術生產提供新的范式,即將藝術原本的創造性與現代復制性相結合的新型生產模式。在審美體驗方面,共感知性成為當前藝術展覽的重要特點。作為公共藝術的代表,博物館的藝術生產與審美體驗受到技術的影響呈現以下特點。
(一)藝術生產:生產性復制與操控價值
受到后學與后現代觀念的影響,“后機械復制”可以理解為對“機械復制”所構成的知識譜系在藝術生產方面的繼承與創新,是后學知識譜系在藝術生產領域的集中體現。在機械復制時代,博物館藝術生產核心為復制,它利用印刷術、攝影術等對藝術作品的原作進行批量化的生產,突破時空限制,將原作以復制品的形式傳遞給受眾,打破原作獨一無二的膜拜價值。這是一種工具性復制,復制品為原作暫時性與重復性的副本。在以計算機技術為核心的后機械復制時代,博物館藝術生產不是通過技術對藝術作品原作進行簡單復制,而是基于預先設定的規則,生產不同形態與風格且具有關聯性的相似副本,在生產上呈現有性繁殖的特點[7]。約斯·德·穆爾(Jos de Mul)指出:“在數字復制時代,文化的表現方式也是一種重要的轉型,在獨一無二的作品時代,膜拜價值構成了作品的價值,在機械復制時代,展示價值構成了作品的價值,而在數字復制時代,則是操控價值構成了作品的價值。”[8]
博物館的交互性展覽也呈現后機械復制時代的特點。在數字媒介時代,博物館藝術生產注重受眾,以受眾參與性體驗為發展理念。也就是說,博物館藝術生產不是通過數字技術對藏品進行簡單的復制,而是通過賦予受眾操控權利,促使受眾生產與藏品具有關聯性的相似藝術作品。例如,美國德克薩斯州沃思堡的國家女牛仔博物館成立交互型的服飾創作室,使受眾可以在操作臺上運用博物館藏品元素自行設計襯衫、靴子等,即在預設的數字規則下設計形態各異,風格多樣的藝術作品,凸顯藝術生產性復制。
(二)審美體驗:復雜的共感知性
共感知性強調人們對跨媒介藝術的審美體驗需要多種感官知覺以及整個身心系統的投入。伴隨理性的認知,受眾走出審美舒適區,理解藝術作品中那些富有哲思、深刻的本質問題[9]。跨媒介視域下博物館展覽主題也呈現復雜的共感知性,這種共感知性打破以往純粹視覺性的美學體驗,強調一種視覺感知與心智思考同步進行的媒介實踐。這種新的審美體驗體現人們對感官、知覺與身心系統之間分裂的反抗,凸顯異質共生的整體性與渾整性的感知方式和特點。例如,“共生世界—2022濟南國際雙年展”在山東美術館、濟南市美術館等展出,其中藝術作品《技術起源》以影像形式向受眾展現技術與人類關系的哲思。在該影像中作者利用自然生物、裝置器械、人類形象等元素,表達人類與科技、環境之間存在的相互適應、相互發展、相互關聯的狀態。過去與未來意象混合的敘事方式也是該影像的一大特點。此外,作者還將當代戲劇藝術、古代遺跡以及機器人相結合,在混合場景中實現過去與未來的對話,喚起人類對生命起源、自然發展的思考。
四、結語
作為文化的集市,博物館發揮著呈現文化事象,彰顯歷史與時代精神,建構集體記憶,詢喚人們民族性主體身份的特殊作用。不同時代的傳播技術革命催生各種新媒介,新媒介的出現又必然對社會生產方式、人們交往模式以及文化形態產生重要的影響。步入數字媒介時代,博物館受到媒介影響,依托技術賦能,更新空間展示形態,注入新的發展動能,可從博物館藏品的展示與傳播、敘事轉向、藝術生產與審美體驗方面來更新傳播手段,召喚美學感知,完成博物館“媒介空間”的再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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