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的諾萊塢研究文獻計量分析

王冰潔，高黎

（西北大學，陜西西安 710127）

尼日利亞電影產業（即諾萊塢）開始于20世紀 90年代。1992年由該國失業大學生奧貢約佛爾（Okechukwu Oguejiofor）執導，錄像帶進出口商人奈布（Kenneth Nnebue）制作的影片《生存枷鎖》（Living in Bondage）的商業成功成為諾萊塢開始的標志[1-2]。發展至今，諾萊塢每年拍攝的電影數量已居世界第二位（僅次于寶萊塢），電影產值則居世界第三位（次于好萊塢和寶萊塢）[3]。2020年諾萊塢的電影產量為2 599部，同年中國電影產量僅為650部[4-5]。尼日利亞從事電影劇本創作、電影拍攝及后期制作人員的數量，已使該行業成為該國第二大用人行業[6]。諾萊塢影片在國際電影節的獲獎，以及在非洲其他國家及英國、美國、荷蘭、巴西等國的播映，更是在世界范圍掀起了“諾旋風”，極大地提升了尼日利亞的國家形象和國際影響力（文化軟實力）[7-8]。

在全球化進程中，我國正在推動跨文化傳播，以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9]。電影不僅在文化交流中起著重要作用[10]，也是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的“領頭羊”[11]。作為我國文化產業中最早實施 “走出去”戰略的領域，中國電影產業經過十多年的發展，在跨文化傳播等方面取得了一定成效[12]。2020年起，中國電影市場已連續兩年奪得全球票房冠軍。《“十四五”中國電影發展規劃》等政策強調了現階段中國應錨定建設“電影強國”的目標，擴大中國電影國際影響力[13]。這些政策的提出掀起了中國電影發展的熱潮，但是“如何促進電影產業的傳播”成為落實于實踐時所面臨的重要難題。因此，研究已經取得較多成就的諾萊塢可以為中國電影的發展提供借鑒。

我國學者從2008年開始關注諾萊塢的發展，對中尼兩國的電影創作和產業運作方面進行對比分析[14]。已有的研究主要關注諾萊塢電影的表達方式[15]、諾萊塢的轉型[16]、諾萊塢電影的音樂發展規律[17]和諾萊塢電影的公共文化變遷[18]等。然而，目前尚未有學者較為系統地梳理國外學者開展的諾萊塢研究。因此，全面梳理分析諾萊塢的研究成果成為 “電影強國”建設之路的重要組成。

總結學科發展過程中的成果，歸納學科研究熱點和前沿是學者們了解該研究領域的必經之路[19]。因此，該研究使用可視化軟件CiteSpace繪制知識圖譜，對諾萊塢研究進行分析。

1 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1.1 數據來源

Web of Science（簡稱 WOS）作為全球最大、覆蓋學科最多的綜合性學術信息資源，收錄了各個研究領域最具影響力的9 000余種核心學術期刊[20]。同時，WOS核心合集有包括科學引文索引（SCI）、社會科學引文索引（SSCI）和藝術與人文引文索引（A&HCI）在內的4種期刊[21]。因此，為確保數據的權威性，研究以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為數據源，采用主題檢索的方式，以 “Nollywood” OR “Nigerian film” OR “Nigerian movie” OR “Nigerian cinema” OR “Nigerian video film”為檢索詞進行檢索，初步檢索到231條記錄。人工復查所得到的記錄并剔除與主題無明顯相關性的文獻后得到有效數據136條。

1.2 研究方法

使用文獻計量法可評價和預測某一研究領域的研究現狀與發展趨勢[22]。CiteSpace是一款由美國德雷塞爾大學 （Drexel University)計算機域計量學教授陳超美博士開發的信息可視化軟件，能夠顯示某一研究領域學科發展的前沿動態[23]。因此，研究基于文獻計量法借助CiteSpace軟件對諾萊塢研究進行分析。

2 諾萊塢研究總體分布

2.1 文獻量分析

將所要分析的136篇文獻整理成年發文量折線圖（見圖1）。從發文趨勢來看，諾萊塢研究數量總體呈波動上升趨勢。從發文量來看，在2003年到2013年間，諾萊塢研究相對較少，發文量一直徘徊在0～5篇之間（2009年除外）。從2014年開始，諾萊塢研究增多，相關文獻數量開始增長，2017—2021年的年發文量均不低于15篇。雖然部分年份有所回落，但總體呈上升趨勢。由此可以看出，諾萊塢研究越來越引起國外學者的重視。

圖1 諾萊塢研究2003年至2022年發文量分布圖

2.2 高影響力作者群體分析

2.2.1 高發文國家分析

為了更好地了解諾萊塢研究高發文國家情況，研究通過CiteSpace繪制了高發文國家可視化圖譜。如圖2所示，發文量排在前3的國家依次是尼日利亞、美國和南非，且位于圖譜較為中心的位置。

圖2 諾萊塢研究高發文國家可視化圖譜

表1顯示的是發文量排名前10的國家。排名第1位的尼日利亞共發表文獻51篇，占總發文量的37.50%。美國和南非分別發文28篇和13篇，占總發文量的20.59%和9.55%。排名前3位的國家總發文量占據排名前10位國家總發文量的70.77%。由此可以看出，尼日利亞、美國和南非三國學者是諾萊塢研究產出較高的作者群體。

表1 諾萊塢研究高發文國家

2.2.2 高發文作者分析

作者發文量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作者的學術能力和其對該研究領域的貢獻，因此，基于WOS后臺數據庫繪制出表2。從表2可以看出，西爾瓦尼斯（Emaeyak Peter Sylvanys）的發文量是 6篇，其次是杰德洛夫斯基（Alessandro Jedlowski）的發文量為4篇，然后是馬庫布（Nomusa Makhubu）和奧莫埃拉（Osakue Stevenson Omoera），發文量均是 3 篇，最后是耶庫（James Yeku）和桑塔內拉（Giovanna Santanera），均為2篇，他們在推動諾萊塢研究的發展中起到了引領作用。從文獻樣本來看，諾萊塢研究發文量在2篇以上的有4位學者，說明諾萊塢研究正處于發展階段。

表2 諾萊塢研究高發文作者

作者共現圖譜可以直觀地呈現作者發文量和作者之間的合作關系[24]。運行CiteSpace得到諾萊塢研究作者共現圖譜（見圖3）。圖3顯示了3種諾萊塢研究的作者關系。第一種為獨著型，是合著的基礎。例如，圖中發文最多的西爾瓦尼斯便是獨著者的代表，為該研究的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第二種為雙核型，由兩人合作發文組成[25]，圖3中存在多組穩固的雙核型關系。第三種為橋梁型，某一個或兩個節點是其他網絡的連接點[26]。圖中最顯著的橋梁型網絡是包括烏切（Nwuaozuzu Uche）在內的網絡。這種網絡具有一定的發散性，是擴充合著作者，促進學術交流的基礎。總之，諾萊塢研究獨著者多于合著者，且研究較為分散。雖然科研凝聚力不高，但是發展潛力較大。

圖3 諾萊塢研究作者共現圖譜

2.2.3 高發文機構分析

表3顯示的是高發文機構的前10名。排名前3的機構分別是尼日利亞大學（17篇）、伊巴丹大學（6篇）和泛大西洋大學（5篇）。這3所學校都是尼日利亞的高校。

表3 諾萊塢研究高發文機構

3 諾萊塢研究熱點、趨勢分析

3.1 研究熱點分析

分析關鍵詞是解析學術論文和探索科研重點的快速通道[27]。因此，繪制關鍵詞共現圖譜，如圖4所示。

圖4 諾萊塢研究關鍵詞共現圖譜

關鍵詞出現的頻次與研究熱度呈正相關。節點中心度的高低揭示其在整個網絡中“媒介”作用能力的強弱。基于圖4和WOS后臺數據庫，研究導出了諾萊塢研究關鍵詞出現的頻次與中心度（見表4）。

表4 諾萊塢研究關鍵詞頻次與中心度

從圖4中可以看到，“Nollywood”是最大的節點。 其次是“Nigeria”“film”“Africa”“cinema”“media”等。這些高頻關鍵詞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研究傾向。諾萊塢位于尼日利亞，該國的國情對當地電影產業的發展起著決定性作用。研究者主要關注尼日利亞國家電影審查委員會（National Film and Video Censors Board of Nigeria）的發展和電影的盜版問題。諾萊塢被稱為“非洲電影的心跳”，因而，非洲也是研究的熱點主題之一。非洲創意產業、非洲流行文化與社會變革及非洲電影發展的政治、經濟等主題均與諾萊塢研究息息相關。同時，研究者們也傾向于分析尼日利亞流媒體與新媒體技術。

凱拉尼（Tunde Kelani）是一位尼日利亞導演，因其執導的電影在國際上廣泛傳播而獲得了較多學者的關注。尼日利亞是父權制國家，因此性別不平等問題也是研究熱點。此外，諾萊塢的發展模式和改革也是學者們的關注要點。

同時，中心度可揭示關鍵詞之間的內在聯系[28]。表4顯示中心度居前6位的關鍵詞依次是“Nollywood”“Nigeria”“Africa”“cinema”“film”和“media”，這意味著對非洲和傳播媒介的研究為聯系諾萊塢研究的各個方面做出了較大貢獻。

研究繪制出關鍵詞聚類圖譜，如圖5所示，聚類圖譜包含了 “cinema”“film policy”“movies for development”和“transnational”4 個研究熱點主題。 其中，諾萊塢電影政策研究的對象為電影監管政策。諾萊塢電影主題的發展從非洲人民渴望現代化演化為尼日利亞文化在全球化背景下的傳播問題。電影傳播形式也有相應的發展，即從通過錄像帶傳播轉型為流媒體傳播。諾萊塢電影的國際化發展也是學者較為關注的主題，其內容涉及諾萊塢電影在加納、美國和其他歐洲國家的接受程度及尼日利亞文化與其他國家文化的碰撞。

圖5 諾萊塢研究關鍵詞聚類圖譜

綜上所述，諾萊塢研究的熱點聚焦于3個關鍵詞：第一個關鍵詞是諾萊塢電影政策研究；第二個是電影產業的研究，包含諾萊塢的影院、傳播媒介和電影發展；第三個是諾萊塢電影的國際化研究，涉及對非洲的研究、對凱拉尼導演影片的研究和合拍影片的研究。

3.2 演進趨勢分析

基于樣本文獻，研究繪制出諾萊塢研究關鍵詞共現時區圖譜（見圖6）。

圖6 諾萊塢研究關鍵詞共現時區圖譜

如圖6所示，諾萊塢研究主要可以劃分為起步和發展兩個階段。2006年至2012年諾萊塢研究處于起步階段。在這一階段中，研究重點為非洲和大眾文化。從2013年開始，諾萊塢研究進入快速發展階段。這一時期諾萊塢研究不再局限于較為宏觀的議題，主題細化為非洲離散人群、全球化、凱拉尼、電影產業、青年、紳士化等。這些主題可以被分為兩類。第一類是諾萊塢的全球化發展。非洲離散人群是諾萊塢全球化的主力軍；凱拉尼在電影中融合尼日利亞文化與其他文化的策略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了諾萊塢的全球化。第二類是諾萊塢電影文化產業的發展及影響。因此，研究從關注非洲和大眾文化轉向諾萊塢全球化的發展和電影文化產業的研究。

3.3 研究前沿分析

突現詞的詞頻變化是研究前沿的判斷標準之一。研究通過分析突現關鍵詞來了解諾萊塢研究的前沿動態。因此，將樣本文獻導入CiteSpace中，時間切片設置為1，結果如圖7所示。

圖7 諾萊塢研究突現關鍵詞圖譜

從突現詞強度來看，“Tunde Kelani”的突現強度較強。這就表明與凱拉尼相關的研究是諾萊塢研究中較為前沿的主題。從突現時間來看，“South Africa”和“Neoliberalism”是較早出現的關鍵詞，這意味著學者對諾萊塢的研究開始于南非和新自由主義。

時間較近的突現詞為“gentrification”，表明紳士化是最新的研究動向。相關研究主要涉及諾萊塢如何以一種類似于城市紳士化的方式轉型，以及國家和企業對諾萊塢紳士化提供的支持。這意味著，研究開始關注諾萊塢的政治和經濟改革及產業重塑。

4 結果與展望

研究運用CiteSpace對諾萊塢研究進行分析并發現以下幾點。第一，在文獻量分布方面，諾萊塢文獻發表量呈波動增長趨勢。第二，從高影響力作者群體來看，尼日利亞、美國和南非的學者是諾萊塢研究的主要作者群體；從高發文作者來看，西爾瓦尼斯、杰德洛夫斯基、馬庫布和奧莫埃拉是諾萊塢研究的奠基人物；高發文機構主要來自尼日利亞地區的大學。第三，諾萊塢研究的熱點聚焦于尼日利亞的電影政策研究、電影產業研究和電影國際化研究。第四，諾萊塢研究起步階段關注大眾文化和非洲，現階段的諾萊塢研究集中在諾萊塢的全球化和諾萊塢電影文化產業方面。最后，諾萊塢的發展改革已成為新近研究的議題。

諾萊塢是生產跨國電影的典范。盡管其影片在世界范圍內刮起的 “諾旋風”引起了國內外學者關注全球化視角下的諾萊塢、諾萊塢電影的國際化等方面，但是鮮見有關諾萊塢影片的跨文化傳播研究。學者可以開展相關方面的研究，為推動我國“電影強國”建設提供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