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增長目標對企業高級人才流動的影響研究

谷文菁

(安徽大學 商學院,安徽 合肥 230601)

在當前創新驅動發展的背景下,人才是創新的第一資源。習近平總書記在2021年中央人才工作會議上強調,要深入實施新時代人才強國戰略,加快建設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創新高地[1]。吸引人才不僅是一個城市保持競爭力和創新力的關鍵[2],而且對提高企業績效和核心競爭力有著重要的作用[3]。高級人才的合理有序流動通常伴隨著知識、技術和信息等資源的轉移,推動形成產業集聚,是一種積極的利益共享機制[4],這對于促進經濟增長、推動我國經濟轉型發展的重要性不言而喻[5-7]。因此,研究企業高級人才流動具有一定的現實意義。已有關于人才流動影響因素的研究大體可分為兩類:一類是個人價值觀、職業發展、工資收入、企業文化等個體和組織層面因素[8-9];另一類是工作環境、經濟水平、產業集群特征等宏觀層面因素[10-11]。鑒于高級人才和普通勞動力產生的經濟后果是不同的[12],有學者聚焦于高級人才流動的影響因素,例如高鐵開通[13]、空氣污染[14]、稅收政策[15]等,然而尚未有文獻從經濟增長目標角度展開探究,這也為本研究創造了機會。

“晉升錦標賽”行政治理模式為理解政府經濟增長目標的設置及地方政府和官員的經濟行為提供了依據[16-17]。在政治激勵和財政激勵的共同影響下,地方政府會對推動經濟發展產生極大的熱情,通常表現為制定經濟增長目標[18],進而通過調控資源配置等手段影響轄區內企業的經濟行為。具體來說,為實現經濟增長目標,地方政府會出臺刺激經濟增長的政策,企業則會利用這些政策信號和資源,積極開展生產經營活動,進而向外界傳遞市場前景廣闊、資源配置良好的信息,這有助于提高對高級人才的吸引力。但是,當經濟增長目標過高時,地方政府可能會過度干預企業的經濟活動,從而導致許多短期經濟行為,扭曲資源配置,損害經濟效率[19],給企業自主經營帶來不便,此時企業對于注重職業發展的高級人才來說是缺乏吸引力的,因而不利于吸引高級人才。由此可見,地方經濟增長目標與企業高級人才流入之間可能是一種非線性關系。

基于上述分析,本研究實證檢驗了地方經濟增長目標對當地企業高級人才流動的影響。結果表明:經濟增長目標與企業高級人才流入之間存在倒U型關系,即適度的經濟增長目標會使當地企業聘請的博士學歷高級人才增加,促進企業高級人才流入,過高的經濟增長目標則會阻礙企業高級人才流入。異質性分析發現,上述非線性關系主要存在于大規模企業及西部地區的企業。相較于以往研究,本研究可能的增量貢獻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已有關于經濟增長目標影響因素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宏觀層面,也有文獻從企業創新、企業風險承擔等微觀視角展開探究,但微觀層面的研究仍有較大空缺。本研究考察經濟增長目標與企業高級人才流動之間的關系,豐富了經濟增長目標的經濟后果研究。二是已有文獻主要研究人才配置與經濟增長的關系及人才配置的影響因素,尚未有文獻從經濟增長目標角度出發,考察其對企業高級人才流動的影響,本研究豐富了相關文獻。三是本研究考察了企業規模及區域的影響,有助于加深對經濟增長目標與企業高級人才流動之間關系情境性的理解,同時豐富了基于經濟增長目標的政策啟示。

一、文獻回顧與研究假設

(一)文獻回顧

有關經濟增長目標的研究主要是在中國情境下進行的,大體圍繞目標的設置及經濟后果兩方面展開。基于“晉升錦標賽”理論,現有文獻主要從官員任期、年齡、來源等視角來研究經濟增長目標的制定[20-21]。在政治集權和經濟分權的行政治理模式下,地方政府的行為往往體現上級政府的意志,地方政府會根據中央政策的變化對地方經濟增長目標進行相應調整[22-23],呈現從中央到地方不同程度的“層層加碼”現象[24-25]。

經濟增長目標的經濟后果研究可以分為宏觀經濟活動和微觀企業行為兩類。基于宏觀視角,既有研究發現,經濟增長目標會對總體經濟增長[26]、區域投資[18]、地區創新[19]等宏觀經濟活動產生影響。但是,過度追求經濟增長目標會導致許多短期經濟行為,由此引發的負面后果包括損害經濟發展質量[27]、抑制全要素生產率水平提升[28]、抑制服務業結構升級[29]等。基于微觀視角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創新、企業數字化轉型和企業風險承擔等方面。部分學者認為,過高的地方經濟增長目標會導致財政資源更多配置在短、平、快的經濟項目而非創新投入上,對企業的研發支出產生擠出效應,抑制了數字化轉型等長期的企業創新改革行為[30-31]。王賢彬等[19]研究發現,經濟增長壓力與企業創新之間存在倒U型關系。此外,黃亮雄等[32]基于政府和市場的雙重視角研究發現,經濟增長目標的提高有助于優化政府對資源的配置,從而提高企業的風險承擔水平。

通過梳理相關文獻可以發現,有關經濟增長目標對微觀企業行為的影響的研究依然不多,尚未有關于經濟增長目標與企業高級人才流動方面的研究,而本研究正是從經濟增長目標的角度考察企業高級人才流動,試圖建立宏觀與微觀之間的聯系。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制度環境的變化會影響企業高級人才的配置[33]。在中國政治集權和經濟分權的治理體系下,地方政府極大地影響和控制著地方經濟的發展[34],企業作為市場經濟的主體,其經營決策行為無疑會受到影響,于是企業高級人才的數量也會隨政府政策及企業行為的變動而變化。本研究認為,經濟增長目標對企業高級人才流動的影響可以從企業對高級人才的吸引力及城市對高級人才的吸引力兩方面來展現。

地方經濟增長目標是一種信號,傳遞出政府對未來經濟態勢的期望[21],地方政府和官員據此推行經濟政策以指引經濟運行。當經濟增長目標適度時,地方政府面臨的壓力較小,因而不會過度干預經濟運行,這可以給予企業良好的發展空間。具體來說,在政策支持和資源優化配置的情況下,企業會更加積極地開展生產經營活動,例如擴大投資、增加研發投入等[19],從而向外界傳遞出發展前景向好的信號。此時的企業是高級人才施展才能的絕佳平臺,有助于高級人才實現個人價值提升等高層次需求,進而吸引高級人才流入。此外,適度的經濟增長目標帶來的政策效應有利于改善外部環境,提升城市對高級人才的吸引力。為達成經濟增長目標,地方政府會通過完善基礎設施建設促進產業集聚,形成規模經濟效應,同時促進公共服務水平提升和營商環境優化[35],從而向外界傳遞出該地區發展前景廣闊、發展機會多的信號,吸引資本和人才流入。因此,適度的經濟增長目標會提升企業和城市對高級人才的吸引力,進而促進高級人才流入企業。

但是,過高的經濟增長目標也會帶來很多負面影響,導致地方政府采取諸多短期經濟行為,損害經濟效率,不利于經濟高質量發展。當經濟增長目標過高時,地方政府和官員為了完成預定的目標,可能會過度干預經濟運行和企業經營,這種行為會影響市場決定資源配置的作用[32]。在“晉升錦標賽”的影響下,過度投資基礎設施和重復建設等問題更加劇了“重物質資本,輕人力資本”的投資模式[36-37],從而削弱了城市對高級人才的吸引力。與此同時,在這種強干預模式下,企業大多缺乏經營活動的自主性,并且處于較大的不確定性中。理性的企業可能會將經濟增長目標傳遞出的信息理解成未來一段時期經濟增長形勢差[19],因而企業為求穩妥,不會擴大規模,開展投資、創新等活動,以企業為平臺的高級人才難以有效施展才能,導致企業對高級人才的需求和吸引力均有所下降。因此,過高的經濟增長目標降低了城市和企業對高級人才的吸引力,不利于高級人才流入企業。基于以上分析,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設:

H1:地方經濟增長目標與企業高級人才流入之間存在倒U型關系。

二、樣本選擇與研究設計

(一)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本研究以2008—2019年A股上市公司數據匹配地級市以上城市數據作為研究樣本,在進行回歸分析之前,先剔除以下樣本:ST、*ST企業;金融類上市公司;控制變量缺失的樣本。經過上述處理后,最終得到20886個觀測值。為了避免極端值的影響,對所有連續變量進行了1%和99%的Winsorize縮尾處理。數據來源方面,地方經濟增長目標數據是本研究手工整理各地方政府官方網站中的政府工作報告及城市年鑒得到,對于區間的目標表述,采用均值;對于部分缺失值,采用五年規劃的經濟增長目標加以補充。城市層面控制變量來源于《中國城市統計年鑒》,其余變量均來自CSMAR數據庫。

(二)模型設定與變量定義

為了檢驗地方經濟增長目標對當地企業高級人才流動的影響,構建實證模型為

TALENTict=α+β1TARGETct+β2(TARGETct)2+
β3Xict+β4Xct+ηc+θt+εict,

(1)

式(1)中:i表示上市公司;c表示上市公司所在城市;t表示年份;TALENTict表示企業高級人才數;TARGETct表示經濟增長目標;Xict表示企業層面控制變量;Xct表示城市層面控制變量;ηc和θt分別表示城市固定效應和年份固定效應;εict是隨機擾動項;β2是本研究最關心的系數,當企業高級人才流動與經濟增長目標之間關系為倒U型時,預計β2<0。

被解釋變量(TALENT)。參考杜興強等[13]的做法,用上市公司聘請的博士學歷高級管理者人數加1的自然對數來表示企業的高級人才數。如果上市公司聘請的博士學歷高級管理者人數增加,則意味著促進了企業高級人才流入。

解釋變量(TARGET)。參考徐現祥等[27]和劉淑琳等[18]的做法,采用每年年初各地級市政府公布的經濟增長目標來衡量,具體做法是將其乘以100再取對數。

控制變量。參考已有文獻[13,19]選擇控制變量。企業層面:高級管理者薪酬(SALARY)、高級管理者人數(TOPN)、股權集中度(FIRST)、資產負債率(LEV)、企業成長能力(GROWTH)、企業規模(SIZE)、銷售凈利率(ROS)、總資產收益率(ROA)、企業上市年限(LISTAGE)、產權性質(SOE)、兩職合一(DUAL);城市層面:經濟發展水平(LAGDP)、產業結構(INDUSTRY)。此外,還控制了城市固定效應和年份固定效應。

模型中各變量的具體定義見表1。

表1 變量定義

三、實證結果

(一)描述性統計

表2為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上市公司中博士學歷高級管理者人數的均值為1.1206(e0.7517-1),最大值為6.9997(e2.0794-1),表明上市公司具有博士學歷的高級管理者人數比較少。經濟增長目標的均值為0.0897(e2.1940/100),表明各地級市經濟增長目標設置在8.97%左右。

(二)多元回歸結果

表3列示了經濟增長目標與企業高級人才流動的多元回歸分析的結果。表3第(1)列報告了僅控制城市固定效應和年份固定效應的回歸結果,TARGET2的回歸系數為-0.2149,且在5%的水平上顯著為負;第(2)列報告了加入企業層面控制變量后的回歸結果,TARGET2的回歸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負;第(3)列繼續加入城市層面控制變量,回歸結果無本質變化。上述結果表明,經濟增長目標提高將導致企業聘請的博士學歷高級人才數先增加后減少,即地方經濟增長目標與企業高級人才流入之間存在倒U型關系。H1得到支持。其原因可能在于:當經濟增長目標適度時,政策支持及資源的優化配置為企業發展提供了良好的條件,有利于促進企業積極開展經營活動,提高對高級人才的需求和吸引力;當經濟增長目標過高時,政府可能會過度干預企業的經濟行為,導致企業經營處于較大的不確定性中,難以有效開展生產經營活動,從而不利于吸引高級人才流入。

(三)穩健性檢驗

1.刪除北上廣深地區

人才在流動時會考慮不同區域的人才環境狀況,選擇較好或者較合適的環境,據此確定自己的發展方向,因而會產生馬太效應[38],即人才環境越好的地區高級人才的數量越多。北上廣深地區由于經濟發展水平較高,對人才的引進和培養足夠重視,高學歷人才更傾向于到這些地區求職,因而這些地區的企業聘請的博士學歷高級人才數量本身就比較多,即使在過高的經濟增長目標下可能也不會產生明顯變化。因此,為了使研究結論不受特殊樣本的影響,刪除北上廣深地區的樣本重新回歸,結果見表4第(1)和第(2)列。無論是否加入控制變量,TARGET2的回歸系數均至少在5%的水平上顯著為負,表明研究結論依然成立。

2.采用固定效應回歸

采用面板固定效應回歸,控制企業固定效應和年份固定效應后的回歸結果如表4第(3)和第(4)列所示(1)設置面板后,自動控制了個體固定效應,城市固定效應被企業固定效應吸收了,所以不再控制城市固定效應。。無論是否加入控制變量,TARGET2的回歸系數均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負,表明采用固定效應回歸估計方法,經濟增長目標與企業高級人才流入之間的倒U型關系依然穩定存在。

表2 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

表3 經濟增長目標與企業高級人才流動的多元回歸結果

3.工具變量法

參考劉淑琳等[18]和王賢彬等[19]的研究成果,采用省級經濟增長目標(PTARGET)及其平方項(PTARGET2)作為城市經濟增長目標及其平方項的工具變量,理由是在“晉升錦標賽”體制下,地方政府通常以上級政府設定的目標為依據,制定一個比上級政府設定的目標更高的經濟增長目標[24],而上級政府的目標受下級政府目標影響的可能性較小,回歸結果見表5,表5第(3)列的第二階段回歸結果表明,TARGET2的回歸系數在5%的水平上顯著為負。上述結果表明經濟增長目標與企業高級人才流動之間的倒U型關系依然存在。

四、異質性分析

下面進行異質性分析,考察經濟增長目標對企業高級人才流入先促進后阻礙的效應在不同企業規模、不同研發投入水平及不同區域的差異。

表4 經濟增長目標與企業高級人才流動的穩健性檢驗

表5 經濟增長目標與企業高級人才流動:工具變量法

(一)企業規模異質性

不同規模的企業由于掌握的信息和資源存在差異,面對經濟增長目標變動做出的反應會有所不同。小規模企業擁有的資源和優勢相對有限,對高級人才的吸引力較小,所以受經濟增長目標變動的影響較小。大規模企業擁有的優勢資源更多,且技術創新能力更強[39-40],所以適度的經濟增長目標更有助于大規模企業獲得政府支持、開展經營活動,從而吸引高級人才流入。但是,當經濟增長目標過高時,地方政府迫于政績考核的壓力,很可能會直接干預企業的經營管理行為,尤其是對大規模企業進行干預[32],這就導致大規模企業喪失經營自主性,發展空間受限,對高級人才的吸引力降低,進而導致大規模企業的高級人才減少。基于以上分析,在大規模企業中,經濟增長目標與企業高級人才流入之間的倒U型關系更明顯。

以企業規模的中位數為界將樣本分為兩組,中位數以上(下)的為大(小)規模企業,具體回歸結果如表6所示。在小規模企業的樣本中,TARGET2的回歸系數不顯著;在大規模企業的樣本中,TARGET2的回歸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負。組間系數差異性檢驗結果顯示,Chi2值在1%的水平上通過了顯著性檢驗。上述結果表明,經濟增長目標與企業高級人才流入之間的倒U型關系主要存在于大規模企業中。

表6 經濟增長目標與企業高級人才流動:企業規模異質性

(二)區域異質性

由于東部和中部地區經濟發展較為成熟、機會較多,所以東部和中部地區的企業對高級人才的吸引力較大。同時,東部和中部地區的企業在較成熟的市場環境下有著更強烈的創新轉型需求[31],可以滿足高級人才提升個人價值的需要,于是對高級人才的吸引力提高。基于此,經濟增長目標的變動對東部和中部地區企業高級人才流動的影響可能并不明顯。西部地區雖然經濟發展相對落后,但仍然十分注重經濟增速,地方政府制定經濟增長目標并出臺相應的政策,為西部地區企業提供資源和支持,幫助企業擴大市場、加強創新等,進而提高對高級人才的需求和吸引力。但是,一旦經濟增長目標設置得過高,政府的強干預所帶來的負向效果則會使西部地區的企業難以保持對高級人才的吸引力,而且由于地理位置偏遠及經濟發展水平落后,甚至會導致企業高級人才流失。基于以上分析,經濟增長目標與企業高級人才流動之間的倒U型關系主要存在于西部地區的企業。

將樣本中的城市劃分為東部地區、中部地區和西部地區(2)東部地區:北京、天津、河北、遼寧、上海、江蘇、浙江、福建、山東、廣東、海南(11個省份);中部地區:山西、吉林、黑龍江、安徽、江西、河南、湖北、湖南(8個省份);西部地區:重慶、四川、貴州、云南、廣西、西藏、陜西、內蒙古、甘肅、青海、寧夏、新疆(12個省份)。。表7報告了按照區域分組后的回歸結果。具體來講,在東部地區和中部地區,TARGET2的回歸系數不顯著;在西部地區,TARGET2的回歸系數在10%的水平上顯著為負。組間系數差異性檢驗結果顯示,Chi2值在1%的水平上通過了顯著性檢驗。上述結果表明,經濟增長目標與企業高級人才流入之間的倒U型關系主要存在于西部地區的企業。

表7 經濟增長目標與企業高級人才流動:區域異質性

五、結論與啟示

政府公布的經濟增長目標作為一種信號,傳遞出未來的經濟信息和政策信息,是影響企業高級人才流動的重要因素。本研究實證檢驗了地方經濟增長目標對當地企業高級人才流動的影響。研究發現,經濟增長目標與企業高級人才流入之間存在倒U型關系,適度的經濟增長目標可以促進企業高級人才流入,但是當經濟增長目標超過一定的臨界值時,則會阻礙企業高級人才流入。這一結論在變更回歸樣本、采用固定效應回歸和工具變量法之后依然成立。通過異質性分析發現,這種非線性關系主要出現在大規模企業和西部地區的企業。上述結論說明,地方政府通過制定經濟增長目標傳遞出一定的壓力信息,企業等微觀主體會對信息和政策作出理性反應,從而影響企業高級人才流入的情況。

本研究的政策啟示如下:第一,在經濟轉型發展的關鍵階段,地方政府不應再過分強調GDP,否則會導致經濟效率低下,阻礙經濟高質量發展。政府應當優化經濟增長目標管理,由追求經濟增長速度轉向強調經濟發展質量,例如提高生態環境、污染治理等因素在地方官員考核中的比重,引領經濟發展方式變革,從而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第二,地方政府制定經濟增長目標時往往會出現“層層加碼”現象,并且在“晉升錦標賽”的影響下,許多地方政府會制定較高的經濟增長目標,從而造成資源配置扭曲、政府過度干預企業等現象。因此,各地尤其是市場化水平較低的西部地區,應當結合本地區的實際情況,合理制定經濟增長目標。第三,企業是經濟活動的主體,高級人才則是推動企業乃至國家經濟發展的重要力量,地方政府在通過制定經濟增長目標傳遞信息和出臺政策時,應關注企業和高質量人才的反應和需求,從而構建一個以企業為主體、市場為導向、人才為驅動力的充滿活力的發展環境,以此助力經濟高質量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