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佩,肖曉霞,王勇,張育民,戴博,李慧,段勇,李嬌
不穩定型心絞痛(unstable angina pectoris,UAP)是急性冠狀動脈綜合征常見的臨床類型之一,主要是由于冠狀動脈內的易損斑塊破裂而使得局部血小板活化甚至形成血栓,導致冠狀動脈管腔狹窄或閉塞[1]。UAP病情發展較迅速,可逆轉為穩定型心絞痛,亦可進展為急性心肌梗死甚至猝死。故早期對其進行正確認識與處理十分重要。單核細胞/高密度脂蛋白比值(monocyte to high-density lipoprotein ratio,MHR)屬于一種炎性反應氧化應激指標,是預測冠狀動脈病變的獨立預測因子[2]。中性粒細胞與淋巴細胞比值(neutrophil to lym-phocyte ratio,NLR)可反映心血管事件發生情況,同時還可預測心源性死亡[3]。γ-谷氨?;D移酶與血小板比值(γ-glutamyltransferase to platelets,GPR)則是冠心病經冠狀動脈介入治療遠期不良預后的獨立預測指標,其中γ-谷氨?;D移酶(γ-glutamyl transferase,GGT)參與細胞外氧自由基的產生,導致低密度脂蛋白膽固醇(LDL-C)氧化[4]。目前,國內關于MHR、NLR及GPR在UAP患者中的表達及與冠狀動脈病變程度關系的相關報道少見,故本研究通過回顧性調查,擬評估MHR、NLR及GPR在UAP患者中的表達及與冠狀動脈病變程度的關系,報道如下。
1.1 臨床資料 分析2021年6月—2022年12月長沙市第三醫院心血管內科收治UAP患者110例為UAP組,另選取同期醫院健康體檢者95例為健康對照組。2組性別、年齡、體質量指數(BMI)、病程、吸煙史、飲酒史、高血壓病史、糖尿病史等資料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見表1。本研究已經獲得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2021-KL-072),受試者及家屬知情同意并簽署知情同意書。

表1 健康對照組與UAP組臨床資料比較
1.2 病例選擇標準 (1)納入指標:①均符合《非ST 段抬高型急性冠狀動脈綜合征診斷和治療指南(2016) 》[5]中UAP的相關診斷標準;②影像學、實驗室等相關資料均完整;③免疫系統、血液系統等功能均無異常。(2)排除標準:①合并精神疾病者;②伴惡性腫瘤或嚴重結締組織疾病;③伴嚴重心、肺等功能不全者;④伴內分泌系統疾病、風濕免疫疾病等。
1.3 觀測指標與方法
1.3.1 MHR、NLR及GPR檢測:患者于入院翌日清晨、健康對照組于體檢當日抽取空腹肘靜脈血5 ml,離心留取血清置于低溫保存。采用全自動生化分析儀(日本東芝公司)檢測外周血中性粒細胞、淋巴細胞、單核細胞、血小板計數、高密度脂蛋白膽固醇、 γ-谷氨?;D移酶等,并計算MHR、NLR及GPR, 詳細操作嚴格按照說明書執行。
1.3.2 冠狀動脈病變程度評估:根據冠狀動脈造影結果,采用Gensini評分[6]評估冠狀動脈病變程度:未發現病變計0分,狹窄≤25%計1分,>25%~50%計2分,>50%~75%計4分,>75%~90%計8分,>90%~<100%計16分,完全堵塞計32分。各分支評分之和為最后評分。輕度亞組(n=35):Gensini評分<27分;中度亞組(n=46):Gensini評分27~52分;重度亞組(n=29):Gensini評分>52分。

2.1 2組MHR、NLR及GPR水平比較 UAP組MHR、NLR及GPR均顯著高于健康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見表2。

表2 健康對照組與UAP組MHR、NLR及GPR比較
2.2 UAP不同冠狀動脈狹窄程度患者MHR、NLR及GPR水平比較 不同Gensini評分患者MHR、NLR及GPR水平比較,輕度亞組<中度亞組<重度亞組(P均<0.01),見表3。

表3 UAP不同冠狀動脈狹窄程度患者MHR、NLR及GPR比較
2.3 MHR、NLR、GPR與Gensini評分的相關性 Pearson相關性分析結果示, MHR、NLR、GPR與Gensini評分均呈顯著正相關(r=0.702、0.657、0.669,P均<0.001)。
2.4 MHR、NLR及GPR對UAP冠狀動脈狹窄程度的預測價值 繪制血清MHR、NLR及GPR對UAP冠狀動脈狹窄程度預測價值的ROC曲線,并計算曲線下面積(AUC),結果顯示,血清MHR、NLR、GPR及三者聯合預測UAP冠狀動脈狹窄程度的AUC分別為0.901、0.868、0.863、0.921,三者聯合的AUC大于單項檢測(P<0.001),見表4、圖1。

圖1 MHR、NLR、GPR單一/聯合診斷UAP冠狀動脈狹窄程度的ROC曲線

表4 MHR、NLR、GPR及三者聯合對UAP冠狀動脈狹窄程度的預測價值比較
在UAP的發生、發展中,炎性細胞具有重要作用,其具體機制可通過與動脈粥樣硬化相關病理、生理機制來解釋,受損的內皮細胞產生多種黏附因子、趨化因子將中性粒細胞、單核細胞等黏附、聚集至內皮細胞表面[7]。正常情況下,中性粒細胞分泌的氧化酶、乳鐵蛋白等可促進氧自由基形成,而氧自由基可以將LDL氧化修飾為ox-LDL,最終導致血管內皮受損[8]。此外,由于中性粒細胞大量釋放對單核細胞具有趨化活性的蛋白質,最終可導致單核細胞逐漸向巨噬細胞轉化,而巨噬細胞可經過清道夫受體不斷吞噬ox-LDL轉化為泡沫細胞,形成早期動脈粥樣硬化病變脂質條紋[9]。炎性細胞長期聚集會增加脂質斑塊,且使炎性細胞含量增高,促進新生血管形成;同時炎性反應細胞會分泌大量蛋白酶,可通過降解斑塊纖維,使穩定斑塊逐漸發展為不穩定斑塊。
最近相關文獻對冠狀動脈疾病的研究主要評估MHR、NLR及GPR等新指標[10]。彭中興等[11]發現,MHR與冠心病患者主要心血管事件有關,且是動脈粥樣硬化易損斑塊的影響因素。國外一項有關UAP患者的回顧性報道顯示,GPR值越高,患者冠狀動脈病變SYNTAX評分亦越高[12]。也有研究證實,NLR>2.8是預測非ST抬高型心肌梗死患者血管病變的因子之一[13]。本研究通過對比UAP患者、健康體檢者MHR、NLR及GPR發現,UAP組上述指標值較高,且冠狀動脈狹窄程度越嚴重,上述指標值越高;經相關性分析發現,MHR、NLR、GPR與Gensini評分具有一定相關性,與上述報道相符。在預測UAP患者冠狀動脈病變狹窄程度中,ROC曲線結果說明MHR、NLR及GPR聯合檢測可有效預測UAP患者冠狀動脈病變狹窄程度。推測與以下幾點可能有關:(1)單核巨噬細胞通過不斷吞噬ox-LDL發生轉變,最終轉變為泡沫細胞,導致脂質條紋形成,出現動脈粥樣硬化斑塊。(2)中性粒細胞釋放的蛋白水解酶會導致斑塊容易破裂;且活化的中性粒細胞可釋放大量有毒性的細胞因子與一系列破壞因子,使得血管組織的損傷進一步加重,最終導致血栓發生風險增加,促使穩定斑塊向不穩定進展[14]。(3)發生心肌缺損時,隨患者生理壓力的改變,皮質醇亦會逐漸釋放,皮質醇水平增高會促使白細胞分類發生粒細胞百分比上升、淋巴細胞百分比則降低的變化[15]。上述指標均考慮到了冠狀動脈硬化生理、病理相關機制的發展,與單一指標檢測相比,聯合檢測上述指標在預測冠狀動脈病變狹窄程度方面價值更高。但本研究仍存在不足之處,如樣本量偏小、觀察指標有限;其次屬于回顧性研究,后續有待進一步擴大樣本量進行前瞻性干預研究。
綜上所述,UAP患者中MHR、NLR及GPR異常升高,且與Gensini評分具有一定相關性,可能成為判斷UAP發生、評估病變程度的重要指標。
利益沖突:所有作者聲明無利益沖突
作者貢獻聲明
劉佩:設計研究方案,實施研究過程,數據收集、整理,論文撰寫及修改;肖曉霞:課題設計,分析試驗數據,論文修改;王勇、張育民:選題研究,論文修改;戴博、李慧:實施研究過程,資料搜集整理,論文修改;段勇:進行統計學分析,論文修改;李嬌:提出研究方向、設計研究方案、論文修改及審核