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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紀澤致李鴻裔未刊信札考釋

2023-08-04 09:38:52李文君
湖南人文科技學院學報 2023年3期

李文君

(故宮博物院故宮學研究所,北京 100009)

故宮博物院藏有曾紀澤致李鴻裔信札5 通,是20 世紀50 年代從國家文物局調撥入藏的,此前從未公開刊布。現以時間為序,將其一并整理,并進行簡單考釋,以惠學林。

一、寄信人與收信人

寄信人曾紀澤(1839—1890),字劼剛,號夢瞻,室名歸樸齋,謚“惠敏”,湖南湘鄉(今屬雙峰)人,曾國藩次子,同治九年(1870 年),以二品蔭生引見,任戶部陜西司員外郎。光緒三年(1877 年),承襲一等毅勇侯爵。從光緒四年開始,擔任中國駐英法等國公使。光緒六年(1880 年)又兼任駐俄公使。光緒七年,代表清廷與沙俄簽訂《伊犁改訂條約》,收回伊犁地區和特克斯河流域。光緒十二年(1886 年)底,任滿回國,先后在總理衙門行走,擔任戶部右侍郎等職務。

高心夔(1835—1881),字伯足,號碧湄、陶堂,江西湖口人,咸豐九年(1859 年)會試,考中貢士,因新貢士復試時,押錯韻腳,位列四等,被罰停殿試一科[1]1425。咸豐十年(1860 年)參加恩科殿試,中二甲十五名進士,但朝考再次位列四等之末[2]215。高心夔曾先后在曾國藩、肅順、李鴻章等人的幕府中任職,也曾在家鄉湖口組織團練,與太平軍作戰。高心夔先后兩次擔任江蘇吳縣(今屬蘇州)知縣。他性格豪爽[3],擅詩文,精篆刻,撰有《高陶堂遺集》。

收信人李鴻裔(1831—1885),字眉生,號香嚴、髯仙,四川中江人。道光二十九年(1849 年)拔貢,咸豐元年(1851 年)中舉,捐貲為兵部主事。咸豐十年離京南下,進入湖北巡撫胡林翼幕府。咸豐十一年(1861 年)胡林翼去世之后,又轉入兩江總督曾國藩幕府,深受曾國藩賞識。同治六年(1867 年),李鴻裔出任江蘇按察使。同治七年,因病辭官,定居蘇州,購得網師園,移居其中,因其地與北宋蘇舜欽修建的滄浪亭相近,蘇舜欽又是四川中江鄉賢,故又自號“蘇鄰”。李鴻裔擅詩文,精書法,富鑒藏,以金石書畫自遣,與顧文彬、吳云、沈秉成等鑒藏家關系密切。

曾國藩視李鴻裔為后起之秀,對其賞識有加。在曾國藩為數不多的詩作中,就有專門寫給李鴻裔的長詩《贈李眉生》五言古體詩兩組[4]90-91。曾國藩在同治四年(1865 年)閏四月初十日“觀李眉生詩,愛其俊拔而有情韻,將來必為詩人。紀澤前后作次筵字韻詩二首,韻穩而脈清,吐屬亦當名貴,將來或亦為詩人,殊以為慰”[5]46。由此可見曾國藩對李鴻裔詩才的欣賞。受父親的影響,曾紀澤與李鴻裔的關系也很密切,親如手足,相知甚深。在曾紀澤存世的4 卷詩集共有230 首作品[6]2,其中題贈給李鴻裔的唱和、送別、懷念類詩作就有8 篇。如得知李鴻裔在蘇州去世之后,光緒十二年(1886 年)四月十三日,在倫敦的曾紀澤作挽聯一副:“貞疾幾時增劇,仙游何月飛升,謂故人偶斷音書,豈意一朝千古;官未盡長才,劬學不求廣譽,愿他日多刊詞翰,流傳四海九州。”[1]1576光緒十二年(1886 年)九月廿二日,在回國的海船上,曾紀澤又作《挽李香嚴》七律一首[1]1616,詩云:“勉綴哀詞侑奠尊,慚持布鼓沓雷門。卅年金石論聲氣,萬國云濤接夢魂。蝴蝶倦飛蒙叟邈,杜鵑歸去蜀山昏。事功文采都難泯,故紙殘縑若為存。”[2]281回國之后,曾紀澤又親自過問李鴻裔詩集的整理與編定工作。

學術界對曾紀澤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他的外交成就與西學思想方面[3],對他與李鴻裔的關系,除姜知含在《曾紀澤詩歌研究》一文中提到曾紀澤作詩挽悼李鴻裔之外[6]55,基本再未有人涉略。曾紀澤存世信札方面,喻岳衡先生校點的《曾紀澤集》中的“文集”部分,從卷三到卷五,專門收錄曾紀澤的信札,其中最早的信札作于光緒四年(1878年),并未收錄致李鴻裔的信札[2]150-205。目前公布的曾紀澤致李鴻裔信札,僅有旅順博物館所藏的作于光緒初年的3 通[7]。從這個意義上講,故宮博物院所藏這5 通信札,對研究曾紀澤與李鴻裔,均有其獨特的價值。

二、信札考釋

從信札內容來看,第1 通信札作于同治七年(1868 年),第2 至4 通信札作于同治八年,第5 通信札作于同治九年之前,具體年份不詳。自同治七年起,李鴻裔就辭去江蘇按察使(駐蘇州),定居于蘇州。曾紀澤則先在兩江總督的駐地江寧(南京),后因曾國藩從兩江總督調任直隸總督,曾紀澤北上至直隸總督駐地保定。李鴻裔行五,故曾紀澤在信中稱其為“五兄”。為方便考釋起見,把每通信札在故宮博物院的文物名稱與文物編號用括弧標注在信札末尾,并根據其主要內容,給每通信札歸納了一個小標題。

(一)安慰失兄之痛

眉生世仁兄大人左右:日來思念正殷,方以前函久不得報,玉帶和章,渺無蹤跡,頗譏我兄過于儒緩。頃奉手教,乃知令四兄忽復仙逝,臺從方在城南佛寺料理棺漆諸事,聞此不勝駭愕。尊庭人眷本不暢王,而連歲值此變故,想兄悲慟傷摧,百感叢集,非復尋常期功之喪比也。然無可如何之事,雖憂戚成病,亦復何益,獨有吟嘯永日,善自消遣耳! 喪事料檢有緒,或宜買舟一游甌越,流連西湖、靈隱之間,既償夙愿,亦解愁煩。貴體以近年歡少愁多,似益孱弱,不宜郁郁枯坐,致成痼疾。伍崧生兄來寧,數月游興甚佳,月底當至姑蘇奉訪,即約老兄偕往浙中,亮無不可耳!

家嚴作金山寺觀玉帶詩,次韻者惟弟與廉昉兩人,余子皆束手,不似夏間踴躍矣。弟詩亦遠遜原作,久欲寄閱,慚惡不果。茲錄呈,請試點鐵成金,化臭腐為神奇手段。既和原韻,又不換題,本是難事,此韻稍寬,正以寬故,倍難于前,惟行家能知之耳!

對筆四枝領到,已試用,甚佳,便可再制一二十枝寄賜。小羊毫亦以長嘴為良,家嚴酷嗜用之。六月間嘗命紀澤致書左右,托制日用之筆,以春湖清賞為藍本,弟比以刻下難覽佳豪稟覆。兄試囑楊春華就現有之豪精加柬擇,仿照春湖清賞,單細之式做一二枝,又擴充令微長大另作一二枝,要之,以瘦長為貴耳! 或刻求闕齋,或徑不鐫字,皆無不可。前此兼懷新閣、天鏡樓兩種,不見賞于嚴君,弟寄數管獻九叔,乃得痛詆。弟自用則不能毀,亦不能譽也。是非筆之罪,自是嗜好酸咸不同耳! 銅柈翁已南歸,此叟品學可欽,詩則耄矣,昨游后湖一律,似童兒初學之作,兄看然否? 弟亦有詩,自謂稍勝,亦錄上。手復,即頌箸安,惟極適珍衛不盡。弟紀澤叩上。七月廿三。(文物名稱:曾紀澤致眉生札,文物編號:新00152032 -33/40)

此信于同治七年(1868 年)七月廿三日作于江寧,李鴻裔時在蘇州。信的開始,就李鴻裔四兄去世之事,予以慰問。《曾國藩日記》同治七年二月二十日記載:“聞李眉生之堂兄號石蘭者,于舟次夢魘,百呼不醒,竟于次日午刻死去,亦異聞也。”[4]22此處的李石蘭,應該就是信中提及的李鴻裔四兄。李鴻裔一家人丁本就不旺,值此“期服之喪”(弟為兄服喪一年,稱為“期服”),為排遣李鴻裔的悲慟情緒,曾紀澤建議其料理完喪事之后,往浙江西湖一游,以調適心境。伍崧生,指伍肇齡(1827—?),字椿年,號崧生,四川邛州(今邛崍)人,道光二十七年(1847 年)進士,當時在江寧游歷。

同治七年(1868 年)四月廿九日,兩江總督曾國藩在從江寧赴上海查閱外海水師的途中,“渡江一游金山,看東坡所留玉帶”[5]42。一個月之后的閏四月廿九日,曾國藩“夜作詩數句,《金山觀東坡玉帶》七古一首作畢,殊無佳句”[5]52。五月初一日,曾國藩“將昨所作之詩用箋紙謄寫一過,共三百字”[5]53。曾國藩的詩作,題為《游金山觀東坡玉帶詩》,為七言古體詩,收錄于《曾國藩全集》之中[4]87-88。曾紀澤與何栻二人,就曾國藩的詩作,創作了次韻和詩。何栻(1816—1872),字廉昉,一作蓮舫,號悔余,江蘇江陰人,道光二十五年(1845年)進士,官至江西吉安知府。何栻的和詩題為《次湘鄉師游金山觀東坡玉帶原韻》,收錄在其詩集《悔余庵詩稿》第十二卷[8]。曾紀澤將自己的和詩寄給李鴻裔,請李鴻裔加以指點。不過,曾紀澤的和詩今已不存,未被《曾紀澤集》所收錄。

當時,蘇州是江南地區的文化與經濟中心,手工業發達,故曾紀澤托李鴻裔從蘇州筆莊為曾國藩(家嚴)、曾國荃(九叔)及自己采購對筆、小狼毫等毛筆。楊春華,蘇州著名制筆商,以擅制羊毫聞名,蘇州鑒藏大家吳云在致同治元年(1864 年)狀元徐郙的書信中,曾推薦楊春華之子所制的羊毫[9]。懷新閣與天鏡樓,均為李鴻裔的書齋名,李鴻裔將自己定制的鐫刻“懷新閣”與“天鏡樓”的毛筆寄送曾國藩,因筆鋒不夠細長,不為曾氏所喜。求闕齋為曾國藩的書齋名,曾紀澤建議李鴻裔再向楊春華定做毛筆,要么不刻款,若刻款,須鐫刻“求闕齋”為好。

銅柈翁,指吳敏樹(1805—1873),號南屏,湖南岳陽人,著名散文家,同治七年(1868 年),吳敏樹游歷江南地區,受到曾國藩及其幕府諸人的熱烈歡迎。昨游后湖一律,指同治七年七月十五日,曾紀澤代表曾國藩,邀請曾氏幕府諸人游覽江寧玄武湖一事,當日的《莫友芝日記》[10]與《趙烈文日記》[11]1192均有記載:參加聚會的人有莫友芝、趙烈文、錢應溥、陳方坦、任伊、王香倬、薛福成、黎庶昌、吳汝綸、伍肇齡、汪士鐸、鄧傳密、吳敏樹等人。游湖之后,吳敏樹作有《同鄧守之、汪梅村、莫子偲、伍嵩生、錢子密、陳嘯甫、任棣香、王子云、趙惠甫、黎莼齋、薛叔壬、吳摯甫游元武湖①,是日相侯命劼剛為主人,還飲昭忠祠,仍泛青溪、秦淮,詩報劼剛即呈相侯》一詩,詩云:“未了荷花元武湖,尚聯襟袂侈通都。船穿秋葉似披徑,手摘新房更命奴。三閣誰憐金粉艷,陪京休嘆瓦磚蕪(湖內五洲,明時藏黃籍處,今民間以敗磚葺墻,多南京工部字樣,陳后主三閣亦故臨湖上)。青溪蕭瑟秦淮冷,終古從今一嘆吁。”[12]此詩被曾紀澤形容為“童兒初學之作”。曾紀澤自己作有《七月七日游玄武湖,荷花尚多,望日重至,凋謝盡矣,賦呈同游諸君。廉昉苦多睡,前后游皆不與,并以調之》一詩,詩共有兩首,其一云:“舞閣歌堂一炬空,長蛇封豕十年雄。揚塵東海時三變,洗甲南都日再中。小艇獨凌千傾碧,殘荷猶見萬花紅。西風幾夜吹零落,百億蓮房餉醉翁。”其二云:“山頭旭日照君榻,天末涼風穿我襟。閏歲入秋無酷暑,晴云當晝結層陰。東關古渡名桃葉,南國群賢會竹林。閉戶新詩如潑水,可能懸和樂游吟。”[2]227-228七月廿二日,同游的趙烈文作和詩三首,詩題為《奉教游元武湖歸,公子劼剛先有詩,答上兼呈同會,時吳叟南屏行還巴陵》,其一云:“雞鳴埭口萬荷叢,小艇瓜皮屈曲通。四叟須眉照湖水(會者鄧守之丈,七十有四;汪梅村孝廉,六十有七;吳南屏學博,六十有四;莫子偲大令,五十有八。皆頭須皓然),諸賢裙屐動清風。攜來春茗浮浮碧,吟到秋花淡淡紅。何事梁園漸授簡,陳王八斗擅詞雄。”其二云:“捷音昨夜到江頭,北極風塵澒洞收。折屐已覘黃閣喜,卷書先醉碧湖秋。萬方戈甲銷忠骨,廿載箏琶感舊游。聞道秦淮有煙景,與君重上木蘭舟。”其三云:“真同社燕寄修椽,此日看花為惘然。細數朋簪一回首(去夏同游彭麗生孝廉、俞蔭甫編修皆他去),那堪尊酒又明年。江湖水滿浮歸楫,池館秋清落弦筵。但遣心神專一壑,何須定買潁東田。”[11]1193

(二)介紹養女

眉生五兄大人閣下:前寄箴尚未奉到復示,不知近來意緒如何? 申夫被人復劾,乃系毛舉細故以為風流罪過,寄諭交李相查辦,有“不準化大為小”之語。李相好名,既與申夫有夙嫌,或反不至十分刻薄。然宦路如是,險巇得罷,亦是幸耳! 雨亭有鼓盆之戚,其太夫人在家,病亦甚劇,近來退志堅決。嚴君改北后,三數友朋,遂有風流云散之象,此寶玉所為涕泗橫流者也。家嚴廿日出京,先至永定河查閱工程,月杪抵保定,定于本月初二巳刻接印。家眷決于三月初旬北上。兄前言當至揚州握別,不審果能鼓與否? 弟為兄覓得一女,在黃子春家帶養數月,甚屬壯實。若茂林可至維揚,便可將乳媼小孩一同交付,祈酌之。黎竹舲因其子病,已于正月廿五日回揚。弟之三女乾秀于廿七日辰刻殤亡,風病纏綿,本無可救,惟目擊其人小病重,千磨百折,以至澌盡,深可憐憫,令人不忍視耳! 抄書既畢,忽思有數萬言,向兄陳說,把筆已復忘之,遂止于此,即請箸安。弟紀澤謹上,十三。前寄大圖章,當有米湯以謝。篆刻牙章以報石,篆刻不謝可也,石不報不可也。(文物名稱:曾紀澤致眉生札,文物編號:新00152032 -34/40)

此信于同治八年(1869 年)二月十三日作于江寧。信中提到曾國藩“月杪抵保定,定于本月初二巳刻接印”。同治七年七月廿七日,曾國藩接到調補直隸總督的調令[5]80,十一月初四日,離開江寧北上[5]110,十二月十三日到達北京[5]125。朝覲同治皇帝與兩宮太后,在京過年之后,正月二十日離京[5]147,先視察永定河工程,正月二十七日(月杪)到達直隸總督的駐地保定[5]150,二月初正式接印,可知此信應作于同治八年二月十三日。申夫,指李榕(1819—1890),本名李甲先,字由初,號申夫,四川劍州(今劍閣)人,咸豐二年(1852 年)進士,曾在曾國藩幕府任職,時任湖南布政使。因得罪湘中富豪大族,被人以“任用優伶翠喜為家丁,招搖詐索”為由彈劾,朝廷命湖廣總督李鴻章(李相)處理此事。李鴻章建議先將其革職,由王文韶接任湖南布政使[13]。為此,在同治八年二月十七日致曾國藩的信中,李鴻章還解釋道:“申夫向不理于眾口,蒞湘后初尚振作,嗣因米捐繁重,忽動公憤。若無家丁翠喜在外招搖,尚可自立……鴻章同為歐蘇門人,先后同被舉薦,本應為親者諱,其理與勢又不可以曲諱,先陳大略,稍厭讒慝之口,將來或可一奏了案,伏祈鑒諒”[14]7。二月二十九日,曾國藩接到李鴻章的書信,“得閱李申夫參案,聲名狼藉至此,亦其平日不恤人言之流弊所致也”[5]161。雨亭,指江寧布政使李宗羲(1818—1884),字雨亭,號耐軒,四川開縣(今屬重慶)人,道光二十七年(1847 年)進士,當時任江寧布政使。李宗羲剛剛喪妻,李母身體狀況也不佳,家庭瑣事不斷,使李宗羲萌生退意。嚴君改北,指曾國藩從兩江總督改任直隸總督,兩江總督署曾國藩幕府中諸人隨之星散。曾國藩十一月北上之時,因歐陽夫人患咳喘病,北方天氣冷,于病不利,所以未能一起進京,留下紀澤夫婦一家在江寧侍奉母親,紀鴻陪同自己北上[15]74-75。此時,曾紀澤準備護送母親一行于同治八年三月沿運河北上保定,希望李鴻裔能來揚州一別。曾紀澤為李鴻裔覓得一個養女,若李氏能到維揚,可將乳母與小孩一并交付。李鴻裔無子,光緒初年,過繼其從兄弟之子為嗣子[7]277,嗣子名貴猷,字載門[1]1913,其人“不賢”[1]1576。黎竹舲,一作黎竹林,粗通醫術,曾給歐陽夫人治病,但未能阻止其雙目失明。曾紀澤共有三個女兒,長女廣璇(福秀)許給合肥李鶴章之子李經馥,次女廣珣(寶秀)許給浙江歸安(今湖州)吳永[16]513。乾秀為第三女,于同治八年正月廿七日殤。對此,曾紀澤夫婦很是傷心。曾國藩得悉此事后,在二月十八日的家書中寬慰曾紀澤夫婦,告訴他不應把孩子看得太嬌貴,要順其自然。曾國藩說:“知三孫女乾秀殤亡,殊為感惱,知爾夫婦尤傷懷也。然吾觀兒女多少成否,絲毫皆有前定,絕非人力所可強求。故君子之道,以知命為第一要務,不知命無以為君子也。爾之天分甚高,胸襟頗廣,而于兒女一事不免黏滯之象。吾觀鄉里貧家兒女愈看得賤愈易長大,富戶兒女愈看得嬌愈難成器。爾夫婦視兒女過于嬌貴,柳子厚《郭橐駝傳》所謂旦視而暮撫、爪膚而搖本者,愛之而反以害之。彼謂養樹通于養民,吾謂養樹通于養兒。爾與冢婦宜深曉此意。”[17]

(三)預備北上行程

眉生五兄大人左右:晤雨翁知兄因嫂氏病劇,不復到揚,悵悵! 弟奉母決于十三日登舟,由清江一路進發,聞張秋無水,不可通舟,擬在濟寧登陸。輜重大半載于輪船,由滬運津。家母舊病已瘳,長途辛苦,必尚可耐,擬雇騾轎,免車行顛簸耳! 知念奉聞。申夫雖被污辱,然無猥鄙乞憐之色,所以為申夫也。來信鈔寄舍弟,所寄一包亦奉上。匆匆不及多寫,即請臺安。弟紀澤上,三月十日夜。(文物名稱:曾紀澤致眉生札,文物編號:新00181789 -7/48)

此信于同治八年(1869 年)三月初十日作于江寧,當時,曾紀澤準備奉母北上,作此信向蘇州的李鴻裔通報相關情況。雨翁,指江蘇巡撫丁日昌。曾紀澤原計劃在北上途中,與李鴻裔在揚州會面,但因夫人身體不適,李鴻裔未能趕赴維揚。曾紀澤一行,隊伍龐大,共計9 人,包括母親歐陽夫人、五妹紀芬,紀澤夫婦及福秀、寶秀兩個小女兒,紀鴻夫人郭氏及元七、亨三兩個小侄兒[15]76,擬沿運河北行至山東濟寧,再從陸路趕赴保定。曾家的輜重則選擇海路,從上海運往天津,再轉運至保定。張秋,指張秋鎮,位于今山東陽谷縣境內,大運河與金堤河、黃河的交匯處。因張秋一帶運河水淺,曾紀澤不得不從濟寧下船改走陸路。申夫指李榕,李榕遭彈劾后主動離職,不留戀權位,不拖泥帶水,不失讀書人的本色。舍弟,指曾國藩三子曾紀鴻,當時在保定隨侍曾國藩。對曾紀澤奉母北上情形,在金陵官書局校書的張文虎記載甚詳。《張文虎日記》三月初六日記載:“拜曾劼剛,言將侍太夫人北上,呼天平船帶至瓜洲,準十三日上船。知予有旅滬之意,約照會輪船同行。”[18]173三月十三日出發當天記載:“申刻劼剛船抵江口泊,須明日出江。”十四日記載:“劼剛船出江,水師護送甚眾,鳴炮不絕,適有英法兩兵船來泊下關,亦鳴炮相送。午刻啟碇,申刻抵瓜洲。”[18]174

(四)通報赴保經過

香巖我兄大人左右:到保定即欲作箴奉告一切,遷延未果。頃奉五月五日賜書,欣審潭第清吉,體中愉快,日課有常,心緒漸佳,為之大慰。弟于三月十四日自下關解纜,廿一抵清江。家母座船傍岸安泊,弟之座船本系吳家榜營長龍,原議清江只雇一船,以代龍驤,弟即獨據長龍。故在金陵登舟時,凡“歸樸齋”之物,概置長龍之上。是夜四更,長龍后梢火起,勢如奔電,不可向邇。幸座船更夫得力,一面呼喚各船人眾,一面持刀斬斷鑲繩。是時,西北風自上而下,長龍哨官舉篙一刾,及時離遠座船數尺。座船后梢已有火尾,本船撲救得熄,僅燒去大纜索一盤而已。弟初上船時,本在長龍上歇宿,厥后鬼使神差,移于龍驤前艙,向使不移,則弟難免焦頭爛額之苦,更夫亦不敢遽斬鑲繩,勢必至兩敗俱傷,移而獲免,其幸一也。長龍改為座船,不復存藏火藥,各舢板雖有火藥,掩蓋如法,未及延燒,其幸二也。銀錢所長龍業已然火,頭工取篙撐送火船,艙長持桶提水澆潑,亦得保全,其幸三也。惟弟隨身書籍及四時衣物都成灰燼,最后舢板用水撲滅余火,得物廿分之一。弟之大文柜以木厚未及燒透,筆墨尚未損失。手鈔《說文》尚存三分之二,然斑駁破碎,不復似前可愛矣。自清江至濟寧,運河水淺,舟行不甚通暢。濟寧登陸之后,行二日至舊縣驛,而次侄亨三以慢脾風病殤亡。此次途間拂意之事,可謂極矣。四月廿日抵保定。山東、直隸到處旱災,天氣亢旸,灰塵四塞,輿馬馳驟,甚為辛苦。所幸家慈調攝得宜,去歲咳喘舊病,未致復發。家嚴公事雖忙,精神亦尚如常。余眷屬亦順遂。初到之時,大侄元七、次女寶秀同時染重痢疾,現已痊愈,尚須調養耳!

弟惟日忙醫藥,不復能治它事。看書雖未間斷,奉行故事而已。殿版廿四史燒去《南史》一函,最可惜。弟所鈔書,因其中疵病甚多,故亦不甚惜之。弟之對筆另存一篋,遂被祝融攘去。便中寄惠長毫對筆數管,以濟匱乏。蘇城新補段《說文》,求精刷一部見寄。紙以玉版官碓為佳(呈上式樣一張,即告示紙之精者,紋細而質薄,堅韌而宜書,在白紙之上也),天地頭以極長為妙。吳平齋先生所刻《說文聲類》,亦求代索一部。寄來之法,交錢調翁最妥,否則商之小舫,由滬上遞至天津。北來之物宜堅封嚴裝,內塞緊而外加油,兄所稔知,不須贅也。來示詢竹舲醫術,竹舲之病,在看書太少。然天分頗好,見癥亦多,家母去歲之疾,實賴渠之特識。諸病皆瘳,惟余目昏,已是深幸。云目疾由竹舲之藥,亦非確論。目蒙在去歲未病之前也。凌雜奉答,不盡百一,即請兄嫂雙安,并問如嫂近好。弟紀澤謹上,五月廿三夜。(文物名稱:曾紀澤致香嚴札,文物編號:新00181788 -35/43)

此信于同治八年(1869 年)五月廿三日作于保定,主要向李鴻裔通報北上的情況。三月十四日,曾紀澤奉母離開江寧下關,三月廿一日,抵達清江浦,當日夜間,曾紀澤的座船不慎失火,燒毀隨身衣物與部分書籍,所幸撲救及時得法,未造成更多損失。曾紀澤言這次火災損失不大,其實是怕李鴻裔為己擔心。實際上,這次火災燒毀了曾紀澤的不少作品。曾紀鴻在光緒三年(1877 年)為曾紀澤的《歸樸齋詩抄》作序時指出:“同治己巳(1869年)孟夏,奉先妣歐陽侯太夫人板輿發金陵就保定節署,行次清河,副舟不戒于火,兄之詩文雜草,所著小學、訓詁、聲韻諸書稿本及手校子史若干部皆蕩為煨燼,獨近體數十首,詩冊存紀鴻處得全。”[2]213可見曾紀澤損失之巨。吳家榜,湖南益陽人,湘軍水師將領,曾紀澤一行北上,吳家榜提供了座船。從濟寧改走陸路之后,行至舊縣驛(今東平縣舊縣鄉)時,曾紀鴻次子廣釗(亨三)[16]512夭折。四月十三日,曾國藩在保定接到曾紀澤家書,“知次孫亨三于十一日殤亡,皆由點牛痘之后,服克伐之藥太多,在濟寧又連服大黃,故遂傷生,亦由余久作大官,不無損陰德之處也”[5]175-176。元七,指曾紀鴻長子廣鈞,于同治五年(1866 年)八月初十日生于武昌[19],光緒十五年(1889 年)進士。四月二十日,《曾國藩日記》記載:“辰正后,送眷屬來者陸續進署,巳正,全眷俱到。內人病后失明,孫兒元七、孫女寶秀俱有小疾。”[5]178在此后的20多天,為了孫兒元七、孫女寶秀之病,曾國藩屢屢焦 急 愁 悶, 在 《日 記》中 留 下 了 大 段 的記載[5]179-183。

蘇城新補段《說文》,指蘇州官書局整理的段玉裁《說文解字注》,曾紀澤因自己手鈔的《說文》被火焚毀大半,故請李鴻裔將此書“精刷”一部,并對用紙和內文版式提出了要求。吳平齋,指定居蘇州的鑒藏家吳云,他翻刻了乾嘉年間嚴可均撰寫的利用諧聲研究古韻的專書《說文聲類》。錢調翁,指錢鼎銘(1824—1875),江蘇太倉人,同治八年,經曾國藩奏調,從江南發往直隸,出任大順廣道道員,七月北上到達保定[14]26。小舫,指杜文瀾(1814—1881),浙江秀水(今嘉興)人,時任江蘇道員。對黎竹舲醫術的評判,足見曾紀澤的誠樸寬厚,并未被外間謠傳的歐陽夫人醫療事故所裹挾。書信末尾的問候,除問候李鴻裔夫婦之外,還向李鴻裔的如夫人問候,由此可見曾紀澤與李鴻裔關系之親密。

(五)邀請便飯

昨約今午過敝齋,省三與栗諴一局已終,以兄未到,故復有第二局,竢臺旌來同飯,飯后同訪廉昉耳! 此頌,香嚴主人即安。歸樸頓首,廿五。(文物名稱:歸樸致香嚴札,文物編號:新00181788 -32/43)

此札為一便條,主要是邀請李鴻裔一起用飯并看望朋友,因是便條,落款較隨意,故用齋號“歸樸”。此信寫作時間待考,從內容來看,寫信時李鴻裔應與曾紀澤應同處一地,則可推知當作于同治年間曾國藩任兩江總督之時,曾紀澤與李鴻裔當時俱在江寧。現存的《曾紀澤日記》起自同治九年(1870 年),查不到相關記錄,可知此信應作于同治九年之前。省三,指龐際云(1822—1887),直隸寧津(今屬山東)人,咸豐二年(1852 年)進士,曾在曾國藩幕府任職,曾紀澤以師侍之。栗諴,指曾紀鴻。廉昉,指何栻。曾國藩、曾紀澤均嗜好下棋,在他們日記中經常有與人對弈圍棋、象棋的記載,甚至還有對弈“洋棋”的記錄[1]152。

三、余論

現存的《曾紀澤日記》,始于同治九年(1870年)正月,這5 通信札,均作于同治九年之前,對補充《曾紀澤日記》的相關記載,了解早年的曾紀澤,有一定的價值。另外,這5 通信札還可補充豐富《曾紀澤集》中信札部分的內容。現存《李鴻裔日記稿本》有兩種,藏于上海圖書館,收入了復旦大學出版社2008 年出版的《上海圖書館未刊古籍稿本》第18 冊中。這兩種日記的內容并不連貫,第一種是《蘇鄰日記》,記同治十三年(1874 年)與光緒元年(1875 年)之事;第二種是《靠蒼閣日記》,記光緒六年至八年之事[20]。這些作于同治九年之前的信札,對我們了解李鴻裔剛剛定居蘇州時的情況,也是難得的材料。

寫這5 通信札時,曾紀澤還未出仕,故信中談論公事不多,僅限于曾國藩及其幕府中諸人。饒是如此,還是為我們提供了一些生動的細節,如朝廷下旨由李鴻章來處理李榕被劾一案,曾紀澤斷言“李相好名,既與申夫有夙嫌,或反不至十分刻薄。”(見第二通信札)。從事后的結果來看,果真應驗,足見曾紀澤對李鴻章個性的了解。信札中提到的私事,雖然瑣屑,卻是難得的一手材料。如信中提及曾國藩喜好長鋒小羊毫,對研究曾氏的書法風格而言,就非常關鍵。再如曾紀澤北上之時在清江浦座船失火一事,在揚州為李鴻裔覓得養女,曾紀澤夫婦痛失三女乾秀等,都是別處難得一見的細節。又如曾國藩赴直隸任職之后,江寧幕府中諸人逐漸散去,曾紀澤借《紅樓夢》中的話語感慨道:“此寶玉所為涕泗橫流者也。”(見第二通信札),也透露出在重視傳統經學與詩詞古文的曾家,對《紅樓夢》亦非常喜歡。對紅學研究來說,這亦是珍貴的材料。

總之,曾紀澤致李鴻裔的5 通信札,對豐富完善《曾紀澤集》的內容,對研究曾紀澤奉母北上保定的情況,曾國藩幕府中諸人的生活狀態,曾紀澤與李鴻裔的詩文交流等,均有一定的價值,值得深入研究。

注釋:

①清人為避康熙帝名諱,“玄武湖”寫作“元武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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