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DEMATEL的遺產保護影響因素研究★

陳立維，鄭 越，張安曉，孫德龍

(天津大學建筑學院,天津 300072)

1 研究背景

在當前全球化和信息化的時代背景下,國際遺產保護領域一些新的趨勢應運而生,如保護對象的多樣化,保護方法的綜合化、數字化、平民化和社區化[1],都影響著我國遺產保護的發展。在社會經濟迅速發展,城市化進程逐步加快的同時,我國的遺產保護面臨著遺產資源利用效率偏低、活化產品質量不高、業態融合與創新不足等問題[2],其原因在于項目實施時對資源的分配缺乏科學評價,從而使得保護方法、項目開發、政府參與、資金保障等方面未制定最合理的策略。因此,如何在經濟快速發展時期,實現遺產保護項目的成功決策日益受到學界的關注。

遺產保護工程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在資源不充裕的情況下,不能兼顧對所有方面的投入。關鍵成功因素(Critical Success Factor,CSF)的相關概念最早由美國制度經濟學家John R. Commons于1934年提出[3],后逐步成為了一種復雜工程進行管理的有效方法,即為了使一個項目更加成功的實施,需要對影響項目成功的因素中的一些少數的、較為重要的因素進行重點關注,從而應對資源限制而無法全面顧及到所有因素的情況。將CSF作為一種遺產保護實施策略的研究框架,在眾多相關因素中識別并分析關鍵成功因素,并通過對少數幾個關鍵因素的觀察和分析對遺產保護工程的成功決策進行有效研究,而沒有必要考察所有可能的影響因素,從而對資源有限的項目決策形成有效指導[4]。

在管理學領域,對關鍵成功因素的研究較多,早期的文獻研究多屬于定性研究,而近年來根據扎根理論進行編碼的詞頻研究方法被越來越多的采用。扎根理論(Grounded Theory,GT)是一種自下而上的定性研究的方法①,相關研究如崔彩云運用文獻分析和基于扎根理論的案例推理方法,提出PPP項目的9個關鍵成功因素[5]。在這些研究中,利用NVivo編碼是常見的方法。Nvivo是一款以扎根理論為基礎的質性數據分析軟件②,可以通過對文獻中的關鍵詞詞頻分析反映作者的知覺重點。如王翊嘉運用Nvivo對有較大影響力的公眾參與事件的相關文獻進行編碼分析,提出了影響公眾參與環境治理績效的11個因素[6]。侯小富運用Nvivo對7名城市社區居民的深度訪談資料進行編碼并建立框架體系,來獲取城市居民社區歸屬感的心理結構維度[7]。

影響因素對決策分析的作用可通過權重值來加以判斷。在管理學領域,利用組合賦權法進行決策分析是常見的方法。DEMATEL-灰色關聯是一種常見的組合賦權方法。決策實驗評估(DEMATEL)是一種用來篩選復雜要素中的主要要素,簡化系統結構分析過程而采用的方法③?；谊P聯分析(GRA)是一種常用來識別和采集重要指標的方法④。例如耿秀麗將熵值法和DEMATEL結合計算指標權重,再采用灰色關聯分析處理評價指標,對方案進行排序并比較各方案優劣[8]。董文心提出一種基于模糊DEMATEL-相關性分析和VIKOR-灰色關聯分析的多屬性決策模型,充分挖掘樣本數據信息的內在規律[9]。

2 研究方法概述

本文主要通過扎根理論進行詞頻分析,搭建我國遺產保護影響因素理論模型,并通過組合賦權方法研究我國遺產保護關鍵影響因素的重要程度,并在此基礎上對遺產保護策略展開論述。

首先,選取國內與遺產保護相關文獻為研究對象,利用NVivo捕捉文獻中與本研究主題相關的信息點,并將信息進行整合、匯總,從而提出遺產保護影響因素。通過發放評分問卷對各個影響因素進行打分,同時也發放相關性問卷對各個因素之間的相關性程度進行評價。接下來,通過DEMATEL方法對相關性問卷進行交叉對比,設立門檻值,再利用Matlab軟件繪制因果關系圖,分析各個維度、指標的關聯性和受影響程度,從而研究各因素之間的相互關系。最后,采用灰色關聯分析法對評分問卷進行分析,計算影響因素的重要性系數,并佐證影響因素評價體系的有效性?；谝陨戏治?提出了為我國大量遺產保護項目的實施提供保護思路和運營策略(見圖1)。

3 基于Nvivo的影響因素研究

分析和整理國內外相關研究,將研究對象確定為國內建筑類核心期刊、影響因子較高的國外期刊等⑤,選取文獻時間范圍為2000年—2020年。首先取標題與本研究主題具有高相關性的文獻;其次,選取題中涉及影響因素或與策略優化有關的文獻,最終選取了81篇文獻,其中期刊文獻接近全部資料的70%,碩博士學位論文占30%。

利用NVivo軟件,對81篇文獻進行編碼和分析。根據分析結果,依照指標體系的構建原則,初步設計遺產保護影響因素評價指標體系,再經過專家咨詢和因素篩選,最終確定遺產保護影響因素評價指標體系。該體系由保護理念、保護方法、資金保障、遺產開發、社區保護、文化傳承、大數據、保護政策、保護機構9個準則層,及下屬的27個指標層構成(見表1)。

表1 我國遺產保護影響因素

4 DEMATEL分析

根據影響因素評價指標體系設計調查問卷并針對專家發放。本文將“專家”定義為從事遺產保護相關工作的管理者或研究者。本次調研邀請一線參與遺產保護工程的相關專家25名,開展遺產保護研究的相關教師15名,行業經驗平均超過6 a以上。共發放DEMATEL和灰色關聯分析的調研問卷各40份,除掉填寫不完整的問卷2份,回收有效問卷38份。

4.1 大類關鍵因素

回收專家評估問卷后采用Matlab進行DEMATEL分析,得出遺產保護各因素的影響度D、被影響度R、各維度的中心度D+R,原因度D-R。將此結果經Matlab圖像化處理,得到遺產保護影響因素各維度之間的相互影響關系圖。當X軸中心度D+R越大時,表示此項因素占整體評估因素的重要性越大。當Y軸原因度D-R為正值時,表示此因素偏向為影響類(Cause group),正值越大直接影響其他因素的幾率越大;當Y軸影響度為負值時,表示此因素偏向為被影響類(Effect group),易被其他因素影響。

問卷采用5級量表(0,1,2,3,4)來表示指標之間的影響程度,將所有的問卷統一形成準則層間的影響程度矩陣,得到準則間的直接關系矩陣D。由直接關系矩陣D可以得出行集合和列集合,并得出其最大值。由式(2)可以得出標準化直接關系矩陣X,然后根據式(3)得出綜合影響矩陣。

(1)

(2)

(3)

根據專家意見及反復試驗得出門檻值threshold=0.132,根據門檻值,可以得出去掉小于門檻值的關聯關系后的綜合影響矩陣T*,并計算出中心和原因度。

根據DEMATEL方法,依據中心度和原因度繪制各一級因素之間的相互影響關系圖,用箭頭指向表達各維度之間的因果關系,箭頭起點為影響者,箭頭終點為被影響者。如U3對U9影響程度為0,而U9對U3影響程度為0.19,因此,箭頭由U9指向U3。

從中心度角度來看,遺產開發U4對遺產保護重要程度最大,而后依次是文化傳承U6、保護理念U1、保護方法U2、社區保護U5、保護政策U8、保護機構U9、資金保障U3、大數據U7。從原因度來看,保護方法U2、資金保障U3、大數據U7、保護政策U8、保護機構U9傾向于影響類,保護理念U1、遺產開發U4、社區保護U5、文化傳承U6傾向于被影響類,在直接影響上,其中保護機構U9對其他各維度的影響最大,文化傳承U6受到其他各維度的影響最為顯著(見圖2)。

4.2 各分項關鍵因素

1)遺產開發。基于對遺產開發U4的子因素的DEMATEL分析可知:從中心度來看,開發旅游產品f12對遺產開發維度的重要性較大,而后依次是挖掘多維價值f11、活化利用f10。從原因度看,活化利用f10、挖掘多維價值f11傾向于影響類,開發旅游產品f12傾向于被影響類;在直接影響上,活化利用f10對其他各因素的影響最大,開發旅游產品f12受到其他各因素的影響最大(見圖3)。

2)文化傳承。文化傳承維度U6中,從中心度來看,實現文化生態f16對文化傳承的重要程度最大。從原因度看,實現文化生態f16、文化多樣性f17傾向于影響類,文化空間整體性f18傾向于被影響類;在直接影響上,實現文化生態f16對其他各因素的影響最大,文化空間整體性f18受到其他各因素的影響最大(見圖4)。

3)保護理念。保護理念U1維度中,從中心度看,完整性f1對保護方評估的重要性最大,而后依次是可持續f3和真實性f2。從原因度看,完整性f1、真實性f2傾向于影響類,可持續f3傾向于被影響類;在直接影響上,真實性f2對其他各因素影響最大,可持續f3受到其他各因素的影響最大(見圖5)。

4)保護方法。保護方法U2維度中,從中心度看,戰略管理f4對保護方法的重要性最大,而后依次為遺產評估f6、技術保障f5。從原因度來看,遺產評估f6傾向于影響類,戰略管理f4、技術保障f5傾向于被影響類。在直接影響上,遺產評估f6對其他各因素的影響最大,技術保障f5受到其他各因素的影響最大(見圖6)。

5)社區保護。社區保護U5維度中,從中心度來看,利益相關者關系f15對社區保護維度的重要性較大。從原因度來看,居民參與情況f13、利益相關者關系f15傾向于影響類,培訓教育f14傾向于被影響類。在直接影響上,利益相關者關系f15對其他各因素的影響最大,培訓教育f14受到其他各因素的影響最大(見圖7)。

6)保護政策。保護政策U8維度中,從中心度看,開展獎懲f24對保護政策維度的重要性最大。從原因度來看,遺產登錄f22傾向于影響類,財產保障f23、開展獎懲f24傾向于被影響類。在直接影響上,遺產登錄f22對其他各因素的影響最大,開展獎懲f24受到其他各因素的影響最大(見圖8)。

7)保護機構。保護機構U9維度中,從中心度看,協作管理f25對保護機構維度的重要性最大。從原因度來看,執行力f27傾向于影響類,協作管理f25、協作監督f26傾向于被影響類。在直接影響上,執行力f27對其他各因素的影響最大(見圖9)。

8)資金保障。資金保障U3維度中,從中心度看,多元融資f8對資金保障維度的重要性較大,然后是提供貸款f9和稅費減免f7。從原因度看,稅費減免f7傾向于影響類,多元融資f8、提供貸款f9傾向被影響類。在直接影響上,稅費減免f7對其他各因素的影響最大(見圖10)。

9)大數據。大數據U7維度中,從中心度看,建立資源數據庫f19對大數據維度的重要性最大,而后是遺產數字歸檔f20、數字保護策略f21。從原因度來看,建立資源數據庫f19、遺產數字歸檔f20傾向于影響類,數字保護策略f21傾向于被影響類。在直接影響上,建立資源數據庫f19對其他各因素的影響最大,數字保護策略f21受到其他因素的影響最大(見圖11)。

5 灰色關聯分析

基于上述遺產保護各維度之間的影響與因果關系分析,采用灰關聯分析法計算各維度指標的灰關聯度,得到遺產保護各個維度指標的灰關聯度及其排序。遺產保護各維度具體指標重要性排序的前五名依次為:真實性f2、遺產評估f6、挖掘多維價值f11、遺產登錄f22、完整性f1。仔細觀察還可發現,保護理念U1、保護方法U2和遺產開發U4維度的指標大部分居于較高的排序,也體現了這3個維度的關鍵地位。一般界定灰關聯度的門檻值為0.75,按此標準可以采集15個遺產保護影響因素指標(灰關聯度大于0.75,),包括完整性f1、真實性f2、可持續f3、技術保障f5、遺產評估f6、挖掘多維價值f11、開發旅游產品f12、利益相關者關系f15、實現文化生態f16、文化多樣性f17、文化空間整體性f18、建立資源數據庫f19、遺產數字歸檔f20、遺產登錄f22、協作管理f25。上述這15個重要指標進一步明確了遺產保護影響因素中的關鍵成功因素。它們分布于各個維度中。其中,保護理念、文化傳承各指標的灰關聯度均大于0.75(見表2,圖12)。

表2 遺產保護影響因素各維度的灰關聯度及其排序

6 保護策略提出

依照DEMATEL分析,應該在遺產保護工作中重視遺產開發對保護其他因素的影響,并做好文化傳承的保持,以及確定適宜的保護理念和保護方法,開展良好的社區保護工作。同時,提升保護政策,優化保護機構也是至關重要的工作。此外,建立良好的資金保障體系,重視大數據對遺產保護的影響。

6.1 制定合理的遺產開發策略

遺產開發宜遵循分區域發展、重點項目拉動區域項目、著力打造精品旅游產品項目的原則[10]。從開發方法來講,宜通過在多個維度上對遺產進行再利用進行價值發掘,來促進遺產的活化利用,如物質層面進行建筑修繕、文化層面進行文化植入等。從開發過程來說,宜從發展思路、運營模式、配套服務及設施以及產品體系方面實施策略創新。

6.2 重視文化傳承對遺產保護的影響

文化生態的平衡是傳承文化的重要方面。文化生態系統服務(CES)是針對當前文化景觀的喪失提出的保存文化生態的可行的對策[11],保障此系統的良性運作需要關注生產和保護之間的協同作用[12],可以從增強立法、開展研究、改善資源分配、促進保護與當代接軌、增強文化交流等不同的途徑予以加強[13]。此外,需要保證文化空間的整體性,宜從生產文化、生活文化、精神文化、歷史文化、地域文化與民族文化等方面加以整體保護,達到文化、社會與自然生態環境和諧共進和可持續發展[14]。在此基礎上,通過保護傳統習俗、傳統產業、傳統宗教信仰來延續遺產所在地文化的多樣性。

6.3 確定合理的保護理念和方法

對于遺產保護理念的加強,首先應該重視遺產保護的真實性和完整性。比尼亞斯(S M Vinas)曾經指出當代的“保護可以改變真實存在的對象,使它與人們偏好的狀況相一致,或更接近”,可見當代遺產保護的真實性,應是被“主體”所認同的意義[15]。故在定義真實性和完整性的時候,要結合遺產保護的具體情況、如建筑類型、結構類型、地方習俗、經濟能力等等,而不是機械地統一定義。遺產保護的可持續性包括物質實體和社會文化兩個方面,前者可以通過可逆的、微介入的方式保護遺產;后者可以通過建立文化自信、提升經濟效益來推動居民自下而上的保護。措施宜是輕微的,例如韋恩·奧圖提出“城市觸媒”的城市設計策略采用微介入的方式,通過引入少量的新元素來充當觸媒,以激發舊城活力[16]。

提升保護方法應準確遺產評估,方法包括加強管理機構的中立性,如英格蘭用中立的專業機構負責國家重要歷史遺產的保護和管理,有利于遺產評估的準確[17]。其次,通過資源整合,突出優勢,提高效率來進行有效的遺產戰略管理,可以從定位、特色、品牌和推廣等方面挖掘遺產的歷史資源[18]。第三,增強遺產保護的技術保障,如保護技藝傳承者、增加技藝學習者、加強遺產的數字建檔等方面[19]。

6.4 重視遺產的社區保護

遺產保護工作是社區中具有利益關系的不同主體博弈的過程。當前,社區遺產保護主要面臨社區內部利益矛盾難調解、居民與政府間權責關系不平衡兩方面問題。第一個問題可以通過鼓勵居民自主參與保護,如賦予社區委員會自主管理權、建立自主協商機制[20];第二個問題可以通過明確修繕權責來改善[21]。此外,加強培訓和教育、加強社區與專業機構合作都是有益的方式。根據DEMATEL分析,居民參與情況和利益相關者關系都會影響到培訓和教育的開展,是應該優先重視的問題。

6.5 制定適合的保護政策

在當前社會經濟飛速發展的過程中,應基于形勢變化而逐步建立適宜的遺產保護政策。根據DEMATEL分析,在保護政策中,遺產登錄是最有效的措施。除國家級遺產登錄以外,還應在此基礎上完善地方遺產登錄制度。地方登錄可以通過規劃審批程序給予相關部門和公眾發表意見的機會,有益于自下而上的開展保護,從而激活保護的內動力[22]。財產保障政策由于牽扯到眾多的利益相關者而有一定實施難度,可以從政策層面對保障的范圍和保障的方式加以限定,并鼓勵民間資本的支持。

6.6 制定適合的保護機構

保護機構在遺產保護工作中實則類似“經理人”的角色,是保護行動的組織者、協調者和管理者。對于遺產保護機構的提升,首先應當加強機構的協作管理,關注多方訴求,合理配置資源,平衡利益分配。在各類管理措施中應該首先強調監督職能,加強管理機構的中立性,保證運作監控的客觀公正。從DEMATEL分析可見,機構的執行力對于協作管理和協作監督都有重要影響,是應該首當重視的方面。

6.7 提供充足的資金保障

多元融資包括政府出資、集體出資,民間集資等方面。其中,民間資本對于大量一般類型遺產的保護起到重要的作用。研究表明,人們對遺產保護的支付意愿與對遺產的認知、居住時間和游憩意愿的關系最大,而與居民的收入和受教育程度關系不大。所以,增強人們對遺址遺跡的感情、提升文化消費是提供充足資金保障的有效手段[23]。提供小額貸款可以為修繕提供直接的資金支持,也是對政府撥款的重要補充,完善貸款政策和增強貸款意識都有助于促進貸款的落實。稅費減免有利于減少運營支出,起到盤活資金的作用。此外,信托制度等資金保障方法還有待建設和完善。

6.8 制定適宜的大數據保護政策

移動互聯網時代,遺產數據庫有利于構建有效的遺產信息載體,具體可以通過建立數據分類體系,創建數據采集技術標準,探討遺產的可視化表達,搭建遺產多媒體交互平臺,構建技術歸檔體系等方面來增強。而數據庫的建立是以遺產數字歸檔為前提的,發展數字化采集、存儲、復原、展示、虛擬現實等技術可以為遺產的數字歸檔提供支撐[24]。此外,充分利用新媒體客觀真實、超文本性、即時交互、娛樂性強等優勢[25],靈活運用當前眾多的新媒體形式構建創新的數字化保護策略,如通過虛擬漫游、游戲植入等將文化遺產轉化為文化產品,實現從物質遺產到創意產業的成果轉化[26]。

7 結語

當前,我國遺產保護策略提升所面臨的最大挑戰,首先是如何盡可能地借鑒世界遺產保護發展趨勢,并考慮發展中國家遺產保護的特殊性,同時將這些相關因素以適當的方式和技術手段體現在遺產保護的策略改進中。但是指令性改進策略的提出無法應對工程實施中各種復雜條件對遺產保護的影響,特別是在資源有限的現實情況下,策略改進的設計和實現總是存在差距?？赡艿慕鉀Q辦法是識別遺產保護的關鍵因素,探討一個靈活、開放、有利于應對復雜的機構、政策、資金、技術、社會條件的策略優化方法,通過適時的調整以應對各種變化和發展。

本文從保護理念、保護方法、資金保障、遺產開發、社區保護、文化傳承、大數據、保護政策、保護機構9個維度構建的我國遺產保護影響因素評價體系,避免了單一綜合評價方法的不足。選取基于DEMATEL-灰色關聯度的組合評價模型,保證了評價結果的準確性。根據所構建的遺產保護影響因素評價指標體系和評價模型進行了實證分析,驗證了本文所構建的基于DEMATEL-灰色關聯分析的遺產保護影響因素評價體系能夠較為客觀、全面地對我國遺產保護的影響因素進行評估,具有一定的科學適用性。

遺產保護的影響因素理論可以為文化遺產保護從“定性”的建議、到“定量”的投入提供一個研究視角和分析框架。希冀遺產保護工作者能夠在關注不同維度的保護本體的同時,能進一步從各個維度之間的相互關系去探討多元“影響因素”在保護工作中的作用;從而提升我國遺產保護工作的效率,有效整合和利用保護資源。

注釋：

①扎根理論從實際觀察入手,從原始資料中歸納出經驗概括,通過對資料進行逐級編碼,建立概念之間的聯系并建構相關的社會理論。

②NVivo通過對文本資料進行逐級編碼來創造不同層次的節點,發展一種樹形的數據結構,實現從初步概念到完整的數據結構模型的搭建,并揭示深層結構中的相互聯系。

③DEMATEL方法通過系統中各要素之間的邏輯關系和直接影響矩陣,可以計算出每個要素對其他要素的影響度以及被影響度,從而計算出每個要素的原因度與中心度,作為構造模型的依據,從而確定要素間的因果關系和每個要素在系統中的地位。

④灰色關聯分析方法,是根據因素之間發展趨勢的相似或相異程度,亦即“灰色關聯度”,作為衡量因素間關聯程度的一種方法。

⑤所選期刊主要包括《建筑學報》《建筑師》《中國文化遺產》《建筑遺產》《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Architecture Heritage》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